天痕-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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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藉峰会之机,这群女子只要一有机会就疯在一起,形影不离,走到哪儿都有一群昆仑弟子跟随,鲜花绿叶正是相映成趣。
杨真一一打过招呼,目光最后落在给夹在众人当中的白衣女子身上,这名女子乃是来自姑射剑派缥缈峰落英仙子座下的关门弟子冷凝霜,也是杨真二师兄冷锋的亲妹妹。
这女子身材高挑,如云秀发绾在脑后,其雪白的肌肤胜似凝脂芙蓉,鹅蛋脸,画月眉,挺直的鼻梁,在众人中显得鹤立鸡群,整个人显得特别英气勃勃。
只是她雪白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红晕,目光羞怯,却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妙人儿。
萧月儿推着冷凝霜,抿嘴瞪眼道:“霜姐问你呢,发什么呆!”
杨真一时入了花丛,迷乱了眼,赶紧回神,道:“霜师妹有什么要问?”
萧月儿打断道:“什么霜师妹,你要叫霜师姐!”
杨真装作没听到,拿眼跟一群嘻嘻哈哈看热闹的女弟子翻白,他入山以来所见的人都比他大,只当过师弟,从没被人叫过师兄,自从第一次与冷凝霜见面后,她主动叫了他师兄,杨真就认定了这个师妹。
冷凝霜登时羞红了脸,有些扭捏道:“没有了……我只是想问问哥哥他去哪儿了?”
杨真这才笑道:“冷师兄不喜欢人多,喜欢一个人独处,唔,可能是去看明天抽签对阵形势吧。”
冷凝霜脸登时黯然下去,低声道:“哥哥小时候性格不是这样的……”
萧清儿揽着冷凝霜,安慰道:“冷姐姐在昆仑山多待一些时日,去玉霄峰与我姐妹也好有个伴儿。”
冷凝霜闻言神色微苦,摇头道:“师父说了,等昆仑峰会一完,就带霜儿去云游天下。”
一时众女纷纷安慰起她来。
杨真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正要退出,萧清儿突然问道:“师弟,抽签你看了吗,我跟月儿与谁对阵?”
杨真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古怪,目光流转在萧清儿姐妹两人身上,萧清儿顿时明白了过来,看了萧月儿一眼,道:“我跟月儿对上了?”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了这双姐妹身上。
杨真苦笑点头,萧月儿愤声怒道:“岂有此理,定是抽签分派的长老作弊。”
“别瞎说!”萧清儿挥手按下了闹哄哄一众女子,对萧月儿柔声道:“到时候,姐姐退出就是了,反正我们姐妹总有一个要进前十六。”
好胜的萧月儿顿时脸上挂不住,一脸不快道:“姐姐这么说,是觉得我小,让着我,还是觉得我打不过姐姐?”
萧清儿愕然,良久,才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姐姐入了圣宗,参与本次峰会是可有可无的,你该……”
“够了!”萧月儿彷佛被人捏到了痛处,倏然勃然大怒,“圣宗又怎么了,圣宗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看不起人了?”她越说越怒,一脸通红,又气又急。
“我……”萧清儿顿觉无比委屈,根本不曾想到自家妹妹对自己有如此大怨言。
场中众人个个不知是好,根本不懂得如何插入这对姐妹当中。
站在人群外的杨真看不过去,对萧月儿劝道:“月师姐,你误会清师姐了。”
萧月儿顿时找到了发泄口,指着杨真愤声道:“好,就连你也偏着你的清儿师姐是吧?所有人都偏向着姐姐,我萧月儿就赢给你们看看!”说罢扭头冲破人群,风一般直奔了出去,在广场边缘祭起仙剑,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虹桥深处。
萧清儿呆呆地望着天际,久久不言,双目悄然泛起了蒙蒙雾水。
“该回去了,姐妹们。”紫霞真人座下大弟子玄素正逢其时地到来。
栖霞峰一群女弟子匆匆安慰了萧清儿两句,霎时一哄而散,转眼蜂拥着御剑追云而去,远处几伙昆仑弟子见状转眼也散了个干净。
场中只剩下静静立在一旁的冷凝霜,伴随着杨真和萧清儿。
“师姐,我们回山吧。”杨真默默道,萧清儿依旧木然而立,他只好看了一旁有些局促的冷凝霜一眼,笑道:“霜师妹跟我们一起去玉霄峰可好,你该没去过吧?”
“不,不……师父不让我去。”冷凝霜连连摆手拒绝,声音细细的,神色有些不安。
杨真一怔,心下大为不解,前两日跟着师父他也见过那落英仙子一面,温和宜人,不像不通情理之人呀,虽然不解,他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找师父去了,你,你见了我哥哥,告诉他一声。”冷凝霜说罢,再跟萧清儿打了个招呼,也自离去。
人烟寥寥的广场只剩下了这对师姐弟,萧清儿忽然彷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蹲在了地上,双手捧面,轻声啜泣起来。
“师姐……”杨真从未见过萧清儿如此软弱不堪,心中大痛,也跟着蹲了下来,想安慰她,却又一时嘴笨言拙,找不到话说。
“师弟,你说师姐到底哪里错了?”萧清儿突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问道。
“师姐你没有错,月师姐她只是想不通,不用太担心了,回头找师父开解开解她就没事了。”杨真想伸手安慰她,却又拿不出手,只好相对着温言相劝,他肩上蹲着打盹儿的小白也呜呜作声,似在相劝一般。
萧清儿见杨真手足无措的模样,再看看可爱的小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哧!”顿时破涕为笑,没好气地一把拉住杨真,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仙府一年四季天日明朗,纵然在冬日依旧可见繁星苍茫,两人缓缓步在广场上,云坪上,踩着尺厚白色烟云,望着天霄虹桥龙柱,显得分外宁静清明。
天际不时飞掠过一道剑光,转瞬又远去,太昊峰忙碌一天后,已经安息了下来。
杨真很久没有这样单独与萧清儿一起了,分外享受着难得的机会。
走着,走着,两人走到一道虹桥下接云坪处,流烟卷过,青白泛紫的虹光恒定不变,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师弟,陪师姐到虹桥上待一会儿好吗?”萧清儿望着杨真启唇道。
两人一前一后,萧清儿提气而行,脚步轻盈中带着几分凝重,彷佛与她心事一般,轻重没有着落。杨真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彷佛担心在前的萧月儿随时会掉落下去。
最终两人选取了一块虹桥至高处,离太昊峰山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师弟,师姐借你肩膀用一会儿好吗?”萧月儿不等杨真回答,螓首已经轻轻倚在了他宽厚的肩头上,将小白挤到他怀中,顿时引来小家伙不满的哼叫。两人就这么轻依在了一起,各有所思。
萧清儿突然问道:“师弟,我该怎么办?”
“这……”杨真想了想,道:“到时,师姐尽力出手好了,比试切磋,何必这么认真。”
萧清儿苦涩一笑,缓缓道出了她的疑虑:“我输了,她会认为我让她;我若赢了,姐妹岂不是会反目?”
杨真突发奇想道:“左右不行,师姐那我问你,若是你跟我交手,你会让我吗?”
萧清儿抬头伸指点了点杨真脑袋,没好气地嗔道:“谁会让你啊,师姐一定会把你打得抱头鼠窜,满地找牙。”
杨真闻言傻傻一笑,嗅着萧清儿温软的体香,一阵心猿意马,忽然心中一动,道:“若是我跟楚胜衣对决,你又希望谁胜?”说罢,满目期待地盯着她。
萧清儿想也不想地偏头道:“金丹期与元婴期的有着天壤云泥之别,你不要以为侥幸胜了个刘大愚,就眼睛长额角上去了……你要有心,还是帮师姐想想明天怎办才好,唉。”
杨真见她不肯正面响应,一阵失望,又不忍她愁眉不展,心思遂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提议道:“若不然,请姬香仙子将月师姐一并收到圣宗名下,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萧清儿苦笑一声,轻轻抬起了头,直视前方,摇头叹息道:“师弟该知道圣宗历代只传承一人,妹妹天赋才情实不在清儿之下,清儿也不知道何幸让师尊看中,成了两人中的幸运者。”
杨真不以为然道:“我见过姬仙子,她可不是呆板古旧之人,若是师姐你实情告之,未必不能改变。”
“啊!”萧清儿彷佛想起了什么,立时翻起了旧帐,故作不快道:“对啊,你不说我倒忘了,你曾到过王母峰,神神秘秘地,回来死也不肯说详情。”
杨真今非昔比,转眼就想到了应对之策,他狡笑道:“师姐你是姬仙子的弟子,若你问她,她自会对你讲,而师弟我也不至违背了诺言,嘿。”
萧清儿回头白了杨真一眼,闷哼着不再吭声。
杨真探头过去,偷眼瞧着道:“师姐生气了?”
“谁有空生你的气!”萧清儿转头却发觉杨真与她鼻息可闻,脸一红,一把就推开了杨真的大头。
杨真见萧清儿心情好转,心下一喜,鬼使神差地抓住了萧清儿的柔荑,这一抓住就不肯放手,他盯着萧清儿在虹彩下娇艳皎洁的脸庞,一时看得痴了。
萧清儿不想杨真如此大胆,又羞又气,手上力气也不是他的对手,气恼道:“连你也欺负我,师姐不理你了。”
“师姐我……”杨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是不肯放手。
“你怎么这样?”萧清儿沉下了脸。
杨真看见了萧清儿眼中潮湿的怒气,手顿时松了开去,他垂下了头,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他很想告诉师姐他心中的欢喜,哪怕是面壁静思之时也无法忘记她片刻,在阳岐山地窟自忖必死时刻,他心中想着的,不舍的,也只有她一人。
在一年后重逢,萧清儿对他彷佛变了不少,杨真把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
峰会上,他每一场斗法,只要能抽出空闲,她必定到场为他鼓劲,为他胜利而欢呼,为他的危险而担忧,师姐每一份关爱都铭刻在了他心里。他一度以为,师姐心里还是有他的,那莫名的渴望悄然燃烧起来,越来越旺。
两人陷入了死寂,彼此心中却波涛汹涌。
“师弟……师姐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师姐心中只有仙道。”不知过了多久,萧清儿终是开口道。
杨真没有回头,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白,几乎轰然一瞬间,他心中那股埋藏已久的蓬勃冲动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退到了心灵深处。
到头来,原来一切终究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可怜复可笑。
他心中越来越痛,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知道了,师弟心中以后也只有仙道。”说罢,他抱着小白站了起来,默然朝虹桥另一端走去。
萧清儿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杨真祭起飞剑,破空远去,直到消逝在夜幕中。她如水样温柔而迷茫的眼波中,深深地蒙上了一份沉重、无奈和心痛。
回到玉霄峰,杨真在山门前遇到了散步的大师兄伯云亭,心事沉重的他随口问了问,却得知萧月儿尚未回山,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想起面壁那一年中苦闷的日子,萧月儿总忙中偷闲来陪伴他,杨真决定去找找她。
在玉霄峰下不远峡谷山涧里,深黑雾重的瀑流下,水潭边,一个孤零零的人影正蹲坐在一块大石上,湿寒的夜风中几欲将翦影融入那孤夜中。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杨真站在大石前良久,萧月儿才肯抬起头来,声音中愤恨不平。
“我就知道师姐你在这儿,这里天寒地冻,回山吧。”
“要你管。”萧月儿又瞄了杨真一眼,声音软弱一些。
“好,那我就在这里陪月师姐,哪儿也不去。”杨真一屁股坐到盘石上,挪了挪,跟萧月儿挤在一起。
萧月儿皱着眉头瞅了他一眼,哼了两声,不再理他。
“师姐,碧落峰那个刘大愚你知道的,有着元婴期修为,可自败给我后,一蹶不振,他今日最后一轮比斗结束,我看见他哭了,哭的很伤心,他用了三百多年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若是你与他易身而处……”杨真试图开解萧月儿。
“我不要听,不要听,他刘大愚算什么东西,我不管别人,我凭什么要输给姐姐,凭什么圣宗就不要我,凭什么!”萧月儿越说越激动,一腔怒火直欲倾泻到杨真头上。
砰!随着她无意识一拂,水潭顿时炸起银色的冲天水浪,冰凉的水花落了两人一头一脸,凉到了各自心底。
“啊——”杨真心中也不好过,站起来就高声大吼,原本趴在他肩膀的小白都给惊落了下去。
萧月儿仰头吃惊地看着杨真,跟着也站了起来,张嘴大喊了起来,直欲撕破嗓子,把一身积郁的不平都给发泄到了苍天。
好半晌,两人嗓子哑了,累了,这才双双歇了下来。
“师姐,是不是好多了?”杨真坐回去,喘息道。
“就你小子怪点子多。”萧月儿长长舒了口气,拍拍胸脯,撩着衣裙坐了回去。
“小白在干什么?”杨真突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