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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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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蒙远他们还没有在意,没想人员越来越多,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围上了五六十人,语声也开始粗鄙起来,有一些甚至指着指挥中心开始叫骂“莫以为你是有钱老板,这座山就是你的了,你挖得我们也挖得!”“娘卖逼的,你有钱你算我条卵?老子一没有打抢作贼,二没有放火杀人,挖山里面土底下的东西关你屌毛事?”“你他妈的逼!你有钱修条路有什么了不起?你修没有修路老子照样是这么活!你要是嫉妒我们抢了你偷偷摸摸挖的金子,你做的出来的话你就再把你的路挖掉啊!”
    康定庄蒙远他们已经意识到这是当地那些挖金的乡民受到别人的哄动在向龙镔发泄内心的积怨和不满了,他们受过这方面的应急训练,知道如果不能有效控制开始激动的群情的话,那么就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极有可能将酿成一起围攻事件!因为,从这些村民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把龙镔当成了阻挡他们发财的最大障碍,龙镔已经变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然而正当他们在门外向那些乡民辩解龙镔完全与此事无关的时候,已经听得满脸铁青的龙镔对着身边的黎大山厉声喝道:“把他们叫进来!让他们说!”
    黎大山一时无法理解龙镔在同一句话中有两个定义不准确的“他们”,这两个“他们”到底是指康定庄他们还是指乡民们,又或者是哪个“他们”是指康定庄他们,哪个“他们”是指乡民们,他完全把握不准。他知道龙镔受了不少委屈,也知道龙镔有两天一夜没有进食一粒米,就轻声劝说道:“龙主席,康部长去劝劝他们,您就安心的在这里休息,不用去听外面那些人的话,乡民们的误解都是因为他们愚昧无知······”
    龙镔再次在眼前出现昨天同样的幻觉,他清楚的看到有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他更清晰地看到那个自己全身赤裸,这个自己是飘浮在空中的,赤裸的全身好像冰那样的透明,透明的躯壳上那个胸腔已经全部打开,没了心没了肝没了肺没了胃,整个胸腔内糊糊的一团在恶心的蠕动着,双脚双手也已经没有了,那泛黑的血液正在惨白的头颅上嘴巴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孔里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滴落在地上竟然似乎响起一种音韵,仔细一感觉似乎这就是魔鬼的音乐,正在感觉的时候突然之间那双手抓着大腿股骨轻飘飘飞荡过来,这双手上下挥舞着,似乎很做作的在做着这曲黑色魔鬼音乐的指挥。
    一般的音乐都有过鸣,有序曲,都会在渐渐深入下去的层次中达到高潮,可今天这魔鬼音乐完全不同,它根本就不必要什么节拍鼓点,也不必要多种乐器协奏,它只需指挥棒如金蛇狂舞,只需再来一点外力,这个外力就是人类的声音!
    ······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指挥中心亮起了室外的照明灯,屋外的人已经聚集了将近三四百人,个个群情激愤,叫骂着龙镔的名字,骂喊龙镔是狗娘养的骗子,假装修水库搞矿泉水厂实际上是自己要偷那属于全体天雷乡老百姓的宝藏,骂喊龙镔是负心狼,自己挖足了金子就要政府来制止他们了,真是冤枉小时候对他的同情与关照了,······刘金富还有一帮子大风村古寨村的人叫嚷着要进来!
    龙镔完全肉眼都可以看到有一种东西从那些人身上奔涌出来并正穿越房门穿越墙壁穿越一切障碍直接对着自己,不,是对着两个自己袭击过来,甚至龙镔可以非常奇怪的听到摸到看到感觉到它们打在两个自己身上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是极细微的吱吱声响,摸上去却冰凉冰寒寒得刺骨,看上去却象亿万条浑身长着毛刺的爬虫,感觉到它们已经无处不在,感觉到它们已经在噬咬着两个自己,啃吃着血肉骨头,就连毛发牙齿都不放过,它们急速的吃着又急速的排泄着,排泄出黄黄白白红红绿绿黑黑的粘状物,湿湿的一点一点,一坨一坨。
    龙镔模糊昏沉着,任随爬虫吞噬着自己,任随声音灌输,更任随冰冷将自己包裹。
    龙镔不知道刘金富是怎么进来的,大风村和古寨村的那些叔叔伯伯爷爷们又是怎么进来的,他只是隐隐约约的想到:没有自己的允许,康定庄他们是不会允许他们进来的,是的。
    刘金富带着哀求甚至满脸是泪的低三下四的对他说道:“龙······龙主席!您已经有那么多钱了,您赚点钱一抬手的事,何必在乎这点小钱呢?就别再和我们争食了,我们求求您了,”
    又一人说道:“龙主席,我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小时候日子过得苦,您也知道苦日子难熬,我三个崽读书,不挖点金子活不下去啊!您说您现在就要政府封我们的洞子,您这不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您要真是这样做了,我们全家也就只能跳资江河,喝农药了!”
    再一人说道:“龙主席,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提炼金子,也没有那个技术,我们只想找到金子就把洞子卖给您,金子照样还是您的,我们只要一点辛苦费,您无论如何要体谅一下我们的苦日子我们的难处啊!”
    石伟哭笑不得的在一旁说道:“我都和你们说了一千万遍了,这个金子不是龙主席来挖的,是那个高智勇借着龙主席名义使的阴谋诡计,龙主席是为了你们好,帮你们修公路修学校建水库发展高科技农业,你们不要只看到眼前那点金子,提炼金子是有很多有毒物质的,到将来你们这里田也不能做鱼也不能养连喝的水都没有,那个时候就会后悔莫及的啊!”
    一个人哭丧着脸说:“算命先生讲我要想发财就在今年,刚好今年发现山底下有金子,这就是我发财的好机会,我拿出四千块钱和别人合股,洞子已经挖了七八米了,只要再挖几米就可以找到金子,我就可以发财,龙主席,我们晓得你黑白两道吃得开,算我这个叔叔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再一人喊道:“龙主席,如果你坚决不准我们挖也可以,你能不能够给我们每个人三万块钱?天雷乡一万七千人,你是不是敢拿出五亿分给我们?如果你舍不得拿出来,那你就没有权力来管我们,我们挖金子是自己出钱自己干活亏了赚了都是我们自己的!整个熊山天雷乡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要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刘金富对着一脸茫然两眼空洞双耳已经开始失聪的龙镔弯腰做稽说道:“龙主席,龙主席,你要修水库,要搞农业我们根本不拦你,我们只求你等我们把山底下的金子挖完你再来修,我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啊!而且我们也不怪你请来的那个高教授,也相信你确实没有派他来挖金子······”
    龙镔继续茫然呆坐,此刻的他正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在虚无飘渺的看着那两个自己正在疯狂的打着架,又抓又咬又啃,一会儿的功夫就互相折腾得七零八碎,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在地上蠕动着。
    谁也不知道龙镔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刘金富最害怕龙镔这种神色,因为那次龙镔在龙家祖坟盗掘事件发生后跪在祖坟前的他就是这个神色,过不了多久那个吴喜中在狱中就死了,早有传言就是龙镔指使他那些无所不能的保镖下的手。刘金富越想越怕,骨头不禁一软,腾地就跪在龙镔面前,放声哀求道:“龙主席,您一定要帮我们说句话啊,千万不能让政府把我们的洞子封了,否则一定会死人的啊!那个乡亲不要发财啊?哪个乡亲想亏本啊?”
    嗵嗵又有几个人跪在了龙镔面前,龙镔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每一个人的辈分都比他大,有一个人蹭地打开手上抓着的一个纸筒,在龙镔的脚底展开,对这龙镔悲伤的说道:“龙主席,这是你九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一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二岁写的对联,这是你十三岁写的对联,这又是你十四岁考上大学时写的对联,我每年都收藏起了一副,我有时给你一块钱,有时给你两块钱,因为我知道,你一个细伢子既要读书又要照顾爷爷还要负担起两个人的生活,我可怜你同情你的生活困境,可我也穷,也只能这样帮你,现在你富有了,可我还是那样穷,现在我有机会发财富裕了,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以前,也来同情同情可怜可怜我们现在的日子呢?”
    *************
    过去好些年了,对联上那鲜艳的底色早已褪去,只是那漆黑的字迹,那很是稚嫩的字迹依旧在无声无息的彰显着那段岁月,那段艰难,又或者表白着那段情感。
    不过此刻的对联是放在那些血肉的碎片上的,难免就沾上点不清不白的血污,说这是血污也不对,因为这五颜六色的糊糊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龙镔突然间全神贯注的看起对联来,这样的对联写得真是有趣,什么“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之类的,不过也对,天增了岁月那人肯定就得增寿啊,是不是?不错了,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天增了岁月不一定人就会增寿,有时候天增了岁月,人就会没命的!就像自己一样,不过就剩下寥寥几年罢了!
    这副对联也好玩,什么“四面来财,八方进宝”,是啊,每个人都想要钱都想发财,恨不得全天下的财富都是自己的,滑稽,真的加入四面八方都有钱涌来的话,那他家哪里还装得下?
    钱?钱是什么?寿?寿又是什么?是钱为寿而生,还是寿为钱而作?无钱有寿会怎么样?无寿有钱又会是怎么样?
    钱,自己掌管着数百亿港币资产,可这钱不是自己的;寿,自己今年二十一,按照70年计算,自己还能活四十九年,可实际上自己最多还剩下九年。记得这些修水库的钱都是钱老,干爷爷钱老奖励给自己,还有现在在集团的薪水,不过自己到底实际上有多少钱根本没有印象,就算有印象又有含义吗?摸摸口袋绝对找不出一文钱,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以正常健康人来看,将来的日子的确很长,生活也必定可以想象中那么美好。可是自己其实已经知道这么些年来不间断的透支自己的体力脑力,再加上旧伤旧创,没有很好调养,其实自己早已百病缠身,只是没有发作而已,最无奈的是,其实另外四十年早已被老天爷收去,老天爷早就给自己下了那么一个无耻的诅咒。
    ······
    蒙远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显出极其为难的神色,悄悄的跟康定庄说了,康定庄大惊失色,赶忙附在龙镔耳边说道:“龙主席,美国方面又变更了谈判条件,谈判团想请您回去主持工作······”
    终于一切空虚对一切虚无开始了最后领地的占据。
    龙镔受不了全身上下彻头彻尾的冰寒,这种冰寒是一种极端难以忍受的恐惧!这恐惧是虚无的血液在空虚的温度中无限矛盾的沸腾,是颤抖的虚无在空虚中极度扭曲的挣扎,更是狰狞的虚无企图逃出危险的空虚那无处不在的掌握,是执着的虚无终于决定在放纵的空虚下无奈屈从!
    他变态的,卑劣的,狂妄的,阴险的,却又极端得意的纵声大笑,那笑声有若天雷乡传说中的十八个惊雷,更有若疯癫的毫无目的的闪电,在天雷乡在熊山上空睥睨一切的肆虐猖狂!又在纵声大笑中猛地站起来,抡起屁股下的凳子对着那些声音那些五颜六色的血肉一顿狂砸!
    吓得刘金富他们连连后退,惊慌的退到门外!
    ***********
    第二天一大早,大风村又有人打来电话报告说龙家那洁白的祖坟上已经被泼洒了很多大粪很多女人的月经。龙镔记得在飞机上看祖坟就像是熊山上纯洁的坐标,可如今坐标污秽不堪了!
    龙镔闻讯之后,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一言不发就向大风村走去,康定庄他们想用车子送他,被他冷冰冰的盯了一眼之后就禁口不语,只得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龙镔一口气就走到那块儿时经常玩耍的沙滩上,看着沙滩看着河,这河里,哥哥龙泉就是在河里淹死的,对,就是在这河里淹死的,我要喝掉它,我要喝光这条被诅咒的河!
    他伏下身子象动物那样在河里狂吞着河水!
    突然他听到耳边响起一个似乎无限慈祥无限宽容无限温和无限博爱的声音:“孩子,你难道不累吗?”
    正在大发野性的龙镔骤地全身痉挛起来,痉挛而又迟疑的问道:“你?你是谁?是我的齐爷爷?我的外公?我的钱爷爷?我的苏爷爷吗?”
    这个声音依旧这样似乎无限慈祥无限宽容无限温和无限博爱:“我是汪主席,我是一个老人,我什么都见过了,什么都知道了,孩子,你累吗?你难道就不累吗?”
    ······
    在痉挛中的龙镔渐渐迟缓起来,慢慢舒张了,他定定的看着这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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