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力挽狂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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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肯求良久,邓艾只是不准,非要裹毡从陡崖上滚下来。
正这时,一个身影从西侧的丛林里钻出来,一脸喜色对着邓忠大喊:“将军,我们发现了,我们发现了!”
那边有处比较缓和的陡坡,瀑布这边陡坡近乎垂直,想从这边下去,有一个死一个,而那边,却是只有这边三分之二坡度(就是大约45—60度角)。
那种坡度,已经勉强可以滚下去的。
“天不灭我!”邓艾大喜,望着众人道,“快,还不快去开路?我军尽从那边通过!”
至此,前军终于在黄昏前通过摩天崖,可惜山坡还是太陡,加上山坡上碎石很多,不少饥肠辘辘的魏军将士还是魂断山岭,此外,700里阴平道,遥远之极,一路上还要堤防那些不服王化的羌部,还要运粮,这三万陇西兵,就像一串松散的珠链,到摩天崖山下,只能由前军暂且前进。
也就是说邓艾手上只有区区三千人,阴平山道渐行渐险,陇西军马虽多,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送到,这三千前军统统是步军。
自摩天崖始,道路虽依旧崎岖坎坷,看似危险,确是越走越平坦,路上的树木依旧茂盛,旧栈道也越来越多,邓艾军将栈道朽木撤去,换上新木,一片坦途。
到黄昏时分,邓艾部已近依稀可见靖军山。
据那些陇西降卒所称,那是武侯所制上屯和中屯所在,邓艾让邓忠派人小心察看,其余诸军皆躲入林中,以免被蜀军察觉。
不一会儿‘,探马回报:“山上营寨乌鸦盘旋,山下营寨毫无火光,不像有人模样。”
那是两座空寨。
蜀国人将这两座营寨全数废黜。
邓艾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有利必有弊,尽管不用与蜀人纠缠,可是这两个大空寨里,也是毫无粮草可以剽掠,陇西大军的粮草仍然必须指望那七百里阴平道,而运到这边一石粮草路上就要折损许许多多,兵法有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这一路上的粮草十之九五都得靡费在那些背粮和修复栈道的士兵口中,邓艾空有雄兵三万,依旧只能*这前军三千人。
而且,再往前行还得再下营寨,就得再多耗费些人手,连三千都不够了。
*这么点人伐蜀?有些儿戏。
幸好,蜀国到目前一点察觉的迹象都没有,邓艾还有别的妙计备用。
邓艾在靖军山下蜀军旧营中安下营寨,一些樵汲在收集好柴火和饮水的同时还打了些野味,四头羚牛,再加上些雀鸟,勉勉强强,弟兄们不再需要只啃干肉和炊饼,就是数量少了些,每人只能落几口汤喝喝。
(樵汲:古代的一种后勤人员称谓,参见《司马法》,就是砍柴加挑水等等)
到靖军山后,再下面路就更加好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蜀国这次是在劫难逃,封妻荫子就在眼前。
饱餐一顿之后,邓艾对着这三千前军喊话:“儿郎们,等打下蜀国,我等个个都是功臣,一生荣华再也享受不尽,江油戍就在前方,我等只消到达,蜀军定然溃败降伏,之后便是江油城,我等皆可在城内饱餐蜀国肉食美酒,前则可活,后退即死。儿郎们,蜀国汉中已失,大厦将倾,我等建功立业,就在此日!”
魏国将士一阵欢呼。
“目标江油戍,全军继续开拔!消灭蜀国!”
魏军再度欢呼。
……
此刻,江油城内,刘武等人终于见到了江油守将马邈夫人李氏,那是个中年妇人,年纪大概三十四五,诸葛兄妹说是三十有七,可叹膝下无子。这女人仪态雍容,就是面有怒意,刘武在这前花厅闲聊时知道了些马家的事情,马邈这家伙,跟太子哥一个德行,年岁越大,反而开始好色无度,去年还特地从成都纳了两个倡伎。
小丫头诸葛月华在花厅时问到他家管事关于那两个倡伎时,那个管事更老实交待了,马邈将那两个倡伎带到戍所,难怪这府内好几间女人住的房间,怎么空空荡荡的。
李氏看到家中来客之后,倒也没说什么,客气一阵之后便道:“妇道人家不便招待诸位,还请表弟带为招待。”又望着诸葛月华道:“妹妹,我们女儿家一起,不要在此胡闹。”
说罢将诸葛月华拉走,到后堂说话去了。
马邈家的事情,有些难搞,那个小子果然喝过兵血,不然哪有铜钱购置小妾?
众人又待了一阵子,诸葛月华偷偷溜出,向众人说了些碎事。
“戍所里没粮食了,姐姐明日还要再去一趟,给戍所那两百多人送粮。”小丫头说。
“我们也去看看?”霍俊插嘴。
“那可不行!”小丫头白了霍俊一眼,“那地方又小又窄,而且你是谁啊?皇帝派来的么?凭什么让你去看?再说了,王爷这次可是……”
“妹妹,不要多嘴!”诸葛显急忙打断小丫头的话,一脸愠怒,“这种事情是天天挂在嘴边说的么?”
北地王这个抗旨黑户,偷偷跑出来玩,没出事就是万幸,还敢跟大臣们广泛接触,想干嘛啊?
成心想让许多人掉脑袋么?
这些事不能做,也不能说。刘谌想去戍所,那是不行的。
“兄长,若是有兴趣,可愿与我上城墙去看看日落?”刘谌轻轻一叹,向刘武邀请。刘武同意了,霍俊也要跟去,此后是身为半个主人的诸葛显也要留在马府统筹打点,至于李果,老儿一路劳累,不肯过来。小丫头诸葛月华,又让管事请去陪李氏去了。
就这样,一行三人,离开花厅,刘谌刘武两家的家奴也各跟过来一人,五人从城门侧拾阶而上,登上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城江油低矮的城墙。城内炊烟处处,香气缭绕,城外,寂寞一片,到处是树木竹林,冬季孤寂的田园上,一些胆小的小东西,诸如野兔、小鹿,在地里搜索农夫未曾捡光、掉落的稻粒,西边是龙门山脉尾端,涪水穿流而过,日正低垂,快要没入山间,天空满是橙柚色彩。
这种景色,是刘武最爱的,他母亲梁氏生前,最喜欢拉着只有几岁的小刘武,就站在成都西边,搂着年幼刚刚到她小腹高度的儿子向西北眺望。
一时间,刘武仿佛回到童年……
“妈妈,那是哪儿啊?”
“那是陇西,妈妈的故乡。”
“妈妈的故乡不是这儿吗?”小男孩回头仰望着身后的母亲。
“不是。”
“那我呢?”
“你……也不是吧,也许,你跟妈妈一样。”女人突然笑了,“对,不是也许,就是这样。”
“为什么呢?我们不是住这儿么?”
“你不懂,呵呵,以后你会懂的。”美丽的女子摸摸儿子小脑袋,微笑道。
……
“兄长,您怎么哭了?”刘谌看着刘武,有些惶惑不安。
“没什么,沙子迷了眼。”
节六十七:兵临(手打版/文字版
“你真是胡来,”李氏拿自己这个小表妹实在是没法,这小丫头,为了不嫁人,兴师动众的,竟然躲到她家里来了。
“你呀,太离谱了,还好在有这么多兵士保护,不然路上撞上流寇,哭都来不及。”
小丫头还瞒过当初只有哥哥和一个家奴就敢往前线跑的事情,不然还不知道李氏会说什么呢。
“对了,王爷和那个蛮夷小子怎的就跟着你来的?”李氏望着小丫头问道,“他们怎么跟你来的?莫非是有什么大事要对你姐夫说么?”
“他们,他们……”诸葛月华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王爷要来这儿打猎,正好,人家就拜托他们,顺路送人家来。”
“冬天打什么猎?不好好在家呆着,”李氏埋怨道,“你这小丫头一嘴的谎话,算了,我也懒得理你们,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好了,我去看看厨房,我可没没什么精力陪你们胡闹,过会儿还要点起粮草,明日先送一部分给戍所,不然你姐夫非破口大骂不可。”
说到这里,李氏满腹哀怨,她与马邈生活已经有二十多年时光了,以前,马邈纳妾,她什么都没说,毕竟她没孩子,觉得有愧。后来,那些两个姐妹,一个被病痛折磨,香消玉殒,另一个也是在生孩子时血崩不止,魂断黄泉。她就孤守着妹子留下的孩子泉儿生活,后来,那孩儿去了成都,到现在,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陪在马邈身边。
马邈本来还行,偏偏这几年去成都找了两个小妖精,至此,一天比一天疏远她。
她感到疲惫。
这天的晚宴草草了事,众人没瞧见李氏,李氏也以班昭四德将小丫头扣住,不许小丫头与众人坐到一起吃饭。
此后,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李氏再度顺涪水峡谷栈道北上,直往江油戍,中午时分便到达,戍所的蜀兵一见到车马,立即欢呼起来,一个个跑去迎接。
江油戍被群山环抱,群峦叠翠,涪江自北而来,在这里转了个弯子,河滩淤积,留下了一片平地,然后奔流向南,江油戍就堵在这个小坝子的北端,一边是高入云天的悬崖绝壁,一边是奔腾咆哮的涪水,涪水对岸是巍峨崔嵬的左谵道、凤翅山。
当初,昭烈皇帝和诸葛丞相就是看中这处险隘,在此建关,以提防曹魏效仿汉武帝自阴平道偷袭蜀地。守关将士扼住明月渡口,涪江两岸的险要处,若敌人来攻,涪水北岸的守军可借地利节节抵击,只待南岸援军大至便可坚守,若抵敌不住,亦可撤回南岸与南岸诸部合流,凭借涪水天险,继续抵抗。
可是蜀国建国已久,历四十余年,魏军从未从此进攻,同样,丞相历次北伐,也从不走阴平道,后来的大都督姜维,也压根不走这条路,于是自蒋琬执政始,阴平道各处关隘人马渐渐扯去,上中下三屯皆空。到如今,没几个关塞有兵驻守了,江油戍是例外,毕竟这个关太敏感,若这个关不守,蜀国剩下就没什么好守的地方了,可是蒋琬时的一千五百人马也缩到如今的二百多人,整个江油戍,恍若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孤舟。
李氏的到来,让士兵们很是开心,这位守将夫人对他们很好,就像母亲一般,这次带来的不单有肉,还有酒,不过其余粮草等等还在筹备。
“再过两日,再过两日就好,”李氏笑着对马邈的传令小校说道。
“夫人不用担心,弟兄们见了酒肉比什么都快活,有好吃的,再多饿几顿都成。”浓眉小子爽朗一笑,摸摸脑袋,招呼弟兄们将车上东西尽数卸下。
这小校名唤肖九,江油城里出生的孩子,现年二十有三。建安年间,肖大父亲随昭烈帝入蜀,此后,辗转至建安二十四年,肖九父亲受命驻扎江油戍,就此扎根,后来肖九父亲续弦,娶了个小寡妇,便有了这第九个儿子。
如今,其父已经故去,而算起来,李氏大致上跟其母年岁相当,所以这个小子跟李氏恩若母子,李氏对他也一向很好。
众人搬运,肖九就陪夫人聊聊天说说话。
“校尉大人呢,”李氏在问完戍所各项事情都安好后,还是忍不住这般小声问道。
肖九摇摇头,叹息道:“还是那样。”
“是吗,难怪,又是鼓声……”李氏一脸落寞。
蹋鼓舞,着罗縠之衣,那两个倡伎,到底年轻,身体的美丽婀娜,再加上讨好男人的手段,李氏感到绝望。
她还是得进去,马邈还等着她回话呢。
就这样,她看到那两个抢走她丈夫的女子,一个穿着薄薄丝衣,一脚一脚慢慢踩踏军鼓,一边还向她的丈夫抛媚眼。另一个,就倚坐在马邈怀中,将一瓣瓣的柚子喂到马邈口中,娇声莺语,也是一身丝帛,肌肤清晰可见。
马邈就坐在那边,手里很不规矩的在那个怀中女子身体上摸呀摸。
还是那个女子娇嗔,提醒马邈,大夫人来了,这才停下嬉戏。
“粮食带来了么?”马邈冷冰冰问。
没有一丝柔情,仿佛是陌路人,李氏心中一痛。
“带来了,不过只够用五天的,城内粮食征集还需时日,其余部分,妾身……”她话说到这边,马邈向她摆摆手:“行了行了,直接说,酒和肉食带了么?”
“带了。”
“那就行了,你还不快点退下?”
这就是夫妻?
没想到,她没想到自己一生的宿命,竟然就是被丈夫自己人这样对待。
“你瞪我干什么?还不快走?”马邈恼怒不已,喝道,“快点筹齐其余部分。”
“你太过分了!”李氏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瞪着丈夫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家族虽然现在没落,可若不是当年我家支持,你以为你能得到这个守将之位么?你算什么?我对你不好么?你想纳妾,我从来不说什么,对,是我不好,连个孩子都生不出,那是我的错,可我有对不起你么?泉儿是我一手养大,我有亏待过他么?他现在能攀附许家,还不是我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