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世纪传说-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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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禁锢她的手探到了她的头顶,卓远之像抚摸可爱的哈巴狗一般抚弄着她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她低着头的模样跟战野竟有几分相似,像一对皮猴。
“现在明白了吧?在你心里最值得信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想想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最想喊的人是谁,那就是你心中最值得信任的名字!”
卓远之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他极度残忍地将车神一个人丢在夜风里,独自回到了303寝室。反正在他看来,车神绝对与“香玉”无关。
转动门的把手,卓远之敏感地察觉卧室里的气息非同寻常。不开灯,即使在夜间他的视力依旧极佳,这是黑道继承人想要保护自己而锻炼出来的本领。
慢慢向床边靠去,他狠命压住床上的突起物,软软的,那是什么东西?
“是我啦!”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是幸之雾?卓远之大力掀起被子,果然是她。“你这么晚了,不回卓冠堂钻到我被子里来,干吗?”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了,好在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跟“乱”字有关的关系,否则就糟糕了。
幸之雾睡得正香,这时候被他弄醒,满脑袋全是烧热的火气。“我做校工做到十点,这时候再蹬自行车回卓冠堂,不是太可怜了一点儿嘛!”不过是借他的床睡一夜,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又不是没睡过!
“话不是这样讲的。”卓远之准备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想跟她一一说清,步步道明。之前挑逗车神的那一套全不见了踪影,他成了标准的害羞大男孩。“你一个女生,就这样睡在我的床上,虽然我们俩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别人看到可不会这么说……”
装什么装?幸之雾忍不住揭他老底,“卓远之,你十四岁床上有了第一个女人,你现在还装……”
卓远之用手捂住她的嘴,恨不得直接将她闷死,这坏丫头净不说好话。“幸之雾,我们俩商量过的,绝对不再提起我十四岁以前的事,你不要太过分哦!”
“十四岁以前的事为什么不能提?咱们俩不是十四岁的时候初次见面的嘛!”
那是夏日的一天,比现在这个季节还要再热一些。她在茶餐厅里打工,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事后才知道,他是听从了八卦的占卜,知道那天那个时候出现在那家茶餐厅会遇见他的“命定之人”;而她也是事后才知道,那家茶餐厅根本就是卓冠堂的势力。又过了很久,她才了解到妈妈和卓英冠之间那段永远没有结果的爱恋。
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想到转眼间他们已走入大学,走向了两条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
他坐在床边,她枕着他的大腿,两个人如兄妹一般互相倚靠。幸之雾仰头望着天花板,透明的视线穿过卓远之深刻的五官——他或许没有度天涯绝美的容颜,但绝对有让天下女生心动的本领。
他的神秘,他的成熟,他的浓重,甚至是他的忧郁,他几乎不可闻的脆弱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你漩进他的世界。即便他想放手,你也爬不出来。
“远之,你后悔遇见我吗?”
“为什么要后悔?”他磨蹭着她的额头,用他新冒出来的胡髭。
她有些痒,想向后退,终于还是放弃了,“八卦只算出你会遇见‘命定之人’,但‘命定之人’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人,更不一定是你爱的人。你……难道从没想过吗?”
“想过。”他老实交代,梅菲斯特也有如此一面,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大手拨弄着她柔软的长发,他喜欢她的头发,黄毛丫头的头发并不是纯正的东方人的黑色,有些淡淡的褐色,有些微微卷曲,很自然。有多久了,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玩她的头发是猴年马月。或许并不是太久,只因太想念,所以才觉得时间有点儿长。
“刚见你那会儿,我总是在想,为什么你会是我的‘命定之人’?你究竟和寻常的女生有什么区别?因为好奇,我不断地接近你,而你实在是太平凡了,跟寻常女生完全没有区别。越是接近我越是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人是矛盾集合起的个性,越不符合你的猜测,你越想知道个中奇妙。即便那是最合理的解释,你也刻意拒绝接受。
等他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命定之人”,她早已悄悄住进了他的心中,难以除去。他开始躲!
“不想改变你的生活方式,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彻底地赶出我的世界。”
他没有成功。卓远之这些年来,干的最不成功的事就是没能将幸之雾彻底赶出他的黑道世界。她的倔强在接下来的那几年中,他领教得已经非常透彻。即使最后她离开了他,去了英国,他也没能彻底赶走她。
双臂抱住她,他紧紧的拥抱在分离后的这一天显得更加可贵。“后悔吗?”虽然很难,但他还是要问出口。“后悔认识我吗?”
如果不是他,她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平和地生活在一起,几年后她会成为震惊海内外最年轻、最优秀的顶级女律师,再过些年,她可以入主政界,做个成功的政客。
这一切在遇见他的那天起,就彻底宣告破灭了。
她不断摇摆的头摩擦着他的手臂,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的汗毛,那样柔软地轻抚着她的心。“不后悔!我不后悔!能认识你,我从来不觉得后悔。”或许这五年,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她从不因生命中有了他的存在而感到后悔。
他们会相遇,这是“命中注定”。之后的路,是幸福还是错误得由他们自己去走,这叫“缘分”。
其实,他们的缘分早从上一辈人的身上就蔓延开来,他们是……
谁?谁这么早来扰人好眠?
度一舟艰难地从床头翻找出眼镜,架在鼻梁上,他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开始怀疑老天让火曦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就是为了折磨他。
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抢占他的地盘,窜进他的卧房,用她嚣张的态度让他烦得想丢开风度,冲她吼叫。她倒是聪明,在他发标的前一刻,转身选了间病房,以疲惫为名,名正言顺地住在了学院的医务室。反倒是他又气又恼,折腾到大半夜还没睡着。
失眠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一对黑眼圈告诉别人:我失眠了,脾气正坏着呢!别烦我!
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被失眠所扰吗?打开门,面前这位病人的症状比他还严重。
“度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这……他是治人的医生,不是兽医,面前这只熊猫,他救不了啊!
“是我,公主啦!”
公主脚下的步子有点儿飘,她飘进诊疗室,再飘到椅子旁坐下来。若不是黎明时分,天色已亮,她苍白的表情,披散的头发看起来简直跟贞子无异。
医生第一要做的就是了解病人的病情,“你这是怎么了?”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失眠的症状,度一舟正深受困扰。公主趴在沙发里,明明累得要命,可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呢?“度医生,你只要开点儿安眠药给我就行了。”
“安眠药不能随便吃,你会渐渐对它产生依赖性,而且药量会越来越大,对身体有伤害。”想治疗失眠最重要的是解开令你失眠的原因——度一舟已经找到自己失眠的症结:楼上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妖精是也!
公主也知道是烦乱的心事困扰着她,让她一直睡不着,不解开那些心结,她会一直失眠下去。可那些心结怎么可能解得开呢?“你还是杀了我吧!”
倒了杯牛奶给她,度一舟希望这对她有帮助。“愿意跟我说说吗?”她这么大的女生会失眠无外乎家庭出现突然变故,课业太过紧张和感情问题。前两者以公主的个性会找人倾吐,失眠的可能性不大,惟有最后一种情况比较可能,在众多可能的情况中,他的外甥——度天涯又是最大的可能。
不用说了,失眠的症结就是度天涯那个绝美的王储殿下。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魅力?简直是害人不浅!
“跟天涯吵架了?”
“没有!我怎么会跟他吵架呢?我们俩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才不会为了他而失眠呢!”
公主急急的辩解变相地交代了一切,度一舟心中了然。他开始庆幸自己学的是临床,连心理医生的功课也一起攻克了,学得多果然还是有用处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公主,”他坐下来,不是为了体现亲切感,而是失眠的后遗症让他也有点儿飘。“有些男人不会把他的在意、他的真心放在脸上,那些东西得你自己一点儿一点儿去体味。”
“你就是这样的男人?”
……
不光是度一舟,连公主都倒抽一口凉气。两个人以坐着的高度直视过去,首先目睹的是火曦修长的腿,再向上攀升,宽大的衬衫遮住了极限诱惑——她根本什么也没穿,套了件衬衫,还是度一舟的衬衫就跑了下来。
大清早的,这叫什么事?
度一舟扶扶眼镜,他要求自己保持平静!“你换好衣服再下来,可以吗?”最后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火曦抬起袖子看看自己,那动作又让她的大腿多暴露一寸,急得度一舟想伸出手帮她拉下摆,却又害怕碰到她粉嫩的大腿——天要亡他!她还一副无辜的表情,“而且我没带换洗衣服来,原来的衣服被你弄得脏脏的,我不想穿了。”
他什么时候弄脏了她的衣服?对了,想起来了,她昨天要用他的浴室,他坚持要她回家沐浴,两人僵持不下,结果花洒喷了她一身的水——这也叫“他”弄脏的吗?
想到旁边还坐着公主,度一舟连忙解释起来:“我跟火曦小姐之间没……没什么的。”
公主看看度医生,再瞧瞧火曦小姐,她的脑海中很难不想到有色彩的镜头。
不能让学生误会,这有损教师形象。虽然度一舟不是教师,但他的脸皮绝对比身为老师的火曦要薄。拉住公主的手,他试图解释清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实际上我……”
谁在窃笑?他听到有人在窃笑,笑什么笑?谁允许你笑了?度一舟一双横眉冷对火曦,还真有点儿犀利。
将心一横,既然人家小姐都无所谓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计较什么。扶了扶眼镜,他正经八百地坐在公主面前,满脸坦然。“我看你还是多做些运动吧!人疲劳后比较容易睡着,将自己累到什么也想不起来,自然也就睡着了。”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实效性不知道如何。公主瞅着火曦小姐暴露在外的大腿,不好再逗留下去,向度医生道了谢,她这就要离开。
“公主……”
叫住她,度一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度天涯不再是全能的王储殿下,你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矛盾吗?”
“您……什么意思?”公主不懂,度天涯是王储殿下,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从他出生的那天起这就是注定的事实,他的权利、他的威严、他的优秀与身俱来,无法改变。
问这话或许很傻,但他给公主这种假设。“你幻想一下,有一天天涯不再是王储殿下,他或许还有着现在诸多的优越条件,但他想得到的一切必须靠他自己的努力,就跟寻常人一样。他甚至得努力维持现在的身份,他会比平常人活得更累,更需要别人的帮助。这样的他,你……能够接受吗?”
是不是她的智商有问题?公主疲惫地揉着眼睛,失眠已经让人够累了,面对这种问题她更累。“度医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眼镜滑到鼻尖,他懒得推上去。“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将公主推到门边,有些话现在说还太早。“好好休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想,好好睡觉。”
门在她身后关上,听了度医生一席话果然很有用,她——更睡不着觉了!
“度天涯会遇到什么麻烦吗?”
度一舟扶上的眼镜正对上火曦询问的眼神,“没什么。”对她,他不想说得太多。
“无所谓。”不说就不说,她自己不会去查啊!轻挑起他的下巴,她笑得很暧昧。“既然你不想说度天涯,不如说说我们俩吧!”
又来了!度一舟渐渐发现,她总喜欢逗他,看他别扭的模样她的开心难以掩饰。她该明白,男人不是那么好玩的东西。
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他的身体紧贴着她只穿着单衣的躯体,他尽可能露出阿狗的表情。“火曦,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随便去惹任何男人,雄性动物都是危险的。”这语气够恶劣了吧?
她在他的身下笑得得意,“也包括你吗?”
他奶奶个熊!他哪里看上去不像男人了?嫌他不够野蛮是不是?他就野蛮给她看。大手抵在她的枕边,他用雄性气息将她团团围困。“小东西,别玩火。”
“我姓火,当然要玩火。”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妖娆的手指缠住他的肩膀,她像极了……妖精!
度一舟深锁眉头,不知道该进该退。在他看来,她不是想爱,只是想找个人玩游戏。火大小姐这辈子什么没玩过,就差他这样的男人了。
也许,她玩过之后,就会觉得不好玩,从而放弃——只是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