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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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剪刀在架子下来回挑选。只不过,他像一只贪吃的猫,一边摘一边不停地往自己嘴巴里送,往我嘴巴里扔。我捅捅他,小声说:“喂,园子主人在看着我们呢!”那位老伯坐在园子门外打扇,他微笑地看着我们,大黄狗趴在他脚底睡觉。左澈笑嘻嘻地和老伯打招呼,他对我说:“这你就不懂了,葡萄园的主人最喜欢客人吃他的葡萄,如果我们一颗不吃的话,他会不高兴的!”“是吗?”虽然我对左澈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我还是和他一起疯狂地享受葡萄美餐了。摘了两大篮子发亮的玫瑰香后,我们的肚子里也全部盛满了葡萄汁。饱了,累了,醉了。我们俩躺在了葡萄架下休息,串串葡萄晶莹地闪耀在头顶。仰望着那些玫瑰红的精灵,左澈说:“你知道吗?在《圣经》里,葡萄园象征着人们在俗世里最接近的快乐天堂。葡萄树隐喻着神的子民,葡萄是代表生命的果实,葡萄酒则象征着耶酥的血,葡萄园更是天堂的预科班,想进天堂者必先在葡萄园劳作,';来葡萄园劳作的人,无论早晚,都能进入天堂。';”“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能进入天堂吗?”我真的有些醉了。“当然,而且,我要和你一起进入。”左澈用掌心揽过我的脸,他发亮的眸子凝望着我,我闭上眼睛,等待一个甜蜜的时刻,在葡萄园的芬芳里,等待我最初的吻。可要命的是,当左澈温热的唇落在我的唇上,我还没来得及回味,我的鼻子里突然窜出一股更为温热的东西。老天!你在捉弄我吗?我居然在这种Romantic的时候流鼻血了!“糟糕,你流鼻血了!”左澈连忙用手指抬起我的脸,慌乱地从兜里摸出纸巾,塞住我的鼻孔。那一刻,我真是前所未有的窘,尴尬,难堪,统统涌上心头。“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瞧你的脸那么红,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左澈提上篮子,爱怜地摸摸我的头。“等等!你的手机掉了!”我帮他拾起手机,“咦?这个手机我怎么没见你用过呢?新买的吗?”我随便问问,没想到他竟然惊慌失措地将手机夺过去放进他兜里,含含糊糊地说:“别人的。”这家伙,有猫腻!趁他去称葡萄,我一下子从他兜里抢过手机,他想追我,可是我已跑到老远。我翻弄着这部手机,并没有什么异样,打开通讯录,居然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一拨通,霍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么久以来,那个隐藏电话不是别人打的,是左澈这家伙干的!“你真是无聊透了!”左澈追上来,我骂他,“原来无声电话是你打的,你干嘛这么无聊啊!”左澈见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仓促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苏简,有时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判断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哪怕你在电话里骂我一顿,我也觉得很舒服。”我背过去,不理他。他两手提着重重的葡萄,满头大汗地在我身边转悠:“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不说话,是不知道说什么,那时,你不是喜欢老沫子吗?我能说什么呢?别生气了,好不好?”“傻小子。”我转身拧他的鼻子,“我可没你那么孩子气!”他居然扔下两袋葡萄,顺势抱住我:“傻就傻吧!这样的傻换来这样的结果,再傻都值得了!”终于,我们的初吻,在葡萄园的芳香中沉醉。 5
第6章 紫色气球4
4 有时候我们不能不相信“一切皆有可能”这个道理,我把最初的爱给了程沫,却把悲伤留给了自己,左澈融化了我的悲伤,我和他走在了一起。橘子把最初的爱给了程沫,遭到了程沫的拒绝,拒绝后的伤痛还没来得及复原,程沫却主动向她伸出了手。一切皆有可能,万事皆有变数。程沫是我美丽的幻想,远远的,遥不可及的,还没成形就已经破灭。程沫却是橘子的信仰,不可动摇的坚定信仰。幻想和信仰有着质的区别,所以橘子幸福地成就了她的爱情,我没有理由不替她开心。可是在那些程沫的崇拜者中,她却成了拔不走的钉子。她挂在窗外的衣服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踪,她的书桌里常常会逮出死蟑螂死老鼠,她在餐厅吃饭,总是有人远远地朝她盘子里飞不明物。每当我和她走在校园,会迎来许多冷箭般的目光,嘲讽更是见缝插针:就她那样,还粘上程沫,真不知程沫哪根神经失调。如果是颜西,我们无话可说,是她,我们简直想吐。会不会是她耍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让沫王子没法抽身?不好说,你看她的颧骨那么高,分明一副克夫相。……比这更恶毒的话语,每天都把我们的耳朵塞得满满的,这一切,橘子都默然处之,她的脸上没有愁苦,只有掩饰不住的光彩。她说:我不在乎,要来的都来吧,狂风暴雨雷鸣闪电,只要我手里握住爱情,我有什么可怕的?那天夜里,和左澈通完电话,已经12点了,对面橘子的床上还是空空的。我没有电她,知道她在热恋中,不便打扰。不知什么时候,似乎听见橘子回来了,她到浴室洗完澡,悄悄出来又悄悄地在箱子里找什么。悉悉索索了好半天,还没听见她躺下。我便扭亮了床边的小灯,问她:“橘子,你在做什么?”淡橘色的灯光中,她神色慌张地向身后藏着什么。这让我更加好奇,我睁大眼睛,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这一发现,让我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天啊,你怎么了?”我完全忘了时间和地点,光着脚,两步跨到了橘子的身边,大声狂呼起来。“什么事儿啊?”咪咪和佳乐被我吵醒了。橘子连忙用被子裹住身体,拼命给我使眼色,叫我别说。“对不起,我做噩梦了。”我只好搪塞。咪咪和佳乐翻了个身,很快又睡去了。我轻轻地掀开橘子的被子,她的被子下藏着一包棉签和一瓶消毒酒精。她的脸上有红色的掌印遗留的痕迹,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道的伤痕,勒进皮肤里,血肉模糊,好像是被鞭子之类的东西抽伤的。“苏简,没事儿,我没事儿,你去睡吧,我不过是摔了一跤。”她拉紧睡衣的领口,对我笑笑,她简直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这样低能的谎言也想骗过我?我压低声音,语气坚决:“橘子,你别骗我了,告诉我,谁伤害了你?”我拉下她的手,她难受地低吟了一声,我才发现,她的手背上也全是伤痕。不容她拒绝,我掀开了她的睡衣——我的心立刻抽紧了,揉在一起摩擦着疼痛。那些伤,深深浅浅,长长短短,像一条条丑陋的毛毛虫爬满了橘子年轻的肌肤。“告诉我,是谁?”我扳住橘子的肩,她的眼睛居然还是那样沉静,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程沫送我回宿舍门口,她们把我拖到卫生间,要我不准和程沫在一起。我不答应,她们就用跳绳抽我……”“程沫知道吗?”我问。“别,苏简,别告诉程沫,我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幸福刚刚来临,我不想因为任何原因失去,不想。”“可是就这样放过她们吗?那也太懦弱了!还有你的伤,这个是不行的!必须上医院处理伤口。”我扔下那瓶酒精,给橘子披上外套,意志坚决地让她必须和我去医院。在出租车上,我给左澈打了电话。这个时候,这种事情,我觉得我们身边应该有个男人,虽然左澈不是那么成熟,但是他是我这时第一个想到的可以给我们帮助的人。左澈很快赶到了医院,医生刚给橘子处理好伤口,橘子躺在观察室里挂消炎药水。“怎么搞成这样?”左澈看见橘子的伤痕,着急地问,“程沫呢?”我向左澈摇摇头,示意他这事儿别让程沫知道。橘子说有三个女生,都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带头的那个是东北口音,另外两个应该是本地人。“不行,还有没有法律了?在学校宿舍都敢伤人,非告诉学校不可!”左澈很激动,毕竟橘子也是他的邻居,认识多年的朋友,他气得在病房蹿上蹿下,义正词严。“不行,左澈,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橘子执意说。我明白,她最不想让程沫知道。于是,我悄悄地把左澈拉到一边,给他讲了橘子的苦衷。左澈点点头,义愤填膺地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这几个臭三八逍遥法外,我会把她们揪出来的!”“你有什么办法?可别太张扬了,你知道橘子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左澈轻拍我的肩:“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看着左澈清澈的眼睛,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不再像个大男生。他的语调,他的表情,他给我的力量,都像一个男人一样让我有一种安定之感。虽然受伤的不是我,但是我的焦虑与不安都通通在他温暖的手心归于平静。我同样握住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表示一种信任。 5
第6章 紫色气球5
4 我代橘子请了一周的假,她暂时住在左澈一个朋友家养伤。她对程沫说她家里出了点事情,得回家一周。左澈根据橘子提供的发型,体态,口音,开始秘密调查那个东北女生,他像神探柯南,随时随地都凝眉静思,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与此同时,我们都小心翼翼地替橘子掩饰着,可是程沫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还是把我们的谎言给看穿了。那天我正陪着橘子在屋里,我看书,她正在照镜子,窃喜着自己没破相。门铃响起,我一打开,看见程沫,吓了一大跳。连忙把门“砰”的关上。我张着嘴巴对橘子作口型:程沫。橘子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盖住了脑袋。“苏简,你开门。”左澈的声音。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开门就对着左澈炮轰:“喂,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别告诉他吗?”程沫说:“别怪他,不是他说的,你们骗不了我的,橘子呢?”我指指里屋。“我们带了三个人来见她,你们快进来吧!”程沫说完,我看见了三个肥头大耳的女生灰溜溜地出现在了门口,三人都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模样。她们就是欺负橘子的三八?我真想狠狠地扇她们几个耳光。左澈看出了我的冲动,拽住了我的手:“她们已经被吓倒了,现在看橘子怎么处理。”程沫走到橘子的床边,什么也没说,拉开了橘子的被子。看到程沫,橘子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程沫轻轻地抱起橘子,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让你为我受伤害。”那三个女生向橘子道了歉,橘子很宽容地原谅了她们。第二天,程沫在校园网上发了一个轰动全校的帖子:如果以后谁敢再欺负我程沫的女朋友,我保证让他在这所学校无法生存。帖子下面还贴了一张他和橘子的照片。程沫的父亲向学校捐了很多办学资金,连校长对程沫也要客气三分,这张帖子虽然内容简短,威慑力却是强悍的。橘子开始了风平浪静的生活,她甜蜜地享受着自己的爱情,程沫愈发成为她生活里最温暖的支柱,她的青春她的信仰。校园的流苏花芬芳倾泻,在淡淡的花香中,那些伤痛都化成了点点碎屑,飘进泥土,消逝不见。 5
第6章 紫色气球6
4 空盒子。我和左澈,橘子和程沫。橘子的伤已经好了,脸上,脖子上,光洁如锻,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她替大家剥松子,一颗一颗放在透明的玻璃盘里,她的手指洁净而纤细,动作宁静又从容。BAR里放着蔡琴的老歌:感谢那些事,感谢那些人,感谢那一段段奇妙的缘分,啊——人生,原来就是和那些事那些人相遇的过程……程沫听着音乐,喝着一杯轩尼诗。他的眼睛依然深不见底,我已没有丝毫再探寻的欲望。那深深的湖底应该是橘子纵身投入的领域,我会微笑地站在一旁,祝福他们。这种祝福是不掺任何杂质的祝福,是彼岸观望的祝福,我不会越过。我肯定,程沫已彻底地走出了我的生命,我的大脑已格式化了对他所有的幻想和记忆。因为,我已有了我的左澈,让我感觉生命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左澈。此时,左澈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和我玩着毂子。每次都是他赢,我被罚了很多啤酒,心里甚是不甘,向橘子求救。橘子笑笑:“我不管,醉了自然有人送你回去。”“不玩了不玩了。”我打掉左澈的手,感觉头有些晕了。喝了一口冰水,望着默默无语的橘子和程沫,我大声说:“喂,你们俩怎么不说话呀,像两个木头人,不会是有我们在,你们不好意思吧!哈哈!”“瞎说,苏简,你喝醉了吧!”橘子望望程沫,生怕他不高兴似的。“没醉,没醉。不如我们来玩小时候玩过的木头人的游戏吧!”我一边比划一边喊道:“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能说话不能动,笑也不笑,动也不动,最后坚持五分钟。”我憋住脸举起双手像个吊线木偶定格在座位上。左澈刚好在喝水,他配合地将水杯放在唇边一动不动。橘子不理我,继续剥她的松子。程沫却一下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