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第3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错过今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遂咬紧
。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这么并肩走着。如今军中高层都已经知道了李贤的高句丽妻子来到高句丽是为了安抚人心,所以高德笙公开出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惟有得知消息的程伯虎拉着李敬业和薛丁山远远张望了一会,三个人嘻嘻哈哈不知说了些什么。
高句丽王宫的地牢曾经是看押危险政治犯以及获罪王族的地方,虽然比一般的黑牢条件好,但仍少不了那种阴森恐怖的味道。下台阶的时候,高德笙闻到了空气中那股血腥味,脚下几乎越来越软,到了最后甚至一个踉跄往前摔去。若不是李贤眼尖一把拉住了她,只怕她那张精致的脸庞就要破相了。
在李贤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到最里间,在火炬的光亮下,高德笙终于看清了中央悬吊着的那个人。如同见鬼一般地连退三大步,待到魂魄归位的时候,她立刻对着李贤怒斥道:“你说了会放过他!”
“我只是说饶过他一命,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从他口中问出其他危险人物的下落,有什么不对么?”
李贤不紧不慢地答道,随即瞥了那个手脚都用铁链拴住的刺客一眼。十日的功夫,这位当初还显得俊朗的中年刺客看上去已经完全不成|人形,遍体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和各种伤痕,嘴中还紧紧勒着一根布条。
若不是霍怀恩使他无法咬舌,只怕在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磨折下,这家伙早就在进食的时候自尽了。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此人眼中的恐惧,曾经那种坚定早就消失殆尽。
“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
正当他陷入了沉思时,高德笙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苦苦哀求道:“那时是我昏了头,所以他才听了我的话前来行刺!他从小就是我的护卫,待我比父母更亲。那时泉盖苏文独大,有一次曾想对我……若不是他,只怕我清白难保!你已经出够了气,我也已经什么都给了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过他!”
()免费电子书下载
一个高贵骄纵的公主只是为了救命之恩就肯对一个护卫舍身相救?什么鬼话!李贤冷笑了一声,随即瞥了那个中年刺客一眼。见对方看到高德笙苦苦相求,目光中露出了深深的悲哀和绝望,紧跟着却又向他露出了乞怜的表情,他不觉露出了一个微笑。十天的严刑拷打已经摧毁了这家伙的心志,说来霍怀恩还真是这方面的专家。
揉捏着高德笙圆润的下颌,李贤若有所思地沉思片刻,忽然出口唤道:“老霍!”
一个人影忽然从黑暗中闪了出来,让原本以为这里没人的高德笙吓了一跳。看清是那个曾经打昏自己的男人,她顿时恐惧地往李贤身上靠了靠,心中充满了不安。
“你找两个人把她带回房间!”话音刚落,李贤发觉高德笙抱着自己双腿的手忽然一紧,便伸手在她面颊上轻轻拍了拍,“按照我的吩咐在床上等我,至于他……我的气已经消了,大丈夫一言九鼎,到时候必定还你一个好好的人。”
尽管仍然不敢放心,但高德笙此时别无其他选择,只得跟着霍怀恩退出,但走出几步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发觉李贤眼神转冷方才加快了脚步往外走。
直到听见尽头的木门嘎吱声,李贤才转过身来,上去三两下解开了那中年人口中勒着的布条。趁着对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他便轻笑道:“该称呼你是护卫甲得,还是金同善?”
此话一出,他就只见那刺客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止,索性又加了一句:“倘若你想一辈子这么下去,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在长安的宅子大得很,这黑牢里就是藏十个人百个人也不嫌挤。金同善,当年在长安城射我的那一箭,我可是还没有忘记!”
这最后一句话顿时击垮了金同善最后凝聚起来的一丝意志,许久,他方才用沙哑的语音求饶道:“之前我乃是奉命行事,我什么都愿意说,只要殿下不再……”
“很好!”李贤一口打断了他的话,随即让开了身子,让霍怀恩大步走了上来。这时,他才吩咐道,“老霍,一五一十都记录下来,若是到时候和你核实的情报有半点出入,那就斩了他一根手指!手指之后还有脚趾,金同善,你好自为之!”
第五百三十一章 … 李贤vs新罗军神金庾信
唐老将李绩年过八十尚能征战,在朝为大唐第一臣,而在新罗,也有这么一位十五岁出道之后功劳显赫的大将,也就是封上将军的金信。这样一个在新罗号称军神,连王也要让之于上座的人物,原本已经基本上不管军务政事,只是任由一群出自门下的学生弟子出将入相,这一次却不得不再次披挂上阵赶往新罗和高句丽边界线。
其原因么……就是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鸩杀事件。
少年成名,中年受封上将军,统领新罗全军,金信如今在朝中就好比太上皇。现任大唐临海郡公的金仁问是他的外甥,现任新罗军主帅金钦纯是他的弟弟。这一次新罗军挂帅的本应是他,无奈新罗王金法敏认为国中没有金信坐镇不行,这才留了他在金城。然而,此次大唐问罪颇急,新罗在派出太子无果的情况下,只能把老将重新请出山。
“唐军之谋,不可测也。”
这是一把年纪的金信在抵达新罗大营时,面对前来迎接的弟弟金钦纯道出的唯一一句话。之后无论别人怎么介绍高句丽的情形,怎么形容唐军的人多势众仗势欺人,怎么形容唐军的怠慢,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到了这时,一帮曾经策划了金信鸩杀苏定方事件流言的门生弟子们个个都是惴惴然,深悔曾经为了振奋军心替金信扬名,而惹出了这样的麻烦。
()好看的txt电子书
直到谁都不说话了。金信方才淡淡吩咐道:“明日带两百人,我亲自去平壤城。”
知道这老将军一言九鼎谁都拉不回来,众人也不敢再劝,纷纷前去安排,而金钦纯仗着兄弟之义,又讲了金仁问进平壤被唐军留着多日未归,而太子金政明也不曾有消息传来地事,面上忧心忡忡。然而。金信同样没有作任何评论。这不禁让他越发失望。
新罗将士的战斗力很强。这是现如今新罗军上下最大的认识。要知道,无论是先前攻百济,还是这一次攻高句丽,新罗军常常有斩首千余级的光辉战绩,这也让将领的自信心无比膨胀,觉得有实力和大唐一战,甚至连新罗王金法敏也是这么一个观点。然而。真正眼看着战衅要开,一群人却又退缩了,寻思和唐军硬碰硬太吃亏,怎么也得等他们撤军再说。
李贤对这样的算计廖若指掌,于是一面往长安送表文,一面把回长安献俘事宜丢给了师傅李绩,还美其名曰功劳让给师傅。明知道李贤有鬼主意,明知道新罗那边也在耍计谋。李绩却不得不接过这么一件大事。他先头就跟着太宗李世民打过高句丽,如今这次既算是给太宗报仇,也算是给他报仇。他怎么也拒绝不得。
至于刘仁轨,在得知自己被进封为尚书左仆射之后,这位右相大人便知道有人不愿意他坐在实权宰相的位子上。于是,他不由认认真真地考虑起了李贤的提议。
薛仁贵已经被内定留在高句丽安抚民众,高侃庞同善也已经得到消息回长安之后就会有高官厚禄,所以,这些天干起事情来他们特别卖力。薛丁山见李贤没事情需要使唤他,便跟着父亲忙前忙后学本事,李敬业协助李绩,程伯虎拉着李贤地便宜徒弟慕容复体验平壤城地风土人情,总而言之,各司其职纹丝不乱。
而李贤和金政明则在这段时间内打得火热。由于跟着泉男建地铁杆反叛分子有不少,所以这些人的家属自然全都以反叛入罪。这带回长安献俘的都只是首犯,自不可能带家属,所以,送入王宫说是送给他的高句丽贵女足足有上百,而对于这种惯例,李贤自然是笑纳,这一次就派上了用场。
不愿意当亡国奴尽节而死的固然有,但想芶活的人同样更多。于是,在李贤承诺完成任务就可以放他们自由的情况下,一群曾经身份高贵地女人全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金政明自是乐不思蜀,早就把自己来这里的任务给扔到了九霄云外,拥美人享美酒,甭提多逍遥了。
所以,当这一天李贤满面凝重地进来,说是新罗上将军金信到了的时候,金政明立刻就傻了。慌乱地推开了旁边的美女,他几乎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怎么事先一点预告都没有?”
“谁知道!”事实上李贤自个确实没有得到消息,所以他此时更是无辜地双手一摊,“这事情我和你不是已经基本上敲定了,为何还要金信来?莫不是你父王和朝中臣子信不过你?”
纨绔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尤其是深受李贤教唆的金政明更是如此。他闻言不但眉头紧皱,脸上更
了怒色:“我当时就说我不来,可他们偏偏逼我来,倒知道把我这位叔公请出来了!我是未来的储君,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发过脾气之后,他立刻讨主意道:“雍王,如今之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和你如今好似兄弟,放心!”李贤犹如哥们似的拍了拍金政明地肩膀,随即暧昧地朝那些衣着暴露地女子努了努嘴,“怎么样,可还满意她们?”
“满意满意,雍王的盛情我感激不尽,哈哈哈哈!”
()好看的txt电子书
金政明一笑,李贤也跟着笑,那几个高句丽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低下了头,反正她们不想明白也不愿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勾当。只要忍受了这段日子,她们就不用卑躬屈膝地被分配给那些唐人作奴婢。
李贤和金信地初次见面不但拉上了李绩,还拉上了刘仁轨。如果说是当初不明白金信丰功伟绩那时候,他肯定是别无顾忌,但在知道人家竟是太宗皇帝和他老爹李大帝同时赞赏的人,他就不敢怠慢了,深知老狐狸不好打交道,他就拉上两个老的壮胆。除此之外,苏毓愣是以要看看仇人是什么样为名,花了好大一通功夫化妆混了进来。
谦逊有礼,举重若轻,言必颂大唐兵威,语必赞唐主圣明,总而言之,金信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人满处的力气没处使,这就让李贤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所幸两个老的仿佛和金信很有共同语言,因为全都在辽东这一亩三分地呆过,曾经结下了战友似的交情,所以李绩刘仁轨和金信相谈甚欢,忆往昔峥嵘岁月,都唏嘘不已。
看这光景,仿佛三人有怎样深厚的交情——天知道刘仁轨大破倭国海军的时候,新罗方面以金信为首的将领曾经怎样捶胸顿足,毕竟倭国一直是海东三国的强力雇佣军,只要出钱它就帮谁;至于李绩……前后打高句丽两回,每回都是大杀四方,不给新罗留下深刻印象也不可能。
然而,这三人聊得兴起,李贤就不耐烦了,瞧见那边的小苏显然也有发飚前的预兆,他便干脆利落地咳嗽一声,以表示自己的存在。等三人的目光转下来,他便言归正传地提出了严正抗议,而出乎他预料的是,金信既不是推得干干净净,也不是找人顶罪,而是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雍王殿下,流言并非无根之木,新罗军中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确实是我的疏失之过。大唐天威远播四方,四夷惧服,我新罗军又亲眼见证过大唐之威,自是同样畏惧。军中有将领无知,以为提高我的威名就可振奋士气,于是才传出这样的妄言。试问已故苏大将军威名盖世,李司空又是一代名将,我又怎可能行鸩杀之计?”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就是存心找碴的李贤,也不得不认为姜还是老的辣。人家也不和你辩白什么真假,直截了当把苦衷说了,那言语还诚恳有加,仿佛要把心窝子掏出来。末了还不忘狠狠捧一下苏定方和李绩,这要是普通人立刻就没词了。
然而,他李贤可不是普通人,同样叹了一口气,他便立刻正色道:“金将军虽然也有说不得的苦衷,但此事如今已经在我大唐军中散布了开来,适才进来的时候你可看到了大家仇恨的眼神?先不说苏大将军在凉州忽然病故,就说此次李司空忽然病倒,在军中更是哗然一片,我这里甚至还正好有一个一口咬定此言的新罗武士和两个旁证。”
“所以说,金将军还得对我唐军有个交代。”
这一回说话的是刘仁轨,现如今他可不是当初那个凄凄惨惨戚戚,连前途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带方州刺史,而是大唐右相,有了他的帮腔,李贤自是底气十足。面对这样一个组合,即使李绩没有开腔,金信也感到压力沉重。
虽然都是子侄辈惹出来的事,但若是不能善加处理,只怕立刻就有不测之兵祸。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的时候,旁边却忽然窜出来一个声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