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云无常-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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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沈绮霞的相思环,如此三人合力才将阮香竹施放的妖火尽都收拾干净,待众人收了法术俱累得满脸大汗,看着对方狼狈,不由都笑出了声来。
但闻得谷仙子笑道:“这般说来,当真修道人家要戒嗔戒贪,这阮香竹只不过为了个幻海瓶便损了自己半身修为,我为了一时激恼也险些犯了杀戒坏了道行!”其少年丈夫在一旁听了,却是笑了起来。见自己夫君取笑自己,仙子也不禁羞红了脸,当下啐了对方一口,显见夫妻二人甚是恩爱,只是看着已受了重伤阮香竹,二人却又止了笑容。
少年皱了皱眉,伸手自药箱中取出一支碧玉般只杯口大小的莲蓬,本欲全部送入阮香竹口里。可却被其妻阻住,当时道:“不是我小气,只是销香莲也不是容易得来的,虽是她受了重伤但也是咎由自取,这莲蓬你煞费苦心才到手,我却不愿尽送了恶人口腹!”
其夫闻笑道:“依你见底如何,若是用了毕仙长的灵丹怕是你更舍不得了!”
谷仙子道:“这自然不用,不过单便宜了外人我又实在不愿意!”说着便将那莲蓬中最晶莹的一粒莲子摘了下来。摊在手上,屏气运玄功一吹,身旁张入云二人只觉合身一阵春风,拂人的通身暖洋洋的,再当眼看时,就见女子手中的莲子已是便成一株不过一尺高的玉莲花,当下送至沈绮霞身前道:“吃了它吧,这是销香莲药力最深的玉莲子所化,又被我催熟,药效怕比剩余的一株莲篷还高些!看你气色显是精元连番收了亏损,正该服了这灵根补充元气。”
沈绮霞知对方是为自己好,只是手里一株莲花虽是细巧可爱,可这般生食着实有些不雅,正在犹豫,却见一旁少年已将那株莲蓬揉碎,成了一段玉浆投入阮香竹口中,顿时脸色苍白如纸的病人脸上便显了一丝血色。沈绮霞甚是聪明,见状依样施法,果然那莲水也被她揉作了一粒雀卵大小的玉球,待服下之后,果然丹田之下如添了一座熔炉,阳火升起精神顿时旺健,且药效不止于此,随即流遍了全身,照此倒是要尽快觅静室行功将药力化为已用才好,不然着实可惜。
一旁谷仙子自然知道其心理,当即便与她道:“妹子还是赶快回岛上静养为是,这阮香竹我和你林姐夫顺便带走交回其师祖余仙子,怎说也要将此事了结,不使妹子以后再有什么烦恼。只是你上次与这阮香竹争夺的幻海瓶已被别位仙人夺了去,想要再追回却又甚难。而我近日要回毕仙姑处静修,倒不好与你求回来,且待日后机缘吧。本来我两日前就该赶回,但也是毕仙姑吩咐留下,说是你应用的劫难才特意延了两日,只是见妹子终是受了甚重的内伤,倒让我看不过去,今日就徇些私情也要让妹子日后少受些磨难。”
说着便走近阮香竹身前,伸手将其定珠取了送与沈绮霞手里,见对方不要,又安慰她道:“余仙子门下只是散仙一流,纵巧得了这定珠也不能发挥最大威力,你又是佛道双修有了这珠子做护身法宝正是相宜。虽说早了二十年,但照我看也将就的过,这宝物法力至大,单护身便是再大的魔头也能抵御,你日后还有遭遇有此一物正堪大用。可笑阮香竹有此珠本可立于不败之地,却偏偏妄起害人心思反遭自己妖法反噬,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眼前这般下场却怪不得旁人了。
沈绮霞聪颖一点就透,知此宝事关重大,当下也再不犹豫恭身接在手里,果然佛家宝物不比玄门,当时香风拂动只吹得佳人透体舒坦,少女又惊又喜连忙将佛珠藏在怀中。
至此谷仙子与其丈夫也不在岛上耽搁,只一抱拳道声:珍重。便携了阮香竹往南方飞去,待人去远了,沈绮霞这才想起摄妖珠还没有还于对方。张入云虽不在意这些旁门的异宝,但落在阮香竹一类恶人手中只能添其气焰,于是就口便请师姐将此宝也一并留下,反正得定珠已是遭阮香竹痛恨,再多这一粒摄妖珠也算不得什么了。沈绮霞见人已去远,也只得作罢,因想着当日阮香竹本是为争宝与自己结怨,此次上门寻仇却反而一再丢失重宝,送与了自己,想想不禁莞尔,可一时又想起幻海瓶已被旁人趁机夺了去,可见人心向贪往往得不偿失呢。
不说沈绮霞这面心上烦恼,一旁张入云却早看出她才敢服了奇药,应当尽数调气蕴化,当时反提醒对方快些回岛静养。沈绮霞得他提醒这才回转岛上竹室中静修,一时只行了七日坐功方将药力化尽。待少女起身时,只觉一身功力竟比前番还要深厚些,所谓因祸得福怕也就是这一般了,只是当她步出屋外,却见张入云正一身水湿的刚刚钻出静池水面,不由摇首笑了出来,同时却又想起心中烦恼事,脸色一时又黯了好些。
第六十五回 支吾了佳人 梦断的劳魂 (壹)
张入云下静池为的是一探池底中究竟有没有银河水,不想那不过十数丈方圆的静池竟是异常幽深,一气潜了百丈远近也不得见底,越往下潜去水温越寒,且水质变的凝重无比,便是他一身纯阳功夫,也一样耐不得寒冷担不得重负,终是经受不住无功而返。
待他浮出水面见沈绮霞脸色变化,忙开口相询,佳人仍旧黯色答道:“我知道你入水为的是何事,不过之水又重又寒,不是人力所能探寻的了的。前番我也曾几度入水不得,至后才想起用幻海瓶一类的法宝将这池水取尽后下池底寻获银河水。只是事前你也听到了的,幻海瓶已被海外散仙趁机得去,这池水什么时候能够取得还没有一丝眉目呢!”
张入云见她是在为此事伤神心里好些过意不去,连忙道:“沈师姐原来是在为此小事烦心,当日只是入云一句躲懒的闲话,没想到却让师姐添了这许多烦恼,不但无端与人结怨,还连受了几次伤损,真教小弟太惭愧了。”
可沈绮霞闻言却只淡淡地道:“当日是我主动要将池底银河水送于二云观的,与你没甚关系,虽说遇到些小磨难,可若真论较起来我也算得的是因祸得福。师弟会如此作想,纯是你为人太过厚道的缘故。只是幻海瓶下落不明,终是一件烦恼人的事。”
见沈绮霞还丢不开这桩心事,张入云逾加动容,又道:“只不过一件盛水用的瓶子,总是哪儿得不到,师姐切莫为小事烦心,反正这多年来,小弟也是四海行游猎宝,待有遇合取了相类的法宝前来运用就是。何况就无银河水,飞剑也一样能成就,只是更考教入云一点心火罢了,我自幼修行也没走过什么捷径,如今炼剑许总也当如此。”
沈绮霞闻了他一席话,先是点了点头,略作思忖却又摇了摇头,直到的打定主意后方与张入云道:“池底水质这般沉重绝不是寻常法器能够盛载收敛的了的,我意欲到盘龙岛一行,那里是先时藏得幻海瓶的地址,也是我月前与阮香竹第一场较量时的所在。如今前去打望一番,总该能寻得些夺去宝瓶散仙的痕迹。”
张入云未想到她仍自执着,忙劝慰道:“小弟都已说过此宝可有可无,师姐还是不要太过挂念这些蠢物,何况宝物已落人手,再若取回难免不又是一番周折,我二人又不是阮香竹那样心贪之辈,天生宝物各自有缘,即被人得了去也就罢了吧!”
不想沈绮霞此一番却甚坚决,当时便道:“不行,正是为这宝物已多做一番周折,便更不该轻言放弃,何况我也并不想占人宝物,只是求来一用而已,并不是硬夺,量对方总该有个商量处!”说话时佳人面显愠色,竟是罕有的动了些意气。
张入云从未见得沈绮霞如此,心中疑惑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入云和师姐一同前去,只是还是先等师姐将身体复元,最好是将那三根飞针炼熟后再上路,不是我过于小心,实在是今次一番较计,当真觉出少了仙剑的短处,我如今随身只有流星指一样兵器,且还是防大于攻的法宝,师姐如炼了飞针倒好添好些威力!”
这番话却将沈绮霞说的笑道:“你满口的不与人生事,可却又一味的叮嘱我炼这些伤人的利器,如此自相矛盾显见你是个不安分的。”
张入云也笑道:“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多添些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沈绮霞道:“可你这一般是寻人求宝,如上门生事的话,却不是防人这一说了!”遂又嘱咐他道:“即是你执意要与我同去,我也拦不下你,只是这飞针一技不是轻易可以成就的,就依我现在道法少说也得要四十九日之功,我知你离二云观已很久了,目下你暂且回观安顿,待四十九日后再来,若是还不放心,你观里兄妹甚多也尽管带几位有能为的来岂不更妥当!”
她这一番话说出口,几如下了逐客令,这沙舟岛上只有沈绮霞与张入云两位少年男女,前番联手对付阮香竹还可说是一时权宜之机,如今张入云倒确是不便再在岛上久留,当下得了沈绮霞之句话,虽觉得有些突然,但也只好起身告辞。
张入云本想直接回二云观中,可行脚前想着与沈绮霞约定的日子还久,因念着半年未见隐娘,待一升空便又改了方向飞往百花谷。少年人此刻已是乘风御雾惯了的,近数千里路程也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已到了地头,不想隐娘却在闭关,倒让他落了个空。自经当日隐娘藏了肉身与谷中,这数年功夫来常是遁迹隐形闭关修炼,加之自与三页天书并《冥王录》两般修行后,平日更是少用肉身与谷外行走,近来气性倒似与艳娘有些相类了。
至于谷中女子见张入云回来,自是不胜之喜,瑛谷更是将前日艳娘得了太莽山雪魅与游魂一事告与了他。张入云闻讯一喜一优,喜的是艳娘近日功行越发精进,忧的是艳娘本事越大怕越难静心修炼,再听得瑛姑提及艳娘手下八艳将上千厉鬼游魂吞食了干净时,少年人心事更是深重了一层。当时欲待回观中探望艳娘,却被瑛姑一众拦住,更为谷中三为童子近来年纪越发大了,早被瑛姑众女教习起吐纳的基本功夫,只为所有人里仅以张入云根基最是深厚,所以技击炼气的起始的功夫却还未敢传授。近日主人一来自是放不得过,强拉着张入云在谷中连调教众童子二十余日。张入云当日本就将三个孩子认做义子,这些孩子又是出世便没有父亲的孤儿,如此少年教授起来越发的尽心竭力,一旦起了手,真是匆匆数十日毫无一丝查觉。
转眼一月功夫过去,隐娘却还没有一些出关的意思,张入云想着与沈绮霞约定的日子已不多,这才离了山谷飞往二云观。行前仍旧来到隐娘草庐前,就见佳人仍旧坐卧在室中竹床上,花容依旧,面色甚是安详,这才安心上了路。
当日回到二云观中,未想却比自己道观内却远比他想的要冷清,原来大弟子祝玉柔与灵龙子结伴行游还未归山,阿蛮也是在外行医连年的不曾回山,就是百草姐弟也回了太阴山养静,有道年后再来。如此一来观中只留下石家姐妹与艳娘和浮云子师徒五人,正在张入云为百草离了观中男丁不旺少了一人说话有些失望,却见外出一样采药的超尘也于午后回观,如此终是多了一人,虽说是只猴子,但怎说也是只公猴,倒也颇让少年欣慰。
浮云子见兄弟和猴子归来自是观中最欢喜的一位,当下拉了二弟与房中说话,可不久之后却被张入云请辞去探望艳娘。老道人只以为他多日不见艳娘心中挂念,当下只是嘻笑不语,他哪里知道自家兄弟是得了百花谷姐妹消息,生怕艳娘近来鬼气日重的原故,因见兄长误会,反若得他脸上好一阵火燎。尚幸浮云子见了超尘也是一般的欢喜,当日又将猴子拉过,神情颇为神秘的与超尘只在一旁小声低语。张入云见兄长数年来还是不改往日气性,一阵摇首苦笑方离了兄长卧室。
待到了艳娘寝室,不想艳娘正在屋内与石家姐妹谈心,见张入云来了并不见喜色,方命他先回去,稍时自己再来见他。艳娘与栖霞儿姐妹俩都是鬼冥进身,气质举质相近,当时三人坐于内室中直似一奶同胞的姐妹一般。就不望见三人,只在屋外便能觉着重重鬼气,待入了室中,一应器物竟被三人气象染了一层绿色。当下看得张入云也是一阵心惊,好在艳娘眉尖通明,并不见多见晦色,少年人这才安心退了出来。
老道人浮云子不想二弟这般快就回来,却是心中大喜,当时上前挈了张入云手臂,拉过一边便是眉飞色舞地道:“兄弟,如今有一件事哥哥我可想求你帮衬!”
张入云见兄长这般颜色,心中便已有数,当时挣脱了老哥哥的手掌道:“兄长有命只管吩咐,自家兄弟何出此见外的言语!”
浮云子闻言大喜,一双浊眼更是笑的连缝也不见,乐道:“到底还是结拜兄弟不比别人,这一观的人就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