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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玛雅神龙传-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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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家教还是要请的,就是她们学玛雅文字也需要,至于我就抽空传授吧!不过,这事还是暂缓一下,让“活死人大侠”复生更为要紧,否则浪费口粮岂不可惜?我就让丫头们带他出来透透空气,晒晒太阳,也便于我观察入微。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他在茜丫头牵手下一趋一步的乖巧模样,我自然忆起了思想者因思想而痛苦扭曲的身影。唉!或者白痴才是最幸福的,而没有意识也许是另一种境界的大彻大悟吧!
他虽然睁着眼睛,但焦点却在无穷远处,对丫头们亲近的说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对牛弹琴或者还能看到牛甩一把尾巴什么的,但对他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可到底是什么才让“一代大侠”变成这个鸟样?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猜想只有瞬间而至的极度悲伤与绝望,才能如此彻底冲垮应该有着坚强、刚毅性格的大侠精神防线。
那又是什么才会让他感觉极度的悲伤与绝望?对了!常言道: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我估计他是什么都遇上了,而且是事后突然目睹到这一切的。我虽然不能想象当时的情景,但可以肯定又是一出人间地狱的惨剧。当然,那仅仅是我的臆测,到底与事实有多少吻合只有天知道,但目前情况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知道了病因事情就简单了,作为神医的我其实最怕的就是没有疑难杂症,那简直是对我医术的一种侮辱!看他病入膏肓的样子,估计“二院”那帮庸医就要搔破头皮了,但对我而言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难度而已!当然,一般来说没有红包咦?坚决抵制,坚决抵制!我强烈反对医疗**!对这样的人与事要从重、从严大嫂,大嫂!怎么你还真收回去了?唉!真是的,不当官怎么就连场面话也听不懂呢?看来这官场锻炼人哪!
这心病自然还得心药医,我开的猛药是一出名叫《惊声尖叫之地狱夺魂》的好戏,由票房教父之称的易老大亲自导演,有著名影视歌三栖明星易翔领衔主演。当然,治病还在其次,主要是让中国戏剧冲出亚洲,走向世界,顺便赚个盆满钵溢什么的。
我抓了三个丫头到面前如此这般一番,她们都是大瞪着眼睛一副惊奇却又好玩的样子,但就是没有任何的猜疑。看来经过“神医妙手定乾坤,红脸丫头复逢春”这一出小戏,咱神医的地位还真不容置疑哪!不过,这几个丫头就是作为配角甚至是群众演员也还远远不够格,看来还得先培训后上岗。虽然对我来说万中出一错也属于正常,但对病人却是百分之百的承受,这人命关天的可含糊不得呀!
我耐着性子给各个配角说戏,她们却边背台词边笑,这不是PP痒痒吗?好在我再次重申了这是给她们口中的“木头人叔叔”治病,这才严肃了,认真了。几天后她们才能完全进入角色,最后一次排练的效果很是令我满意,我就决定今晚公演。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星辉隐曜、月黑风高。我带领全体工作人员进入表演现场,在桌上燃起一盏昏黄的油灯,又含笑指点一番江山,吩咐大家各就各位,并要求严格按易导的指令演好自己的角色。自许成功,不许失败!俺靠医术吃饭,谁如果砸俺的饭碗,那俺就砸谁的饭碗!
首先的当然是背景音乐了,我口含竹叶,一曲低沉阴暗的招魂曲随唇飘出,断断续续幽幽咽咽,彷佛孤魂野鬼在旷野四处游荡。顿时,屋内平地而起一股阴风,灯光一阵闪烁,一种神秘、阴森、恐怖的气氛骤然而生。我清楚听到丫头们一阵遽然吸气的声音,面前的空丫头更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随着我一个眼神,空丫头开始轻声在“大侠”耳边悠悠呼唤:“爹~爹~”。那拖着长长的尾音的童声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仿佛一位满怀怨恨的女鬼在深夜里低声的吟唱,在晦涩阴沉的笛音衬托下显得分外的哀怨扰人,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然后茜丫头的哭腔在稍远处响了起来:“娘~娘~你在哪里~”,那凄婉哀恸的呼叫一声紧似一声、一声悲过一声,如阵阵鞭子抽打在心脏,不由让人柔肠寸断,悲婉欲绝。我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丫头脸上的两行泪水,那肯定是想到那个地狱般的黄昏与人鬼两世的亲人了,看来已经完完全全进入角色了。
我心中一叹,笛音顿时变得诡异莫测,忽急忽缓、忽远忽近,时而虚无飘渺丝丝缕缕,时而大起大落高歌猛进。昏暗的油灯也变得明灭难明,漂移不定,仿若坟茔飘荡的鬼火。笛声中的两丫头声音竟然有一种摄魂夺魄的魔力,在万籁俱寂的午夜里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我终于看到“活死人”的脸上有了一丝异色,看来招魂曲配合招魂歌的魔力还真不是一般禁锢所能抵挡的!既然灵魂的禁锢已经有了裂缝,那就趁热打铁,狠狠砸它几榔头吧!
我往近处的月丫头微微一颌首,她就猛然一个惊声尖叫,让人毛骨悚然着遽然从午夜的梦里惊跳起来。“活死人大侠”坐着的身子一震,脸上漫过一片潮红,眼皮一阵狂跳,但直挺挺的目光还是依旧。那就是说这贴猛药还不够火候了?甭急,甭急!要火候还不简单?乙炔阀门再拧大些,顺便扔个雷管就是了!
我的笛声一个拔尖,与月丫头刺破夜空的尖叫声合为一体,忽而又爆炸开来,与她们的唤声、哭声、叫声交错重叠在一起。我自然想起了初到玛雅那地狱般的一幕,乐音立刻上下一阵狂跳,随口而成的模拟音井喷而出。我听到群犬狂吠中百千个惊呼、哀哭、惨叫声与怒喝声,中间力拉崩倒之声、兵器交接声、裂帛声、火爆声百千齐作,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
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那个血腥残酷、悲惨无比的人间地狱场景****,整个身心如被利剑穿透般,只觉寒气一股从脚底骤然升起,一股由头顶猛然浇下,不由冷汗直冒。“活死人大侠”脸上风云莫测、瞬息万变,反映着内心世界的剧烈活动。我知道现在该是火山冲破禁锢获得新生的时候了,需要的只是我刚才扔下的那个雷管。
我突然一个断吹,同时一声怒吼:“杀!”,在我刻意而为下,一种凌厉至极的气势急扑对面而坐的“活死人大侠”。只见他身子一个狂震,脸上肌肉遽然抽紧,散乱的目光倏地汇聚,猛站而起的同时右掌疾劈而出,一股惨烈至极的杀气迎胸击到。奶奶的!这不恩将仇报嘛?我以医者父母心待他,他竟然想杀我?告你,俺可以救人于翻手之间,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这不是威胁、恐吓,而是严正警告!
两股杀气在面前碰撞着猛然爆炸开来,我居然没能抵挡住,连着椅子一阵疾退。忽然后椅腿一滞,椅背往后直翻倒,在杀气压迫下的我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椅子倒扣在身上。当然,他也没好受,一屁股又坐倒椅子上了。不过,谁高谁下明眼人一看就知!地上的我一眼就看到茜丫头在上面瞪着朦胧的泪眼,张大着嘴一副愕然的样子。俺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在手下面前搞得如此灰头土脑的,那叫老大我以后还怎么混?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高大威猛形象估计已经荡然无存了。呜呼,哀哉!
可不能这样就算了!就是明知斗不过,也得讨个说法不是?当然,要是斗得过早一巴掌扇翻在地了,还讨个屁说法!我一掌击地,身子弹跳而起,然后竖起阴毒的三角眼,还让满脸横肉直抖颤着,露出一副狠毒万分的模样。可人家根本连眼睛也不弹我一下,只是一脸死灰色瘫软在椅子上,失神的双目满是一种哀莫如心死的无尽绝望,彷佛一切对他已经没有意义的样子。咱打只打最强横的,这种拳头还没拔出就吓得瘫软的俺根本不屑一顾!当然,这些想想就是了,说出来怕吓得他椅子也坐不住啊!
俺的猛药果然威猛无比,这不把他从地狱拖回现实了?俺就说俺的医术天下无双,华佗拜倒,扁鹊汗颜嘛!其他的都是小病小痛,随便吹口气就够让他回复如常的了,这个倒不急!我转头看着三个还挂满泪水的丫头,她们都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场景中清醒过来,看来进入角色太深啦!这种鬼戏往后还是少接的为妙,否则一旦进入角色出不来了,那就不好了。
既然大局已定,我就吩咐丫头们道:“丫头,掌灯!”
她们忙不迭手把准备的五盏灯给点上了,屋内顿时一片光明。看着她们还没擦干净的泪痕,心中一阵好笑,道:“明天还要早起,你们先去睡吧!对了,先洗把脸,可不能把被子给弄脏了。”
看着她们推推搡搡着出去,我又转头看了“颓废大侠”一眼,然后径直去厨房取准备的酒食了。当然,这是给大侠准备酒席,一定要高脚海碗装酒,菜倒是其次。哪能象娘们般满桌的佳肴,却用眼珠子大的酒杯,还吱一滴就咂摸老半天的,简直让我眼睛出血咦!我这不是说师叔他老人家嘛!呵~
酒席很快就备好了,位置旁摆放的两坛酒肯定能够把我给浸死,但对大侠估计不在话下了!我边给海碗满上边观察着。看来他并不很嗜好这个,要不在如此精神状态下闻到酒香还不发狂的?但古来借酒消愁是铁的定律,俺就不信还有不喝酒大侠的!倒满酒后我就看着他诚恳道:“相逢即是有缘!虽然我不知你姓什么,叫什么,但小弟我就冒昧叫你一声大哥了。”
他微微抬首,失神的目光扫了我一下,里面有一丝惊讶,却没有任何的表示。我就双手捧起碗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哥,我敬你一碗。”
他又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把碗一摇,酒就有若灵性般泼入大口,竟是一滴都没溅出,差点没让我傻了眼。真是好功夫,好酒量!就是打死我也做不到这么漂亮。哈哈!果真捡到宝了,俺就说俺眼光独到胜比照妖镜,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货色的嘛!不过,既然他这么豪爽,那第一碗我不喝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我仰头就“咕咚咕咚”往肚里灌,也小有那么一点爽快!以前我自个吃饭从不喝酒,上了酒桌也只喝啤酒,还是青岛淡爽型的,这么一大碗黄酒起码半斤,已经极是难能可贵了!一碗下肚,一股酒气直往脑门冒,但一低头惊得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那是拎着酒坛鲸吞呀!我记得梁山好汉武松、鲁智深都是如此喝酒的,但实在没有想到面前咦!成败足以论英雄,但喝酒能定好汉?是酒鬼还是好汉还有待观察。
这一喝就是五、六碗的量,放下酒坛,那失神的目光中就有了三分酒色,看来是存心想把自己灌醉了。还得趁着这个机会拔掉那茅塞,要不他自己可能永远也走不出精神的阴影。当然,拔茅塞不是煺猪毛,随便一拉就能拔掉的,还非得讲求策略不可!我看整个过程得牢牢把握住“先破后立”四字法宝,还得讲求角度、力度、风度,“三度”缺一不可。这些都需要临场发挥,随机应变,好在对我来说只是毛毛雨一场。
我用一种悟透生命的苍凉语调缓缓道:“风过云眼,缘起缘灭,逝者已逝,来者亦来”咦!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话那么象老秃驴口中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这种佛揭一般的话估计他还听不了,那就改成白话文,讲得浅显一点吧!
我接着道:“一切都会过去,一切也即将过去!可人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就算死也不肯放手的东西,如果已经成为了回忆,那抓在手里又有何益?留恋与悲痛则岂不枉然?”
奶奶的!老大我这么富有深刻哲理的话只能赢得他一点点的动容,那怎么行?还是直接来个当头喝棒算了,就一脸惋惜着道:“如果亲人地下的灵魂有知,看到如此醉生梦死、颓废****、行尸走肉的模样,只会让她们更加悲伤绝望!”
说来有些好笑,这“行尸走肉”与我没有任何的纠葛,可“颓废****”我就要负上一部分责任了,而“醉生梦死”简直就是我诱人犯罪!当然,在政客新秀的我口中自然全部是他自己的责任了,栽赃嫁祸是俺专业对俺的基本要求,而教授特别让我们研读的《厚黑学》的精髓也用在上面了,他说那是一个政治家的基本素质哪!
只见“颓废大侠”身子一震,面容立刻僵化,举到一半的酒坛就这么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了,成了一个活的雕塑。看他那样子,“破”估计已经是破彻底了,但茅塞还只能算是拔掉一半,下一半就是“立”了。这更简单了,不就是放空炮,盖大帽嘛!知道我学的“政治学与行政学专业”通常叫什么吗?告你:就叫“放空炮与盖大帽专业”!你说我这个还不拿手,那手中还有什么可拿的?
我马上又装出圣贤先哲的样子道:“岂不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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