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红妆-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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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轻轻的飞舞,可儿,我来了,我来和你一同舞蹈,她放开钶儿,慢慢的走上台子,慢慢的走到钢索上。
人群突然静了下来,人们注视着太平,她很平静的走在钢索上,夜风掀起她长长的裙裾,她仿佛凌风而来的仙女,大家都屏息看着她在钢索上曼妙的轻舞,众人都迷醉了,远处的市嚣仿佛不再存在,钶儿骄傲的看着她,这就是他的娘娘——太平公主。
太平突然脚一滑,从钢索下跌了下来,人群中一阵惊呼,大家都下意识的伸手想接住她,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惊魂未定的人们才看见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接住了他,钶儿扑上前去,“父王,父王。”
薛崇简扶着太平,正想斥责钶儿,太平却笑着抱起了钶儿,“简儿,你也来了,和我们一同游览街市吧,你看今天多热闹。”
薛崇简接过钶儿,和太平并肩走在人群中,他伸手紧紧的携着太平的一只手,就像俗世中最最平常的一对夫妻,携手同游人间的一对平凡夫妻,他们都不知道,在远远的地方,武延宁带着未定的惊魂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非烟感伤的坐在马车上看着薛崇简带笑陪着太平和钶儿出没在人群中,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是那么的普通,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这不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吗?
没有她,他依然生活得很好,是的,只要太平公主在他身边,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是什么环境,他都安之若素,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的存在,那天,她的父亲要把她接回家,他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来送一送她。
他明白她为什么要走,他很清楚绝不是那个挂在父亲嘴边冠冕堂皇的理由,朝中谁都知道太平公主也许失势了,中山王武延宁要对付太平公主,现在还有谁敢得罪武延宁呢?
就像多少年前,没有人敢得罪太平公主一样,她就这样离开了他,而他却并不在意,非烟的心火烧一般的疼痛,她得回去,她得回去陪着薛崇简,即使他不在乎她,即使她的存在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而她还是要回去,回去陪着他,哪怕明天就被抄家灭族,只要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武延宁倒在床铺上,他知道宫里的人还在等着他,等着去参加那个盛大的宴会,等着他带着满心的伤痕去强颜欢笑,他知道他再也笑不出来,他太累了,他只想静静的躺在太平身边,让她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深沉的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只要在她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好累了,他的母亲以为他发疯了,他的确是发疯了,多少个永夜里,他唤着太平的名字不能入睡,他想她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这常常让他感觉到要发疯了,明明知道她在身边,却不能和她在一起,这感觉简直让他疯狂了。
今天,当他在人群中看到她和钶儿,他突然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去,回到她的身边,永远不再离开,过往的一切就当做对他任性的处罚。
守门的士兵为难的对武延宁道:“王爷,不是小人不许您进去,公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违抗。您是知道的。”
武延宁沉默片刻,突然笑道:“好。”他转身走到府外,突然面向府门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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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吓了一跳,忙上前要搀扶他,“王爷,王爷,您快起来。”
武延宁道:“你去告诉公主,武延宁在府外候着,什么时候公主想见我,我什么时候起来。”
士兵无奈,只得向候在门内的秋萍道:“秋姨,武王爷不肯离开,他要我传话给公主,什么时候想见他,他才起来。”
秋萍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非烟,非烟对士兵道:“你在这儿候着,小心伺候着武王爷,他有什么要求,立即告诉我们。”
士兵忙出去了。非烟对秋萍道:“秋姨,我向公主替延宁求求情。”
秋萍道:“没用的,公主的脾气我清楚,她这次动了真怒。”
非烟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秋姨,您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来。”
秋萍目送着非烟走了。她从门逢里看着跪在大太阳下的武延宁,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心里就象针刺一样的疼。她突然回想起武延宁有次生病,天降大雨,一直下了一天一夜,整个庭院都被水淹没了,而他一直啼哭不止。
可太平才抱起他,他就不哭了,很安静、很专注的看着太平,一个小小的孩儿,眼中竟然有一种超然的宁静的感情,此后,他给她带来的无尽的麻烦与困扰,从小,他聪明伶俐,英俊潇洒,洛阳城中有不少女子对他倾情倾心,他放荡不羁,任性枉为,除了太平与武皇,谁也管不下他来,他与自己和武攸暨都没有太深的感情。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问自己,为什么其他的丈夫与妻子住在一起,而太平公主与武攸暨却分地而居,当他知道武攸暨从未与太平有夫妻之实,他就变了,他注视太平的目光中,充满了她不理解的情感。
她为他操碎了心,她当然明白他是如何的爱恋太平,每每念及此,她的心就如同心割一般疼痛。她知道太平并不象他一样的爱他,太平的感情是自私的,她是出于对自己考虑的角度才会去付出感情,就如同她对薛崇简的爱,就是出于对可儿与李贤的感情才付出的。
秋萍想不出太平有什么理由去爱武延宁,她知道武延宁一直不肯娶妻,就是为了对太平忠诚,而太平却还有薛崇简,秋萍不敢再想下去,她虽不唾弃太平这种乱仑的感情,但为了武延宁,她痛恨太平。
正文 第十一章 第三节 豆萁
太平安静的斜依在榻上,非烟轻声对她说:“公主,王爷他被调去防护长安了。皇上下旨把今年的贡品全赐给你。”
太平翻身面向墙,非烟转头看着楼外倾盆而下的大雨,“公主,延宁在府外已经跪了二天,您见见他吧。”
太平没有说话,非烟示意钶儿,钶儿走到榻边,柔声道:“娘娘,我是钶儿,延宁舅舅很可怜,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一直跪在雨里面,钶儿见他的嘴都冻紫了。娘娘,让舅舅进来暖一下身子吧。”
太平冷声道:“钶儿,你回房做功课。谁让你到处乱跑的。”钶儿一吓,退到了楼下,他想了想,走到府门外,看了看武延宁,然后静静的走到他身边,和他一样跪了下来,“延宁舅舅,钶儿陪你一起求娘娘原谅吧。”
武延宁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秋萍一见,吓坏了,忙跑到楼上,“公主,钶儿和延宁一同跪了下来,说要求您原谅延宁。”
太平翻身坐起,看了看窗外如注的大雨,沉默良久,她转身看着非烟,非烟跪下道:“公主,并非妾身教导钶儿如何做,钶儿对延宁有很浓厚的感情,他一直视延宁为他的另一个父亲。”
太平深深的看着非烟,非烟并不畏惧,她对视着太平如冰的目光,太平缓缓道:“你们把延宁叫进来吧。”
秋萍大喜,忙和非烟下楼了。太平坐到铜镜前,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良久,武延宁走上楼来,他显然梳洗过,他走到太平身边,“公主,我回来了。”
太平侧头看了看他,武延宁跪了下来,“公主,我不能战胜对你的爱,我与你作对,是想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说半年就回长安,可我等了一年半……。”他泣不成声。
太平轻轻的抚着他,“延宁,你的心里只有我和你,但我的眼里却是大唐的万里江山。延宁,我身为皇族,我便要维护皇族的尊严,我知道你生气,可你在受相思煎熬时,我也在受苦,我也很想你,有的时候,我也想放弃所有的一切,与你长相斯守,可不行,延宁,等大唐安定下来,我们才能象在乾陵时那样做闲云野鹤,安享生活,延宁,你明白吗?”
武延宁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执着?皇上昏庸,一直受韦氏他们的操纵,公主,你留在长安又有何用?你知道吗?有一次在饮酒时,曾有大臣指责皇上,你知道皇上怎样答复他的吗?他说,他曾在房陵州立下誓言,如有回长安的一天,他一定倾其所有来报答韦氏对他的恩情,他是皇上,他的所有是什么,就是大唐的江山。他自己自甘堕落,有什么可以挽回他?”
太平伤感的说:“是的,延宁,你知道为什么我还要见你吗?是因为我无法克制自己对你的感情,我爱你,我想见你,这种感情就象蚂蚁一样的让我心绪不宁,只要一想到我再不能见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甚至喘不过气来,延宁,皇上对韦氏就是这样的感情,他对韦氏的感情太深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武延宁没有说话,他抱住太平,“公主,你为什么这样伤心,你爱我不好吗?你害怕吗?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过这样的感情吗?公主,我爱你,我对你的爱这世间不会有人能够超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留在长安吗?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会死在这里,而我恐惧的,却不是死亡,而是怕我死的之后,没有人象我一样的爱的。”
太平抬眼看着武延宁,他很憔悴,似乎老了几岁,太平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延宁,你长大了……。”
武延宁低头吻着她,他当然清楚,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离开太平,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天。太平突然推开了他,武延宁惊诧的看着她,太平轻轻对武延宁说:“延宁,我让你看看善儿,我们的孩子。”
武延宁大惊,太平携着他的手,慢慢的、悄悄的走进内堂,武延宁陌生的看着那个美丽的孩儿,他突然泪如雨下,孩子,他的孩子,他和太平的孩子,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才留在乾陵的,他伸手抱起那个正在笑的小孩儿,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孩子……,他有孩子了,他永远不会再失去太平了。是的,永远不会了。
韦氏怒气冲冲的对安乐道:“安乐,你对哀家哭诉又有何用?武延宁已经回到太平身边,他现再也不会回来咱们这边来。”
安乐哭泣道:“不会的,延宁是爱我的。不会的。”
韦氏厌恶道:“别哭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再回来。”
安乐抬头看着她,韦氏狠狠道:“杀了太平。”
安乐一惊,“母后,这不可能。父皇那样的宠爱姑姑,他一定不会下旨杀了姑姑的。”
韦氏道:“当然不可能通过皇上,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李重俊不是才死吗?那哀家会派人向皇上密告太平公主与相王李旦是李重俊的同谋。”
安乐喃喃道:“可以吗?”
韦氏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崇训死了,你告诉哀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安乐脸一红,轻声道:“是延秀的。”
韦氏又气又怒,“你怎么和他……?”
安乐道:“延宁根本不理我,我很寂寞。”
韦氏不耐道:“延宁知道吗?”
安乐低声道:“知道。”
韦氏道:“那我们杀了太平有什么用?他根本不会娶你。说不定他会倒向上官婉儿。”
安乐抗声道:“不会的。延宁一定会娶我的。他不喜欢婉儿,他说婉儿杀死了惠仙和重润,他讨厌她。”
韦氏心一酸,低声道:“重润,的确是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合谋杀了他。可怜的孩儿,他不过是说出了大家都不敢说的真相。”
安乐流泪看着她,韦氏振作道:“好了。你去叫宗楚客来,哀家有话对他说。”
安乐起身离去,韦氏闭上眼睛养神,心神却无法宁定下来,她似乎看见李重润微笑递给她一个地瓜,轻声道:“母亲,你吃吧。这是我带着弟弟到地里挖的,我用水洗干净了。你才生了妹妹,这个地瓜你吃吧。”
她轻声唤道:“重润。”接着,她又看见李重润护着年幼的安乐,对周围的农人道:“你们别打她,她只是个孩子,她是饿了才偷你们的饼,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韦氏泪如雨下,重润,如果他不死,他将是一个多么好的皇帝。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皇后娘娘,臣宗楚客见驾。”
韦氏忙拭去了眼泪,冷冷道:“进来吧。”
宗楚客象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韦氏看了他半晌,宗楚客却没有不安,他坦然的看着韦氏,韦氏突然笑道:“好,宗楚客,哀家昨天命人把你从天牢放出来,今天哀家要你,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宗楚客狡猾的一笑,压低声音道:“微臣当然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李重俊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哪儿来的胆子造反。微臣听说李重俊在起兵前一天,曾在太平府耽搁数个时辰。其后又到相王府拜见相王殿下,仅仅一天,他就起兵造反了。”
韦后满意的看着他,“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