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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梅之恋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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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儿撇撇嘴叫:“我才不要去习惯。”她随后将她的伟大杰作绘声绘色地描绘给她的师傅,好不得意地说:“以后他们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了。”
      “你做逃兵,你知道这是很可耻的吗?你不仅可耻还异常缺德。”
      “呸,难道我由他们欺负?你是坏蛋,不帮我,还骂我,你滚,我不要见你。”她气鼓鼓甩身就跑,跑出寺院去找她林中朋友。
      镜月歉意:“你不要怪她,她实在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世事的孩子。”
      “我明白,我不会再说她,她会去哪?”
      “后山。”
      他漫步山道,山道青石磨蚀,可见它历史悠久,他拂去低矮的枝叶,仿佛见祖辈与僧侣、士大夫拱手作捐,衣袂长袖飘飘在梅下,在山道间挥笔作毫,高声吟朗。他很小就听爷爷讲过这座山的故事,李家跟这座山的渊源。他在山林深处找到她,她手上立着只翠鸟,肩膀左右蹲着两只小东西,一只是小松鼠,一只是小貂,毛绒绒极为可爱。她让翠鸟飞走,往山中更深处去,那有山下认为最危险的动物,但在她面前却像温顺的绵羊,她用笛曲和它们聊天,用怪脸逗它们乐,她时笑,时恼。他注视她,心理为她难过,他后悔责怪她,他从来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比他更要人怜的孩子。他的幼年虽不及她寂寞,可是谁能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他的聊寂孤独,他把所有的不快放进练功里,尽可能不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荷儿似乎累了,爬上一张滕结的吊床,躺在里面悠闲地摇荡,小松鼠在她身上任意玩耍,她叫小松鼠皮皮鼠,貂叫侏儒貂一只小喜鹊飞到吊滕上,喳喳叫,她吹声口哨,小东西就飞上高枝去。不一会她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完全没想到天泽的存在。他走近她,那份怜爱,那份心痛是他自己想像不到的,他为她盖上他的军衣,跃上树枝,那两个小东西竟跳上他身和他玩起来,亲密的有点过分。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山林里渐起山风。荷儿像是被冷醒,打着寒颤睁开眼,望见对面枝叉上的天泽。他看她醒来关爱地笑下,问:“你总这样吗?”
      “我不要你管。”她竟然还没忘,瞪他。
      “小气,还一点大师,我说挂油瓶大师才对。”他扮猪八戒嘴。
      她扑赤笑,把衣服丢给他,跳下滕床说:“你带我去你那吧,反正老和尚在那,他定是找你爷爷,给他一点好东西。”
      “不行,你要听话,要做一个孝女,不能总想着自己。我想呆在妈妈身边都想不到,难道说你一点都不爱你的爹爹和妈妈,难道说你想你的妈妈像我的妈妈一样因想你而生病?”
      她不由眼圈湿润起来,承认自己错了。他喜欢地揽过她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只是习惯了没人痛。”
      “不是,他们都爱我,只是没有条件照顾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和爹爹都在劳改农场,每天要做很重的活,妈妈身体也不好,我生下时营养不良,爹爹怕我活不下来就把我送到叔外公这。观音寺没受到外面革命,是因为叔外公医术远近闻名,治病从不收钱,所以无论哪派都没有为难他,还给了他很多照顾。”
      “他真是个了不起的大和尚。”
      她拭去眼角泪,笑说:“我可以叫大师傅给你一千块,还有好些草药。”
      “不用,我只要你以后不要做逃兵。”
      “我不会让你失望,放心。”
      回到寺院,镜空镜月都在济善堂诊室为病人出诊。还有十多位病人等着。荷儿跑进来,不由分说,套上外套叫过一个大娘说:“四太姑,抱小毛过来,我给你看看。”
      老人早诧异地看她说:“小荷儿,你几时又回来了,不是才下山吗?”
      她笑:“我想你们就偷回来了。”
      “这可不好,你妈会伤心的,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盼到把你接回身边。”
      她傻笑,首先询问病发时间,状态,再先为孩子把脉,又摸摸额头,又用听诊器听说:“小毛是急性肺炎,你要在寺院住一天,吃药打针稳定病情才可以下山。”
      老人笑:“没问题。”
      她连着给三个病人看,天泽傻呆呆地看着她,他没想到病人竟然都给她医,竟然相信她。诊室空了,荷儿笑对他说;“我没骗你吧,你可以相信我了。”
      他喜欢的手足无措,不知怎么来表达他此刻心情,最后竟是举起她说:“你真是个天才童子,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
      她的两位师傅含笑招呼他去膳堂用晚斋。斋饭后,荷儿要同师傅说话,讲卢枫如何傻气,九隆如何黑,班上同学多蠢,舒兰多美。她小嘴一掀一掀的,讲到半夜,她突然叫,大师傅该学功课了。镜月笑:“你就写篇逃学记吧。”
      “不,我要快点学完功课。”
      她说了他们通常不会让她失望,尽管夜深了,她仍坚持两个小时的上课时间。天泽一直陪在她身边,和镜空聊天,向他了解荷儿。
      凌晨三点多镜空无论要荷儿去休息,她躺下很快睡着了,天泽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绪杂乱,但更多的是荷儿孤单的影子在山林里,与鸟兽为伍,困卧草野。他想的脑袋烦躁,干脆起来舞剑。
      镜月师兄弟还没睡,在药房为天泽准备药带下山。等他们准备好出来,路过,看见他舞剑,他们虽不懂剑术,却是常观镜真习武,他们感觉他剑气浮躁。他见两位师傅,停下。镜月笑:“有心事,为何如此浮躁?”
      “只是想着荷儿太可怜,虽然有您们痛她,爱她。”
      “所以我们一定要她下山,和她的同龄人在一起。”他说着笑:“我教你一套静心经吧,当年我和师弟初来师傅教给我们的。”
      他让他跟他一起打坐,口授经诀,反复几遍,他很快记住。再入室睡心绪早平静下来,一刻鼻息均匀地睡去,进入梦香。这一睡,他睡过中午。他爬起来,哇地声叫:“惨了,荷儿,我睡过头了,我们得快点下山。”
      荷儿在外室画画,画他们扮乞丐的样子,她听见他醒来说:“我早准备好了,中午斋饭也用过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
      “大师傅不让,说你上前线就不能这样安稳地睡眠了。”
      “谢谢,他们真是好和尚。”他穿好出来,问她要洗漱水。她指屋外。那是山上的山泉水通过竹筒引进。他洗漱毕,有小和尚送上斋饭。他三下五除二吃完,向两位大师辞行,再三谢过。
      “不用谢,这是功德。”荷儿趣笑。
      
      
……(本卷结束) ……
第9卷 梅之恋雪
第1章:重逢
      荷儿想到这温馨地微笑,说:“那天下山回到班上,虽然你说服了一班同学,卢枫却是怒不可遏,骂我是天底下最没心肝的丫头片子。”
      “因为他爱你,他告诉我他见不到你就像心不知哪去了,他无所适从。两个月后你爹爹又莫明其妙来信要你去英国就读,他特别憎恨你爹爹,也恼你。不是镜真师傅点悟,你又答应陪他考大学后才走他都不知要犯什么傻劲。”天泽快活地笑:“现在你回来了,那头笨驴一定开心死,我上山前他给我电话说他正在火车上,他争取明天早上赶到。”
      她撇撇嘴。他看她说:“荷儿你可以去漠北考察,去那开发乳制品业不是很好?那有天然牧场,这样既成全北方经济又成全笨驴想你,两全齐美。”
      她想想说:“有道理,不过这不是我们沈家强项。”
      “凡事都是从生做起,相信我,没错。”
      “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天才。”
      他笑,水里游。皮皮鼠和侏儒貂不知几时钻进来,天泽吹起口哨让它们跳舞,慢三跳得像模像样,荷儿俏笑,自那年下山,两个小东西跟天泽走了,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天泽游了一会跃上岸说:“差不多了,荷儿天黑了,大师他们还等我们呢。”
      她不想从滑腻的水中起来,懒懒地说:“你先回吧,我还泡一会,真舒服。”
      他复入水,一把把她抛上岸:“要有时间观念,臭丫头。”他裹上睡袍出去:“快点,别磨蹭。”
      她拖长声调:“知道了。不见有你这么罗嗦的男人。”一面快速换好衣,出来。抬眼天色,阴阴沉沉,北风刮得紧,“也许今晚又该下雪。”她说。
      “是,天气预告早上说了。”
      她看眼他,不再言语,他像想心事也不说话,山道间只有他们拖鞋的趿地声,咔嗒,咔嗒,山间的气息,这时仿佛才被女主人公留意,留在梦中的熟悉爱恋才一骷脑涌到鼻尖。他走到一棵梅下顺手折下一枝曲梅,上面还有残雪。他递给她,这让她想起什么说:“你的飞雪是什么样。”
      “不知道,没想过。”
      “一大堆女人在身边竟说没想过,我却不信。”
      “那是三婶招来的,庸脂俗粉。”
      “你说话用脑子想后才说,小心你三婶以为你骂她俗。”她笑。
      “我只跟你说。等把你嫁出去后我才去想什么飞雪,这是爷爷的浪漫。”他笑。
      “说到老胖子,我想起卢枫那篇《将军少年》,描写的老胖子真是天下无双的情种,而且集豪气,才气一身,叫天下女人羡慕死。姚素琴读后说她以后也要嫁一个这样的男人,秦琳琳立志要嫁个军人。”
      “你的笨驴很了不起,十七岁就写出了那样情意缠绵的言情小话。”他嘲笑
      “你嫉妒。”
      “是,我嫉妒,他真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十六岁就有了人生终极目标。”
      “李天泽,你敢嘲笑他。”她怒吼:“我咒你一万年都只能娶个天下最丑的女人。”
      他忍不住笑:“开玩笑也生气,还像小时。”
      她气鼓鼓不理他,独自去了。
      天泽放慢步子,从后面看生气的女主人公,身子摆动,曲线玲珑,愤怒的步履透出一股野性。他喜欢她这样发怒的神情,他还故意逗她,大声说:“荷儿小心脚下。”
      她根本不理他,充耳不闻。
      他越发的喜欢,想她还是他初识的小东西,一点儿没变,他没理由的怜爱她,为她做任何事,这是除她以外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享受到的,他甚至从来没认真注意一个女人,她们无论漂亮与否与他似乎完全无关,除了正常的工作接触,***女人他没放入心中,也许他该考虑了,他已二十四,应该可以打算终生大事。但是他的飞雪应是怎样的?他脑中一片空白,他有时真的羡慕卢枫,为什么一眼就能锁定目标,八年不改,他为什么能有如此清晰的目标,而自己连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另一半都不知,未免太过失败。他想着不免笑自己,往小楼换了衣。荷儿早入膳堂。一屋子和尚,老和尚有十来个,中年的有三十多,少年有五十多。可谓是个大家庭,寺院以行医济世为主,每个弟子也以学医为主,当然除了必修的佛经。寺院医疗设备先进齐全,不亚于山下一流的医院。这里每个和尚都有他一个他不想外人知的故事或生世。他们在寺院清静无为地生活状态下宁静地生活,他们爱寺院,寺院就是他们的家,绿梅老和尚就是他们的至亲。
      荷儿挨她的叔外公坐下,谁都看见她一脸不高兴。老将军微笑:“臭丫头,谁欠了你的债没还,拉长脸。”
      “除了你的臭蠢才还有谁,我不管你,总之他一来你就得揍他,否则我让你过不了开心的三十晚。”
      “没问题,只要一点大师笑一笑,我会让他给你磕个头。”
      她破颜笑:“我没让他磕头,他自己没才还要笑卢枫。”
      “那他更该受惩罚,他几时可以叫我不操心,到现在,媳妇影也不给我想个,我怎么去向他地下的奶奶交待。”
      她更是笑:“原来你是来为他祈福的,你不觉你这样太偏心?你可是有四个孙儿,两个外孙,一个孙女,我不见你为他祈求什么?”
      “没办法,手有长短,称有轻重。”
      “荷儿,他来了。”她的一个师弟俏皮地笑。
      老将军听见爱孙的脚步,待他至身前,出其不意点他膝盖穴向荷儿跪下。膳堂立时哄笑,天泽惊异地看爷爷,叫:“爷爷你开什么玩笑?”
      “你这个蠢才,谁让你欺负小丫头,难道你不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快点道歉,丫头叫起来,你就起来。”
      他笑,无可奈何。荷儿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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