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幸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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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苏苏的父亲已经对和我谈话的效果彻底绝望了,他不再说话,终于起身结账。我斜过头来看苏苏:“你放我鸽子是不是比较好玩啊?”
“对不起,我不够勇敢。”
“错了,你已经相当勇敢啦,你都敢告诉你老爸啦。”
苏苏低着头嘴里嘟囔着:“对不起。”
“你有没有点儿新鲜的?”
“有。”
“说啊。”
“我想和你打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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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10
和苏苏酷爱打啵儿一样,我也有一个很私人的喜好——爱幻想。我常常会躺在床上想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却让我自己感觉和生活很有关联的事情。比如我想怎样才能把取之不尽的水变成全球趋之若鹜的石油?比如我想冷酷的普京和###的麦当娜拍拖会不会引发世界大战?再比如我想未来的高科技动物园能不能收养来自太空的外星人?
苏苏总是会说我:你是不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脑子里渗进水啦?我也总是理直气壮地说,你懂不懂你懂不懂你懂不懂,这是思想的艺术。
我告诉苏苏:“也许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对事物保持着高度的好奇感。正是在这种好奇感的驱动下,才会诞生一个又一个的成功。而那些对任何事物无欲无求并且不愿意去创造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材。请原谅我说出了真相。幻想无罪,幻想有理。天才就是这样诞生的。所以,苏苏,请尊重你身边这个拥有天才特质的优秀人类。”
《指间的幸福》11
私奔未遂之后没多久,苏苏就在他父亲的命令下被强制转学了,具体转到哪里我当时也不知道。苏苏的父亲盯得紧,所以她临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和我说上只言片语。
苏苏被带走的时候,我趴在校门口的铁栏杆上,目送着苏苏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秋风乍起,心里涌上来一阵阵的难受,眼泪也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在苏苏转学一直到高考期间,我都没有再见到她。说老实话,我非常想念苏苏。高三那年每一个总复习的晚上,我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温习苏苏甜美的容颜柔软的手臂丰满的胸脯拥抱时陶醉的神情打啵儿时紧闭的眼睛。属于苏苏的一切,都是那么生动,那么让人难以忘记。
即使时间流动,伊人无踪,往事仍像一个咒语,压缩在记忆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被定义为所谓的爱情,可是我知道我是多么地渴望与苏苏再重逢与苏苏再相拥与苏苏再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练习打啵儿。
《指间的幸福》12
在那一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我考上了大学,以全区文科考生第三名的成绩拿到了人民大学新闻系广告学专业的入学通知书。仿佛只是一夜的工夫,我就扭转了自己在老师们心中已被定了位的形象,从一个不学无术的桀骜少年迅速转变成为一个勤奋好学的三好学生。我觉得自己像极了幼年时读到的童话故事《鲤鱼跃龙门》里面那只跳过了龙门的鲤鱼,只因为自己跨过了那道门槛,就有了笑傲同类的资本。
我成了学校的明星人物,丁若这个名字开始频频地出现在校园的各个公告栏里,出现在老师同学家长的谈话里。我的班主任也因此而沾了大光,被评为全区的优秀教师,后来还上了北京电视台,在一档非常低级趣味的访谈节目中,大言不惭地向那些端坐在电视机前的广大淳朴善良的观众们推销着她所谓的“先进”教育经验。
后来竟然还有记者采访我,问我在考试中成功崛起的秘诀是什么,我当时说了一句很酷的话:高考实际上就是一场赌博,恰好那两天我的运气比较好。
高考成功使那个和往年一样炎热一样干燥的夏天,变得异常美妙无比轻松。我不用再晨起五更去赶学校的早自习,不用再头悬梁锥刺股熬夜K书,再也看不到数不清的复习题,再也听不到吵醒我春梦的闹铃声。我拥有的是父母欣慰的表情,是同学们艳羡的目光。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完美的事情,那就是苏苏不在我的身边。
对苏苏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我,苏苏,你知道吗?如果我是带鱼你就是我赖以生存的海洋如果我是帆船你就是推我远航的风如果我是杨树你就是我足下生根的土壤如果我是向日葵你就是沐浴我成长的阳光。苏苏,我是那么那么那么想你!我多想牵起你的手告诉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迹,我多想抱住你柔软的腰肢告诉你我好想再和你练习打啵儿,像从前一样。
像从前一样。这是一个多么单纯而美好的愿望啊。可是我不知道苏苏现在住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我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我几乎问遍了全学校所有认识苏苏的男生女生学姐学弟,却仍然找不到哪怕是一点点关于她的蛛丝马迹。我从白天到黑夜晃悠在西单东四王府井新街口马甸北太平庄的大街小巷中,我在茫茫的人群里不知疲倦地寻找着苏苏的身影。我希望苏苏也能像我寻找她一样地寻找着我,哪怕走遍世间的五湖四海千山万水;我希望自己能够在某个偶然的时刻和苏苏不期而遇,哪怕那时已经苍老了我们年轻灿烂的容颜模糊了我们清澈无邪的眼睛。
我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下这样的句子:“有些事情从来没有过去,有些角落让人无法遗忘;有些气味总也挥之不去,也有人在心里生根发芽……”
和入学通知书一起抵达我手里的还有一把明晃晃的不锈钢钥匙,爸爸把在单位补差时又分的一套房子给了我。“小若,祝贺你考上了大学,现在你可以独立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盼望着这样的生活,这也算是我和你妈送给你的升学礼物吧。”“谢谢老爸!真是知子莫若父啊,理解万岁。”我和爸爸像两国外交官员在双边会谈成功后一样愉快地握了握手。
房子在红民村,距离人民大学很近,是非常小巧的两居,五十平米的样子,南北通透,很适合居住。我跑到马甸桥下边的IKEA家居店买了些风格简洁的家具和饰品,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房间倒也被收拾得有模有样。
望着干净的大理石地面和洁白的天花板,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拥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也终于可以实现长久以来一直梦想的独立自主。
《指间的幸福》13
说起来这件事儿,我就很窝心。因为它是深埋在我内心里的一块阴影,是我觉得自己对苏苏最亏欠的地方。苏苏从来都不知道,我上的第一个女孩并不是她。从中学时代懵懂的感情到后来如火如荼的热恋再到彼此熟稔的家居生活,苏苏一直都天真地以为她是我上的第一个女孩,我们把彼此的第一次完整地交给了对方,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人世间最纯净的爱情,纯得如同冬天里飘着的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净得如同透明玻璃杯里凉好的白开水,不粘染任何杂质。
我实在无法忍心打破苏苏心中如此完美的感觉。即使,这并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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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的幸福》14(1)
那年夏天,金榜题名的惊喜、进入象牙塔的新鲜和遍寻不见苏苏的失落在交织着撞击我的头脑,我经常处于一个或者昏昏欲睡或者极度亢奋的迷乱状态之中,还时常会感觉头疼。妈妈怀疑我生病了,催我去看,于是我就坐了二十分钟的公共汽车到海淀医院看病。
给我看病的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穿着白色的医生装,戴白色的卫生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她问了问我病情,然后看了一下我的舌苔,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看不出你有任何疾病的症状,也无法给你开出合适的药方。”
我抬起头来:“请给我一个理由。”
“也请你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没病要装病?”
“谁说我没病,我食欲不振我心焦气躁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
“好了好了,我给你开点儿药,你吃了就会好。”然后她冲我眨了一下眼,又说,“你还挺有意思的。”
“您才发现啊,什么眼神。我不仅有意思,我还很可爱呢。您要是不把我的病给看好了,全国人民都不答应。”她扑哧一下,终于笑出了声。
我看着她:“拜托,您是医生哦,不要表情那么夸张好不好。”
她忽然把口罩一摘:“你都看不到我的脸,怎么会知道我表情夸张呢?”
她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直接就把我给看得愣住了,原来这位女医生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而且看起来非常的年轻。她一边把药方递给我,一边说:“这是一星期的药,吃完了下周二可以继续来找我。”
我接过药方,上面赫然写着:“诊断病情:植物神经紊乱。用药:安定,每晚睡前两片。”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每天晚上都根据她的嘱咐按时吃两片安定。别说,还真管用。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吃嘛儿嘛儿香,浑身还特有劲儿。头不疼了,上课的时候也清醒了。小段当时用了一个非常褒义的成语来形容我:英姿飒爽。
那一星期睡觉也觉得特别香,只是经常做梦。梦里经常会浮现出那个年轻女医生的容颜,她有洁白的肤色和大大的眼睛,不停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问小段:“你说我要是在梦里总是梦见同一个女孩,那是咋回事儿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八成是你喜欢上她了呗。”难道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喜欢上一个人就这么容易?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一晃周二就到了,早饭我照例打了豆浆和油条,一边吃一边看着食堂里匆匆走来的女生,她们坐在我的前后左右吃着和我一样的豆浆油条或者是不一样的牛奶面包,可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不过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第一节课是微积分,老师是个中年的男性,姓刘,个子不高,长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看起来形象相当的卡通。刘老师讲课的时候总是不苟言笑,并且能够在两个小时的课堂时间里一直都保持着同样的音调和语速。本来我就不喜欢学数学,又碰上这样一个毫无情趣、不懂得抑扬顿挫的老师,就更觉得没劲。我环顾了一下教室,满屋子的同学们竟然都目不转睛神色虔诚地望着写满了公式和字符的黑板,也不知道究竟是伪装还是真的爱听讲。属于爱听讲的那部分人,没说的,我是真的佩服;但属于伪装类的另一部分人,我就相当地鄙视他们。干吗呢?你们丫净装蛋吧。
就在我思前想后,内心充满激愤的时候,那个人民医院的年轻女医生忽然一下子就从我的脑海里窜了出来,在我的脑子里跳来跳去,完全占据了我的思想,什么微分求导,什么专注和伪装,刘老师的数学课一下子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下课铃声一响,我就撒丫子闪人,出了学校东门,坐上运通105路公车直奔地处西直门的人民医院。
《指间的幸福》14(2)
走到诊室的门口,我从窗户上往里望,她果然坐在里面,仍然是白衣白帽白鞋白口罩,一尘不染的装束。我看看前面还排着两个病人,就坐在诊室外边的长椅上等。十分钟以后,我走进诊室,坐在了她的对面。“你来了。”她抬起头来,虽然她戴着厚厚的口罩,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她脸上透出的愉快。“哦,来了。”我回答。“感觉怎么样?”她问我。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对她说:“我能跟您握一下手吗?”她把手伸出来:“怎么了?”“哎呀,这可是神医的手啊!”我使劲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又说了一句:“您的皮肤真好!”我猜当时她的心脏肯定是狠狠地跳了一下子。
中午的时候我和她面对面地坐在了西直门立交桥下西北角的一个川菜馆里。她换下了长长的白大褂,穿了件嫩粉色的衬衫和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摘掉帽子的她原来有一条长长的大辫子。
我先跟她套瓷:“为了感谢您的妙手回春,今儿个我请您吃饭,不过我想先知道一下您的芳名。”
“王晶,三横一竖的王,亮晶晶的晶。”她的回答很爽快。
“哦,和著名的王导同名啊。”
“哪个王导?”
“香港德高望重的三级片导演王晶啊。”
“呸!你有点儿正经的吗?这饭是没法吃了。”她还真有点生气,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做出了要走的样子。
我赶紧满脸堆笑:“别介,开玩笑,我的王医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她坐了下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笑了:“什么叫有话好好说?你倒说起我来了。好像是我说错了话似的,你可真够鬼的哦。”
“呵呵。”我报以歉意的微笑。
“王医生,您工作时间还不长吧?看起来可真年轻。”我继续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