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臣-第8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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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要明白啊！”
叶济尔刚咳血醒来，这时说话气急，又拼命咳嗽起来，直叫玉妃听了心揪起来，赶紧坐过来，抚缓他的背，要他喘一口气来。
“……”叶济白山看了玉妃一眼，没有吭声，但看他的脸色，显然没有给其父说服，闭嘴不说话，只是不想将其父叶济尔就地气死。
看其子白石的神色，叶济尔心里又急又气，又是无奈，说道：“你叔伯征战一身，哪个见识都不在你之下。我怕是没两天好活，而你们要不克不及共赴其难，还不如早早抛却中原，退回到辽东去、趁着还有十数万精锐早早退去守乌伦山叫我死后省心！”
玉妃心里又是一惊，难道局势真卑劣到连黄河都不克不及守的水平了吗？再想想汗王竟然是有意放置身后事，听得更叫她揪心。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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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汉水登高（一）
因粮将尽，即是退往武关的燕胡戎马在十一月上旬之后也要宰杀骡马来弥补粮草的不足。＇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关中对燕胡来也是新夺残地，而从渭南经商州过来的山谷通道过于狭窄，粮草的张罗、补给十分困难，到十一月中旬，叶济罗荣甚至等不到襄阳戎马的结局出来，就着手去放置撤往关中之事。
十一月二十二日，燕京胡虏特使携旨经河洛、渭南驰入商州城，封爵陈芝虎为秦王，邑长安、渭南、天水及商州四府，许开府置文武将吏，率所部守御关中，田常、苏庭瞻、奢渊等残部则受其节制，而使叶济罗荣率燕骑三万余残部退守晋中。
这一则消息也很快由淮东的暗探传到樊城，传到此时在樊城的林缚耳中。
二十四日，南阳及襄樊皆大雪，千里冰封，天寒地冻。
由于襄樊及南阳的民众百不存一，而大雪极寒天气又限制迁民进入，故而淮东军就直接进驻樊城之中。
林缚不喜欢死寂沉沉的城池，而将行辕迁到樊城城外东南角的紫贞山上，从那里也能就近眺望南岸襄阳的战场。
紫贞山原是樊城之外的一处私人庄园，围着一座不足二十丈高的矮山而建。原主人早就湮灭于战火之中，族灭家亡，山庄也大半毁于战火，剩下几栋宅院也是残破不堪，给修葺来作为林缚的行辕以及军情司的署公之所，宿卫军营则设于柴贞山的左翼。
柴荆山虽不高，但临汉水而立，临水有一座亭子躲过战火的摧残，保存完好，大雪天气，林缚喜欢到亭子里眺望汉水雪景。高宗庭、胡文穆、宋浮、顾浩等人也只能迁就林缚的兴致，穿得厚厚实实的，一起光临水亭来吹寒风。
林缚与高宗庭、宋浮等人留在北岸樊城，樊城左右的驻兵也以禁营步军、骑军为主，另派周同去南岸主持围攻襄阳的战事。
襄阳城临汉水而立，位于鹿门山与隆中山地的内侧。鹿门山与隆中山地夹峙而立，中间留下四五里宽的豁口。在汉水给严密封锁的情形之下，襄阳之敌要突围只能走鹿门山与隆中山之间的豁口南下。
不过此时周同率唐复观、张季恒、张苟诸部在襄阳以南、在鹿门山与隆中山地之间设下两道壕堑，又分兵夺下两翼鹿门山西坡及隆中山地东麓的各个要点，逐步的建立防垒守塞——此时的淮东军，不急不躁，逐步清除襄阳外围的障碍，要如铁桶一般，先将近七万敌军滴水不漏的包抄襄阳城里再其他事。
“襄樊之间还是要架桥，”林缚站在亭中，指着大雪之下的汉水，道，“仅用渡船，人马物资转输太慢，另外，架了桥之后，襄樊可以并城而治……”
“建浮桥，就要割断上下游的航道；而建悬索桥，襄阳与樊城之间的崖岸相距千步，即是能建，以后的修护费用也是惊人，非襄樊处所能够承担
在场的所有人固然都知道要能在襄阳与樊城之间建浮桥，能使荆州、襄阳以及南阳更密切的连成一体，不叫汉水割断，使淮东以后在汉水两岸的军力调动变得快捷、迅速，但架桥也不是没有短处。
浮桥的架设及修护本钱较低，但会将上下游的汉水从此割断，有害河运，而长达千步的悬索桥本钱实非眼下处所财务所能承受。
“问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林缚指着脑子站在亭中，指着西南边的汉水，笑道：“宋公看虎头山岛！”
“！”宋浮也是有急智之人，见林缚手指向虎牙山虎，问道，“主公是想在北岸与虎头山岛之间架设浮桥，而在虎头山岛与南岸高岸之间建悬索桥？”
“对，”林缚点颔首，道，“这样建桥耗费低，还能在虎头山岛与南岸高岸之间留下一个百余步的水道叫航船能够通行。”
虎头山岛曾是敌水军在襄阳的水寨所在，距北岸远、有五六百步宽的水面，跟离南岸近，水面仅百余步，可是深峡水道，航运条件比北侧要好许多。以当世的航运条件，留在虎头山岛以南的水道就足够用了，而在虎头山岛两侧建六百步长的浮桥以及百余步长的悬索桥，以后修护起来，也是处所财务能够承受的规模之内。
“虎头山岛可没有能足以固定铁索的巨木，要还是熔铁立桩的话，又是一笔额外的费用。”赶来樊城专司粮秣转输的孙文炳苦着眉头道。
“要是十天之间将浮桥及悬索桥建立起来，就可能往南岸隆中投送军力攻击襄阳的西北角，有利缓解周指挥使他们在襄阳城南的压力；文炳实在没需要将手抓这么紧……”唐希泰道。
“希泰是恨不得这么，但到户部、支度使以及转运使那边，绝然不是这个想法了。”孙文炳愁眉不解，道，“二林大人都来信埋怨这仗再打下去，他们要将身上的官袍拿出去当了……”
“好了，们不要争了，”林缚打断孙文炳与唐希泰的争执，道，“此战过后，希泰要留下来主持襄阳政事，希望能给襄阳处所多留一些工具，也能够理解。中枢那边，我想此战过后，没有谁会想着立即再起战衅，应能有一段时间缓一口气。眼下还是努努力把桥架起来，不要以后靠襄阳处所，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将桥架起来……”
“这天寒地冻的，想来襄阳之敌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胡文穆问道，“枢密使筹算什么时候还朝？”
林缚携荆襄大捷还江宁，是为代元造势的最好时机，这事要提前规画——胡文穆脸皮稍薄，没脸把话透，但话里的意思是十分明白的。
林缚转脸眺望东南的苍茫雪天，笑道：“此地风雪甚佳，不急着回去江宁去，”他还是希望将荆襄的军务、政务理顺了再回江宁去，不想在荆襄留下什么隐患，转头看向顾浩，“南阳缺一任通判，顾大人愿意屈就否？”
顾浩为潭州制置使张翰的僚属，袁州战事过后，陪同张翰长子张佐武一起到淮东军中为质。这段时间接触来，林缚也了解顾浩很有治政之事，否则不会给张翰依为左膀右臂。
林缚的目的，是要将两湖势融合失落，只要他们没有割据自立的野心，自然要使两湖有才调的人能有一个上升以及溶入淮东的通道，实在没需要一味的打压而引起不需要的反弹，更没有需要使处所之间天然的坚持起来。
张翰请裁潭州制置使司，转任湘湖宣抚使，目前还是湘湖最高行政主座，但明确抛却处所兵权，而其子张佐武将入中枢为官，实际也是间接的向林缚暗示效忠；顾浩要想解脱张家私吏的布景，留下来就任南阳通判是最好的途径。
南阳知府将由镇守南阳的敖沧海兼任，南阳通判实际是辅助敖沧海治理南阳政事的文官，将来敖沧海另调，南阳通判是接任南阳知府的天然人选。
顾浩长揖道：“顾浩愿从主公派遣。”
胡文穆听着顾浩对林缚的称呼转变，知道他从此之后便算是改换门庭了；倒也没有觉满意外，心想顾浩必定也已经先获得张家的谅解，再者这时满朝文武还不想改换门庭的官员，大概只剩下那些没有体例改换门庭的一撮人吧。
林缚哈哈一笑，挽手示意顾浩免礼，道：“黄祖禹、周瞎子夺樊城，而守樊城，得五千民夫相助；这些民夫多是从南阳周边强援来的壮年，大概也是南阳府仅存的丁口了。过两天就去南阳任务，从淯水两岸择地授其田，另津贴耕牛、犁具，安设好他们的民生，不要延误了。年前中枢会拨二十万两银给，应能以支度明年南阳府的民生……”
南阳地处伏牛山与桐柏山之间，除此是荆襄北通关中与豫西的必经之地，淯水等十数条汉水及淮水的支流也灌溉了南阳近千万亩良田，南阳在战前丁口一度跨越百万，此时拢统加起来，大概也就三四万人罢了，比十不存一的水平还要严重数倍。
往南阳迁实人口的工作无法一蹴而就，南阳的丁口能在明年恢复到一万户以上，林缚也满足了。不过南阳除要提防关中之敌外，还要戒防北面董原的野心，驻兵不会少，二十万两银的拔款除安设民户以利垦种外，还有一个就是恢复水利、修筑道路，反而耕地资源在南阳则显得很廉价。固然，南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还要属于战区，除穷途末路的贫困农户外，也不会有几多人愿意主动迁进来。
这时候有军情司的武官传最新的情报上来，高宗庭看过，跟林缚禀道：“虏王除封陈芝虎为秦王外，还有可靠的情报能肯定燕胡已派秘使去成都欲授曹义渠为蜀王……”
胡文穆这时也知道淮东军的军情渗透工作要比想象扎实，荆襄会战过后，燕京城有些当初被迫降燕的官员大概也会为日后的前途着想大概也会要向淮东表达善意吧？这会使淮东军对燕京的渗透工作变得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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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汉水登高（二）
听得密探传报虏王叶济尔派遣秘使去成都授封曹义渠为蜀王，林缚哈哈一笑，道：“曹义渠吃错了药，才会在这时候接受胡虏的封爵。＇＇不过叶济尔的用意大概也是促使曹家坚定割据两川的心思，加剧江宁与成都之间的相疑，这消息不定是叶济尔故意漏出来的……”
“畴前朝以来，两川就要比关中富庶，人口也是关中的三倍；经历这些年的战事，两川丁口也应在五百万以上，远非多年荒旱的关中能比。对曹义渠来，就是占据两川的时间太短，根基不固。曹义渠即使叫燕胡把关中夺去，这时候也应该愿意与燕胡息兵、以固两川根基的，”高宗庭道，“而燕胡封陈芝虎为秦王，邑关中，许开府设文武将吏，实际差不多是将关中割给陈芝虎为藩国；而叶济罗荣率三万燕胡本族骑兵退去晋南，摆设在黄河中游北岸，大概也标记着燕胡要进行全面的战略收缩，将军力集中起来守晋中、燕蓟等核心之地吧……”
“我们是不是也有需要遣使去成都，探一探曹家的心思？”宋浮问道。
林缚锁眉而立，倒没有立即回应宋浮的提议。
胡文穆见林缚微蹙紧着眉头，不知道他是为退守两川的曹家忧心，还是考虑北伐之事。
荆襄会战差不多奠定淮东的基业，但曹义渠手里还有七八万戎马，据有两川数千万亩之地及五百万丁口，实力及将来三五年间的军事潜力不容窥。
曹义渠不会明着接受燕胡的蜀王之封，但显然不会轻易抛却割据川蜀的心思。
眼下关键是曹义渠经营川蜀的时间太短，曹家差不多是在永兴元年以后才逐渐掌握川蜀的，迄今才四五年的时间，曹家才刚刚将川蜀之地理出一个头绪来，还没有将川蜀的军事潜力转化为真正的实力，在永兴三年之后其关中根基之地就叫燕胡全力猛攻、摧为残地；要是曹义渠在崇观十年之前就获得两川，他守关中就绝对不会打得这么疲软。
高宗庭道：“秦时得淆涵之固，不过列七雄之列，得蜀地才成鲸下天下的气象——到前朝之后，关中的环境就变得卑劣；有越以来，旱荒频频，丁口最盛之时不过三百万，不足蜀地三分之一；而崇观年间的民乱又是从西北兴起，曹家一直到崇观十一年才真正掌握渭水两岸，但潜力已经是远远不比川蜀了。胡虏陷燕蓟之时，曹义渠兴兵川蜀，就是打着据关中谋川蜀进而再吞中原的心思。奈何燕胡经徐州一役之挫，战略重心骤然西移，叫曹家措手不及，不定曹家心里怨恨着我们呢。”
林缚笑了笑，道：“也对，要是没有徐州一役，叫燕胡主力与我们在东线纠缠上三五年，不定就让曹家据川陕两地养成了气候……”又轻叹道，“不过川蜀人口与土地的资源丰富，在地形上相比较别地，也有得天独厚的绝对优势，曹义渠未必会念及治下之民厌战！”
胡文穆细想想，徐州战事以及之后淮东在徐泗地区的防地稳固下来，简直是淮东崛起以及天下大势走向一个关键转折点，在徐州战事之后，燕胡战略重心西移，而淮东则能腾出手来去收复浙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