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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枭臣-第7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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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华文什么人物,孙敬轩什么人物?一个不过是举子而兴的军将,还是董原的旧部,一个是会帮身世,早年还获罪流徒崇州,就因为他们代表淮东而来,董原给他们所准备的车驾,竟然跟他这个都察院左都御史一般无二……
    相比较余心源空手而来,孙敬轩、陈华文身后是数十船满载运往淮西的粮秣。
    江宁那边一时没法将税赋收上来,但淮西军养一日不克不及断,在孙敬轩、陈华文过来之前,梁太后的旨意就传出来,淮西戎马明年春季的粮秣,暂时由淮东垫支。
    但很显然,要是孙敬轩、陈华文过来谈得不愉快,那数十船粮秣随时会停在东阳府境内。
    什么是筹马?这才是筹马!
    在陈华文、孙敬轩、余心源、丁知儒之前,刘庭州与楚王元翰成先一步进入硖山大营跟董原相见。
    董原的大帐颇为简陋,椅桌都未上漆,刨平,露出粗犷的原木年轮,火炉熊熊而燃,闪耀着红热的火光。刘庭州、元翰成脸容肃穆而坐,巡营归来的董原推门进来,解下战袍,凑到火炉前,朝站起来的楚王、刘庭州施礼:“叫王爷、刘大人久候了……”
    “不忙……”元翰成叫董原坐下来议事,道,“余大人跟淮东的人都在来大营的路上,董大人心里到底怎么想?”
    “王爷跟刘大人,心里又是怎么想?”董原若无其事的将皮球踢还给元翰成跟刘庭州。
    刘庭州轻叹一声,道:“形势如此,江淮乱不得,否则只会给燕虏所趁……”
    江宁从失陷而收复,就短短七八天的时间,淮西都反应不及,在河淮之间的燕虏戎马更来不及反应,但要是江淮陷入持久的割裂,燕虏就绝不成能来不及反应。
    淮西残破,短短一年时间里根本无法获得完全的恢复;要得不到江宁的粮秣支持,淮西根本不成能独挡燕虏大军!
    如今淮东将太后请出来,请皇上还朝,有大义名份在,刘庭州即使忠于帝室,也知道眼前的情势由不得他们做更多的选择。再刘庭州忠于的是帝室,忠于的是朝廷。
    “要是皇上不肯意回江宁呢?”董原问道。
    如今永兴帝停在庐州城南的居巢县,连庐州城都没有进,随行的御营水军虽然不多,战力也不强,但也叫永兴帝有一点硬着头皮留在居巢不回江宁的底气。
    楚王元翰成也是无奈而叹,道:“有太后家法在,皇上不回江宁也不成了。”
    太后代表的是帝室家法,但这家国天下,特殊之时,太后在名义是可以压皇上一头的。永兴帝失德在前,又强留庐州不回,大臣奉太后之旨废帝另立,也合礼法。
    皇上失德在前,废帝别立,倒也不违刘庭州所奉的忠孝之道。
    董原点颔首,情形之下,永兴帝下罪己诏还朝,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其次就是废帝另立。江州军、淮西军与淮东军另立鲁王,在居巢县的两万御营军水营,根本就成不了气候,粮草一断,多半就会如走兽散。
    告竣这样的共识,接下来所商讨的就是限制淮东擅权或为淮西争取更多的好处……
    淮东抛却消息控制,江宁这几天的消息就迅速传来寿州。不过淮东的这些幻术是平稳下面人心的,董原、刘庭州以及元翰成自然不会给迷惑。
    可是,淮东的这些幻术也不是没用,淮东收复江宁后,不擅权,又奉元氏为正朔,淮西、江州军要想跟淮东匹敌,就会失去大义名份,会叫自己内部先离心。究竟结果大大都人还是不会希望断割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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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棋子
    丁知儒陪同余心源、孙敬轩、陈华文进了硖石山大营,董原这边也是设宴相待,宴过以天色不早为名,先放置余心源、孙敬轩、陈华文他们在营中休息。
    这放置的住处,余心源在东边,孙敬轩、陈华文在西边,隔开来,其实不在一处。
    孙敬轩、陈华文自然心安,只要董原不是拒而不见,拖三五天再谈正事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余心源心思就难平和平静的,岳冷秋在池州已经亮相,淮西就是他们所能捉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比较岳冷秋,淮西更有跟淮东抗衡的实力。
    淮西戎马有十万之众,经营濠泗、寿州、涡阳、信阳等地,也有经年。陶春守涡阳,也是淮西在淮河北岸最重要的军事据点,为避免燕虏戎马持久围城,涡阳城的粮秣储蓄一直都维持在半年以上。
    即使淮东下辣手切断了淮西的粮秣,淮西戎马硬撑上三五个月不会出大乱子。
    但淮西诸人犯得上跟淮东翻脸将自家逼入置死地而后生的境地吗?
    硖石山本有山庙,军营也是依山庙改建,此时宛如山城。
    军营里没那么宽敞,也没有那么舒适,余心源所宿的独舍四壁空荡荡,屋面也是茅草覆顶,听着在河面、山壁间回旋的大风,让人担忧屋顶什么时间给掀走——屋里却是烧了火盆,木炭在铜盆里烧得滋滋而热,余心源感觉到丝毫的暖意,北面有扇窗,打开能看到山壁下的淮河。夜色之下的淮河恍如黑色、闪光粼光的缎带,有涛声混杂在风声中传来。
    门外有人走动,随行北上的随扈先推门进来,禀告道:“楚王爷过来了……”
    几近绝望的余心源,听到楚王元翰成这时来访,无啻于溺水时捞到一根稻草,只当事情还有一线转机,立即欣喜若狂,往外走去,见楚王元翰成立在中庭里,连连作揖,道:“楚王爷真是客气,有什么事召唤一声,心源过来即是……”
    元翰成笑道:“余大人客气了。”拱手回揖,搀着余心源手臂往屋里走。
    “心源在寿州也停留了好些天,皇上在居巢也两度遣人来问音信,”余心源也顾不得仪态跟试探,进屋就直奔主题,道,“孙陈二人,虽携粮秣而来,但与淮东谋,无异与虎谋皮,楚王爷您老在徐州,也没有吃淮东的亏,这次可要拿捏得住!”
    元翰成让余心源在火盆前坐下来,示意余的随扈出去好便利他们话。
    “余大人,本王且问,淮东携太后旨意,在江宁另立新帝,庐州当如何处之?淮西当如何处之?”元翰成问道。
    余心源微微一怔,继而道:“只要淮西拥护皇上,淮东必不敢冒天下之大韪!”
    元翰成摇头苦笑,道:“这没有什么必敢跟必不敢的,皇上要是不肯回江宁,淮东奉太后在江宁另立新帝,几乎是一定的——余大人若有余策,本王可以请董大人过来一起谈,要是余大人只会这些话,本王也就只能陪余大人多饮几杯酒。”
    余心源惶然道:“楚王爷,您老是宗室巨擎,难道就忍心看权臣欺凌帝室?”
    “非是忍心,而是形势如此,”元翰成道,“这些话,本王的心情其实欠好受,要忠心;刘大人、董大人,哪一个不是对皇上忠心耿耿,但江南江北陷入决裂,淮西受两面夹击;怕是连三个月都撑不过去。皇上下了份罪己诏,回江宁去,虽不那么体面,但总要好过当亡国之君……”
    “楚王爷就敢林缚此子没有异志?”余心源问道。
    “余大人,且听我置腹之言,”余心源道,“形势如此,饮鸩止渴也是情非得已,更何况内外皆有大臣对皇上忠心不改,彭城公几多也会收敛一些。眼下所缺的,恰恰是时间。岳督在池州,全无根基,淮西这边粮秣还要依仗南面,荆湖、湘潭那边一时间也受制于长乐匪跟奢叛,难有大作为。假以时日,岳督在池州稳住脚跟,淮西戎马能以寿濠等地丰衣足食,长乐匪与奢叛尽除,淮东还能跋扈狂其志否?倘若皇上此时不克不及屈其志,即便岳督与我等皆忠心不改,又会是什么局面?池州粮秣,暂时还依赖于东阳府供应,断粮,岳督便无法在池州维持三万戎马。到底,岳督纵奢叛过境,也是要在这时增加皇上的筹马!淮西所面临的局面,余大人又不是不知……”
    余心源枯坐在那里,心间茫然,他本是要劝淮西诸人匹敌淮东,没想到淮西诸人倒要反过来劝他……
    看余心源失魂失魄的坐在那里,元翰成也是同病生怜,淮西诸人被迫选择妥协,自然没有丝毫满意之处,也都是丧家之犬。
    元翰偏见余心源枯坐无语,继续道:“淮东若想持朝政,也非能一蹴而就。即使太后与鲁王此时愿给淮东所用,但终究也是会维护宗室,关键是要皇上能够回去……”
    余心源心虽冷如炉灰,但脑子还在转,元翰成所言确实是理。
    元翰成苦心婆心的道:“余大人或许不忿太后、鲁王给淮东所用,但这根子从宁鲁之争时就埋下。太后为淮东所用,究竟是争大义名份,争的是帝权,是宗室之间的割裂,不克不及不给淮东所利用……这一争,朝野就难免割裂成帝党跟后党。沈戎随太后进了江宁,岳督也向万寿宫递请罪折子,南阳的梁成冲、前永昌候元归政、河中府的梁成翼,他们并没有向淮东屈从之意,只是心向着太后。倘若皇上在居巢不肯归,南北割裂、各拥一帝,这就迫使维扬府、南阳以及岳督的江州军跟淮东站在一条阵线上,一起对庐州、对淮西下手……但只要皇上去了江宁,虽会屈了皇上,但宗室的割裂就不再存在,形势也不会叫岳督、沈戎、梁家兄弟与我等淮西诸人在皇上跟太后之间再去做什么艰难的选择。帝党与后党唯有拧成一股绳子,才有可能匹敌淮东!”
    余心源的心思也给元翰成渐渐活络,眼睛里多些生气,抬头看向元翰成,想看着元翰成的眼睛有几成真、有几成假。
    “余大人,本王所言在不在理?”元翰成问道。
    “那梁家也有人在寿州?”余心源问道。
    “董原去涡阳巡营,返回之前巡淮去,在信阳与元侯爷见过面。”元翰成也袒诚告之董原曾与元归政见面之事。
    这风光真是轮流转,当初梁成冲率梁家残部去南阳,淮东支持梁成冲在南阳立足,就有牵制淮西的用意在内,这转头来,南阳又跟淮西跑一起去了。
    朝堂之上的钩心斗角、朝三暮四,比起这外藩的帅臣还有不如!
    确实,永兴帝一旦还朝回江宁,必定受制于太后,宗室之间的割裂就不复存在,相比较于淮东,南阳必定会选择跟淮西站在同一条阵线。
    原来董原他们早就将算盘打好,眼下要同淮东一起来强逼皇上还朝!岳冷秋不过是先走出一步。
    确实,岳冷秋、梁氏兄弟以及淮西诸人都还有选择,都还有跟淮东讨价还价的本钱,可是他就只有病笃挣扎的余地了。
    元翰成窥着余心源的脸色,琢磨其心,道:“董大人、刘大人都也了,徽州之败,谢朝忠作为统兵之将,罪责自然难免,不过皇上也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却是余大人一心为朝廷,即便言语有失,但非多大的过失,董大人、刘大人都愿替余大人求情,请太后她老人家开一面……”
    余心源眼睛一亮,元翰成这是开出条件给他,但他也明白,淮西保他的前提就是他要听从淮西的放置,在劝帝归都时为淮西谋取最大的利益。
    余心源此时也没有太多的奢求,随帝归都,还想连结之前的权位是不成能的,即使官位不合,也会给架空,但在辟僵给奢家俘获之际,他至少还想保存余家不给抄家灭族。
    起来,徽州兵败,他即使要担责,也不是抄家灭族的罪。但跟淮东没有谈妥之前,余心源真不敢回江宁去!
    谁知道淮东跟太后要利用徽州兵败跟弃都事清洗几多人?
    “多谢王爷厚爱,”事关身家性命,余心源也顾不得仪态,站起来揖礼道,“但有心源难为之处,敬请王爷叮咛!”
    元翰故意里稍松一口气,看来余心源究竟是关心自家性命,那这一切就都好办。
    江宁那边已遣刘直到庐州迎驾,真要顺利将皇上从庐州迎回江宁,刘直必定要分化、拉拢随帝西逃的官员。
    淮东会进行大清洗,但就眼前的形势来看,淮东也不成能搞得血淋淋的。实际上,要保余心源的性命,不克不及算什么条件。
    但事情关己就乱,涉及到自家性命,余心源就难以连结理智的去考虑问题,有了淮西保障,甚至在孙敬轩、陈华文在寿州之际,就谈妥这个条件,余心源才能安心回到皇上身边去。
    有了这层保障,余心源的心思才活络起来,也能渐渐明白楚王元翰成代表淮西诸人过来的意图:此时跟淮东激烈的匹敌,只会鸡飞蛋打,要亡也是淮西先亡;退而求其次,利用淮东迫切迎皇上还朝的机会,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以及与池州、南阳,甚至荆湖、湘潭进行更密切的联合,才符合淮西的利益——这时候淮西已经将皇上看成要利用的棋子,而不是去保皇上,可是淮西也不克不及直接控制皇上,想要利用皇上为淮西争取更多、更直接的利益,眼下就没有比余心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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