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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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得天日。”傅红雪道“他们做的是些什么事?”明月心道“绑票、勒索、暗杀”一双手有五根手指,这组织也有五个首脑。这胖子就是拇指,黑手的拇指马车又继续前行,窗帘已垂下。明月心忽然问道“只手上,力量最大的是哪根手指?”傅红雪道“拇指。”明月心迈“最灵活的是哪根手指?”傅红雪道“食指。”明月心道“黑手的组织中,负责暗杀的,就足拇指和食指。”拇指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有一身别人练不成的十三太保横练童子功。因为他本是宫中的太监,从小就是太监,皇宫大内中的几位高手,都曾经教过他的武功。食指的出身更奇特,据说他不但在少林寺当过知客僧,在丐帮负过六口麻袋,还曾经是江南凤尾帮,十三连环坞的刑堂堂主。他们手下各有组人每个人都有种很特别的中事,而且合作已久,所以他们暗杀的行动从来也没有失败过。明月心道“但是这组织中最可怕的人,却不是他们两个。。傅红雪道“是谁?”明月心道:“是无名指。”一只手上,最笨拙的就是无名指。傅红雪道“无名指为什么可怕?”明月心道“就因为他无名。”傅红雪承认。声名显赫的武林豪杰,固然必有所长可是一些无名的人却往往更可怕。因为你通常都要等到他的刀已刺入你心脏时,才知道他的可怕。明月心道“江湖中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谁是无名指,更没有人见过他。”傅红雪道:“连你也不知道?”明月心苦笑道:“说不定我也得等到他的刀刺人我心口时才知道”傅红雪沉默着,又过很久,才问道:“现在你还要带我去看什么人?”明月心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道“这小城本来并不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可是最近这几天,却突然来了很多陌生的江湖客。”现在她对这些人已不再陌生,因为她已调查过他们的来历和底细。傅红雪并不惊奇。他早巳发现她绝不像她外表看来那么样单纯柔弱,在她那双纤纤玉手里,显然也掌握着一般巨大的力量,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大得明月心道:“我几乎已将他们每个人的底细都调查碍很清楚,只有一个人是例外。”傅红雪道“谁?”明月心还没有开口,忽然间,拉车的健马声长嘶,人立而起,车厢倾斜,几乎翻倒。她的人却已在车厢外,只见一个青衣白袜的中年人,倒在马蹄已入立面起的健马,前蹄若是踏下来,他就算不死,骨头也要被踩断。赶车的已拉不住这匹马例在地上的人身于编成一团,更连动都不能动了6眼看着马蹄己将踏下,明月心非但连一点出!手相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她在看着傅红雪。傅红雪也已到了车厢外,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更没有出手的意思。人群阵惊呼.马蹄终于踏下,地上的青衣人明明就到在马蹄下,每个人都看得情清楚楚,但却偏偏没有被马蹄踩到。等到这匹马安静下来时,这个人也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停地喘着气。他的脸虽然已因惊惧而变色,看来却还是狠平凡,他本来就是个很平凡的人,连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可是傅红雪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却变得更冷酷。他见过这个人。刚才被拇指一口茶打湿了裤脚的,就是这个明月心忽然笑了笑,道“看起来你今天的运气真不好,刚才被人打湿了裤子,现在又跌得一身都是土。”这人也笑了笑.淡淡道“今天我运气不好,比我运气更坏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今天我倒霉,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比我更倒霉,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姑娘义何必看得太认真T”
孔雀
马并未伤人,车并末翻倒。这个乎平凡凡的外来客,也很快就在人丛中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个泡沫消失在大海中,本来是绝对引不起别人注意的。傅红雪馒慢地抬起头,明月心正在看着他微笑,笑得很奇怪,也很甜6他却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子,突然转过身奔回车厢。明月心不但看到了他的惊悸和痛苦,甚至也感到他内心深处那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本已如流水逝去的往事,本已轻烟般消散了的人,现在为什么又重回到他眼煎?她忍不住抬起手,轻抚着自已的脸。那个泥菩萨的面具已在掠出车厢时被摘了下来,她又让他看见了她的脸,她忽然觉得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长得如此像那个女人。她更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人如此深遂的痛苦。人与人之问,为什么总是要彼此伤害?爱得越深,伤害得也越重,她的指尖轻抚到眼脸,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湿了。这是为了谁?是为了人类的愚昧?还是为了这个孤独的陌生人?她悄悄地擦干眼睛走入车厢时.脸上又戴上了那个总是笑口常开的面具/心里只希望自己也能像这无忧无虑的胖菩萨一样,能忘记世上所有的悲伤和病苦,哪怕只忘记片刻也好。只可惜人不是神。就算神佛,只怕也难免会有他们自己的痛苦.他们的笑脸,也许只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给世人们看的。她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傅红雪苍白的脑还在抽搐着,她勉强抑制了自已心里的刺痛,忽然道“刚才那个人你当然也看见过了吧。”他当然看见过。明月心道“可是你并没有注意到他,团为他实在太平凡“…/平凡得就像是大海中曲一个泡沫,杂粮中的一颗豆子,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他的。可是等到海水灌入你的咽喉时,你就会突然发现,这个泡沫已变成了一根黑色酌手指从你的咽喉里刺入了体的心脏。明月心叹息着,道“所以我一直认为这种人最可怕,若不是他刚才自己露出了行迹,也许你直到现在还不会注意他。”傅红雪承认。可是他刚才为什么要故意露出行迹来呢?明月心道“因为他要查探我们的行迹。”拇指一定早已发现了对面马车里有人在窥望,所以故意打湿了他的裤脚,就在陪着笑擦裤脚时,已将消息通给了他。他故意倒在马蹄下,只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么样做,车厢里的人才会出来。明月心苦笑道“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出他的来历,他已看见了我们,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查出燕南飞在什么地方。”傅红雪忽然问道:“黑手也和燕南飞有仇?”明月心道“没有,饱们从不会因为自己的仇恨而杀人。”傅红雪道:“他们只为什么杀人?”明月心道“命令。”只要命令到他们立刻就杀人,不管谁都杀1傅红要道“他们也听人的命令?”明月心道“只听一个人的。”傅红雪道“谁?”明月心道“公子羽。”傅红雪的手握紧。明月心道“就凭黑手他们五个人,还没有成立这种组织的力量。”他们的组织里,几乎已将江湖中所有的刺客和凶手全都网罗,五行双杀和鬼外婆当然也是属于这个组织的。这种人本身行动的收入已很高,要收买他们并不容易。明月心说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力量。”傅红雪道:“公子羽?”明月心道:“只有他”傅红雪凝视着握刀的手,瞳孔已开始收组。明月心也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以杀止杀,你刚才本该杀了那个人的。”傅红雪冷笑。明月心道“我知道你从不轻易拔刀,可是他巳值得你拔刀。”傅红雪道“你认为他就是无名指?”明月心馒馒地点了点头道“我甚至怀疑他就是孔雀。”傅红雪道“孔雀7”明月心道“兄整是种乌,很美丽的乌,尤其是它的翎…”/傅红雪道“但你说的孔雀却不是鸟?”明月心承认“我说的不是鸟,是人,是个很可怕的人。”她的经孔也在收缩,馒馒地接着道:“我甚至认为他就是天下最可怕的人。”傅红雪道“为什么T”明月心道“因为他有孔雀翎”孔雀翎她说到这三个宇时,眼睛竞突然露出种敬畏恐惧之色。傅红雪的脸色居然也变了。孔雀有翎正如羚羊有角.不但珍贵,而且美丽。但他们说的孔雀翎,却不是孔雀的羽毛面是种暗器一种神秘而美丽的暗器。一种可怕的暗器。没有人能形容它的美丽,也没有人能避开它,招架它在暗器发射的那一瞬间那种神秘的辉煌和美丽.不但能令人完全晕眩,甚至能令人忘记死的可怕据说所有死在这种暗器下购人,脸上都带着种神秘而奇特的微笑。所以有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是心甘情愿地死在这暗器下的,就好像有些人明知蔷薇有刺,却还是要去采撷。因为这种辉煌的美已非人力所能抗拒“你当然也知道孔雀翎”“我知道。”“但你却绝不会知道,孔雀翅已不在‘孔雀山庄’里。”傅红雪一向是个很难动声色的人,可是听了这句话,却显得大吃他不但知道孔雀翎而且还到孔雀山庄去过。当时他的心情,几乎就像是朝圣者到了圣地一样。那时正是初秋,秋夜。他从来也汉有看到过那么瑰丽,那么庄严的地方,在夜色中看来,孔雀山庄的美丽,几乎接近神话中的殿堂。“这里一共有九重院落其大部分是在三百三十中前建造的,经历了无数代,才总算使这地方看来略具规模。”接待他的人是“孔雀山庄”庄主的幼弟秋水渍。秋水清是个说话很保守的人。其实这地方又何止略具规模而已,看来这简直已经是奇迹。“这的确是奇迹,经过了多次战乱劫火,这地方居然还太平无后院的照壁前,悬着十三盏彩灯。辉煌的灯光,照着壁上一幅巨大的图画数十个面目狰狞的大汉,拿着各种不同的武器,眼睛里却充满了惊惶和恐惧。因为一个白面书生手里的黄金圆筒里,已发出了彩虹般的光比彩虹更辉煌美丽的光芒。“这已是多年前的往事,那时黑道上的三十六杀屋,为了要毁灭这地方,结下血盟,合力来攻,他们三十六人联手,据说已无故于天可是这三十六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自从那役之后,江湖中就没有人敢来轻犯孔雀山庄,孔雀翎这三个字,也从此传遍天下!”直到此刻,秋水清当时说的话,仿佛还在他耳边响动着。他做梦也想不到孔雀翎已不在“孔雀山庄。”“这就是个秘密。”明月心道“江湖中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这秘密。”孔雀翎已被秋家的第十三代主人遗失在泰山之巅“达秘密直到现在才渐渤有人知道,团为孔雀翎忽然又在江湖中出现了。’只出现过两次只杀了两个人被杀的当然都是名重一时的商手,杀人的都不是孔雀山庄的子“只要孔雀翎存在一天,江湖中就没有人敢来经犯孔雀山庄,否则这地方就会被毁灭。”“孔雀山庄三百年的名声,几十里的基业,五百条人命,其实都建筑在一个小小的兄雀领上”可是现在孔雀翎竟己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手里傅红雪忍不住问;“这个人就是孔雀?”“是的I”羚羊被捕杀,只因为羚羊有角,坟墓被挖掘,只因为墓中有殉葬的金银。朴拙的弱者,总比较容易免于灾祸,丑陋的处*女,总比较容易保持童贞。所以也只有最平见,最无名的人,才能保有孔雀绷这样的武器I“孔雀”明白这道理。其实他本来并不是这种人,他本来也像大多数人一样,渴望着财富和名声。自从他在那个懊热的夏夜里,看见他最钟情的少女被一个富家于弟压在草地上扭动喘息时,他就下了决心,要得到别人梦想不到的财富和名声。他得到的东西远比他梦想中的更珍资他得到的是孔雀翎I所以他的决心又变了,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他不想像羚羊般被铺杀他要杀人每当他想到那个懊热的夏夜,想起那女孩在流着汗扭动喘息时的样子,他就要杀人。今天他并没有杀人他并非不想,而是不敢I面对着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冷酷的人,他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畏惧。自从他有了孔雀翎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畏惧之他所畏惧的,并不是那视漆黑的刀,而是这个拿着刀的人,这个人虽然只中过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远比一柄出了鞘的刀还锋利。看见这个人的眼神,他的心就开始在跳,直等他回到自己的屋于,他的心还在跳。他心跳也不仅是因为紧张畏惧。他兴奋I因为他实在想试一试,试一试孔雀翔是不是能杀得了这个人。可是他又偏偏没有这种勇气一间很简单的屋子,只有一床一几,一桌一椅。他进门立刻就倒了下去倒在床上,又冷又硬的床板,并没有让他冷静下来,他忽然发现自己裤挡里有样东西已连根竖起。他实在太兴奋,因为他又想杀人.又想起了那个懊热的夏夜…。.杀人的欲望竟会引起他性的冲动,这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最难受的是这种冲动只要一被引起来,就无法抑止I他没有女人。他从不信任女人,绝不让任何女人接近他,他解决这种事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人。只可借现在他所想杀的人又偏偏是他不敢去杀的。这春天的下午,竟突然变得夏夜般懊热他慢慢地伸出流着汗的现在他只有用手去解决,然后他就伏在床边.不停地呕吐I流着泪呕吐黄昏、特近黄昏未到黄昏。一个人悄悄地推开门,悄悄地走进来,身材虽然臃肿且笨拙,行动却轻捷如狸猫。孔雀还是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