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天堂-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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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呀。”他发现我没能回应他“赚大钱”时的高兴,会怪我说:“怎么你都一样的反应啊。”我就只好补充说:“哦,恭喜恭喜。”
在花钱上,老哥属于古董级的保守派,只花属于我们的钱,从来不用信用卡透支。
我们经常嘲笑自己像一对古板的老人,当我们钱罐里攒了点钱时,我们俩就捧着罐子商量着去买点什么,买完之后又开始攒钱,发现又有一些钱时,又商量着买点什么,哪怕是买房、买车这种大宗消费,我们几乎都沿用着这种古老而朴素的花钱方式。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样,有了钱后,想办法投资让“钱生钱”。
我们当然也希望有更多的钱,但是通过比较激进的投资,很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心境,影响我们的幸福感,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质量,我们曾经就有过深刻的教训。
自从2001年从股市败出后,我们没再进去过。这几年来,我们几乎错过了所有大好的投资机会。
什么东西都不可能一古脑儿得到,我们不觉得自己能够一方面享受宁静,一方面又在资本市场赚得盆满钵满。所以我们宁愿算算自己的钱,对自己说:“我们的钱还没用完呢,我们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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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认为,有钱的价值在于,无须再过多地考虑钱,无须再为钱焦虑,无须再为钱担心。用手中攒的钱,去买想要的东西,然后享受这些东西,希望有钱能带给我们这种自由。不喜欢有钱了,反而为钱所困,为投资回报担惊受怕,为亏损痛心疾首。
老哥从来笑称自己是“有钱人”(2)
更何况,我们对钱本身没有追求,对数字没有追求,不刻意攒钱,我们所有的钱都用来消费,用来提升现有的生活质量。除了给贝贝留出基本的教育费以外,我们不会给她攒钱,更不会在将来给她留什么遗产。她要像我们一样,靠自己,我们相信他会做得更好。其实,如果所赚的钱只用来解决生活需要,那并不需要多少钱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我们也只会想要我们够得着的东西,不会去奢望离我们还比较遥远的东西,不希望用那些够不着的东西烦恼自己。就算是买来了想要的东西,我们也更关注这东西所带来的精神满足,所提升的幸福感,而不是这东西所花的钱。
有一回贝贝过生日,老哥买了一对SWATCH的情侣表做我们的礼物。这对黑色的、单薄的、塑料的时尚手表,花去老哥几百块大洋。他说贝贝的生日就是我们的纪念日,送给我时,表情极其隆重,像送一支几万块的名表。
贝贝的小朋友聚会搞完后,已经十点多了,我提议下楼去走走。老哥说:“咱们带着新表下去秀一下吧。”我们带着这块连中学生都不太瞧得来的手表,在小区人较多的路上走着,不断地一齐抬腕摸摸鼻子、耳朵和头发,以期路人能看到我们这块“高级”腕表。我们自扮SWATCH的形象代言人,在行人寥寥的路上搞笑地走了几趟后,我对老哥说:“哎呀,人流量太小了,下次咱们去东门或华强北吧。”说完后,两个人狂笑着回家了。
几天后,我去五洲宾馆参加一个较大型的新闻发布会,回来时,老哥非常认真地问我:“那你带了那块表没有?”我连说:“带了,带了”。终于等到人气旺盛的场合,我能不戴吗?老哥送给我的礼物,我有机会表示珍爱,能不用吗?
那天,一位同行好友眼尖,看到我戴着这块表,说:“哎,你还挺怀旧的嘛,还戴着学生时代的手表。”我说:“不是啊,前几天我老哥才买给我的礼物呢。”她脸上一副打死都不信的表情,我却不时地举着那只戴着SWATCH的手,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举手提问。
对于我来说,两三百块的手表和几万块的卡迪亚表,没什么两样,一样可以看时间,一样承载着老哥的爱。
幸福,不是由钱来决定的,生活质量,不是由钱来决定的。当我们吃着5块钱的美味佳肴的时候,吃着藏在灌木里的荔枝的时候,我们像现在一样开心。钱,不应该主导生活。
从借来2000块钱,一人拎一个包来到深圳,到今天可以衣食无忧。回首这10年,钱的增加,从来没有令我们骄傲过。但是,我们的爱,一直令我们骄傲。
我们一直住在天堂,钱没有帮上过什么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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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的语气里有阴谋(1)
那是1998年9月初,我毕业分配到深圳才一个多月,有一天,老哥懒懒地对我说:“妹,现在你也分配过来了,我们得考虑一下买房子的事了,有房才有家的感觉,买了房才算个真正的深圳人。”
我说:“哦。”回答这么简短是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刚来深圳工作,对深圳可以说一无所知,所考虑的是怎样尽快胜任工作,买房这么的大事,我还没想过。
老哥看我迷糊,接着说:“你知道吗,在深圳,有一种叫福利房,是专门分配给公务员、老师的,很便宜,但我们不符合条件。还有一种是微利房,有深圳户口的人都可以申请,比福利房贵,但比商品房便宜多了。”
我一听,来了兴趣,说:“那我们不是可以吗?”
老哥很平淡地解释说:“谁都想要的,所以要排队,先排到先得。”我不解:“那我们也赶紧排去呀。”
老哥还是很平淡:“排队要证的。”
我很纳闷:“证?什么证?”
老哥完全没感觉地说:“结婚证嘛,得尽快去办了。”
我轻轻“啊”了一声说:“那我不是要和你结婚了?”
老哥头也不抬地说:“我们早就结婚了,我们早就‘那个’了啊,现在只是去办个手续,领个证而已,好排队买房。”他整个一去银行办张卡的感觉,还是为公家办卡的那种。这是为我们两买房,这么重大的理由,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只是叫我去办件小事而已。
我有点失望地说:“可是我原来是想要到教堂去结婚的。”我像许多女人一样,从少女时期就一直梦想着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站在神父的面前,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庄严神圣地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我认为只有那样,一生的爱情才算是有了着落。
听我说想去教堂结婚,老哥飞快地说:“去教堂只是一种仪式,我们以后可以补嘛。先去排队买房要紧。”停了一小会儿,他又赶紧说:“我打听过办证的程序了,你明天去报社打个证明,证明我等下写好,你只要找领导盖个章就可以了。然后我们请一天假,去把这事办了。”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我,上面打印了办理结婚证的程序,他看上去有点厌烦地说:“真麻烦,形式主义。”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他那种淡淡的、懒懒的语气里所蕴藏的阴谋,后来再仔细回想这一段对话时,发现他的奸诈在于,把结婚这么重大的事,淡化得如同只是要我去银行办张卡。而且,在整个“骗婚”过程中,他都极力避免提到“结婚”这个字眼,一直学法律的他,完全刻意地混淆了“结婚”和“那个”的含义。
最后,关于我神圣的婚姻,我只是在日期上做了一点主。我选了那一年的阳历10月12日,即阴历的9月22日,作为我们去“办那事”的日期。我用我的方式看了个日子,10月12日,就是1012,意思是“要您要爱”,而9月22日,即“久爱,爱”。当我把那个日子及解释告诉老哥时,他压抑着心底的狂喜说:“妹,你真可爱。”
一年以后,老哥一个也分配到深圳的同学来我们家玩,说起排队买微利房的事,老哥说:“微利房都很小的,而且位置又偏,我从来没有想过买微利房,要买就买商品房。”我当时正在阳台做饭,听完这话立即冲到他面前,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说:“好啊,你这个骗子!”他那同学听了一头雾水,而这个被我识破了诡计的骗子,只是吐了一下他那狡猾的舌头,笑着问我:“妹,饭好了没?”
等他那同学走了以后,我一把把他推到床上,猛地坐到他肚子上,掐住他的脖子说:“说!你为什么骗我?”他抱住我大喊:“救命啊,谋害亲夫呀——”
他后来交代动机说:“你那么优秀,深圳优秀男人那么多,你要被别人抢走了,我怎么办?所以第一要紧的就是,趁敌人还没下手,先把你拿下,免得一天到晚担惊受怕。”
这个骗局后来一再遭到我的清算,我每次提到这事时,老哥总是一副得逞的样子,他有时说:“嘿嘿,幸福的陷阱嘛。”有时,他也反清算。
懒懒的语气里有阴谋(2)
去年,我一个忘年交闺密杨杨的父母来深圳了,专门到我们家来拜托我们为她找男朋友,我们立即来了个现场办公,搜索脑海中的适合人选。但最终,一个晚上也没有找到一个可嫁人选。他们走的时候,老哥得意地说:“早知道深圳女人与男人的比例是七比一,早知道优秀的男人那么难找,我当初就不用煞费苦心了,哼,让你嫁不出去。”
不过我后来发现老哥对“结婚”也是真的没概念。有一次我在某种情境里感慨地说:“我们俩为什么这么好呢?”老哥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因为我们没结婚嘛。”我大笑:“切!”
他接着很认真地说:“真的,我从来没有那种结了婚的感觉。我不像有的男人,一结完婚就放了心,老婆娶回家了,觉得这个老婆就是我的了。我一直都很紧张的,我觉得要是对你不好,你就会被别人抢去,所以十多年来我一直没结婚。”
听完老哥这话,我突然明白,不管是骗来的婚姻,还是求来的婚姻,最好的状态就是像没有结婚。
领证当日(1)
当我拿着老哥打印的未婚证明,来到报社找老总盖章时,报社一片哗然,一个个不敢相信地说:“怎么,你就结婚?”“才到深圳就结婚了?”“完了,我们白组织进攻梯队了。”我们部门的头儿老楚很善意地提醒我:“你确认了没有?”
看到他们那么惊讶,我才知道领证这事,其实很严重。但是我已经答应老哥了,怎么办呢?最重要的是,就像老哥说的,我们已经“那个”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在内心暗自打架子鼓。
不过一想到那些还没进攻就鸣锣收兵的“进攻梯队”,我膨胀的虚荣心就狂受不了,本来那么多人准备追我的,现在都没了,这损失,大了去了。
我又突然想起,老哥其实都没向我求婚的,没有玫瑰,没有单膝跪地,没有钻石戒指,一切应该有的浪漫都没有,而且那句“那我不是要和你结婚了?”的话,还是先出自我的口,我气恼得不行,边写着稿,边把电脑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乱响。一整天,都在莫名的烦躁中度过。
那天晚上,我把盖了章的未婚证明给老哥时,很不平衡地说了“进攻梯队”的事,并极尽夸张之能事,把假想中的“进攻梯队”,一个个描述成超酷超帅的世界级巨星。老哥一直静静地笑着听我神吹,等我终于发泄完后,悠悠然站起来说:“妹,你知道吗?一辈子被一个人爱着,才是最幸福的,你这辈子有我一个人爱你就可以了,别人爱不爱你,无所谓的。”然后他使劲地抱了抱我,力气比平时大了很多,我那颗七上八下的虚荣心,总算获得了些许安慰。
走完所有既定的程序,1998年10月12日下班前,我们拿到了结婚证,真的办完了“那事”。
回到家,老哥说:“我们去庆祝一下,去吃乌江活鱼吧。”那时候在桑达工业区里,有一条和燕南路垂直的小巷,有好几家乌江活鱼店,典型的排挡,都是将整条鱼,用酸菜、红辣椒或青辣椒煮好,用一个脸盆大的铝盆端上来,连汤带水一大盆,味道比较鲜,我们偶尔去吃。
我们选了一家,坐下来,点了酸菜鱼,等着。
我坐的塑料椅子是绿色的,老哥坐的正好是粉红,我突然想起一个词,“红男绿女”,忍不住笑了。酸菜鱼端到桌上时,桌子有点摇晃,老哥把桌子移了个位,在地上捡了几块硬纸板,塞到桌子的两只脚下,桌子不摇晃了,我们开始吃。
这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庆祝婚宴,老哥慷慨地花去了人民币32元。
吃完乌江活鱼,我提议去老片坊坐坐。我心想既然是结婚这么重大的日子,好歹得浪漫一下留点记忆。老片坊离我们吃乌江活鱼的地方只有十来米,是一家西餐咖啡厅,特点是可以听到很老的唱片。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去老片坊,也是我们到深圳后第一次去西餐厅。我忘了当时放的什么音乐,只记得灯光比较暗,是粉红色调的。我点了一杯橙汁,老哥点了一杯咖啡。
橙汁送上来时,我喝了一口,嘴里居然喝到了一颗核。我跟服务员说:“橙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