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941-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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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离赵大锤不远处的一个鬼子恰好转身看到自己的同胞被赵大锤砍成重伤，兔死狐悲之下，锋利的刺刀对着赵大锤的小腿横扫了过来。
鲜红的血水顿时从断口出喷涌而出，赵大锤身体失去重心，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手臂也失去对大刀的掌握。
还未来得及起身，这名鬼子手臂上抬，刀尖下摆，闪着血红色的刺刀一下刺进了赵大锤的胸口！
殷红的血水再次从赵大锤的手和刺刀的缝隙中冒了出来。像一尊战神一样，赵大锤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巴对着鬼子笑了笑：“老子草你八辈祖宗！”
“大锤不要！”离得不远处的刘大头正要赶过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夹杂着小鬼子临终前的一句斥骂，轰！赵大锤拉响了怀中的手榴弹！
“俺草你个小鬼子的二姨娘！”满脸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刘大头挥舞这手中早已经卷刃的大刀，疯了一样扑向最后的十几名鬼子。
这声爆炸声让仅剩几十人的八路军战士和北窑村的老少爷们们顿时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冲进向最后的敌人。
屠戮令这群本性纯良的战士和父老乡亲变成势不可挡的绞肉机，而对象就是仅剩不到二十人早已失去斗志的鬼子兵。
纵然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少爷们知道和敌人实力上的差距，可亲人死去巨大的悲恸早让他们失去恐惧，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眼前的畜生，给死去的亲人报仇！
“给老子留两个！”
刘大头虎吼着冲在最前方，可此时已然杀红了眼的金羽和失去唯一孙子的徐常青老汉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瞬间就结束大半鬼子的性命。
“不要杀我！”仅剩的最后一名鬼子一脸恐惧地看着面色阴冷的金羽走向他，竟然忘记了手里的三八大盖能与之一搏，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金羽听不懂这名鬼子在说什么，可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猜的出来。
饶命？金羽嘴角露出让所有人为之胆寒的杀戮之气。当初埋葬小莲时的情形金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小莲那纤弱细嫩的脖颈上的伤痕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金羽的心在抽搐，在颤抖。饶命？当初小莲和奶奶小虎子这三条人人命为什么你们不饶！！！
伴着鬼子最后的惨叫金羽手中的军刺一下洞穿他的胸口！
拔出军刺之际，鲜血一下染红了鬼子身下的土地。
结束了！
这场发生在鲁西大地最悲壮最惨烈的战斗结束了！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北窑村的大部分老少爷们经过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几乎全部死去，由李正阳和刘明利带领的小支队也几乎伤亡殆尽！但，就是这些中国最普通的老百姓和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小鬼子，中国人，永远不会屈服！中国，不是任由畜生蹂躏的地方！
所有人站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没有一丝的喜悦，炮火点燃的杂草冒出的黑烟依然袅绕，高低不平沟壑纵横的土地上遍布鬼子和八路军战士还有乡亲们的尸体。这块曾经被誉为大清御用生产青砖的土地上，变成成了人间地狱。
哭声，响彻整个战场。战后余生的所有人都几乎不敢看死去战友和乡亲的死状。看着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前一刻还彼此打闹嬉笑，此时已经长眠黄土。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流着泪把他们从鬼子尸体中间分离开来，再逐一的摆放到路上。
“大爷，人死不能复生，这笔血债我们会让小鬼子付出一百倍的代价来偿还！”李正阳也是虎木含泪，徐常青抱着惨死的孙子哭的几近昏厥，忍不住上前劝导。
而刘大头却阴冷着一张脸带着仅剩不多的战士开始打扫战场，战士们的尸体只能随地埋在这些沟壕中，填满土后，连一块墓碑都没有留。
当看到那些惨死的乡亲时，刘大头犹豫了下，走到徐常青面前低声问道：“大爷，乡亲们怎么办？”这些都是北窑村的乡亲，不是革命队伍里的战士，他做不了主。
“跟大家埋到一起吧。好歹有个伴。”徐常青许久才站起身，本来挺直的身板竟然变得佝偻起来。
“别忘了我的山子。”及不可闻的声音从渐行渐远的悲凉身影传出，显得那么的孤寂。
刘大头刚转过身，听到徐常青老汉无比孤寂的一句话，顿时停滞住身子。转过身低声应了一声，弯腰抱起山子，把他轻轻地放在战士身边的坑里。
依然带着笑容的徐亮被金羽抱在怀里，每一步走的极为沉重，走到沟沿边上，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壕沟里躺满了数不清的人，金羽看看怀里的徐亮，轻声道：“徐哥，一路走好。”
迅速打扫完战场，鬼子们遗留下来的武器和弹药却难坏了刘大头和李正阳。除了战斗中损坏的武器之外，加上自己队伍里原有的家伙，这里的枪支足足能装备一个加强营！
可眼下李正阳和刘大头的两支小支队合起来也不到三十人，李正阳的队伍更是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役中被打成了光杆司令。就算是加上北窑村的仅剩十几人的乡亲，也带不走这些武器。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这些武器分成十份，分别埋在这片荒凉的沟壕中。
做完这一切，李正阳和刘大头商议一下，趁着县城的鬼子援兵没到，抓紧撤离这里。再在此地久留的话，鬼子援兵一到，到时候真的被小鬼子们给一锅端了。这次给鬼子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整整五百名鬼子就这么消失了，林州的鬼子不发飙才怪！
金羽对刘大头和李正阳的决定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也知道，这次的事林州的鬼子不可能善罢甘休，河野余次的混编旅团大概五千人，这一下就被打掉十分之一，无疑是断了河野余次的一支臂膀，河野余次岂会轻易放过这支弄死他五百士兵的八路军小支队？此刻队伍留在这里已经不是保护老百姓，而是在给这里惹祸上身！
李正阳的眼神看过来之时，金羽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摇摇头，“我留下。”
“小羽，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小鬼子们实力暂时强上我们很多，单凭个人能力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杨奶奶的死给你带来的创伤我很理解，可是单凭匹夫之勇是永远赶不走这些小鬼子的！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把这些畜生彻底赶出中国去！五指成拳打出去才能发挥出人体最大的力量，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啊！”李正阳想不通。
金羽还是摇摇头，回道：“李队长，你不要再说了。我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啊！“李正阳急了。
金羽笑了笑，用手中军刺划破小腿上的绷带，被勒的紧紧的小腿形成一道凹痕，血脉不通之下竟然肿了，用手揉捏了几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肌肉，被扎紧的伤口处顿时轻松了许多。
“不是固执，而是还不到时候。等着吧！等我把见面礼弄到手之后你不说我也会的。”
“见面礼？什么见面礼？”李正阳一头雾水。“咱们八路军的队伍不那一套！只要是真心打鬼子的，都能参加，那要什么见面礼啊？”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金羽笑着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唉，也行。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这里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金羽看了看北窑村，低声说道：“没什么打算，哪里有鬼子我就会在那里。”
写到这里这场战争写完了。或许大家不能相信描叙的是真实的。小鬼子是泥捏的么？那这么容易就被干掉？是的，小鬼子的确强悍，但众志成城的中国人在这场持久的战役中屡次创造了奇迹！这是一场未载入史册的战斗，我只是根据记忆中别人讲述的事做了如实的记载。或许有偏颇之处，但我希望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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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陈许氏
“也好！不过呢一个人最好小心点，毕竟这些小鬼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场战斗虽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带给李正阳的创伤却是恒久而难以忘记的。
“李队长，我忽然想起个事。林州县城里有没有我们的地下党？”
李正阳惊诧地看了看金羽：“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记得我们当初见面时我给你说起的杨刚么？他临终之时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在杨泉村找到任务中所说的四号，可现在整个杨泉村除了我和参加队伍的单日，在没有其他人了。这个任务也就中断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任务？”李正阳愕然，随即追问道：“是什么任务？”
金羽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杨刚没有说，只说找到四号就知道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李正阳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林州县城原有的地下党组织已经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会尽快向组织汇报的。”
送走李正阳和刘大头的小支队，金羽随即赶往北窑村。
村里一片寂静，除了偶然传出几声狗吠之外，再无其他动静，昨日还喧嚣不已的村庄随着乡亲们的离开已经变成了一座空村。
跟着两名没有跟着李正阳离开的村民，金羽很顺利地在卫运河畔绵延无际的芦苇丛中找到了徐亮的妹妹和他媳妇。
此时的卫运河河水湍急，伴随着低声的哭泣河面上呜咽声一片。
看着哭的昏厥几次的徐嫂和红姑，金羽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安慰，此时已经是一句虚无，失去至亲的两人那里还听得进去。
许久之后，稍稍情绪安稳一点的红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金羽，低声问道：“小，小羽哥，你也要走了么？”
红姑眼里的意思金羽看的明明白白，他知道红姑想让自己留下，在一个以男权为尊的封建社会里，一个家庭没有一个男人支撑，对于孤儿寡母和一个黄花大闺女来说，这意味着苦难的开始！
红姑眼中的期求几乎让金羽点头答应下来，但看着红姑金羽猛然想起了小莲，面对红姑无比期盼的眼神，金羽只能残忍地摇了摇头，不敢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神。
“哥哥死了，家里连一个男人都没有了，俺，俺和嫂子该咋办？”红姑说完这句话一张俏脸红晕飞霞，清澈的双眸也再度浮起一层水雾。
金羽不是傻子，在这个时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对一个男人说出这些话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已经选择了对方！在众多熟悉的父老乡亲面前能说出这句话，红姑需要拿出多大的勇气？！
“对不起！红姑，我知道徐哥走了你们的日子会过的很艰难。也知道以后你们会被别人看不起或者欺负，可我，可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对不起。”金羽蹲在地上，看着脚地下不断穿行的蚂蚁，实在不愿看到红姑失望的眼神。
“小羽哥，你是不是嫌弃俺？嫌弃俺长的难看？”红姑看看嫂子怀中的侄子，咬咬牙放下自己的尊严说出这句话来。
“不是！”金羽心里一激灵，连连摇手道：“红姑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看着红姑紧紧抿着的红唇，清澈但异常坚定的眼神，金羽叹口气，把奶奶小莲他们惨死在鬼子手中的事说给了他听。
“红姑，这些钱你拿着，过段时间安稳了我还会回来看你和嫂子的。”把十几块银元放到红姑手中，金羽叹了口气，默默无语。
金羽不放心红姑等人的安危又在芦苇丛中和北窑村的人呆了一天，短短的一天好像比一年的时间都要漫长。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金羽怕小鬼子设下圈套，独自一人又潜回那片沟壑之地，不出意料的那些鬼子的尸体全被林州的鬼子弄走了。可依然不见有其他鬼子的身影。令人意外的是，下半夜时分，终于从林州县城方向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金羽探头一瞧，这批鬼子足有一个中队，而且携带着重武器。但这群鬼子竟然像没发生什么似的，从北窑村地面经过直奔三里庙而去了！
金羽悄悄地跟了一段路程之后，确定鬼子的目的地的确是三里庙而不是北窑村时，这才赶回了芦苇丛。虽然金羽想不通睚眦必报的小鬼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北窑村，但心中一颗心还是暂时放下了。交代了红姑几句要小心之外，就趁着夜色离开了。
“陈奶奶，您听说了么？土龙山的土匪陈大炮现在正跟三里庙的鬼子打仗呢！这几天噼里啪啦打得可热闹呢！听说那个土匪头子陈大炮一下打死一百多名鬼子！可厉害了！”陈家村一户破落的农家小院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农家妇女正纳着鞋底和坐在炕头对面的陈奶奶说着闲话。
陈奶奶已经快七十了，满头白发挽成一小小的发髻别在脑后，一脸安详地坐在炕头上。手里抓着的同样也是一鞋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