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录正传-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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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哗啦!又是一阵雪亮的电光划过,众人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电光划过的那一刻似乎又白了几分。
花四海紧咬着牙关,疯狂的催动体内的魔气在身周布下气墙。然而来自云海中的压力陡然间暴增何止十倍,他布下的气墙此时如同一条飘荡在奔腾怒啸的大海中的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粗重的喘息声到此刻已经变做了嘶哑,花四海的额头湿了一片,却已经再也无汗可流。血缓缓的从他那毫无半点血色的唇间流出,他的牙齿深陷唇内,那种感觉想必是痛的,但他却好象没有一点痛楚的感觉。他的心里,一直如被针扎一般,而到了现在,却已变成了麻木,空空荡荡,彷佛三魂七魄都散去了。
破军依然软绵绵的卧在花四海的怀里,那双血泪已经流干的眼睛无力的闭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冰凉的感觉缓缓从破军逐渐僵硬的躯体上传来,在花四海身体里游荡著,仿佛在刺激他。
花四海缓缓低头,看着怀中的破军,脑海中泛过当初破军与秦广王唇舌大战时的情景,一时间恍如隔世。
破军脸上那纵横交错的原已干涸的血丝,缓缓亮了起来,像是感应著什么。
花四海无意间看到,心里咯登一下,吃了一惊,同时想起了不久前玄阴鬼使对他说的话。在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闭上了眼。
刹那之间,那冰凉的感觉走遍全身却没有丝毫寒意,四下无声但深心处竟是这般清晰地听到一声狂吼,彷佛九幽之下无数冤魂的嘶喊,带了无尽怨气,腾腾而起。
白骨,鲜血,厉啸,血腥!
花四海霍然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然而,就在片刻之后,他屏住了呼吸,脸上虽有痛楚却毫不退缩,眼中纵有畏惧却那般狂热,深心里的火焰,彷佛也在他眼眸燃烧。
秦广王再也不复先前的那种高贵潇洒,如今的他象是路边的一个乞丐,不,应该说更象一个疯子。他疯狂的撕扯着头上的乱发,嘴里不停的吼叫着,没人听得清楚他在吼什么,但那吼声却是声嘶竭力的,是抓心挠肺的。
九幽之下,阎罗殿堂,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炙烤著哭泣嘶喊的人们,血腥焦臭,闻之欲吐。这便是秦广王脑海中不断出现的一幕疯狂的画面,只是那阎罗殿堂的纵火者变成了他自己。
七面幡旗还是那七面幡旗,只是那幡布似乎凝固了一般,即使狂风凛冽,却怎么也飘扬不起来。
七鬼使不知何时业已结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势,六人紧挨着围成一个圈,背朝里,面向外,圈内盘坐着一人,不断的念动着咒语,声音沙哑低沉,断断续续,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默下去。
狂风呼啸,电光霹雳,这里像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开口说上一句话。
只剩下了或高或低的焦急的喘息声。
众人的心,就在这片寂静中,这么静静地、冷冷地寒了下去,仿佛置身于万丈悬崖之上,悬崖四周都是万丈深渊,可怕的是悬崖竟然在飞快的下沉,眼看着就要葬身于深渊之中。
“哈哈……,一群废物,这样两下就撑不下去了,你们人类就这么不中用吗?”魔龙低沉沙哑的狂笑声再度传来,带着深深的鄙夷。
花四海蓦然睁开眼看了那云海一眼,可惜眼前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根本听不出那声音究竟传自哪个方位。轻叹一口气,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他的手却没有半刻放弃怀中那个业已冰冷的躯体。
手中的黑色小瓶冰凉冰凉的,丝丝寒气钻入皮肤,渗进心里。花四海又想起了玄阴鬼使对他说的话,心中一痛,再度睁开眼睛,艰难的将另一只手移到瓶塞之上。他看了看破军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目光转柔,那只放在瓶塞之上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心里狂呼着:他还没死,他还有救;然而此时玄阴鬼使的话却又跑出来刺激他,折磨他。
“你把这个带上,万一冥王在中途断了气,你就把瓶塞打开,将瓶口对准他的鼻孔,这样能保住他的魂魄。”
花四海微微苦笑着,没了躯体,还留着魂魄干什么,即使还能够再复活,但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破军冥王了。
他颤抖着将瓶塞打开;迎面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艰难的将瓶口对准了破军冥王的鼻孔。片刻后;只见一溜黑烟从破军的鼻孔里冒出来;倏地钻进了黑色小瓶里。他连忙将瓶塞盖住;捏在手里一阵颤抖;心里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喜悦。
默然,他的手一沉;破军冥王软绵绵的从他的臂弯里滑落;在那一刻;他的心又凉了几分。
众人都精疲力竭的倒在云上;就连那一直吼叫个没完的秦广王似乎也耗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嘴里不断的冒出白沫;想必也维持不多久了。七鬼使仿佛七座雕象一般站在那里;中间的那个鬼使嘴唇依然在颤动;但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们都在等着死神的最后宣判。
突然;那黑云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远方隐隐有呵斥声传来。
众人心中又惊又喜;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来者何人?”魔龙沙哑的叫声里带着浓浓的愤怒。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众人心里明白此时又有另外一个人正在与魔龙交手;而且从魔龙愤怒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此人的修为极高;以魔龙的强大实力竟然也没能占到便宜。
众人心里既紧张又疑惑;纷纷猜测这个修为极高的人是谁。最疑惑的自然要属花四海了;他深知魔界的实力;别说有能与魔龙对抗的超级高手;就连一个神级高手都没有。难道是仙佛两界派来的高手?
“鄙人天刀戚战是也。”一个浑厚清亮的声音穿过浓浓的黑云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的身躯猛的一震;面面相觑;眼里射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天刀戚战;一个响誉梵天长达两万年之久的名字;一个接近于神话传说;销声匿迹长达万年之久的仙界超级高手又怎么会出现在魔界呢?
众人似乎还没能从惊愕中醒过来;纷纷张大了嘴巴默默的对视着。
黑云外;一个白衣赛雪的高大人影凌空而立;双手负背;目光淡淡的注视着眼前不断翻滚的黑云。衣袂迎风飘飞,雄伟的体魄如同钢铁一般难以撼动,闪闪生辉的双目中透着一股沉入海底般的深邃,在那对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如同一口存在了几万年之久的古井。
他就是戚战;当今天下第一人。
魔龙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和慌张:”戚战?人类中竟然有象你这样的高手?”
戚战神目一闪;傲然道:”人类世界里高手如云;象戚某这样级数的高手少说也有十来个;你若是如此小觑人类;迟早是会后悔的。”
“十来个?”魔龙似乎有些不相信;声音里夹杂着些须的焦虑。
戚战目光转冷;淡淡的道:”玄武呢?”他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玄武或许已经不在了;他曾经见过玄武几次;认得玄武的声音;然而此时这条魔龙的声音却绝不是玄武的声音。
“你要找玄武吗?你想见他吗?”魔龙讥讽的说道。
戚战脸色一寒;冷冷的道:”你杀了他?”在这一刻;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魔龙没有再说话。只见那漫天的黑云陡然消失;露出一个神情怪异的白衣男子。
戚战微微一愣;随即发现那白衣男子的相貌虽然和玄武一模一样;但那双邪异的眼睛却出卖了一切。玄武虽然算不上一个正人君子;但他的眼神却远没有现在这般邪恶。他冷冷的看了魔龙幻化的玄武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魔龙身后不远处的一朵白云上;那上面几个垂死的人惊愕的看着自己;眼里逐渐升腾起希望的火花。
魔龙一直在注意着戚战;见他向自己身后不住的打量;当即冷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尽管你是我迄今见到的除了那两个老家伙外最强大的人;但你依然奈何不了我。”
戚战缓缓的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魔龙的脸上;不知怎的;他觉得自从魔龙化成人形后;说话间竟然也带着些须的人气;很难看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拥有恐怖实力的魔龙。他没有怀疑魔龙的话;但凡修炼到他这种境界的人对什么都看得很透;他明白自己虽然具备和魔龙一拼的实力;但要想降服他却是极难。他同样也明白魔龙话中的那两个老家伙是谁;除了光明神和黑魔神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令魔龙如此畏惧。
然而他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凡是看到戚战脸上微笑的人都会觉得很奇怪;因为那是一种十分满足的笑容;充满了挑战的欲望。花四海他们是如此;魔龙也是如此;他们都不明白那笑容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许只有杨天行和卫青能够明白戚战此刻的心情。杨天行是与戚战会过面的;他十分了解戚战内心的孤寂;那个高傲的人们只能永远仰视的绝代高手的心里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孤苦。人们常说高处不胜寒;但象戚战和卫青这样站在群山之巅的人已经感觉不到寒的存在;那种寒只来自于他们的心里。
“你笑什么?”魔龙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惊讶问了出来。
戚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抬起了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白亮的掌心。下一刻;戚战伸出的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小团金色的星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星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亮,最后逐渐凝聚成一把长刀的模样。成形后的长刀泛着金属的亮泽,刀长约五尺,弯月型,刀身有锋利的锯齿,整把刀都流转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手掌一翻;握住刀把轻轻的挥动了几下;几道金芒从刀尖吐出;片刻后消失在空气中;一复往昔的平静。
然而正当众人为他这奇怪的动作而惊讶不解时;空中顿时狂风大作;气浪滔天;一波波排山倒海的气劲层层叠叠的向魔龙这方涌来。
魔龙瞳孔微缩;眼中邪光一闪;陡然间伸出一只手指朝着气劲袭来的方向虚空一点。说也奇怪;那层层的气浪竟然象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抵抗一般猛然又倒翻了回去。
花四海等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比试;无需过多的花哨法术;也无需念动恼人的咒语;一切都在简简单单的展开。在那看似简单乏味的举手抬足间却充满着惊人的变数和危险。
众人正感叹间;忽然一阵厉风吹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愕然发现他们脚下的那朵云正被那阵巨风吹拂着箭矢般往后飞退;瞬间便失去了戚战和魔龙两人的身影。几乎在同时;他们耳边也传来戚战温柔的声音。
“回去吧;告诉你们的魔尊;戚某等此事作罢就去找他;叫他这几天不可轻举妄动。”
花四海等人愕然的听着戚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竟是那么的清晰;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激和敬佩。
远处依稀响起魔龙愤怒的咆哮声和戚战豪迈的笑声;但一切都渐渐的远去。
戚战的目光缓缓扫过魔龙有些扭曲的面庞,感受着从魔龙邪异的魔眼中透出的冲天怨气,慢慢的举起了手中金色的天刀。日光照射在雪亮的刀身上反射出点点的金芒,戚战感觉自己从未象现在这一刻体会到天刀是如此真实的存在,那股血肉相连的感觉两万年后再度如此熟悉的涌起,宛如一个老友相隔多年的问候。
魔龙的咆哮声渐渐消失了,那张扭曲狰狞的脸也在天刀扬起的那一刹那僵住了,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诡异的邪光。也许是那天刀的金光太过耀眼,魔龙惊叹感到眼前有些眩目。这种新鲜的感觉让他好一阵讶异。
多少年了,他长埋在暗红沼泽那块古老而又荒凉的土地下,独自品尝着孤苦与寂寞。他的内心早已被怨恨塞满,他恨黑魔神,恨他卑鄙的奴役了他漫长的岁月,恨他毁灭了一个伟大的种族,他也恨世间万物,恨这些低微的生灵占据了原本属于他的地盘。于是他愤怒而又无情的吞噬了出现在那片土地上的任何生灵,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吞噬的人多了加在他身上的封印竟然有松动瓦解的迹象。那时激动狂喜的心情至今仍让他回味无穷。
终于,也不知道是吞噬了多少人,他身上的封印终于解开了。他挣扎着虚弱的身体急切的想要冲出那令他窒息的土地,然而让他愤怒的是在他即将破土的那一刻竟然有人在地上用玄天大阵镇压他。本来以他的修为要破那区区的玄天大阵自然是轻而易举,只可惜当时他刚刚解开封印,又在漫长的岁月里耗费了大部分的神力,极度虚弱的他一开始竟然被困在了地下。最后他不得已使出连他自己都讨厌的黑魔气出来对抗玄天大阵,好不容易破土而出却又被闻声赶来的黄金龙挡个正着。
说起黄金龙,他想想就觉得咬牙切齿,原本只是他族里的一条笨龙,修炼了几十万年也渡不了劫,在未被黑魔神奴役之前他就整天的奚落,嘲笑那个家伙。没想到那条笨龙也有出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