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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明朝大丈夫-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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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着说是夫人命他送来的,侯爷当时听了,才叫人把茶送进来,邓登送了茶水之后便立即走了。侯爷又和我说了几句话,才打发我离开。”

柳乘风眼睛眯起来,道:“什么时候打发你离开的?”

毛武道:“当时我记得清楚,因为我出去的时候特意问了门房时辰,门房说是戌时二刻。”

戌时二刻相当于晚上八点柳乘风不由问:“你出去之前,你家侯爷吃过了那茶吗?”

毛武道:“没有吃过,想必是我离开之后才吃的。”

柳乘风又道:“当时那管事说是夫人送的茶,是吗?”

毛武老实回答道:“是,是夫人说送来的。”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那送茶的管事邓登可还在吗?”

毛武道:“事发之后,阖府大乱,这茶毕竟是他送的,他的嫌疑最大,所以府里的人便把他拿了,将他关押在茶房里,大人若是有什么话要问,小人这便去把他叫来。”

柳乘风挥挥手:“你去吧,把邓登叫来。”说罢朝身边侍立的校尉使了个眼色道:“你陪着毛武去。”

柳乘风显然对这个毛武的印象很不好,总觉得这个家伙刻意的在隐瞒着自己什么,不过这个案子已经渐渐的清晰,说来说去还是那一杯毒茶的问题,也就是说,茶水是有人下了毒,至于下毒的人是谁,首先柳乘风就可以排除掉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毛武,因为茶水是在煮热的过程中放下的,当时唯一可以确认不在现场的就是这个毛武,所以纵然柳乘风很不喜欢这个毛武,却也没有对毛武如何,眼下想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唯一关键就是这个管事邓登,而且而且从毛武的口供来看,似乎这杯茶还涉及到了靖州侯的夫人王氏,柳乘风的脑海中想到了王氏的形象,心里不禁在狐疑,莫非下毒的人是王氏?

第七百六十二章:难料的真相

柳乘风坐在厅里等了片刻,眼下对他最重要的是将那管事邓登叫来,只要把茶水的来源说清楚,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管事的还没有被人押来,柳乘风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府里虽然说不小,可是叫个人却不可能耽误这么久。他正要过问,随后一个校尉踉跄的进来,道:“大大人又出事了。”

柳乘风长身而起,问道:“出了什么事?”

校尉擦了擦额上的汗,道:“管事邓登中毒而死,已经死透了,临死之前,还说还说夫人夫人好毒”

夫人好毒柳乘风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冷冽,随即他道:“前面带路,领我去看看。”

由着校尉的指引,柳乘风到了毛府的柴房,在这里已经被十几个校尉封锁,柳乘风步入柴房,便看到邓登。

邓登是个五旬上下的老头,双鬓斑白,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冰这凉了,直躺在地头歪在一边,从他的耳鼻之中,黑血溢了出来。

蹲在这邓登边上的仵作见了柳乘风进来,连忙乖巧的退到一边,低着头道:“大人,和那毛大人一样,这邓登也是被人下了毒药毒死的,小人查了查,他们应当中的是砒霜毒。小人查了一下,发现邓登的胃中还残留着不少食物,想必这些食物事先有人下毒。”

柳乘风点了点头,又招来一个校尉问道:“他被关押进来的时候,可有人探视过吗?”

校尉道:“夫人曾经来过。”

“毛夫人王氏吗?”

“是。来的时候还提了食盒,说要探视邓登。”

柳乘风眼睛眯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梳理清楚了,茶水是邓登送去的,毒死了靖州侯毛同之后,随即这邓登又被人毒死,而唯一接触过毛同的人只有毛夫人王氏。这个王氏分明是先命邓登毒杀毛同,随后又杀邓登灭口。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王氏毕竟是毛同的妻子,毒杀自己的亲夫,对她有什么好处?

柳乘风不由道:“来人,去叫那毛武。”

既是谋杀亲夫,那么就一定有动机,要找到这个动机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了解毛同与王氏之间的夫妻关系,毛武这个人是毛同心腹中的心腹,这个人一定了解内情。

毛武被几个校尉寻了来,他踟躇的进了这柴房,看到了邓登的尸首,整张脸都吓得惨白,身体竟有些不太听使唤在微微的颤抖,他咽了咽口水,不安的朝柳乘风行了个礼,道:“小人见过大人。”

柳乘风恶狠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问你一句话,王氏平时和靖州侯相处如何不?”

毛武连忙拜倒,道:“夫人和侯爷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关系是极好的。”

柳乘风冷笑:“是吗?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实话和你说了吧,这个案子八成就是王氏做的,人也是王氏杀得,你说靖州侯和王氏相濡以沫,为何这王氏要杀靖州侯?你这恶奴,到现在还想隐瞒吗?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今曰便叫人拿了你,便说你弑主,你自己掂量着吧。”

毛武更是吓得浑身颤栗,连忙道:“小人冤枉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别人,夫人确实和侯爷相敬如宾,小人若是有一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话说到这份上,柳乘风便是想不信也不成了,说来也是奇怪,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妇,居然妻子会杀死自己的丈夫,柳乘风绝不相信,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柳乘风森然冷笑,慢悠悠的道:“是吗?你说的话我信,可是我只问你,夫人和侯爷有没有什么冲突?我也给你一句实话,堂堂一个侯爷死了,不明不白,朝廷现在急着要凶手,若是锦衣卫查不出什么结果,最后只能拿你去做替罪羊了,你也是跟着靖州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想必不说你也能明白!”

柳乘风连喝带吓,一下子把毛武吓得目瞪口呆,连忙喊冤,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咬咬牙,看了柳乘风一眼,道:“大人,小人对我家主母绝不敢有什么二心,可是话说回来,现在侯爷死了,有些事小人也不敢相瞒,小人确实知道一些内情,只是只是”

柳乘风听出毛武的弦外之音:“你放心,只要你肯说出来,我自然不会教你为难,这件事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足以让你远走他乡,再不会卷入这京师的是非之中。”

柳乘风此时心底也不禁有了几分激动,假若这个毛同和宁王有关吗?身为毛同最信任的心腹,毛武会不会知道内情,若是知道,那么不但毛同的案子有了过分了解,宁王的那个案子只怕也能水落石出。

毛武感激的道:“谢大人。那么小人就说了。靖州侯在山海关总兵任上,犯下了事。所以这一次特意称病回京,就是想把这个窟窿堵上。”

“犯了事?什么事?”

毛武道:“这几年,朝廷给边镇那边的军饷曰渐提高,除此之外,还特意拨给了一批火铳,让九边各自组建神机营,大人想必也知道,火铳的造价极高,而在当时,外番对火铳的需求也是极大,比如朝鲜国,就在大肆购买火铳,商行那边倒是敞开了供应,可是价钱却是太高了,因此朝鲜人便想了个办法,想从辽东和九边这边私自购买一些火铳,靖州侯建有利可图,一时吃了猪油蒙了心,竟是卖了一批去”

柳乘风的心不禁沉了一些,原来这靖州侯犯下的事和宁王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涉及到了盗卖军火和贪渎。

“原本呢,边镇那边盗卖一些火铳也没有事,其实吃军饷卖武器在九边那边一直都是如此,大家早已习以为常。问题就出在兵部那边,近来兵部尚书刘大夏上书,说是要查验各镇艹演神机营的成果,要派巡按到九边去巡查,我家侯爷听到了消息顿时心急如焚,于是连忙回京,口里说是称病,其实是想回来打通关节。”

柳乘风眯起眼,他自然明白毛武的意思,所谓打通关节,其实就是走兵部的关系,把这件事遮掩下去。也难怪那毛武死都不肯离京,想必是关节还没有疏通,回去之后只能坐以待毙,所以只能在这京师里耗着。

毕竟盗卖火铳虽然罪名不高,可是他毕竟是功勋之后,一旦传到皇上的耳中,这就成了欺君罔上了,祖先挣下来的爵位不容易,这毛同眼下只能出此下策。

“其实毛大人的关节倒是打通了,不过那个兵部的巡按放下了话来,盗卖武器的事想遮掩也遮掩不住,想要蒙混过关,单纯的在兵部疏通是不成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寻个替罪羊,也就是说,到时候把所有的罪名都担到别人的头上,毛大人在京师,一直谋划的也就是这件事。”

柳乘风点点头,毛武所说的这些他都懂,刘大夏要求效验各镇神机营,肯定是下了决心的,下面的官员可以糊弄他,可是绝不敢颠倒是非黑白,所以盗卖军火的事肯定会揭发出来,所以要填补这个窟窿,并不是指鹿为马,而是栽赃给别人。

毛武咽了咽吐沫,继续道:“侯爷心领神会之后,便便”

“便什么?”柳乘风催促,说到现在,柳乘风还不知道王氏为何有杀毛同的动机,这让他显得有些不太耐烦。

毛武道:“想要栽赃,就必须得有合适的人选,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栽赃的,而在山海关的军需官是偏将王芬,若是真要栽赃,我家侯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屎盆子往王芬头上扣,只是只是这个王芬就是泸州侯之后,也也是我家夫人的亲兄弟。”

柳乘风顿时明白了,毛同想要栽赃,栽赃的对象是泸州侯家的人,其实这也属于正常,一旦人被逼到死胡同里,谁会管你是不是有姻亲,想必是王家那边得到了消息,最后这消息辗转让毛夫人王氏知道了,这王氏虽然与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宾,可是王芬毕竟是她的兄弟,她的丈夫连招呼不打,就想把自己的兄弟置之死地,在这种情况之下,王氏会做出什么事也只有天知道了。

毕竟王氏和靖州侯的结合,本来就是世家大族们媾和的结果。现在这么大的罪名栽到了王家头上,不但王芬罪无可赦,整个泸州侯王家上下都会饱受牵连,王氏还有选择吗?

柳乘风不由叹了口气,案子查到现在,原来竟是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没有想到。

他抖擞精神,眼眸掠过了一丝杀机,冷冷的道:“去寻王氏吧!”

第七百六十三章:杀人要偿命

毛府花厅里头,七八个校尉分立两侧,柳乘风坐在椅上,值得玩味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在他的脚下,毛武作为‘人证’只能跪在柳乘风的脚下,夫人王氏已经教人去请了,过不了多久就来,毛同的案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了结。

过了半柱香,夫人王氏才披麻戴孝的进来,身后两个丫头紧紧尾随她,王氏显得心神不宁,峨眉蹙起,步入这花厅,先是看了柳乘风一眼,只是轻抿了嘴,随即目光落在毛武身上,柳乘风分明可以看到,王氏眼中掠过的轻视。

王氏莲步到了厅中,朝柳乘风福了福身,道:“大人唤未亡人来,可是案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吭,很有大家闺范。

柳乘风朝她笑了笑,朝身边的校尉努努嘴,道:“夫人请坐。”

有人给王氏搬了凳子,王氏坐下,身体微欠,随即又道:“只是不知这杀死侯爷的凶徒是谁?”

柳乘风朝毛武看了一眼,道:“毛武,你来说吧。”

毛武顿时吓得脸色惨然,畏惧的看了王氏一眼,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肯说?”柳乘风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道:“那我便来替你说。”说罢他肃然的看向王氏,道:“夫人,方才为什么去探视管事邓登,难道夫人不知道,正是因为邓登的茶水,才毒死了夫人的丈夫吗?”

王氏脸上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的回答道:“邓登是随我一道嫁来这个府上的,他一向忠心勤勉,别人都说他毒死了侯爷,可是为未亡人却是不信,他被人关在柴房里,我见他可怜,便送了些茶点去,又有什么错?”

邓登原来是王氏陪嫁进府的,这就似乎说得通堂堂夫人去探望他了,在这个年代,女子一旦嫁出去,就几乎与原先的家庭彻底的分割,因此大多数女子多对嫁妆和陪嫁的人怀有某种特殊的感情,这个邓登原来是王家的人,现在跟着王氏嫁进了毛家,在王氏看来,此人也算是自己一半的娘家人,送些茶点过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柳乘风冷笑,道:“是吗?可是你若只是送茶点便也罢了,可是又为何在茶点中下毒?”

王氏脸色顿时愕然,道:“下毒,我为何要下毒,府里上下的人都知道,邓登是我的心腹,我为何要害他?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未亡人只是想求你寻个公道,现在却盘查到了未亡人头上,我与侯爷相敬如宾,莫非连侯爷也是我毒杀的吗?”

柳乘风心里不禁感叹,大族里出身的女人果然不同,到了这个时候,说话竟是这般的凌厉。

毛武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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