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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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他们的地方走过来。
裴姝怡的面色微微一变,连忙几步走到蔚承树和杜诗娴身边,“好像有人追过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蔚承树和杜诗娴正沉浸其中,闻言两个人的身形皆是一颤,蔚承树放开杜诗娴,果真看到那两个人越走越近,蔚承树不由分说地拉住杜诗娴的手腕,又转过头叮嘱裴姝怡,“坐到车子里去。”
“好。”裴姝怡点点头,跟在蔚承树和杜诗娴身后。
蔚承树帮杜诗娴和裴姝怡打开后面的车门,杜诗娴先坐进去,而裴姝怡在这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其中一个人掏出手枪,而位置正是对着弯腰的蔚承树的后脑勺。
裴姝怡的瞳孔一下子睁大,又猝然转过头看着毫无防备的蔚承树,裴姝怡几乎是尖叫着喊道:“小心承树!”,这一刻她压根来不及多想,话音还没有落下,裴姝怡就紧抱住蔚承树,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背上。
也不过只是那么十多秒的时间,裴姝怡甚至没有听到枪响,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剜灼一样的痛,那颗子弹射在了她的右颈位置,鲜血瞬间涌出来。
蔚承树后背上单薄的衣衫被染湿一片,他惊慌失措地回过头,看到裴姝怡被鲜血浸红的雪白脖颈,蔚承树的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隔了几秒钟立即伸手搂住裴姝怡的腰,“小小姝。”
蔚承树迅速地将裴姝怡拉到身后,也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砰砰”两下射过去,精准无误地射穿那两个人的胸膛。
随后蔚承树顾不上其他的,他面色惨白的将裴姝怡弄进车子里,对杜诗娴说了一句后,蔚承树走到前面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后面裴姝怡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掌按在受伤的位置,杜诗娴握着她的肩膀,看到大片大片的鲜血淌出来,将裴姝怡白皙的手指也染红了。
杜诗娴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想去碰又担心让裴姝怡更疼,她手足无措地问:“姝怡,你没事吧?”
裴姝怡觉得自己特别冷静,她想到裴廷清说过能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取子弹,并且还是用匕首,她顿时一点也不害怕了,甚至这一刻她有些疯狂地想,自己总算能体会到裴廷清多次中弹受伤的痛苦了,她不在乎自己的皮肉之伤,反倒为裴廷清而疼。
裴姝怡对杜诗娴摇摇头,“我没事诗娴。”,她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握住杜诗娴,这才发现杜诗娴都哆嗦起来了,裴姝怡渐渐褪去血色的苍白唇瓣浮起一抹笑意,反而安抚起杜诗娴来,“你别怕诗娴,也不用说什么,能为你和承树做这些,我觉得很荣幸。我没有朋友,这几年来有承树,后来你陪在我身边。”
“这个世上除了我大哥外,你是第二个对我掏心掏肺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我很感激你。你走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总之无论如何不要忘记联系我。”
杜诗娴点点头,又摇摇头,听着裴姝怡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她更加害怕,对比起来自己割腕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不要说话了姝怡。”,杜诗娴抬起头对前面的蔚承树大声说:“承树你再快点啊。”
然而下一秒“吱”一声,蔚承树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裴姝怡虚脱的身子差点被甩到前面去,她顿时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吐出来,缓过来后迷惘地望过去,只见前面几米外杜母和其他四个人站在那里。
原来杜母并不是出门了,而是知道杜诗娴和蔚承树要私奔,所以等在这里拦他们。
裴姝怡当然不想死,眼瞧着还要耽误一些时间,她拿出手机把讯息发给裴廷清,只是视线朦胧恍惚,也就那么四个字,“大哥救我。”
发送成功后,裴姝怡的手机猝然从手中跌落,这一刻她想起十五岁那年来月事,她也是只发了简单的讯息给裴廷清,而裴廷清什么也没有问,义无反顾地冲进教室抱起她。
那时她就觉得大哥是神,光芒万丈的太阳神,只要她需要他,他就能从天而降一样,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裴姝怡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因为她那么坚信裴廷清会赶过来,于是她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裴廷清正陪着裴宗佑跟公司的合作商吃饭,正推杯换盏间,他收到裴姝怡的短信,看到那四个字后他差点一下子站起身,又连忙压制住,看似从容地拉开椅子,对裴宗佑和其他几个人说:“我去下洗手间。”
裴宗佑点点头,看到裴廷清走出门,而不是去包间的厕所,他眉头一皱要叫住裴廷清。
裴廷清却已经大步离开,从外面关上门,一边往电梯里走,裴廷清把电话回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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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再来。
第193章 论谁心机最深
后来霍惠媛还是没有去病房看望裴姝怡,中午时和裴家几个人一起吃饭,霍惠媛把早上和裴廷清谈话的内容录了下来,等裴家几个人听过之后,她淡淡地问他们满意了吗?如果还不放心,下午就亲自去医院看看裴姝怡生下来的那个死胎。
裴家其他几个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一方面他们没有时间亲自去医院跑一趟,而且就算他们厚着脸皮去了,现在裴廷清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医院里自然也全都听从裴廷清的,那么他们这些本就被拍廷清排斥的人,该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去监看?
裴姝怡一点点睁大眼睛,脑子里“轰”地一声响,盒子不受控制地从手中掉下去,她低着头怔怔地看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又恍恍惚惚地蹲下身捡起来。
裴姝怡看过外包装,数过避孕套后知道少了三个,也就是说大哥带了女人回来这里,有可能跟其他女人做了三次。
而不久前他还在她身上说这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不会碰其他的女人,转眼他却带其他女人回来,果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怪她自己太傻太天真,根本玩不过裴廷清这个情场高手,几句话就骗得她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下,还能那么舒服,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够贱的。
其实用点脑子想想,他有那么高超的huan爱技巧,有经验娴熟老练,就可以知道他经历过很多女人。
愤怒、屈辱、恼恨、自我恶心。等等情绪,最后感知最深的就是心痛,被一刀一刀割着心口上的肉一样痛,裴姝怡看着地上被她翻得散乱四处的避孕套,她忽然就笑了,悲凉而又自嘲的。
过了一会泪水从眼中涌出来,裴姝怡蹲在地上,用两条手臂抱紧膝盖,失声哭出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这么快就可以忘记她,有其他女人了,可见他没有那么喜欢她,既然如此,为什么过去还要说那么多甜言蜜语给她听?
他说他想每分每秒都跟她待在一起,他想一直抱着她、亲吻着她,他还说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他只要她一个,他以后不会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骗人,全都是骗人的,他只是把她当成玩具、宠物,并不是非她不可。
裴姝怡起初还是啜泣,随后变成了呜咽,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她痛哭出来,整个瘦弱的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她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裴姝怡哭得浑浑噩噩,脑子里发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开膝盖,她压着哭声,一边无声地掉着眼泪,又把那些避孕套一个一个地装回去。
既然他已经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这里,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
裴姝怡把避孕套盒子放回原处,一只手掌按在床头柜上,蹲在地上太久,起身时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过了一会她才走去浴室洗脸。
她不能让裴廷清知道她哭过,她要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再伤再痛,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姿态。
半晌后裴姝怡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走去楼下。
裴廷清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着上半身自己给自己擦药,很不方便,但也是抿着唇自己做,抬眸看到裴姝怡走下来,裴廷清的动作一滞,不温不淡地问:“怎么了,不是去睡觉吗?”
茶几上放着很多染血的棉花,裴姝怡往裴廷清裸露的后背上望过去,他蜜色的肌肤上面一条一条青紫色的痕迹,从上至下血肉模糊,也不知道到底被抽打了多少下,裴姝怡的心猛然一阵疼痛。
他自己被打成这样都没有反抗,只是因为她挨了那一下子,他就打伤亲生父亲,要跟裴宗佑决裂,既然还是这么在乎心疼她,为什么还要找其他的女人?
发泄**吗?
裴廷清的心思太复杂了,她根本就猜不透。
这个时候裴姝怡特别怜惜这个男人,真想紧紧抱住他,给他安抚和关爱,哪怕或许他不需要了,他不值得她这样做了,她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不清。
但她还是狠不下心,站在那里看着裴廷清,她的眼眶又一次变得通红,再也迈不动脚步。
想远离,却放不下,原来感情果真不是一个人的理智可以控制的。
裴姝怡的指甲掐进细嫩的掌心里,感觉到尖锐的疼痛,迟疑片刻,她还是走过去坐在裴廷清的身后,“我帮你吧。”
裴廷清看到裴姝怡眼中的心疼,他的唇抿出坚毅的一条线,后背上也是太痛,灯光下俊美的面容泛着青白色,裴廷清最终还是收回手。
裴姝怡按照刚刚裴廷清给她做的那样,先擦过一遍,然后又抹上药膏,动作特别缓慢轻柔,即便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裴姝怡还是担心重一点都会弄痛他。
等他的整个背部差不多都是药膏时,裴姝怡的心疼得抽搐,在裴廷清看不到的情况下,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死死咬着的唇冒出血珠子,又怒又恨在心里骂着裴宗佑。
裴宗佑根本就是枉为人父,怎么能把亲生儿子打成这样?
裴廷清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裴姝怡也是沉默不言地抹着药膏,整个过程里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默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直到抹好药膏,裴姝怡把棉签放回去,站起身背对着裴廷清,她竭力平静地说:“那个房间我太陌生了,你也知道我认床,所以我还是回去睡吧。”
裴廷清穿着衬衣,目光放在裴姝怡僵硬的脊背上,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我母亲了,你再回裴家,也说不过去。”
裴姝怡深深呼吸,控制着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她冷淡地说:“我可以去其他地方。”
裴廷清闻言扣着扣子的手指停住,嘲讽地笑了一声,目光往下落在裴姝怡攥紧的手指上,“其他地方是哪里,蔚承树家里吗?”
裴姝怡的肩膀一颤,想到那盒用过三个的避孕套,她就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昂着下巴说:“我去哪里,不用你管。”
“那么你想怎么样?”裴廷清长身而起走到裴姝怡面前,“这么晚了,我身上还有伤,你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你让我送你吗?”,裴廷清低头凝视裴姝怡,见她的眼睛还是通红的,裴廷清抿了抿唇,“不知道你又是怎么了,但可以不要无理取闹,这么任性吗?”
裴姝怡僵了一下,“我任性,那也是被你惯出来的。”,她仰头对上裴廷清的目光,那里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真好笑,他竟然已经对她失去耐性了。
裴姝怡咬着唇,不再去看裴廷清,“而且我没有让你送,我自己回去。”
“行,要跟过来的是你,要走的还是你。”裴廷清点点头,加重语气说着,突然拽住裴姝怡的手腕,大步往外走去,“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把你安全地送回去,但这是最后一次裴姝怡,但愿你以后嫁的男人也惯着你。”
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他们结束了,他有其他女人固然很正常,但她就是不想再住那个房间,她也有错吗?
不是她任性,而是越在乎,就越是难以忍受他和别的女人睡那张床。
她有洁癖,她做不到。
“你放开我,我说了不用你送。”裴姝怡踉踉跄跄地跟在裴廷清身后,恼怒地想甩掉他的钳制。
但他抓得实在太紧,把她的手腕都捏痛了,裴姝怡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
裴廷清不理会裴姝怡,一路把她弄到车子里,他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在黑夜里疾驰。
途经那片白桦林时,裴姝怡猝然把脸转向车窗外,眼中的泪水又一次滚落而出。
霓虹灯火在朦胧的视线里闪过,一路上裴姝怡都是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裴廷清要带她去哪里,她半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过了不久,“吱”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停下来,裴姝怡发现这是蔚承树的公寓楼下,她的面色陡然一白,猛地转头看向裴廷清。
裴廷清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修长又漂亮,并没有去看裴姝怡,不甚明亮的灯光里他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