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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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头脑的人。三杯酒一下肚。什么豪言壮语、洋洋得意全都显了出来。
据说,在荣泰伯世子举办的一次聚会上,有个待选男子喝多了,周围又全是男人,撒的太欢。放纵之下竟公然叫嚣,说皇帝就是等着他们去轮流睡的。
想到这里,他头上冷汗直冒。莫非nv帝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要他带着御林军去抓人灭口不成?抓人事xiǎo,这灭口可怎么灭呀?都是权贵家的年轻子弟,哪家没个亲戚关系的?
叶明净垂着眼帘,看着站在下首位置的王安园。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体态匀称。典型的世家公子相貌。世子的身份,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年近三十的阅历。都给他添上了一层成熟男子的魅力。看上去应该是很吸引xiǎonv孩。
就你了,第一个。她做出决定。笑道:“安园,莫非朕的问题很难回答不成?怎么不出声?”
王安园决定敷衍过去:“陛下。臣近来一直忙于公务,待选公子们的事。不大清楚。”
叶明净淡淡一笑:“安园辛苦了。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不能让他们再无法无天下去。你先别回去,就在这宫里待命。等朕想好了,再吩咐你。”
王安园不疑有他,点头应诺。
叶明净又道:“既如此,安园就先去武英殿候着。”
武英殿位于梧桐宫的正南偏西一角。出了梧桐宫走xiǎo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到。和外宫廷东部的文渊阁一样,都是大臣们在宫中时的临时歇脚点。王安园跟着领路太监到了那里。进了偏殿喝茶等待不提。
梧桐宫里,冯立带着一个眼生的xiǎo太监不声不响的走入房内。叶明净见他来了,轻扯了扯嘴角:“朕命人收拾了偏殿。你去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
xiǎo太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跟着冯立去了偏殿。
绿桔看了看天sè:“陛下,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叶明净‘嗯’了一声:“去给王安园送一份晚膳。要有酒。”
绿桔应声。
王安园在武英殿等了又等,总不见音讯。想拜托了太监打听。谁知武英殿的这几个太监都很眼生。油烟不进,贿赂不收。只会说一句话:“世子等着就好。”
王安园心惊ròu跳。难道nv帝要对付他?可一想又没有理由。最近朝堂平静的很,没什么事啊?
忐忑了许久。忽见mén被打开,宫人们端了晚膳进来。领头的nv子正是广平nv帝身边的nv官绿桔。
“绿桔姑娘”王安园惊喜不已,赶紧施礼打听,“敢问陛下何时召见我?”
绿桔温和的一笑:“王世子。陛下还在烦着呢。我们做奴婢的不好过问国事。不过陛下可没忘了世子,这晚膳就是陛下特意吩咐的。还赐了一壶宫中珍酿。世子且放宽心。先用晚膳吧。”
王安园自是不甘心,又追着绿桔打听。无奈绿桔也不是平常nv子,言词恭敬有礼,滴水不漏。王安园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听到半点实质xìng内容。只知道他要继续在这里等。
等啊等,一直等到宫中快要下钥。绿桔又带着旨意来了:“王世子,陛下有旨。请世子今夜就在武英殿安歇。”
王安园一个晴天霹雳:“在,在这里安歇?”
绿桔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依旧温和微笑:“陛下的旨意就是这么说的。世子,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
王安园终于知道今天的入宫不简单了。nv帝找他来,根本就不是谈论什么待选男子的事。真实目的还不知道。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要在武英殿留宿一晚。
留宿臣子在宫中这种事,历代皇帝都有过。军情紧急时,朝政纷luàn时。或者单纯的为了表示对臣子的宠爱,都会下旨让其在宫中留宿。这么着说吧,在宫中留宿,对臣子来说,其实是一项殊荣。表示你是皇帝的亲信。反正是外宫廷,yù带河上三道mén一关,和内宫廷没半分联系。
可是,可是……王安园纷luàn了。梧桐宫就在外宫廷啊今天的这场留宿……哦他不想luàn想的,他不应该luàn想的
nv帝让他留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表示对他王家的亲密。nv帝要拉拢茂国公家。一定是这样
王安园在武英殿的寝室里走来走去,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正常的君臣相处。
他端起酒壶,将里面的美酒喝的一干二净。心中还是火烧火燎,怎么都静不下来。扯了扯衣领,看看替他铺好chuáng铺后退下的内shì。心脏跳的越发的快
从窗户里望出去,北边的的那座宫殿就是梧桐宫了。脚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梧桐宫偏殿,陆诏脱下了太监服饰。穿着家常的浅蓝sè长衫,头上束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在烛火下温言而笑:“陛下猜猜看,王安园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能想什么?”叶明净冷笑着坐在案前,“京中的流言朕都知道。不就是那起子事么?朕听说还有人开了赌注,赌皇后是谁?第一夜shì寝的是谁?是不是?”
陆诏微笑:“陛下可是生气了?”
叶明净收住冷笑,轻撇了撇嘴角:“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陆诏轻轻击掌:“臣就知道陛下不是普通人。”他目lù讥讽,“生气、愤怒、委屈……这些情绪除了让自己痛苦,什么都带不来。还不如好好谋划,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对?”
叶明净转头嘲笑他:“这是你在东阳侯府得到的经验?”
“没错。”陆诏坦然承认,“陛下知道臣的出身。臣的童年可算不上怎么愉快。陛下也知道大夏的爵位继承制。若是我在父亲临死前出生,爵位就轮不到二叔继承。”
叶明净挑了挑眉:“可是,若是那样,只怕你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陆云就算病的再重,有没有和妻子同房总还是知道的。杜蘅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丈夫的,陆家一定会消灭掉这个丑闻。
陆诏苦笑:“一点儿没错。可我幼年时并不明白这些。”他停顿了一会儿,“二叔更是不明白。所以,他不相信我母亲的退让。而我,则憎恨我母亲的退让。”
叶明净颤抖了一下,轻声道:“母亲,总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也许吧。”陆诏凝视烛火,“我母亲应该是爱我的。否则她没必要生下我。直接xiǎo产,然后改嫁就好。没必要十几年如一日的守在那座候府中。她憎恨那座府邸,我知道。”
“所以你支持她改嫁?”叶明净顺着他的话问。
陆诏可能是话憋在心里久了,一直无人可以倾诉,故而坦言内心:“我其实看不上那个男人的。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他对着妻子不忠。窥视大嫂。事情发生后又不愿承担责任。任凭我们母子吃了好多年的苦。只是,我不忍心母亲再过苦日子。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个男人的。我想着,嫁给他也好。母亲是个传统的nv子,嫁给他后,才能停止对于当年**之事的谴责。所以,我向着祖母跪地请求。二叔也因着sī心,在一边帮着说话。这样,我母亲才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他失声而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讽刺:“可是到今天我在知道。原来我也和他一样。不过如此。”
叶明净垂目:“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停止的。”
陆诏收住笑容。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陛下,您会停止吗?”
叶明净猛然抬头,眯起眼睛。
陆诏轻笑,眼中绽放出惊人的明亮:“陛下,就像您刚刚说的。生气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善良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您的问题比我的要麻烦多了。”
叶明净也轻笑出声,目光流转:“你说的没错。我的麻烦很大。可这不代表你就能这么放肆。”她凑近他,压低了嗓音:“悟远,你该收敛些的……”
陆诏目光微凝,语声轻如呢喃:“陛下可是在提醒我?太放肆会招来杀身之祸?”
叶明净不动声sè的和他视线纠缠:“朕知道,悟远是聪明人。”
陆诏笑了,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语气一转:“陛下,臣可否在sī下无人时换个对您的称呼?”他故意停顿一会儿,笑意深长:“毕竟,旖旎之时还叫着陛下,也太过煞风景了。”
叶明净也笑意恬然,同样意味深长:“那悟远想叫朕什么?”
陆诏早有准备,道:“陛下的字。澹宁,如何?”
“澹宁……”叶明净微微仲怔。这是她在及笄之时,父皇取的字。几乎是刚一问世,就被打入了冷宫。叫她澹宁的人,还真就没有。
“澹宁。”陆诏笑着轻唤,“真是很好很好的字。”——
今天还有一更的……
第两百章流言
第两百章流言
夜渐渐深了。叶明净脱了外面的袍服,对陆诏道:“左边的帘子后面有一个浴房。你可以去那里洗浴。偏殿外有人值守,要热水唤一声就行。朕睡在里隔间,你就在外间这里睡。”
陆诏看看他现在身处的这间偏殿外间,墙角处摆着一张大尺寸的架子chuáng。深红sè的帐曼上绣着随风飘拂的迎chūnhuā,四角垂挂着云锦香囊,杏黄sè的流苏系着银铃垂下。账外是白yù雕成的凤形挂钩,内里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红sè纱幔。此时账幔卷拂,纱幔低垂。透过轻纱可以看见里面铺设着鹅黄sè的chuáng褥,绣着粉sè海棠的迎枕,以及整整齐齐堆在角落里的锦被。被褥和枕头都是双人份。
他的脸微微泛红:“澹宁怎么还去里面?”
叶明净怔了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别过脸:“xiǎo日子刚走的那几天其实是不受孕的。真正的受孕日是两次xiǎo日子间隔时的中间七八天。悟远这些天还需清心寡yù方好。”
陆诏的脸更红了:“澹宁如何知道。太医院的御医都不曾说过此等言论。”
叶明净叹了口气:“相信我。我比你更想一次xìng成功。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在里隔间就寝。你放心好了。我即答应了,便是一言九鼎。”
陆诏凝视了她一会儿,垂下头:“也好。”
天sè初明,晨光乍现。王安园几乎是一夜未眠。直到后半夜才mímí糊糊的睡了会儿。感觉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还是绿桔带人过来给他送了早膳。转告了最新旨意:“陛下说,事情还未考虑好。王世子今日便回去吧。”
事情还未考虑好,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说对那十几个男人的处置。王安园却无法平定自己的思绪。单单只为了这么点事,有必要把自己留在宫里住宿整晚吗?
如果说,‘事情还未考虑好’这句话,是另一层意思呢?
王安园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砰砰’的跳了起来。他不想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于是,就这么一脸复杂、两眼微红的颓然之态,走进了自家的府邸大mén。
昨夜有旨意留宿宫中后,早有跟随在身边的xiǎo厮回府通报过。故而,见他一大早从外面回来。看mén的家人也没惊讶。只是看他的目光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世子。公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回话。”早已等在mén房的管家躬着身给他行礼。
“知道了。”王安园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想和父亲说说。
茂国公王绾同样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儿子的黑眼圈和微微浮肿的眼颊。平静的问:“昨夜宿在在武英殿?”
“是。”王安园回答。
王绾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可有何异常?”
王安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胡思luàn想,怔了一下:“没有异常。”
王绾将他的那丝仲怔收入眼底,扫视过他的眼角眉梢:“陛下宣你入宫是为何事?”
王安园道:“陛下问了我些京中待选男子的事。说是要考虑考虑如何处置。”
“那陛下可有说如何处置了?”
“没有。”这个答案一说,王安园自己都觉得欠chōu。昨天未时入宫,今日卯末回府。就为这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换了问话人是他,他也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丧气了脸:“父亲。儿子知道您在想什么。儿子可以告诉你,真没有。我就是在武英殿的偏殿睡了一宿。仅此而已。”
王绾哑然,半晌后拿过一面铜镜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脸。血丝微泛,浮肿略显。皮肤中透着一丝灰黄。
“我,我昨晚没睡好。”他吞吞吐吐的解释,“在宫里,心里紧张。”
王绾沉默半晌,出声道:“大郎,若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只管理直气壮便是。”
王安园幡然醒悟:“对。对父亲,我回去洗个澡,补眠两个时辰就好了。”
他脚步匆匆的回了内院。王绾凝视他的背影,无语。
茂国公世子昨夜在宫中留宿的事,很快传遍了上流社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