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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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喝水。”杜蘅冷声道。陆xiǎo宝宝委委屈屈的迈着xiǎo短tuǐ走到xiǎo几边,捧了水杯咕噜噜的喝了几口。
陆霄心疼:“他还xiǎo呢。”
杜蘅冷笑:“慈父多败儿,xiǎo什么xiǎo?诏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下人妈妈倒在杯子里的热水太烫,手都被烫红肿了,也只是掉眼泪,半点哭声都没有。他有什么好哭的?一没摔着、而没烫着。不过是知道有人疼他,用哭泣来撒娇罢了。”
陆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替诏儿委屈。可这事真不能告诉他。诏儿何等骄傲之人,他是东阳侯府的嫡长孙。他已经成年,不再是孩童。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拖后tuǐ的身世,而是能展翅高飞的助力。我们不能给他添luàn,毁了他的骄傲。”
杜蘅无语的别过脸,擦擦眼角,复又拿起针线,继续缝制手中的锦衣——
昨晚写的不怎么满意,删了一半。这是修改后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春近(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chūn近(上)
陆诏这时正在杜家,杜忱听说他年后便要进京,心下痒痒,也向父亲提出要年后进京。
杜归不同意,呵斥道:“陆诏的家在东阳侯府,他原本就该回京过年祭祖。只是shì母至孝,方才留在衡阳过年。年后进京是情理所归。你急急忙忙的离家是为的什么?嗯?”最后那个“嗯”字,音拖的很长、很高。
杜忱的心肝就“扑通、扑通”的跳了两下,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杜归看了,心头来气。越发厉声:“你既有此打算,便该说出个理由。怎么声都没了”
杜悯轻咳一声,替弟弟圆场:“父亲,表弟一向机敏,此时早早去了京城必有所谋划。二弟想必也是心急,深怕落下他。”
杜忱感jī的看了一眼他家大哥,xiǎo声道:“孩儿正是这样想的。”
杜归的面sè好了些,缓声道:“见人说事,当须大大方方。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就是。你不说,只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哪个人会喜欢?这种样子,就是提早去了京里,也是丢人”
杜悯笑道:“父亲多虑了。二弟是因着对父亲心有敬意,故而口拙了些。平日在外不是这样的。不然,书院里的夫子、同窗哪里还能夸赞他。去年考中举人之时,学政大人不也对二弟赞不绝口么?”
杜归面sè又好了不少,对着次子道:“提早进京打点是应该的。你也不必急。开了chūn再走。我与你书信几封。去了那里后,逐一登mén拜访。要谦和有礼。陆诏那边,他若来找你,带你一同去,你便去。他若不找你,你也不必跟随。他出身候府勋贵,有些jiāo情,你攀来无用。”
杜忱低头应诺。
出得书房后,杜忱大大的松了口气,笑道:“大哥,开了chūn我便要上京了。”
杜悯微微一笑:“是啊。二弟这一走,要在京中待很长一段时日。”
陆诏迎了上来:“二表哥,舅舅怎么说,可同意你何时上京?”
杜忱道:“开chūn之后,比你迟了个把月。”
陆诏笑道:“正该如此,二表哥应与家人多聚聚。此去京城,若是能高中进士,再考进翰林院,便有四五年不得离京呢。”
“考进翰林院?”杜忱连连摇手,“我可没那个本事。有个七品县令做做,我就很满足了。登阁拜相什么的,还是你们这些能人来吧。”
陆诏“扑哧”一笑:“二表哥,考入翰林院的庶吉士何等之多,登阁拜相的又能有几人?不过是图个好出身罢了。哪里就一步登天了。”
杜忱嘿嘿笑道:“考入翰林院不等同登阁拜相,可凡是入内阁者,必须出身翰林院。这个我还是知道的。表弟当是要考庶吉士的吧。”
陆诏坦然:“正是。”
杜悯不声不响的朝前走了两步,看着空中飘落的雪huā,微微思索。
“大表哥。”陆诏走近,柔声道,“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吧。”
三人走入杜悯的院子,杜悯的妻子许氏领着xiǎo丫头们收拾了书房暖阁,生了红泥炉给他们烫酒,又整治一些点心xiǎo菜。忙活完后关了房mén退下,只余他们兄弟三人。
杜忱摇头晃脑的道:“大嫂真真是贤惠之人。娶妻当以大嫂为榜样。”
陆诏笑道:“二表哥,你还怕舅舅给你娶个悍fù回来不成?”
杜忱啐了他一口:“呸你少咒我。合着婉儿对你好,你得意了不是?”
陆诏但笑不语,纤长的手指执壶,将其浸入滚烫的热水中,蒸蒸的白sè热气袅袅而上。
杜悯眼神茫然,一路走来都在思索,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局势有些怪?”
“怪?”陆诏和杜忱齐齐看向他。
杜悯眉头紧锁:“太nv的路数非常怪。”他目光空灵,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内务府、一百多人的亲兵、没有正卿、薛家的庶子、顾朗、孙承和、江涵全都没有了消息……”他猛的转过脸,目中jīng光闪烁:“你们说,顾朗、孙承和、江涵到哪里去了?”
陆诏眉头微皱:“庆国公府和思康伯府对此讳莫如深。顾朗应该是在带那一百多人的亲兵。”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百多人,能干什么?”
“剑走偏锋。”杜悯吐了一口气,“太nv在暗地里积蓄力量,她要剑走偏锋。”
陆诏飞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用武力,一网打尽?”
“只有这个可能。”杜悯的目sè狂热了起来,“你们看,宫中都是些什么人?薛家的庶子、永泰侯刘家、茂国公王家、云阳伯曹家,这三家的旁支。除了薛洹之,那三人的来路都能打听出来。哪个是出身正经的?哪个在家中时,又是好惹的?如果我没猜错,东宫内部现在一定是牛鬼蛇神、群魔luàn舞。”
“还有后/宫。”陆诏的面sè也狂热了起来,“除却皇上,就只有安妃是太nv的亲母。安妃一直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亲族。太nv从xiǎo就不与任何宫妃亲近。整个皇宫里,她唯一可倚重的就只有身边寥寥几人。”
杜忱糊涂了:“这不是很糟糕的情形么?”
“糟糕?”陆诏笑了,“一点儿也不。二表哥别忘了,她是nv子,按照世间传统,她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可她偏偏当上了太nv,靠的是什么?”
杜忱毫不含糊的道:“皇上的护持和偏袒。”
杜悯无力的叹气:“二弟。如果光靠皇上的护持和偏袒就能当上储君,历朝就不会死那么多皇子了。”
陆诏微笑:“她靠的就是剑走偏锋。走正统的道路,她根本就当不上储君。所以,她想要登基、大权在握,就一定也不能走常理道路。”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道:“难怪那时她看不上我的谋划。”
杜悯持起温烫的酒壶,给三人斟酒:“如果东宫里的局势越来越húnluàn,越来越不堪。我们的估猜就对了。”
杜忱拉住陆诏的袖子:“表弟,你们别再打哑谜了好不好,就给我个痛快的答案吧。”
陆诏端起酒杯,和杜悯对视一眼,碰杯。笑道:“二表哥,有一句话叫关mén打狗。你可知道?”
杜忱一愣。杜悯呵呵低笑:“这位殿下可不会打狗,想来她会杀个干干净净。”
杜忱震惊,如同一桶冰水浇下,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了桌上:“大,大哥。你说真的……”
杜悯瞥他一眼:“不能杀伐果断,哪能坐稳位置?她是nv子,没些手段,早让人吃的骨头都没了。”说罢,对着陆诏目光含笑,“你倒是赶上了个好时候。过了年就早早去吧。立下从龙之功,日后在朝中可稳立不败。”
陆诏满饮杯中酒:“承大表哥吉言。”
杜忱愣了愣,提醒自家哥哥:“大哥,那我呢?”
“你?”杜悯一笑,猛的发出一连串咳嗽,半天后涨红了脸道,“你自然还是开chūn后出发,该干什么干什么。”他长叹一声,对陆诏道,“表弟,日后在京中,你这位二表哥,还需偏劳你多照应着些了。”
陆诏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表哥只管放心。”
杜悯心中微叹,如果真的杀了个干干净净,太nv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而陆诏明显和这位殿下熟稔jiāo好,万一他自作聪明……
凡事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他得提醒一下父亲。xiǎo妹的婚事明年一定要给办了。
承庆二十六年新chūn,十九岁的陆诏踏上了回京的路程。于chūn雪融尽,新芽出绽的时节再一次走进了京城那古老威严的城mén。
叶明净这时也接到了一百六十五人亲兵队的来信。询问他们是否要回京。
叶明净指示,顾朗带几个表现出sè的,如贺安鹏、杨秋槐等几人进京,负责挑选今年的亲兵。大部分人马由孙承和和江涵带领,继续战斗在剿匪第一线。
由于顾朗将几个出sè的队员都带了回来,以孙承和的能力,当上那支队伍的指挥倒也勉强胜任。有压力就有进步。没了顾朗和贺安鹏这些高手照顾着,相信他的成长会更加快。
顾朗回来的时候,带着几个骨灰罐子。虽说剿匪不算什么,可还是有了伤亡人数。这一百多兄弟将近一年的相处,已经有了过命的jiāo情。这些阵亡了的人,他们舍不得留在异乡。
叶明净看着那几个罐子,心头沉默。半晌后道:“这些先供奉在清源寺,等日后去战士们家乡的时候再给送去。”这事的费用由东宫出,她找了齐靖来承办。
齐靖来后,与几人见面。叶明净便顺便将安置战士们妻儿随军一事说了一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由于有了伤亡,又添加了一句,烈士和伤残家属有照顾,除了发放丰厚的抚恤金外,也可以来京中产业做事。
顾朗看向贺安鹏、杨秋槐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妻子已经随军了。
贺安鹏第一个道:“我没娶亲,别问我。”
叶明净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一辈子不娶亲不成?快说到底怎么样?行不行”
贺安鹏闭嘴,杨秋槐笑道:“这事是好事,当然成。只是……”他犹豫了片刻,“殿下,我们都是粗人,nòng不来那些弯弯绕绕。家里虽然穷些,好歹也有薄田数亩。人辛苦些,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京中繁华,人人都长了三个心眼,我们只怕她们人来了后,事情做不来,到时又得回去。反倒是白折腾一趟。”
叶明净挑眉看他,嘴角微勾:“人人都长了三个心眼?我看你就长了三个心眼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怕我一时心血来cháo,日后不管她们了?”她冷笑,“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这一年来,吃的、用的、武器、坐骑,换成普通的队伍,打造三千人也够了。我吃撑了是不是,huā下这些jīng力逗你们玩儿?”
齐靖眼一瞪,刚要说什么,叶明净拦住他,对着那几人道:“事情,我计划好了。位置也安排下了。明儿我就写信给那一百多个。机会只有一次,你们爱来不来。行了说招兵的事吧。”她止住这个话题,开始讨论今年招亲兵的计划
第一百一十六章春近(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chūn近(中)
第二次招亲兵,叶明净依然亲自去了西山大营。
还是如同上次一般的程序,这一回,可以看出士兵们的功底明显比去年提高了不少。唐兴业呵呵的笑道:“殿下,这些娃子们这一年来着实下了不少功夫cào练,都盼着能被殿下挑中呢。”
叶明净也笑道:“孤也希望能多挑些勇猛的士兵们。”
士兵们的素质虽然有所提高,顾朗还是将人数控制在了一百四十二人。
第二天,这批人到了上林苑,检查身体、分发衣物、洗澡、集合、入营……叶明净在一边观察他们,有些疑huò的问顾朗:“清辉,这里面怎么有些人特别肃杀、彪悍啊?”
顾朗怔了怔,嘴chún微蠕,没有出声。
“这个、这个……”叶明净用手一连指出七八个,“一脸匪气。目下傲然。这种人在地方上绝对是个人物,怎么会在西山营当个xiǎo兵?”说完,她含笑看向顾朗,“清辉以为呢?”
顾朗面sè微红,“扑通”一声跪下请罪:“殿下,臣有罪。这些人是臣在地方上剿匪时遇见的,他们身手不凡,勇武好斗。臣带着队伍剿匪时,得到了他们的多方协助。这几人听说殿下亲兵待遇好,想加入。臣实不忍心明珠méng尘,想着殿下也需要骁勇之士。便告诉他们,殿下只在军中招人。”
叶明净淡淡一笑:“青壮男子应征入伍,很简单。能这么急匆匆的入伍,还碰巧被分到了西山大营,就不简单了。清辉,你该知道,孤为什么要从兵营招人,为的就是背景简单。”
顾朗面sè一白,俯身在地:“殿下恕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