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5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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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邱言的一番解释,太后不明所以,倒是魏公公和王公公微微点头,随后王公公就对太后道:“陛下蒙尘,连祖灵与贤王都没有出手,可见神道不足为凭,更有诸多供奉,生怕沾染因果,又或者被人遥遥警告,或者有种种考量,都未出手,而那尊神灵愿意援手,本身就可见诚意。”
边上的魏公公也出声道:“神灵与邱学士有缘,那学士便是桥梁,陛下回魂时,需要学士在此定位,但想来临时离开一段时间,不会有多大问题,毕竟人言可畏,不可让忠臣受此磨难。”
“不错,邱学士所行尚忠,旁人遇到此事,必是想着如何从龙新皇,只有学士是想要救回皇儿。”太后闻得此言,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出了这么一句。
王公公则补充道:“皇上若是还阳,邱学士必不可少,不妨让人时刻警醒,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学士前来。”
“嗯?”太后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皇帝,要勉为其难的答应,忽的灵机一动,问道:“哀家记得卢相的宅子还空着吧?有人住了么?”
卢相,指的是先帝朝时的一位宰执,论资格比张链还要高上半分,两年前因病去世,那座本来分给他的府邸也要空出来,但卢家人数不少,直到年前方才搬完,因而一直空着。
“空是空着……”王公公心中一动,知道了太后的意思,却知道这事不好办,因为那个位置的府邸,没有足够的品阶,是入住不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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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运宏可期,锁链相随
“既然空着,就把宅子给邱学士,离得近,来宫中不用花费多长时间。”太后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王公公一愣,压低声音道,“还请太后明鉴,内城最里面、最靠近皇城的几座宅子,想要入住,最少也要三品大员,虽无明文,但已是官场潜则,邱学士虽然功勋卓著、忠心不二,可入官场的时间太短,品级还有不足。”他压低声音,是不想让邱言因此难堪。
“品阶不足,就给足品,”太后为了儿子的性命,似乎连城府都有些不顾了,“朝廷有什么空缺职位,足够三品的,立刻就给邱学士冠上。”
“这个……”两位公公心里明白,在皇帝未苏醒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皇帝在,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也有吏部在中间横着。
“也罢,今日哀家就先做这个主,让邱学士得了那宅子,至于正名之事,等皇儿醒来,不会落下,莫非我儿的性命,还比不过一栋宅子?比不了吏部的一纸文书?”太后说着,情绪又低落起来,“也对,若皇儿再也醒不过来,那么哀家不过就是一老太婆,说出去的话,又有谁能听?”
这话一说,两位公公,连同周围的不少太监、女官尽数惶恐起来,跪倒在地。
“太后恕罪,老奴等这就去安排!”
此言一落,邱言立时感到有股气运将落未落,其势庞大,隐隐能助他提升境界,却也纠缠着诸多繁杂因果,如同锁链,需要剔除。
不过,这气运眼下还未落在实处。
………………
“那位太后,看似乱了分寸。其实是想收买人心,直到我离开,她都没有提及让我不要将消息散播出来,只是强调宅子和官位,这是以利诱之的招数……”
一顿饭的时间后,邱言从宫中出来,回到了自家宅子,回忆太后言行,不禁感慨起来:“这位太后,着实不简单呐。”
“邱兄终于回来了。”
走入书房。关上门窗,屋里稍显阴暗,最里面空无一人的书桌边,渐渐显露出一个身影,却是名正在看书的青年。
席慕远。
“席兄倒是好兴致,这么早就来这里读书。”邱言也不奇怪,上前两步,来到另外一张书桌便,抽出笔墨放好。
“这几日观看监生劳作。消耗太多魂力,每日都要早起诵读,才能平息魂中隐患,对了……”席慕远说着将书放下。那书一离开他的手,就由虚转实,凝为实物,“关于监生。还有些事情要与邱兄说一说。”
“哦?”邱言闻言,停下了动作,“愿闻其详。”
“就是你对待监生的态度我觉得有些不妥。”席慕远也不和邱言客气,一开口就露出不同意的味道,“有些武断了。”
“武断?”邱言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错,武断。”席慕顿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这段时间,我与邱兄一路走来,学到了不少东西,对邱兄很是佩服,也知你的一套学说着怎样的价值,但这次的事,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邱言知道对方的顾虑,便笑着道:“但说无妨。”
“那好,”席慕远之魂点了点头,继续道,“就说监生,这些日子我在旁观看,他们劳作闲暇时会聚在一起谈论时政、经义,其中大部分人思路清晰,也算见多识广,不愧天下精英之说,至于阅历,日后可以慢慢积累,不过一时的阅历空白,不代表他们看法就一无是处,可邱兄的做法却近乎霸道,根本不给他们阐述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话语有些尖锐,转而道:“当然,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思,初入国子监,立刻有人要跳出来想要挑战,难免要用强压手段,将学生的意念镇压下去,才好继续,不然根本不用讲学了,只能和他们从早辩论到晚,但这只是权术手段,不能掩盖你颇为独断的事实,我觉得你过于拘泥于传播自身所学,有些不知变通了。”
说实话,对于要不讲这些话,席慕远本身颇为犹豫,死后为魂,跟随邱言,他着实学了不少,对邱言本人也如口中所言一般越发佩服,而今说出这些有些冒犯的话,当然心有顾忌。
可即便如此,有些念头还是忍不住要表达出来。
“另外,所谓抨击朝政所需道义、主张之说,也颇为不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岂能因为没有心中主张,见到错的就不去指责,若是人人如此,那谁来扭转朝廷,引领正气?那经历过许多的官员,也不定就是正确的,按着邱兄的说法,日后还有谁回去监举他们?如此下去,天下愚矣!”
他停了下来,等待邱言的回应,
“席兄所言甚是,你能看到这些,已和旁人不同,不屈从于权威。”
邱言竟不反驳,只是道:“席兄是觉得监生们各有所长,观点也有可取之处,毕竟胸怀锦绣,靠着思索,思索分析,也能通达,况且学无一家,本就该百家争鸣,很多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又放在不同的环境中,就会有不同的结论,不过,若他们日后为学,只在书院中做学问,那自是无妨,能依托其心,展现各自思想,但他们会这样做么?”
“这……”席慕远闻言一愣。
“席兄说我拘泥于传业,近乎不知变通了,邱某倒要反问一句,何为变通?”邱言不等他回应,就道:“你也看到了,监生谈论的主要还是时政。何也?国子监的监生,可不是九渊书院的门徒,他们的心思不全在为学上,若是书院中传道,我会与求学人交谈,在代州时不就如此?”
“这……”席慕远本是聪慧之人,听到这已经有些明白了。
邱言则继续道:“至圣先师提倡因材施教,邱某不敢自比圣贤,可自问还能分清场合,国子监为学说战场,监生多心高气傲,去那里传道,所求的是个风向,而不是去寻传人,和在其他地方讲学,定然不会一样,普通的传授之法,他们也未必就能接受,抓住此点,然后阐述,就是变通。”
邱言缓缓吐气,继续道:“若将为学的逻辑,冠到求官问政的人身上,才是不知变通,处理起问题,也会有所偏差,说不定弄巧成拙,这国子监虽是学府,但杂糅权势,其中风气不似书院,不是单纯靠对话就能平息的,须得对症下药、因地制宜,否则只是拖延。”
席慕远暗暗点头,但有些地方还是无法赞同。
邱言自是看出,笑道:“至于道义与主张一说,邱某不觉有错,你道为何?因为这是正理,不过,没有这两样,一样可以抨击朝政,这事邱某是管不着的,可国子监的监生不同,他们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对大瑞是有害,寻常士子抨击朝政,不过是说,可监生们是要走上官场的,他们若习惯了一贯埋怨,而不思解决,结果如何?”
言至此处,邱言收敛笑容:“问题终究要有人去解决的,却不是抨击的人解决,这国子监的监生,他们的立场不同,应将自己放到解决问题之人的角度上去思量对策,岂不见我问国战之目的、战胜之变化,却鲜有人知,仿佛只要是朝廷所为,必定就是错的,但朝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有真正万全之处?只要想找,总归有错,没有这个认识,难道不该去增加阅历?”
席慕远闻得此言,心头一震。
对面,邱言又问:“席兄可曾见我将此言说与寻常士子,劝他们安做顺民?这就是处置有别,对山脚之人诉说攀登之法,对山顶之人则要言及远望之方。”
“即便如此,所谓切实可行的主张,也有些苛责过甚了,正像邱兄所言,朝政之举,哪有万全?就算是为官之人都未必能说出,何况一监生?”席慕远大致同意了邱言的说法,却还有细节不能苟同。
“席兄啊,你这话有些不厚道了,”邱言却摇摇头,“那日你虽未去国子监,但我曾用神通重现在你面前,可还记得我说这些话的前提?”
“前提?”席慕远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是了,你开始就说要与监生们探讨这与人辩论之法。”
“不错,所谓‘辩’,就是要说服他人,而那群监生是单纯抨击朝政么?这其实是个幌子,他们也不是为学,而是想让别人接受自己的看法,让旁人承认他们的观点,可连切实的主张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辩论就只为煽动?”
邱言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抨击朝政,不等于煽动聚势,不该将二者划等,真想检举,自可阐述心中想法,不应预置立场,开口就将朝廷放在人道逆流的位上,不过人非草木,不能事事都想清楚、想通透再说,很多时候情绪来了,就会宣之于口,但当时想不明白,事后也该有所总结,这就涉及到处事方法,至于想都不想,又或想通了也不愿改变的,那就不是思想方面的原因,而是基于利益了,说之无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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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岩鬼吞人皇,水牢起光晕
“算你有理,可关于阅历、经历的方面,还是欠妥,”听到这里,席慕远这时语气已经平淡许多,“你逼着他们下田,难免助涨逆反之心,未必就能增长阅历,况且人生有涯,岂能事事皆历?”
“此言不假,没有经历,未必就会做出错误判断,但……”邱言说到这里,指了指额头,“若开始的思路就不对,就有些问题了。或许,随着人道发展,有些事单凭现实已难以认知,只能靠着脑子去想,才能达成,可这里面也涉及到方法。”
“方法?”席慕远闻言越发疑惑,“此话怎讲?”
“不知席兄记不记那个路含?”邱言这时也发出了询问。
“自是记得。”
邱言则继续道:“既然记得,那你应该还记得,他与士兵的对话,当时路含干了农活,就觉得辛劳,贬低兵卒,但他却不知道,士兵每日操练更为艰辛,这就表现了他在处理事情时的思路,不能以己推人,眼光也有局限,在他的感官中,累就是干农活,轻松就是在旁观看。”
“这只是一时之感。”席慕远的声音已经放低许多。
邱言的声音略而低沉:“人生有涯,不能事事皆历,但人生总会遇上从没接触过的事物、经历失败,那时要如何处理?是立刻就将之贬斥,还是试着去解决呢?这阅历,不是让人什么事情都懂、都会,而是能正确的看待问题。”
他又看了席慕远一眼:“就算是研究抽象的概念,却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真的能有所成么?知行合一,不是事事都必要尝试,而是一种行事的方法,处理具体的事情可以用之,即便是抽象的概念。其推导的过程中,同样也是践行心中所知,而不是空泛的分析。”
席慕远想了一下,接着道:“邱兄的意思,我大致能够明白,也是正理,只是单纯下几天田地,未必就能增长多少见识和经历。”
“见识和阅历,不在下田受累中,这只是表象。”邱言闻言,却笑了起来,“种地并不简单,播种、施肥、耕耘、浇水,甚至和村中百姓的交谈、调度,里面都蕴藏着不少道理,我曾见一老农,他谈种树,有如宰辅谈论治国。”
“这……”席慕远听了这些。想要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