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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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公子因一些事情耽搁了行程,这才回来城中,因不想大张旗鼓,所以没有通知大人,”潘三少爷见文安国面sèyīn沉,立刻话锋一转,“这事儿,令公子也知晓,前两rì还曾陪同唐公子在城中、城郊游玩。”
“庆隆知道此事?还陪唐公子游玩了?唉。”文安国叹了口气。
潘三少爷见状继续道:“这事儿不怪庆隆,他说唐公子这样的高人,虽然本事不凡,但不宜和朝廷命官接触,家父也说最好不要让您知道此事,省的难办。”
历朝历代,当官科举都是儒家为主,而儒不语怪力乱神,讲究治国平天下,靠的是浩荡大势,而非道法术式,到了大瑞朝,佛道圈山占地,却不捐粮纳税,以儒为体的官场多有不满,渐渐的便排斥方外之人,和这样的人结交,民间或许传为轶闻,但士林官场则多为鄙夷。
偏偏上灵道势大,要是文安国知道唐仪住在城中,不去见面就有怠慢之嫌,可要是见礼,传了出去,又对仕途不利。
想清楚了里面缘由,文安国只是叹气,知道儿子和老友也是一片好意,但现在唐仪一死,这好意就可能引来后患。
他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这件事情毕竟是意外,动手的也不是凡俗之辈,想来上灵仙门应该不会迁怒我等。再说了,你潘家世代官宦,本官也是一方知府,是纲常正道,他们上灵道是厉害,但到底是术法外道,不敢与朝廷作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这事情发生在潘府,我们潘家是怎么都撇不了关系的。”潘三少爷摇了摇头,看了文安国一眼,“文伯伯,事情发生在宁远城,这……”
文安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脸sè连变:“动手的是妖怪,非人力能敌,而且一般人哪里招惹的到妖魔?说不定就是唐仪自己惹到的妖怪,这才半途而返!”
“话是这个理,就怕上灵道不讲理,听说唐仪是上灵道一位老神仙的嫡亲孙子,牵连甚大,”潘三少爷见说的差不多了,终于抛出了此来的本意,“这事,必须要给个交代,依我看,不妨拿出一些赔偿,再做出些许姿态,至少要表明咱们的态度。”
“哦?”听到这话,文安国心中一动,看向潘三少爷的眼睛微微眯起,“贤侄的意思是?”
潘三少爷直言道:“潘府会拿出钱财赔付,但只是如此,上灵道未必会满意,所以不妨再找些人,扣上罪名,交给上灵道处置。”
文安国听了这话,反倒镇定起来,抿了口茶,问道:“什么罪名?这无缘无故的,就算是官府,也不能随意抓人。”
“不需文伯伯动手,只要您能睁只眼闭只眼,交给小侄来做就行了,事后免不了还要过来拜访一番。”说话间,潘三少爷的手在桌子上一抹,再抬起来的时候,桌上却是多了一张地契。
“嗯?这是什么话,你我两家乃是世交,既然贤侄已经有了注意,本官自当全力配合。”文安国不动声sè,抬袖一扫,地契就不见了踪影。
………………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潘三少爷从知府衙门的后门走出,早就候在那里的随从立刻上前。
“少爷,如何了?”这随从看上去越有三四十岁,有着一双三角眼,脸上带着卑微笑容。
“你这法子果真有效,那文安国已经答应了,”潘三少爷点点头,“不过,这样做当真能让我彻底掌控家业?”
“少爷,老爷身故,二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远在京城,这家业本就该由您执掌,那几个庶子是什么地位,也配和您争?不过是看您年纪轻,才想浑水摸鱼罢了,不过,您现在有了知府老爷的默许,他们还怎么和您争?只需要一句话,府上的高手和护卫出手,不出两天,就能将他们的爪牙一一拔除。”
潘三少爷满意的点了点头:“恩,你的主意不错,但也别忘了,上灵道不是好惹的,顶罪的人要多选一些,把能想到的都抓了,才能体现咱们的诚意。”
“这个您放心,我郑岩办事,一向尽力!”那三角眼男子连忙点头,弯腰的时候,眼中露出喜意,知道自己算的得了这位潘家新主子的信任。
“刘越啊刘越,几rì前你还压在我头上,备受少爷信任,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我郑岩却是抓住了机会,这次少爷是借知府衙门的势,而我,却是要借少爷的势!”
半个时辰之后,潘府大门洞开,几名jīng壮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扬鞭而去。
第四十三章 灵目为诀,字咒总纲
啪嚓!
车轮滚动,将一根枯枝碾断,车轮微微波动,让马车颠簸了一下。
马车上,平躺着的潘蓉娘顺着颠簸跳动了一下,立刻就惊到旁边的刘氏,她赶忙扶住了女儿身躯。
“三妹,不用一惊一乍的。”对面的刘怀见状,出声安慰,刘氏点头,却还是放心不下。
刘怀叹了口气,目光在车厢内巡视了一圈,入目的是一家人疲惫的面容。
家中有变,长途跋涉,最是容易让人身心疲惫,在这其中,以两个人为甚,其一是守了大半夜的刘越,他正歪头靠在车壁上补觉,另一个则是邱言,他却是一脸倦sè的窝在车厢角落,捧着一卷书小声的诵读。
听着轻微的诵读声,就算刘怀再怎么不看好邱言的科举之路,也不免被他的好学感染,但注意到邱言表现出的疲倦,又不免心疼起来,不由得出声道:“言儿,好学是好的,可也要注意身子,昨天晚上你也守夜了,jīng力难免不振,不妨趁着这会儿小睡一会儿。”
邱言听了,放下书,笑道:“舅父多虑了,不妨事的,读书能明神养气,心神沉浸进去,反倒能提神。”
刘怀听了,只是道:“那也要注意身子。”见邱言没有休息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多说了,但却时时查看,准备等对方神思倦怠时,再令其休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邱言的jīng神头居然真的渐渐恢复,到了最后脸上神采奕奕,眸子里似乎还有光芒闪烁。
“咦?莫非看书读书真能提神?”摇了摇头,刘怀心中称奇。
另一边,邱言正好读完了最后一页,放下手中书,长吐了一口气。
“魂的损伤当真非同小可,失眠健忘都是轻的,好在将心神沉浸到圣贤文章里,再加上神力相辅,昨夜又吸纳了大量魂力,多管齐下,应该能平息魂损,不留后患。”
邱言读书,并非单纯好学,虽然他需要通过温习书本,接纳前身的全部知识、学问,但眼下诵读却是为了平息魂损、巩固暴涨的魂力。
昨天夜里,邱言在潘府以生魂与人交战,最后时刻,施展魂咒,破碎生魂,留下损伤,随后又冲入了狼妖血肉,即便用他人之魂防御,更以神力阻隔,但血肉生气到底冲击了生魂,当时尚不觉得,但魂咒损伤和生气冲击,还是让生魂有了不小损伤。
生魂乃一人之记忆、情绪、心神的结合体,生魂一伤,不只是jīng力不济,就连记忆和智慧都会有所损伤,失眠、多梦、狂躁、健忘等症状会逐渐显露出来,疏忽不得。
所以邱言现在才表现的那般疲惫、倦怠,似几rì未睡一样,但随着诵读文章,生魂渐渐沉浸圣贤语句,缓缓壮大,慢慢恢复,本就是一种壮魂之法,配合神力梳理、jīng粹魂力,总算是将魂损的影响降低了许多,再过不久,就能恢复。
“可惜,身边只带了两本圣贤书。”
邱言发现的这种壮魂之法,需要专心致志的读书、写字,单凭回忆虽然有效,却不明显,所以最好还是手不释卷的诵读,刘家不是什么书香人家,自然不会有什么藏书。
除了这两本书之外,邱言身旁还放着一打叠在一起的纸张和一个用粗布包裹起来的画轴。
看了眼纸张和卷轴,邱言念头一动,扭头向潘蓉娘看去。
“画轴要用神力隔绝因果联系,神力泛光难免惹人注意,要用布包起来,等我的jīng神恢复,神清气壮,再尝试打开,试着释放被困在里面的魂儿。不过也不能拖了,蓉娘离魂rì久,家里又比不上富贵人家,营养跟不上,再昏迷下去,就要落下病根了。”
心里有了决定,邱言对接下来几rì的安排渐渐有了眉目。
随后,他一回头,目光重新锁定在那叠纸张上。
“至于这《灵目诀》和《咒纲》,我只是略微浏览,虽然都已记在心中,可还是写出来更加直观,这也是习惯使然了。可惜这两部功法不是圣贤道理,心神便是沉浸里面,也难以壮魂,但眼下距离青昌县还有段距离,不妨拿来打发时间。”
这样想着,他将那叠纸拿起,一张一张的翻动起来。
这两部功法,都是从詹元的记忆中整理出来的,与xìng修魂道有关。
詹元的记忆里其实还有其他功法,但琐碎、残缺,难成体系,就算是拿出来也不能练,盖因涉及到灵魂,稍有不慎,就可能心智受损,影响终生。
《灵目诀》,功如其名,是修炼双眼的功法,通过特殊法门,使生魂能和双眼联系的更加紧密,令魂力更多的渗入和凝聚在眼中,让双眼越发清明,突破肉眼的极限,一旦练成,就能成传闻中的yīn阳眼,不必生魂出窍,也能察觉魂物、鬼物,更有其他妙用。
不过,想要练成灵眼,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不是旦夕可成,相比之下,反倒是《咒纲》更为容易运用。
《咒纲》,字咒之总纲。
邱言在潘府激战之夜,能分出生魂碎片,化为定字咒、摄字咒,就因为看过了这部功法,依法而行。
世间有灵气,遍布各处,生魂分出碎片,以特定方式、形态震荡,释放出玄妙波动,与灵气共鸣,凝聚灵力,就能激发出魂中之念,令念扩张,干涉现世!
但想要分出生魂碎片,并不简单。
生魂凝聚了人之记忆、情绪、xìng情、人格,遍布生魂各处,无论哪里破碎分裂,都等于会有记忆破损、xìng情崩裂,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即便邱言的生魂只是一个分身之魂,但里面还是夹杂了他的意念,分裂之下,损伤还是不小,所以运用一下就是极限了,只能在关键时刻施展。
只有凝聚了人魂,记忆、xìng情、情绪从生魂各处剥离出来,凝chéng rén影,彻底解放魂力,让魂力不再蕴含人念,才能免除损伤。
“我刻意将生魂里的杂念、琐事集中起来,随魂分裂,但还是受了不小损伤,好在还有本尊神念定住自我,不会让xìng情也发生变化。不过,裂魂成咒、因果松动时的感悟,让我抓住了凝聚人魂的关键,虽然还没有相应功法,但潜心研究,未必不能自行摸索出来。”
看着手上的功法,邱言思索沉吟,而载着他们一家人的马车则缓缓行进,穿过原野,慢慢接近了此行的目的地,四周行人渐多。
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的从后面传来。
道上顿时尘土飞起,路上行人各自sè变。
“奉潘三少爷之令,前来抓捕刘家一行!无关人等,速速退避!”
第四十四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潘府?”
“兴师动众的,这是要做什么?”
“倒要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喊声,行人纷纷退避,但并没有走远,而是隔着老远的打量着。
潘府势大,诗书传家,历代官宦士绅,在远宁府地界名气不小。
飞扬的尘土中,奔出了七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雄壮健硕,正应了“人高马大”一词。
希律律!
这队人马急速奔跑,为首之人超过刘家所乘的大篷马车之后,一转马头,就地停下,将马车去路拦住。
哒哒哒!
其他六匹大马跟了上来,分列左右,将整辆马车团团围住。
赶车的车夫早在马上人喊话时就减慢了速度,现在见状,哪里还敢前行,连忙停下马车,从车上下来,抱拳道:“几位好汉,小人是远宁车行……”
为首骑手不待车夫说完,就摆手打断:“废话少说,车上坐的可是刘怀一家?”
车夫不敢争辩,点头称是。
骑手点头:“是就好,刘怀一家,受潘府大恩,却恩将仇报,因被府上辞退,所以怀恨在心,昨夜联合妖人,害了潘府老爷的xìng命,我等过来,就是奉命捉拿他们的!你既然是车行的人,并不相干,速速让开。”
“这……”车夫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和刘家昨晚都是宿在客栈,远离远宁城池,刘家人如何去暗害潘家老爷,下意识的就要分辨,但话未出口,就被对方一个冷厉的目光瞪过来,心里一惊,登时不敢言语,让到一旁。
“什么?这人话中何意?”
“车里的人害了潘家老爷?”
“潘家老爷遇害了?死了?什么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