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狂潮-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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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寒风中同关动荡见过面,朱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却再也睡不着。她心里那个恨啊。好你个方明亮,说话像是放屁的,当初是怎么承诺的,害得我成天巴心巴肝地为站里做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就是新站长要来站里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搞了个突然袭击。而且这个新来的站长关动荡,也让人恨得牙疼,虽然他一无所知,但是哪个站你不好去,怎么就偏偏就跑到高勃站来呢?我不能因为你的无辜就放弃自己的原则。我恨你们这些臭男人。朱虹咬了咬牙,感到一种失去骨架似的虚脱,同时感到一种极度地深寒裹住了自己,她不由得将被子紧紧缠在了身上,却还瑟瑟地抖个不停。
朱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王辉叫醒自己发报纸时,她发觉枕头是湿的,显然自己在睡梦中还在哭泣。朱虹感觉到自己这次的付出太大了,有几个男孩得了甜头,到现在离开站里了,还缠着自己不放,弄得自己要违心地周旋在他们中间,吃了哑巴亏还没地方说去。迫不得已地情况下,她假装和卢兵明确了恋爱关系,这才让那些还牵挂着动自己歪心思的人收敛了一下,但还是骚扰不断。那样一个早上,有一刻,朱虹甚至想着不起来上班了。但想到自己这一年多来,在晚报打拼到卡管的位置也不容易,再说自己现在的工资也还不错,她就强忍着心痛,爬了起来,一如继住的做着工作。在外人看来,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正常,但是朱虹内心的痛,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开始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当然,对于朱虹过去一年里所经历的一切,关动荡是一无所知的。只是在他眼里,这个小女孩做事情还算是兢兢业业的,而且也还是很聪明的,做事情也很少出错,在工作中有这么一个搭档,也让自己省心不少。如果不是杨站长告诉自己的一些事情,关动荡几乎就觉得这个小女孩可称“优秀”二字了。可是现在,他看她的时候就有些带着主观成见了,他觉得朱虹今天的态度好像有些不正常,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于关动荡的冷淡和猜测,朱虹是有心理准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关动荡这样好,只是觉得这一阵子和他相处还是不错的。这个关动荡和方明亮不一样,好像是一个做事业的人。以往的日子里,方明亮大多数时候不在站里,很多事情都是朱虹处理的,有时候她感到很是寂寞和无助。可现在不同了,关动荡自从来了站里,几乎都没离开过,这让朱虹那原来不安分的心逐渐地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就是做一个卡管也不错,工资在卡管同行里算是高的,甚至高过一些站长,而且现在自己也不用大小事情都管,乐得一个逍遥。怨不得总听到有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而且这一段时间两人日夜在一起相处,还真有些暧昧,朱虹觉得自己对关动荡的感情从原来的恨到现在的爱,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没人的时候,她开始欣赏他的帅气和办事的果敢,她觉得和这样一个男人共事,很有一种安全感。有时,她甚至忘了以前的事情,一门心思跟着关动荡抓站里的建设,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快乐起来,直到卢兵又重新在站里出现。
这是让朱虹始料不及的,她虽然对卢兵没有很深的反感,但是在一段时间的平静之后,她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冲动是一种魔鬼,让自己陷入了一种难以回头的境地。现在快要忘掉的时候,卢兵又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她也有些不开心,但是她又怕自己如果不理他,卢兵万一在站里将以前的事情闹开来,那自己在这个新站长面前的形象可就是一塌糊涂了。她又不得不敷衍他。对于卢兵的要求留宿,朱虹是左推也不行,右推也不行,卢兵找各种理由也不愿走。朱虹最后没有办法,只有随他去。好在关动荡昨晚去喝酒了,好像还不知道卢兵留宿的事情。
她现在开始有些在乎这个新站长了,这种转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自己一个人在外太寂寞了吧,这个新站长又是沿江市的人,多少算是半个老乡,也是自己在异地他乡唯一的熟人。至于对关动荡态度的彻底改变,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在激情过后,卢兵居然明确提出要自己跟着他回家,到那个穷山沟里去,嫁给他,过日子,生儿子。在朱虹看来,卢兵提出这个想法,简直是荒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怎么可能会跟他到那种穷山沟里去呢?那一刻,朱虹真是对自己以前的决定后悔死了,肠子都悔青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她只有敷衍,称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划。她假意劝卢兵要先立业,再成家。卢兵在激情的冲击下,信誓旦旦。他感觉此刻的朱虹像是一个想嫁的女人在调教未来的老公,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卢兵心里升起,他突然想对朱虹言听计从。
而此时的朱虹心里,一个新的计划正在形成,并逐渐地清晰。她暗骂自己真是个糊涂蛋,放着眼前当站长夫人的机会不去争取,却和一个山沟里的穷小子在房间里卿卿我我,真是昏了头了。因此她趁卢兵在兴头上,劝说他放弃再要押金的事情,不要再在站里找麻烦。也是对关动荡事业上的一种帮助,朱虹在心里这么想。
第5节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转眼年关将近。站里的代投也多了起来,这些代投全是方明亮在高勃当站长时开发的老业务,大多数都是一些小商家年关前做促销活动的广告。对于这些东西,关动荡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沿江晚报在高勃市的发行量并不大,做一笔广告代投业务也没有多大的收入。但是在同这些小商家谈判时,他发现以前方明亮在谈这些代投业务时,明显地夸大了站里的发行量,因此这些小商家送代投的广告过来时,实际代投数量要比发行量大好几倍,这让关动荡很是头疼。这些多的广告纸成了一个包袱,扔了吧,别人商家花了钱的,不扔吧,总不能连续几天往同一家订户家里投相同的广告吧。关动荡问了一下朱虹,这些代投方明亮以前是怎么处理的,得到的答复令关动荡惊诧不已。
“站里将这些代投的广告按实际的发行量投递两次,多的代投大多数被方明亮安排人送到废品收购站去了。”
听了这话,关动荡都为那些商家感到冤。但是他现在也不好说破,只是安排投递员将代投的广告带在身上,要求在投递报纸时,在路上顺手挨家挨户发放,并且强调一定要发完,不可以有私自卖给废品回收站的情况。同时也安排朱虹将到手的这些代投费另外做一笔账,作为站里的额外收入,到年关时作为年终奖发给站里的投递员。
听到这样的安排,朱虹睁大了眼睛,显然是对关动荡有些刮目相看。因为这在站里是没有先例的。以前的代投费大多数都是被方明亮在站里开销了。虽然方明亮做得很是透明,每月在月底收订完成后,带着投递员出去,在外面聚个餐。但是朱虹清楚,每次方明亮回来报销的数字都要大于投递员们在外进餐的费用,而且还经常有一些不知来路的发票拿到站里来报销。朱虹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因此站里的代投费基本上成了方明亮私人开销的小金库。像关动荡这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情况可以说从来没有过。就这一点,朱虹在心里对这个站长更是看高了一层。同时更坚定了要将关动荡追到手的野心。虽然她明知道关动荡是结过婚的人,但是她并不在乎,只要他将来对自己好,这一切算不得什么。
对于朱虹这么一点心思,关动荡并非不清楚,但他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一来他在心中对这个小女孩存有戒心,有了杨站长的提醒和他自己平素的观察,他发现这个小女孩确实是很工于心计,因而平时有意提防,让自己不要走了方明亮的老路。二来关动荡一直以来也比较自信,在他眼里,像朱虹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难免对自己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有些不同的看法,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他们都是孤身在外,作为一站之长,难免有时对她在生活上有一些关心的言语。可是渐渐地他感到这样的气氛有些不对了。在自己对朱虹很寻常的关心当中,很容易地就引起了朱虹的误解,或者说她有意地将话题往两人的感情上面引,关动荡再怎么傻也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
有时,在关动荡做晚饭的时候,朱虹会在跟前转来转去,嘴里却在不停地说:“关站长,你说居家过日子是不是就像是咱们俩现在这个样子。”
有时在站里没人的时候,关动荡正在忙别的事情。冷不丁地朱虹会钻到关动荡的怀里,背靠着他,扭头望着关动荡,一脸娇羞的样子,伸出一只手在关动荡的眉前比划一番,嘴里却说:“刚好,我们这个子满般配的哦,关站长。将来我找朋友就找你这样高的,你说好吗?”这些举动经常让关动荡哭笑不得。刚要发作,她又像是泥鳅一样的从他身前跑开了,天真地望着关动荡笑个不停,倒是将关动荡弄了一个大红脸。
看到关动荡不怎么说自己,朱虹更是肆无忌惮了。关动荡渐渐地感到站里的空气有些让人窒息。他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在和刘紫菱通电话的时候,朱虹也在旁边横加干涉,说一些不着边的话,好几次弄得刘紫菱很是生气,甚至扬言要过来看他。关动荡很是紧张 ,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和这个刘紫菱也说不上很亲热,但是和她通电话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充遍全身,他觉得自己有些陷进去了。拿朱虹的话来说,他这是精神出轨了。虽然关动荡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他确实越来越在意刘紫菱的态度了。
这一天刘紫菱又打来电话,说是翠屏山上下雪了,好冷,声音里充满了哀怨。关动荡很奇怪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连刘紫菱说话的语气都让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情。显然她很不快乐。关动荡不由关切地问起她的情况,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说好冷。过了很久,却又没了声音。一会儿,她又冒出一句,“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你都一个星期没打电话过来了。”
对于刘紫菱现在的情况,关动荡可以说还是很了解的。现在山上是旅游淡季,她们守在山上成天成天地没事可做,当然就更显得孤独。而刘紫菱却说自己并不孤独,所有的寂寞都是因为他。听到这话关动荡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自己和她相隔千里之外,她的感受他无从知晓,就是知晓了也无能为力。电话两端是长久的沉默。
“又在和情人聊天呢?”在门外晒太阳的朱虹不知什么时候钻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是找他有事,关动荡想挂电话,正想跟刘紫菱说一声,等他“喂”了两声,静下来一听,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盲音。显然是刘紫菱听到朱虹的声音将电话挂断了,这样的情况近来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是关站长吧,我们是高勃市电影院的。”看到关动荡放下话筒,跟随朱虹进来的女人开口自我介绍。
“哦,请坐,“关动荡忙站起身来,”请坐,有什么事情吗?”
“不用客气了,我们还有事,这阵子比较忙,我们过来找您是想请您帮我们做一个广告。”这个女人三十来岁,一看就是个很干练的女人,见关动荡起身,她接着说道。
“广告,”关动荡一愣,“做广告可是要找我们的广告部,我们报纸上有广告部的电话,如果你觉得联系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帮忙联系的。”
“错了,错了——”没等关动荡说完,这个女人就连忙笑着摆手,“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的那种夹在报纸里面投递的广告,我在家里就收到过你们夹送的广告,我觉得这种方式很好,既直接,又快速。”
“哦,”关动荡恍然大悟,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也笑了。“那您还是坐下说吧,您贵姓——”
“这是我们电影院的孙经理。”见关动荡发问,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男人连忙插话说道。
“是这样,”那个被称为孙经理的女人在关动荡对面坐了下来,“我们电影院准备办一场甘萍的专场演唱会,印了一些宣传单,想让你们帮忙发一下。好尽快在高勃市打开局面。我们在市电视台都做了广告,效果还不错,想让你们报纸帮我们强化一下,你看怎么样。”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关动荡迟疑了一下,他在心里想,我该要帮他们投多少份呢,这是关动荡第一次谈这类业务,他还真没有个谱。
“哦,我知道你们投这个是要收费的,不过,关经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这次就不付现金了,我们办演唱会嘛,手头有票,我想像你们这样有品味的人肯定也会去看,甘萍的名气也不算小,我想在二十张范围内,您开个口,我们想以票充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