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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0章

官仙-第2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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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9章 手硬手软(上)

陈太忠相信,陈文选没有接到这个申请,否则的话,他就算当时自作主张推脱,事后也总要跟自己打个招呼——我可是是拒绝了某人。

果不其然,陈部长明确地表示,对方自报家门说我是恒北日报的,想了解杨孟春和孟志新的情况,陈部长说杨孟春引咎辞职了,孟区长请了病假。

这些我们都知道,导报记者有点不耐烦,我们想知道其他的详情,比如说这个孟志新由计委主任提拔为副区长,走了什么样的程序,言下之意则是:你们是怎么考察干部的?

当然,干部作风有问题,组织未必一定考察得到,但是记者冠冕堂皇地问出来,却也不能说人家问得不对。

这个你得去市委组织部问去,孟志新是市管干部,陈部长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他并不是很在意此事,媒体还没报道,北崇这边已经是该病假的病假,该请辞的请辞了,并且上报了市党委,不管再怎么变化,区里都经得住各种诘责。

隋彪头疼此事,是因为他担心被调离北崇,杨孟春也确实是他的人,而对陈文选来说,这两点都影响不到他,他自然无欲则刚。

吃了这么一鼻子灰,导报的记者转身就走了,说你宣教部门槛高,我去找别人采访,倒不信问不出个名堂。

我就知道是这样!陈太忠哼一声,又信口问一句,“有报纸申请采访我的吗?”

“有,中原时报,但是他们申请采访的内容不合规定,”合着陈部长还是帮区长挡过驾,不过他也是在行使宣教部长的权力,“他们想知道,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我告诉他们,案子尚未了结……区政府不能左右市警察局,更不能试图用舆论绑架执法机关。”

这陈文选也有两下啊,陈区长放了电话之后,反手就打个电话给朱奋起,“把《恒北经济导报的》记者阳春拘了,理由是恶意中伤攻击政府。”

“这个……”朱局长那边传来哗哗的响声,明显是在翻报纸的,“哦,阳春……看到了,您知道他的住址吗?”

“你打听一下吧,市局就应该有人知道,”陈太忠随口回答,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老朱这或者是有别的顾忌,“你就说是我指示的,你只是执行。”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朱局长那点小心思被区长发现了,只能干笑一声,“这个新华北报的报道,可是更恶毒,找到杜俊才了。”

“那个报纸,我还没看到,”陈太忠信口问一句,“他们怎么报道的?”

“我也只有个标题,”又是一声纸响,朱奋起回答,“深度报道:《对话惨死女主播费荷之夫——柴君度:我的家庭早已不完整》,这个要不要抓?”

“等我看了报纸再说,”陈区长轻描淡写地回答,“说起来玩措辞,这个阳春差人家起码八条街,跟新华北报搞,手里证据一定要充分,不打则已,打就一棍子打死。”

放了电话之后,陈区长心里有点微微的难受,杜俊才啊杜俊才,我用了那么长时间,跟你推心置腹说得明明白白,都快成了居委会大妈了,你却还是要为一点私利,站到北崇的对面,这就不要怪我不拿你当子民了。

朱奋起手边报纸多,是因为他一直在操这个心,直接在发行报纸的地方找关系,陈区长不把此事当回事,所以直到二十分钟后,他才又收到几份报纸的复印件,就这,还是隋彪的司机专程送过来的。

不过出乎陈太忠意料的是,报道杜俊才的除了新华北报,还有一家老熟人——地北晨报,这张报纸以报道省外的丑恶社会现象为己任。

然而,前文说过,地北晨报虽然也算激进,但终究还是有点底线,不会对体制做出明显攻击,提起杜俊才,也是说死者的爱人表示,希望警方尽快给出调查结果,好让他的爱妻九泉瞑目,他试图寻找当事的某某和某某官员,却是找不到。

新华北报的报道,那就煽情多了,只看文章标题就知道,《对话惨死女主播费荷之夫——柴君度:我的家庭早已不完整》。

在文中,柴君度先是回忆了一下,从自己和费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再到婚后幸福的家庭生活,然后在某一段时间,爱妻发生很明显的变化,不怎么搭理他了,还时常悄悄地落泪,两人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

接着记者就问,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她呢?小柴同学很歉意地表示,当时我的生意出了点波折,一时顾不上关心他,挽救生意要紧。

这就是赤裸裸的因果倒置,跟这两口子关系好的北崇人都确定,杜俊才是生意遭受毁灭性打击之后,心里失衡,才导致两人关系迅速恶化。

不过这两个变化,确实是挨着的,新华北报这么报道,除了非常熟悉的人,还真不是特别能判断清楚前后顺序,这也是新华北人最擅长的招数。

但是这因果一倒置,这俩干部的杀人嫌疑就又重了一点,报纸上没那么说,留给读者自己去脑补——陈区长说得一点都没错,比起玩弄文字,阳春差新华北人最少八条街。

下面的话也就不用多说了,通过记者的提问,柴君度同学表示,我跟费荷最近关系有所缓和,大家还正商量着,相互体谅过去的不成熟,近期要个孩子……不成想出了这样的事。

陈区长把自己摆到普通读者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嗯,这费荷是要收心了,但是那俩干部不干,所以她可能是被灭口的,但是她为什么被灭口……大约又涉及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尼玛……能理解,陈理解区长表示自己理解。

然而……继续地,他终究不能理解。

在文章最后,记者提问:早以前你就没有想到,她可能是被某些人潜规则了吗?

我当然想到了,柴同学义愤填膺地回答:但是我们这个北崇,领导干部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现象太常见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记者若有所思地追问一句。

那是啊,柴同学回答道:你听说过二十二岁的高中生能当副科长的吗?嘿,我们北崇就有,谁让人家是美女呢?

“真是傻小子啊,”陈太忠放下报纸,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想讹钱,也找对帮手啊,真是丢北崇人的脸。”

这些话出自杜俊才的口,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肯定不敢让新华北报就这么报出去,这篇报道一出,杜家在北崇就没有活路了。

“领导干部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现象太常见”——只这一句地图炮,就得罪了绝大多数的干部,大多数北崇人也会生气:咱落后归落后,还没听说过几个北崇人保护不了自己媳妇婆娘的,搁到你嘴里,就是普遍现象了?

绿帽子你自个儿戴着舒服就行了,别拿来批发成不成?你还不是人大代表呢。

早给你打过预防针了,可惜你不珍惜啊!陈太忠叹口气,又拨通了朱奋起的电话,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抓杜俊才。”

“是新华北报的报道吧?我看了,太欺负人了,”朱局长义愤填膺地表示,“那个记者吴风抓不抓?”

“那些缺心眼的话,全是杜俊才说的,怎么抓吴风啊?”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叹口气,“新华北报最恶心人的地方就在这儿了,他就是踩着红线玩,偶尔过线撩拨一下,马上就缩回去了……而且,我估计你在阳州找不到吴风。”

“那就先抓杜俊才吧,”朱奋起也承认,新华北报在这一点上做得很漂亮,那些过分的话,都是出自小杜之口,真要追究起责任来,新华北报不过是误信传言,算不得多大的事。

这杜俊才还真是“先”抓了,只不过十分钟,就被从家里抓走了,这厮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做出这种事还敢在北崇呆着,甚至警察来抓人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的不在意,“一丘之貉……现在抓我好说,放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放你?想瞎你的心吧,”抓他的警察冷笑一声,“咱北崇的干部,什么时候都是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了?你老爹还不是照样靠欺负干部起家的?”

这个话另有公案,但是杜家能在北崇早早地脱颖而出领先众人,也是有原罪的。

“我哪里说了这样的话?”杜俊才愕然地发问,他已经是自暴自弃了,但是这种话真的不可能出自他的嘴,“你们搞错了吧?”

“搞没搞错,去了分局就知道了,”警察们二话不说就将他带走了。

在分局里看到今天的新华北报的传真件,杜俊才登时就傻眼了,“这不是我说的话,我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是新华北报断章取义,篡改我说的东西,昨天我看的稿子不是这样。”

“你都觉得肏你老婆杀你老婆的人可怜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有人不屑地耻笑。

第3730章 手硬手软(下)

这个笑话非常恶毒,但却是真的,今天的报道上明明白白地写了,他认为,“嫌疑人是个贫困县区的打工仔,还经常被老板剥削,杀人是应当偿命的,但若只是犯了强奸而没有杀人,却被人冠以杀人犯的帽子,那就有点可恨复可怜了。”

“我要见陈区长,”杜俊才的脸色有点铁青了,新华北报的人骗了他——他们对他只是赤裸裸的利用。

“我还想见马书记呢,人家得愿意见我!”一个小警察上前就是一脚。

杜俊才气得只想吐血,其实他最介意的是,自己影射王媛媛的那段话,当时他跟新华北报的人爆料的时候,确实点出了她——北崇人都知道,王主任是陈区长的铺盖,而且她的升职,确实是很不正常的。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想跟陈区长对抗,一个是陈区长确实不讲理,不好招惹,二来就是陈区长在北崇人心目里,形象绝对不差,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喜欢年轻女孩儿。

当然,何霏不算年轻了,跟王媛媛没法比,而且王主任和陈区长都是未婚,但是这个类比,能说明北崇的干部里,确实不止一个人管不住裤裆——所以他要求记者掩去详细内容。

这个详细内容……确实是掩去了,可如此报道,真的是太坑人了,事实上,他就根本没想到,今天的稿件,会以对话形式出现,他本来以为,就算爆出这个八卦,新华北报做为中国的良心,也会报道为,“据知情人士透露……”

“尼玛,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杜俊才真的欲哭无泪。

他这个反应,还是在不久之后传到了陈太忠耳朵里,年轻的区长无奈地轻叹一声,“真是自找的……抓了杜俊才这个消息,不用封锁,他恶毒攻击区委区政府。”

“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了,”就在此时,林桓走了进来,“他嘴上随便说一说,就能拘了他?王媛媛的事儿……你怕说吗?”

林主席在这件事上,是北崇少有的知情人,王媛媛大概跟陈太忠没亲密关系,因为赵海峰恶意散布新区长是“妇女之友”的消息,陈区长曾经求教于他。

他也相信,以小陈的眼光,不至于短浅到这个地步——有多少女投资商来北崇投资?其中不管中国的外国的,哪个不比小王强?

“他要是说王媛媛背后可能存在推手,要猜测这个推手是谁,我真的不追究,他有怀疑的权力,”陈太忠笑着摇摇头,“但是他一棒子把所有北崇的干部都打倒了,我不计较不行。”

“言者无罪嘛,”林桓随口答一句,他是老派人,性子直得很,“要允许不同的声音。”

“但是我不能允许肆意造谣,”陈太忠随手递根烟给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过激一点……也很正常吧?”林桓也是少有的敢跟陈区长叫真的主儿,而且他是非常崇尚言论自由的,这个特性,是老派人的标准之一,“只要是为咱们国家好。”

“他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是为国家好?”陈太忠无奈地叹口气,“我又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强奸杀人犯在他们笔下都成了‘可怜人’……他们就是为反对而反对。”

“小陈你这官僚作风有点严重了,有点想当然,”林主席直斥其非。

我跟你就说不明白,陈太忠听得也有点无语,正好面前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嗯嗯两声之后,直接表态,“阳春不能放……起码劳教一年,恶毒攻击国家机关,日报社不服气,让王社长给我打电话。”

搁了电话之后,他苦笑一声,“今天经济导报也说北崇,刚抓住这个记者,林主席,你说咱北崇啥时候就变成软柿子了呢?”

阳春就住在市局旁边的林业招待所,朱奋起随便一划拉,就找到了他,二话不说押上车带往北崇,但是车还在路上,就有求情电话打过来了,于是朱局长打电话来请示。

“你这抓人,抓得也有点狠吧,”林桓听得居然笑了。

“北崇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没有漏洞,按规矩来的我接待,别有用心的,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陈太忠回答得理所应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打击面是否有点广了?林桓还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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