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生命-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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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留着银色短发,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的青年人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有些冷,青年问道:“人工智能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虽然拟神经元理论经过那么多年,取得的成果有限,但是,不得不承认,拟神经元理论是对智能,对思考过程最严谨和正统的描述。而你的混沌碰撞理论,似乎完全把成功与否,押在和赌博一样的可能性上,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儿戏的方法吗?”
青年人的问题很尖锐,但这也是很多人的顾虑。在场的这些人,有很多都曾进行过对混沌碰撞理论的研究和实验,但却没有人取得任何成果。对吕振羽提出的这个理论,他们确实有所怀疑,而且有资格怀疑。如果不能说服这些人,那这次的误导工作很有可能全面失败。
吕振羽站在讲台上,略略想了一下,说:“1972年,就是在MIT,艾德’洛伦茨先生利用大气层来说明混沌理论——也就是极小的变化经过一段时间厚也能产生巨大的影响。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就可能在地球的另一边引起巨大的风暴。这就在座的诸位,尤其是MIT本地的诸位老师们耳熟能详的蝴蝶效应。对起始条件的极为敏感是这个理论的关键之一。我不敢说对于混沌理论有多大的了解,但在我看来,混沌理论是一门科学。在这个理论的指导下,30多年来,科学界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尤其是对于偶然性的了解,对于科学的极限和极限的科学的了解。有人说,我的混沌碰撞理论里,这个碰撞像是上帝的第一推动,对于这样的赞美我想,我没有资格承担。任何人都无法凌驾于上帝之上,或者和上帝平行。但是,对于,我承认,混沌碰撞机制就目前来说,确实是充满了偶然性的。不仅仅是对于这个建立的平台和冲撞的结果的偶然性,我们谁都无法保证我们建立起来的东西就一定会产生一个成果。我们需要不断尝试,才有可能尝试出一种平台和碰撞之间的正确组合。而另一方面,则是我们现在的计算技术的缺陷。在座的人中,我记得有一位教授曾参与了IBM公司对短期天气预报系统‘深雷’的研究工作,应该了解,‘深雷’在不同的数据精度取样的情况下,得出的结果甚至是相反的。在我们至今仍然无法完全控制混沌理论在计算技术有缺陷的情况下的结果的时候,我们能作的就是反复尝试。同时,争取在混沌理论和计算技术上都能取得突破。我承认,我能获得人工智能的成果,确实是有偶然性的。在蝴蝶与飓风之间,有着无数条潜藏着的连线,我只能说,在我需要这场风暴的时候,我拉扯了正确的线,让那只正确的蝴蝶为我而动。”
吕振羽极具理论性和艺术感的回答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而那个银发青年却没有被说服。虽然不满意青年的连续发问,但吕振羽不反对,大家也没有办法。但是,大家逐渐被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青年震动了,他对于拟神经元理论的研究和试验堪称精深……
而吕振羽则在惊讶于这个银发青年的强大的知识底蕴的时候,发现,他提出的拟神经元理论的做法让人想到一件东西——“波德莱尔”。
在唇枪舌剑中,讲座里的人欣赏到了两个对人工智能有着很深研究的年轻人的争论。而吕振羽却知道,这是他和这个青年的又一次交锋。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个青年就是波德莱尔的缔造者。
第一卷 神说,要有光 88.消失的天才
四个半小时的整个讲座里,吕振羽只离开过一次,他吩咐在台边上守候着的卫士通知同伴,盯住那个银发青年。而等2分钟后吕振羽回到台上的时候,那个青年已经不在刚才他所在的位置上了,他已经趁着吕振羽离开的时候,悄然离去。固然有人已经注意到了刚才他和吕振羽互相诘问的精彩表现,可又有谁会真的盯上他呢?吕振羽自然是不同的,和波德莱尔奋战一昼夜的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银发青年之外最了解波德莱尔和它背后的运行机制的人了。吕振羽知道,这个银发青年的大脑里,仍然有巨大的能量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拟神经元理论作为人工智能的理论支持的好处在于,如果成功了一次,那就完全能第二次,第三次地将同样的,和更为强大的东西做出来。
四个半小时的讲座结束后,那些对这个领域有兴趣的学生和学者涌了上来。而那些只是慕名而来,想要见见这个享誉全球的程序员的人,还有将要和吕振羽接触的那个公司的先遣代表之类的人则悄然离去。喧哗与安静,顿时随着整个礼堂的横向的轴线被切分开来。
面对着那些热情洋溢的学生们,吕振羽有些不忍欺骗他们,一旦他们认可了混沌碰撞理论是有可行性的东西,他们中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将青春虚耗在这个领域而最终一事无成。在混沌碰撞理论的解释中,他们没有任何人可以责怪,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埋怨,只能埋怨自己运气差。
相对于目前的计算技术水平来说,拟神经元理论才是人工智能的正途。虽然花费在上面的时间和精力可能同样巨大,但至少,那是会有成果的。
可是,吕振羽无论内心的斗争多激烈,他都要坚持着公式化的笑容,一一回答学生们的追问,一一应对来自各个研究机构的代表的合作或者讲座的邀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在混沌碰撞理论上,聚焦在这个目前来说只能是海市蜃楼的可行性上。
大会场内的喧嚣一直持续到晚上6点,吕振羽终于从学生群里脱身而出,在MIT的几位教授的带领下到准备已久的宴会厅里,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趁着大家不注意,吕振羽悄悄拉住这次讲座的组织着,最早向他发出邀请的数学家克雷泽。
吕振羽问道:“克雷泽先生,你知道刚才第一个提问的那个银色头发的青年人是谁吗?”
克雷泽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没有印象。这一次请柬是我带着的研究生和学校学生会里的人一齐分发的,除了少数人的请柬是我亲自写之外,大部分都是他们按照常规拟的名单。回头我帮你去问一下吧。”
“好的。那就谢谢您了。请您务必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吕振羽再次强调。
“放心,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就是脑子好而已。”克雷泽笑着说,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积起来,颇有几分滑稽的样子。“可是,我不明白,你想找那个人做什么?”
“您不觉得他的学术底子很扎实吗?而且明显有大规模人工智能实验的操作经验,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是很紧缺的。”
克雷泽歪着脑袋,说:“计算机的人工智能实验我不懂,我邀请你来主要是为了你的那个混沌碰撞理论的数学模型。我就是从数学领域研究混沌的,还是这个东西比较吸引我。”
“按照中国的说法,这是术业有专攻。”吕振羽笑着配合着克雷泽的话。
就在吕振羽和MIT的一帮足以在学术界翻云覆雨的老头子们一齐愉快地享用着牛排,浓汁土豆泥,威士忌酒和蒜香面包的时候,那个派出去跟踪银发青年的卫士回来了。他显得有一点茫然。
“怎么回事?”吕振羽看着卫士的那个表情,自己也快被弄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好像就凭空小时了。”
原来,那个卫士冲出会堂的时候,正好看到银发青年坐上了停在会堂外的一辆汽车,于是他也开着车跟了上去。久经训练的他很清楚怎么保持跟踪距离,怎么保持自己对目标的关注而不被发现。跟了有足足30多公里之后,在一个红绿灯前,银发青年吃了红灯停了下来。一辆车在这个卫士的面前掠过,然后,那个卫士就发现,停在红绿灯前的那辆车,型号没有变,但车牌变了,车体也从蓝色变成了红色,而驾驶着汽车的,也不再是那个银发青年,而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
卫士虽然疑窦满怀,但仍然跟了上去,甚至在一个超市前的停车场里走下车和那个老太太搭了几句话,帮老太太将一包东西搬上了那辆车。这次接触,让这个卫士确信那个老太太不是假扮的,而那辆车后座,后备箱也完全没有动手脚的迹象。于是他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事实,那个银发青年就这么消失了。
卫士的描述让吕振羽的脸色有点难看起来,卫士虽然知道吕振羽肯定不是针对自己,但也不好受。任何一个久经训练的战士没有完成任务都不会好受的。
“如果他是早就做好了脱离的准备,也发现了你的跟踪,那他们这么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吕振羽叹了口气,轻声地自问,然后,又回到了宴会中去。那些威士忌喝多了的教授们是无法发现吕振羽的神情的微小变化的。
“立刻通知陈宁,我们需要她的帮助。”那个卫士显然听清楚了吕振羽的话,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急忙告诉了赵毅和庞海。庞海立刻就这么说。
没有告诉吕振羽,庞海就和陈宁取得了联系,虽然半夜里睡觉被吵醒是她深恶痛绝的事情,但一听整个事情的经过,陈宁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提高警戒水平到红色,保持双岗双哨,绝对不能让吕振羽出事。等在原地,支援会在两个小时左右到。”陈宁干练地吩咐道。只要吕振羽不在身边,她就不是一个不善于思考也懒得思考的任性的小女人,而是一个精明的特种行动指挥官。
在不知不觉之间,吕振羽就受到了更为严密的保护。2个小时后,当被灌醉了的吕振羽被送进宾馆房间的时候。赵毅和庞海也等来了陈宁所说的支援。
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一副黑社会流行的打扮的中年人出现在赵毅和庞海面前,说:“宁小姐让我带人过来的。”
然后,他介绍了他带来的人手。两个狙击手已经在附近的制高点就位,控制了吕振羽下榻的宾馆的正面通道和吕振羽住的那间房间所在的那面外墙。宾馆的后门,地下车库都停着一辆厢形车,每辆车里有3个人,和一台武装型的蜘蛛walker。一个小时以后宾馆的换班里,将有几个临时工会换上宾馆服务员的制服,守卫吕振羽所在的楼层和上下相邻的两个楼层。宾馆四周的道路上,他们的人开着总共六辆车进行穿梭巡视。在附近的还有3个观察点,监视车辆可能不便于监视的死角。他们架设起专用设备,截听方圆一平方公里内的所有手机的通讯,通过数字图腾的软件的改良版本,过滤所有提到吕振羽或者相关词汇的电话进行单独监视。这套设备同样有进行无线电压制的功能。而在不远处,还有一辆集装箱卡车停在加油站,车里有24名久经训练的前特种兵战士,全副武装。
他的一番描述让赵毅和庞海面面相觑。这么以来,对吕振羽的保护水平可就等同于国家元首出访的时候的水平了。而且,有两台蜘蛛walker的武装型,除非碰到装备了重型武器的正规军来,不然一般的轻武装部队都很难打得过来。
“还有,你们这些保镖,带着格洛克24的话火力不够吧。停车场里我带了些重装备过来,mp7,G36,SG550,M134和RPG,你们带人分批去挑一些吧。万一碰到了什么事情,这些都用的上。”
有病啊!这是赵毅和庞海对这个人的评价,城市里面有必要准备那么多火力?难道真的有人敢拉起重装备队伍来攻击他们?不过,他们还是接受了建议,毕竟他们这些职业军人出身的人,有枪在身上心里比较踏实。
“您怎么称呼?”赵毅问这个中年人。
“陈康儒,麒麟基金会的保安主管。幸会。”
在外松内紧的情况下,吕振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周围骤然多了那么许多人。这也是因为他在想着别的事情。这次来美国,他就是把安全方面的事情完完全全交给了赵毅和庞海,而自己可以专注于思考如何安排这次美国之行,如果将这次来美国的效率发挥到最大。
大约是早上10点多,克雷泽来到了宾馆,一脸歉意地对吕振羽说:“吕,非常抱歉,早上我找了这次负责来宾邀请的几个学生,还查了来宾名单,一个一个对过,没有人邀请过这个银色头发的青年人啊。这次的讲座,连学生也是要凭请柬入场的,而且都是姓名和学生证对应着来的,这个人肯定不是学生。”
“这个人的水平要是是个学生,那才真叫是你们学校的福音啊。”吕振羽微笑着说,“那这个人是拿着谁的请柬进来的呢?”
“那就不知道了,门口负责接待的几个学生也说不上来。那么多人,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在一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