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谍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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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一声惊呼,却是包小三往车外看,深不见底的涧底,白天看都黑洞洞的,看得他头皮发麻。
呀~~~~~又是一声尖叫,管千娇看到了卧在路边的不知名的什么小动物,蹭蹭蹿上悬崖跑了。
惊惧、害怕、紧张,逗得开车的汉子时不时哈哈大笑,不无得意地说着家乡话,好歹听懂了,他说亏是找上他了,敢上这条路的车,没几辆。
“大叔,老兵是谁?他姓仇么?”管千娇生怕找错了,那可惨了。
“大尖山里就一家人,除了他们就没别的家了。”开车汉子嚷着道。
“哇,我知道仇笛为啥那么牲口,在生活在这地方,得野兽才行啊。”包小三死死搬着车栏,激动地道。
管千娇嚷了他一句,生怕他胡说,幸好,车声颇大,前面的没听到。
足足在恐惧里抖索了一个多小时,才驶到了一处路平缓处,一处山坳的平地,几幢破旧的老房子,期间有一家升着凫凫的炊烟,开车的汉子一指道:“就那儿了,人在呢。”
“大叔,您看是他吧?”管千娇第一个跳下车,亮着手机上的照片。
汉子定睛一瞄:“错不了,黑小子昨天才回来。”
三个听这消息兴奋了,连连给汉子鞠躬,又散了烟,那汉子却说又再往山上走走,顺道捎几个椽木回去,一会儿也到老兵家吃饭,先让几人过去打个招呼。
哎,这下算是彻底地放心了,三人奔着往炊烟升起的地方跑,从紧张一下子到了放松,身上虚汗一退,又疲又软,而且又累又饿,包小三带着跑着,快快,别歇了,到仇笛家就有吃的了。
却不料还有意外,三个奔到院门之前,推到了柴木围着门,又傻眼了,家里门上挂着锁,院子里火烧着,灶上坐了一口大锅,滋滋蒸汽带出来一股股香甜的味道。
包小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掀开锅盖,眼睛一亮,一蒸笼都个小巧玲珑、红皮窈窕的小红薯,他伸手拿了个嘘嘘吹着就往嘴里塞。
“人家家里没人,你乱拿什么?”耿宝磊嚷上了。
“就是啊,三儿,刚上门就这样。”管千娇的反驳,为什么那样无力呢?她眼睛盯着那一锅小红薯,好馋人的颜色。
“跟他客气什么?快来吃……真好吃。”
包小三说着,给两人拣着,这香甜的味道还是征服又累又饿的两人,试尝一个,跟着都开始狼吞虎咽,都是不迭地点头道着,好吃,真好吃,比城里烤红薯好吃多了。
三人吃得忘乎所以,猝然间响起了一阵狗吠,跟着几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土狗,汪汪叫着奔来了,被逮了个正着,惊得耿宝磊一屁股坐地上,指着院外要说话,不料被红薯噎住了,眦眉瞪眼,那“狗”字,卡喉咙里了,包小三赶紧拣根棍在手,站到门口,舞得几只土狗汪汪乱吠,做势欲扑。
“仇……笛……”包小三情急之下,喊起来了。
吁……声尖锐的口哨,那几只狗闻听,一转身又向后跑去了,片刻间,担着一担金灿灿的玉米棒子的仇笛出现在村道上,身边跟着乱吠的狗儿,一身旧衣、满脸尘土、刚刚从地里劳作归来,这形象看得包小三愣了好一阵子,他老羡慕了,这干活像牲口一样,怪不得处处比他强。
仇笛喜出望外地看看家门口喊着:“不是吧,三儿,你还真能找到我家?”
“我操,你这是家么,虎穴狼巢都没这么险恶。”包小三扔了棍子。
仇笛哈哈一笑,担着玉米快步如飞,转眼前耿宝磊和管千娇站起身来时,惊得他一个趔趄,差点绊一跤,快步进了院子,放下担子,愕然看着三人,耿宝磊抢着说:“我们休假,商量着去谁家玩,我家没人了,只能跟着他们。”
“我家也没人,去了没啥玩的。”包小三道。
管千娇一笑,仇笛问:“你家也没人?”
“有人。”管千娇笑道:“不过我总不能带俩男的回去吧,我怎么跟我妈说啊。”
“嗨,所以,只能来你家玩了,欢迎不?”包小三和耿宝磊齐声道。
“那你也提前说一声啊。这地方把你们搁半路上,我可负不起责。”仇笛不悦了,三个结伴来此还真让他意外。
“那我们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管千娇道,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仇笛不吭声了,他的眼光落在了七零八落的锅上,好郁闷的表情。管千娇赶紧擦嘴,仇笛哭笑不得地指着:“你们……全吃了?”
“吃你点红薯怎么了?”包小三反客为主了。
“我们尝了尝,味道挺好。”耿宝磊不好意思地道。
“吃你是给你面子,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啊。”包小三很硬气的道。
“哦,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来,进屋。”
仇笛转身开着门,三人进了堂屋,这房子啊,简直能当古董了,旧式的条桌,磨得锃亮的太师椅,挂的中堂还是毛主席万岁,三个绕有兴致落座,水刚汲到壶里,就听到女声嚷着:“笛儿,谁来啦?”
“几个同学。”开水的仇笛道。
“那你赶紧做饭,你爸和你根叔砍几个椽子,就快回来了。”妇人道。
“好嘞。”仇笛在喊。
“别忘了蒸的红薯仔啊,拌上料把猪喂了。”妇人在嚷了。
“啊,我知道了。”仇笛应声着。
屋里三位面面相觑,耿宝磊气得指着包小三,咚咚后背捶了几拳,愤然骂着:“那是喂猪的,咱们把猪食都吃了。”
“你不说好吃吗?”包小三呲笑着,侧头一看管千娇,他提醒着:“你也说了。”
管千娇二话不说,咚咚踹了包小三几脚,三人相互埋怨的功夫,不经意发现仇笛在偷窥了,他伸着脖子,从门外露出半个脑袋来,坏坏地笑着,三个不速之客有点尴尬地笑了。
晚饭,蒸红薯配米汤,那一萝好大的红薯放桌上,包小三几人直犯嗝,谁也吃不下去了……
第02章 山远无喧嚣
清泉石上流,明月松间照。
这是对大山深处最直观的写照。晨起的行人在山间,能看到破晓时分的最后一轮月色,踱步在薄雾冥冥的山间,静听着脚底沙沙的声音,耳闻着技头叽喳的鸟鸣,呼一口清新冷冽的空气,似乎还能闻到空气里松柏的木香,会让身处其间的人,忘记一切喧嚣,独独沉醉这世外桃源般的化外之地。
嗖……一声弩响,直射向山间的田里,新收的玉米茬间,一只灰色的兔子刚蹦起来,瞬间仆倒。
“我操……厉害。”
包小三奔着,奔到了田间,提着一只被射中颈部,还在挣扎的野兔,回头向持弩的仇笛竖着大拇指。
“你太破坏风景了。”
耿宝磊看了得意的仇笛一眼,埋怨道,他刚刚想起一句什么诗来着。
“那你中午别吃啊。”仇笛笑道。
“不能因为吃,就漠视小动物的生命嘛。”耿宝磊辨道。
嗖,又是一弩,却是直直地射向耿宝磊身后的方向,仇笛顾不上说话,边追边拉弩绳,包小三见一只兔子屁股上扎着弩还在跑,着急地喊着,却见仇笛在奔跑着,端着弩嗖声又是一弩,片刻,他高高地拎着兔子耳朵喊着:
“哈,你们有口福了,秋后的兔子,是最肥的时候。”
哎,耿宝磊摇摇头,似乎耻与这两位为伍,包小三眦眉瞪眼训着他:“拿着。”
“我不拿,血淋淋。”耿宝磊有点抗拒,实在不忍看到小动物垂死的眼神。
“那算了,中午我们吃兔子,你吃红薯啊。”仇笛刺激道。
“那怎么可以?君子远庖厨,不等于君子光吃素啊。”耿宝磊严肃地道。
“想吃你还说个屁。”仇笛直扔着,耿宝磊哎哟声接住了,包小三趁势也放他手里,两人兴致高昂,往外蹿了几里地,从坡上一直钻到涧底,走到河边的时候,又窝着打了只兔子,掏了一窝鸟蛋,仇笛口哨声唤着,家里那几只小土狗闻声早撵过来了,围着准备洗兔子的仇笛汪汪乱叫。
看来没少干这事,耿宝磊远远地躺着,洗着手上的血迹,闻了闻,好腥的血味,仇笛却是捋着袖子已经干上了,剥着兔子皮,小刀子一划,内脏一扔,端得是麻利无比,四只土狗哄抢着,不一会儿,一只兔子就剩了血淋淋的一挂好肥的肉架。
“仇哥。”包小三凑上来了,拿着手里的弩。
“一叫哥就没好事,想学这个?”仇笛问。
“对呀,好拽啊。”包小三羡慕地道。
“拉倒吧,这玩意武器级别的,根本出不了山,带这玩意进城。罚款加拘留。”仇笛道。
“不能吧,这么严重。”包小三看着黑黝黝的,不起眼的弩架,又是好奇地问着仇笛道着:“仇哥,你爸是不是武林高手啊,大清早起来,我看他在练拳。”
“是退伍军人吧?”耿宝磊道。
“又没问你,好像是你爸似的。”包小三斥道。
“你个傻X,不都叫仇叔老兵嘛,是不是啊,仇笛。”耿宝磊道。
这好像是正确答案,仇笛点点头,耿宝磊一得意,包小三就生气,拉着弦作势要射耿宝磊,却不料奇了,疼得他直吮手指,愣是挂不上弦,仇笛回头坏坏笑时,他才省得这玩意不简单了。
“我爸做的,枣木柄、钢丝弦、排竹弹杆,二十米内能射死一只狼狗,你以为是玩具啊。”仇笛笑道。
“就玩具你也不会玩啊。”耿宝磊取笑道。
包小三可有点糗了,一转眼,他将着耿宝磊道:“别得瑟,哥有一样本事你学不会,想不想知道,这四条狗里,那条是母的?”
“哪条啊?”耿宝磊低头瞧瞧,走近看看,还真分辨不出来,再抬头时,包小三贱笑着解释着:“就那只,在你脚边,闻到你味道想和你亲近的。”
哎呀,这把耿宝磊气得,不跟他搭腔了,拣了块干净的石头坐在河边,看看专心致志洗兔子的仇笛,又看看早忘记来意的包小三,他寻着话题问着:“仇笛,考的怎么样?”
“笔试早完了,前天面试回来,还不知道结果。”仇笛道。
“笔试结果也没出来?”耿宝磊问。
“出来了,94,排第二。”仇笛道。
哟,耿宝磊一下子好失望的表情,包小三明白了,心直口快地道着:“耶,完啦,还说带上你出去打工呢,你要考上了,我们不白来了。”
“咦?你们不是说来休假了?”仇笛反问道。
包小三自知失言,赶紧捂着嘴,不迭道着:“是休假,这不顺便拉上你更好……你知道不,唐主管说,咱们现在相当有名气地,京城里商务调查公司这一行当,都知道咱们接了华鑫国旅一个大单,好几百万呢。”
“又不是你挣了几百万,你高兴个毛啊?”仇笛道。
一念至此,小三又有点气愤了,懊丧地道着:“就是啊,本来觉得咱们一人拿了十万不少了,谁知道特么还是个零头。”
“不错了,没有哈曼这个平台你什么都不是;没有哈曼的操作,咱们就知道消息,你也和华鑫搭不上线啊。”耿宝磊道,商业模式里,个人是次要的,平台和个人之间是双赢的关系。这一点,包小三就即便想不开也接受。
但让耿宝磊有点奇怪的是,仇笛听到这消息也是无所谓的表情,仔细地洗着三只兔子,像听到了一件不相干的事一般,他问了:“仇笛,你对从事这个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对啊,仇笛,你应该有点吧,咱们在屯兵玩得转,可全靠你了,知道宗鹏程怎么样了么?居然玩失踪了,银行告了几家房地产商里面就有他,资不抵债,最后还欠几千万,据说经侦正抓他呢。”包小三笑道,最后才把要说地讲出来:“不是你,他都混不到这么惨,华鑫未必能干那么顺当,渡假村施工都快完了,我听唐主管说,施工的司机、招聘的服务员、还有影城不少人,都是鹏程的原班人马。”
仇笛有动作,抬头,回头看看两人,笑了。他道着:“我们只是拣了个现成,其实就没有我们,事情还会像这样发展,咱们接触屯兵的时候,那时候鹏程已经被套住了,后来的项目只要是假的,他就在劫难逃。有没有我们都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时间差异长短而已。华鑫的错误只在于一味取利,只要他们借此机会做个亲民表态,很容易取而代之的,老百姓不一定认那个人,但肯定能认识实惠。”
“有,和没有还是有差别,最起码在祁连宝的事情上,你处理的就非常好。”耿宝磊道,真心实意地赞道,祁连宝投案自首,换来了华鑫对胡雷的负责,换来了华鑫对整个屯兵镇留守人员的关照,此时看来,除了出局的宗鹏程,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是我处理的好,他本来就准备这么做,他放不下那个心结。”仇笛道,头也不回地说着:“就像我,也放不下心结……假如有份体面的工作,有个安稳的环境,谁又愿意老在陌生的城市漂着,啧。”
这心结看来都放不下,耿宝磊不劝了,来时有点恐惧,呆了一天都觉得有点留恋,这个好心静的地方,让在城市生活惯了的人,确实是耳目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