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谍影-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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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脸色煞白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了,耸耸肩,一笑道:“不过我仍然有决定你去留的权力。”
“少装了,决定权在外面那个身上了。司机?不可笑么,那家大户的司机能那么没教养,见人就问长问短,他一开门,还让你紧张了一下下……他一定在外面听对吧?我如果来个狮子大开口,然后口若悬河给你讲一通怎么干,你们里应外和,肯定让我滚蛋,对吧,其实你们很了解难度……您耳朵里什么?抠出来吧,不嫌咯得慌啊。”仇笛道。
那美女被说得无所适从,一说耳朵,她下意识地去捂,右手一捂才发现,仇笛坐在左侧,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一面,她手一僵,然后看到仇笛笑了,仇笛笑着道:“谢谢您,替我确定了一下,看来这位美女也有过商谍从业经历?这玩意可不公开卖。”
咚,美女一拍桌子,气到了。
嘀,门应响时,那位司机笑吟吟地进来了,他看着羞得无地自容的秘书,仿佛非常好笑一样,边走边道着:“太有意思了,月姿你相信民间有高人了吧……呵呵,坐坐。”
安慰着被羞侮的女秘书坐下,那人拉着椅子,看着仇笛道着:“是我不让谢纪锋告诉你的……其实谢纪锋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鄙人罗长欢,这是我的私人秘书郎月姿,仇先生,给了我个很大的惊喜啊。”
“玩这些有意思么?”仇笛不屑道。
罗长欢却是点点头道着:“有意思,很有意思,仇先生,能告诉我,这套是怎么练就的么?很拽啊,一眼就看出她是个西贝货来了……不瞒你讲,我用这样的方法试了很多人,基本都在月姿这儿栽了。”
“很简单啊,我送过快递、卖过保险、干过销售、还游过全国十几个省市,见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感觉了,这个还需要练吗?”仇笛道。
“哦,你的生活真让我羡慕,我游过十几个国家,为什么都没你这样的眼光呢?”罗长欢不信了。
“那是因为您眼高于顶,不需要看其他人……而我必须察言观色,揣摩客户和老板的意思。”仇笛道。
“哈哈,好像还真是这样啊,不过我现在可不敢眼高于顶了,言归正传。”罗长欢一伸手,接过了秘书递的资料,蹭蹭在上面画了三家,递给仇笛道:“就这三家,一个月之内,我要最详细的信息,把你能查到的任何东西,都如实地给我……说吧,需要多少钱?”
“不急,等有了确切的信息,我会和你谈价格的。”仇笛接过了单子,慢慢地折好,装进口袋,起身准备告辞,他笑着道:“这也不是最终目标,对吧?你想试试我们的能力再按劳付酬……放心,用不了一个月。”
说完,握手再见,从容地出了这个商务套间。
好半天,瞠然的罗长欢才侧头问秘书:“月姿,我哪儿露馅了?”
“没看出来啊,您的表演很到位啊。”秘书郑重地道。
“哼,只会拍马屁的不是好秘书。”罗长欢怒了,坐到了他的位置,一看电脑,好懊丧的表情道着:“确实逆光嘛,根本看不清……这么白痴的错误怎么可能瞒得过去,你害死我了……不过我很惊讶啊,居然有人能识破你这位美女商谍的伎俩,哈哈,有意思……你可以走了,我要玩一场对攻……对了,告诉谢总,这个人我要了,他的详细资料传过来了……”
秘书喏喏应声,轻轻地掩上了门,房间里已经响起了劈劈咚咚的游戏声音,伺候这样一位喜怒无常的富少,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哦,她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那里面还有好几位和她一样正襟危坐的雇员,等着她布置商务任务……
第17章 池窄水浅王八多
包小三和丁二雷起了大早,捎带着把耿宝磊也拖上了,三个了乘了四十分钟地铁,十站公交,又坐了十五分钟黑车,终于到了仇笛给出的第一个目的地:新华肉联厂。
五环外,距京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说是京城吧,和农村差不多,原本就是远郊农村,从市里到这儿已经是日上三竿,初到之时,却像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傻眼了。
好大厂区啊,光那大门能并排进几辆重卡,好高的院墙啊,墙上还挂着摄像头;好严的保安呐,门口居然还安了岗哨,就跟京城里那些装逼单位一样,就差手写个牌子挂上:军事禁区。
“新华肉联,始创于1956年,是集屠宰、畜禽加工、兽禽类药物研究于一体的大型现代化企业,目前有在职员工一万六千人,厂区占地面积266亩……分厂十七处,产品远销全国九个省市……”
耿宝磊拿着手机,在读着度娘给的消息。
“没法查啊?”丁二雷傻眼了,就他这样敢进门,八成得被得猪头肉的。
“混不进去啊?”包小三也难为地道,这可不像粗放管理的厂区,爬上墙上就能跳进去。
而且,两人天生贼性,几乎同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没人啊,除了机器的轰隆声,除了空气里弥漫的肉味,厂外的街道,就看不见什么人,因为这个厂子的存在,旧村落早就没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住宅楼,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镇,企业办社会,老模式了,不过像这样能历经几十年,恐怕也不多见了。
“这还用说吗?主要都晚上作业,冷冻车配送还不都在晚上,市里交通本身就不好,这十几辆的大厢车进去,那不么往死里堵。”耿宝磊道。
“应该是,这种厂子都三班倒……不好办啊,尼马像这种老厂,自己都有派出所,跟个小社会样,来个外人就揪得住。”丁二雷道,包小三不信了,你咋知道涅?丁二雷交实底了,哥以前就是印刷厂的八级工好不好?你以为哥那印刷水平那儿学来的,都是职业培训学校正规学习出来的。
就是嘛,哥以前也是中专生,文化人,不是烂人出身好不好?包小三不屑了,直指着他道:“你拽个屁呀,我没文化我无所谓,你都正规学校毕业的不干正事,有什么拽的,你应该感到羞愧。”
“不要怀疑我的职业技能啊,我假证和真证做的一样好,不偷工不减料,分不清真假,有什么可羞愧的。”丁二雷不屑道,在自己那个专业领域,他是最好的……为什么是最好的呢,因为之前有很多比他更好的都抓起来,然后二皮兄弟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王者。
“别争了,你们俩有完没完……想想辙,看看咋办?”耿宝磊道。
三人没敢靠近厂门,就坐在离厂外一公里的地方远远地看,混进去?不可能,这种地方打卡,刷脸可不管用;摸过去,那更不可能,除非有飞檐走壁能躲过摄像头的水平,更何况丁二雷说了,他一看那公安安样的警亭就腿软,这活我不去,就这张脸长得太嫌疑,走到那儿警察叔叔都会多盯几眼,还是你们去吧。
这话惹得包小三摁住他捶了两拳,不过天生猥琐,任何精神激励都是不起作用的,更何况就包小三也觉得这里有点难如登天了,耿宝磊和仇笛通了个话,仇笛说了,实在不行,就多拍点外景,先放下再到下一家。
于这是仨晃晃悠悠,像镇上的二流子,围着厂区转了半圈,还真如丁二雷所说,刚到厂门不远,那几位保安就不怀好意的盯上了,然后仨人不敢停留,直朝那片住宅区遛过去了……
……
……
此时仇笛在城市的另一头,和一身大衣,帽檐遮脸的崔宵天安静地等在看守所的门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了。
“怎么还没放人啊?”崔宵天有点焦虑了。
“机关的办事效率就是如此,习惯就好。”仇笛道。
“你好像对这儿挺习惯?”崔宵天随意道。
“是啊,来这种地方探视很多次了,能不习惯吗?”仇笛道,他看看崔宵天,总觉得曾经一起厮混的人应该有点感情的,他问着:“你们为什么都……没来看他?好像我听说,马树成当年对你们都不错。”
“确实不错,我穷困潦倒的时候,租住到京郊地下第三层,穷得连方便面都吃不起了……呵呵,那时候他正在找会跟踪偷拍的人,找到我时,你知道花了多大代价?”崔宵天问。
“应该不高吧?”仇笛道。
“就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特么滴,我就扔下曾经所有的艺术追求,跟上他干这个了。”崔宵天自嘲地笑笑道:“所以我内心很敬畏这个人,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我;不过同样我也最恨这个人,也是他把我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你很后悔成为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会比你租住在地下室三餐不继更差?”仇笛问。
“相信我,不会更好,这个世界是出卖力气、出卖智商、出卖青春甚至出卖肉体的人,都可能得到同情,唯独我们没有资格得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崔宵天道。
“为什么?”仇笛愣了下,没想到这个死玻璃,还有一副哲人的头脑。
“因为我们出卖的是良心,别人只会痛恨,不会同情。”崔宵天道。
“但你在别人同情人差点活不下去,而在别人痛恨,却活得很滋润,不是吗?如果让我选,我也不会选同情的,大多数时候同情,都会夹杂着鄙夷和欺凌。”仇笛道。
“对,我有点喜欢你了,看来我们都经历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这一行可没有信任可讲,老马就是被人坑了,当然,他坑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在这行做得越优秀,可能遇到了坑就会越多。而且,我实在看不出,你这么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崔宵天问。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知恩图报的意思?”仇笛问。
“他在我身上已经挣到了足够多的回报,我不欠他。这行谁也不欠谁,谁被坑了,只能怨自己命苦。”崔宵天道。
说到此处时,铁门咣当一开,穿着褪色西装,身形佝偻的马树成在管教的陪同下出来了,管教递给他一张释放通知。马树成像被训练得条件反射一样的鞠躬,那腰估摸着是鞠躬多了,已经展不直了。
这一刻,那怕就崔宵天也有点黯然,仇笛回看他那么张英俊的脸,微微地在抽搐,八成应该是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有这种待遇,仇笛宽心道着:“别紧张,里面和外面一样,也是一个社会,也戴着假面具生活……哦,或者应该叫劳动改造,大多数改造后,性格和能力,都会得到升级,像打游戏一样,出来就满血复活,增加新的技能。”
崔宵天噗声笑了,马树成慢慢向他们踱来,正好看到,像是被这个笑容刺了一下一样,好复杂的眼神看着仇笛和崔宵天。
“来,拥抱一下。”仇笛搂着崔宵天和马树成,把两人勉强地抱了个,马树成笑着道:“他喜欢的,不是这类男人。”
“都一两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变,刚才还说倾慕您呢。”仇笛笑道。
“我听得出这句是谎话。”马树成不客气地道,审视着崔宵天,似乎两人曾经尚在芥蒂,仇笛却是揽着老马对崔宵天道着:“看看,老马一点都没褪化,第一句就发现谎言了,底片,说句真话让老马听听。”
真话,有什么可说的呢?崔宵天看看刚从人民敌人阵营里走出来的昔日伙伴,面色灰暗、头发半白、身形佝偻,眼睛混浊,他有点同情地道着:“老马,我是你带出来的,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不快,可我并不恨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吭声。”
“这是真话。”马树成难堪地道着:“不过比谎言还难听,你在可怜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崔宵天有点慌乱,看得出这个人很让他忌惮,马树成信步而走,他一时都忘了跟上,反倒是仇笛很随意,直叫着崔宵天道:“底片,他不请你吃过一顿饭带你上路吗?今天还了带他上路,两清了。”
这样也行?仇笛这么痞痞的说话,崔宵天愣了下,马树成伸指一忤仇笛道着:“坏种,看来你给我找上事干了,不过我现在可是垃圾股,你投资在我身上,不怕血本无归?”
“万一遇到利市,也有可能赚翻啊。”仇笛笑道。
三人走向了车,崔宵天开着车门,坐定时,他不确定地问仇笛:“去哪儿?”
“刚才不说了吗?欠我一顿饭,还了这顿,咱们就两清了。”马树成懒懒地道,眼里闪着狡黠,那还是在管教面前鞠躬喏喏的样子。
崔宵天诧异地看了仇笛一眼,他无从理解仇笛和老马间是怎么建立信任的,不过现在他也在下意识地按部就班,不知不觉对仇笛产生了一种盲从的信任……
……
……
光鲜的厂区之外,走不了多远就不光鲜了。
石头砌的坝,坝外臭水沟,那味道像是中和了上百家饭店泔水的味道,偏偏你还能分辨出浓重的肉味和调料味,几乎无可名状味道呛得三人捂着鼻子,不敢往坝边走。
嗅觉被虐还是轻的,接着是视觉被虐,这个镇背后几乎就是垃圾山,废料、动物骨架,毛发,禽羽,还有花花绿绿的塑料袋,看得你胃里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