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欲望解解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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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着我。
我跑了几步,来到她面前。
小水嫣然一笑,挽住我的胳膊,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的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小水在我身边轻声说道:“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真的不会介意,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我说。
“真的?”
“真的!”
“打心眼儿里喜欢?”
“打心眼儿里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不会是哄我的吧?”
“怎么会,”我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胸口,“摸摸看,真的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小水吃吃地笑:“摸到了,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第五章 幽魅江南(7)
时光或记忆要是能够永远停留在那座江南小城的那个荷叶田田的池塘边,该有多好。
那么后来的那些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可以预知未来,又有谁可以左右时光的延伸,又有谁可以真的控制命运?
虽说有因就有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我们自己种下的苦果,但若当我们幡然醒悟之后,我们可以预料出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们就能够避免它往更坏的方向去发展,就能够尽已所能地去弥补过失。
可是,谁可以如此先知先觉呢?
往往,都是等事情已经发生了,才追悔莫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我在小水的家乡待了一个星期,然后返回。
小水留在家里陪她老爸。还有半个月学校才会开学。
回到店里,却得悉阿桐已经辞了职,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我的心里一震,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这个女孩子,曾经,我也是那么地喜欢她,她对我,也是那么地好。而现在,我想,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也还是在喜欢着她的,因为,无论我怎样细数过去和现在,都没能发现她有什么让我讨厌和不喜欢之处。难道喜新就一定要厌旧吗?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就必定要讨厌另一个人呢?
虽然如今,我喜欢的是小水,并也和小水在一起,但我却也还存着对阿桐的一份喜欢,我没有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之处。况且,对阿桐,我也是怀有一份愧疚之心的,因为是我对不起她。我和她之间刚刚开始的恋情,被我残酷地掐断了,阿桐因此受到了伤害,而我却无法弥补,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了。
可是,就算有机会可以让我解释,又能怎么样呢?就可以减轻阿桐所受到的伤害吗?
有时,解释,也不过是为自己开脱罪责、寻找借口罢了。
阿桐,可爱的阿桐,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就像我对小水所说的,我也会永远记住阿桐,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呢?这个陪我度过了一段人生的快乐时光,这个一笑起来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的女孩、、、、、、、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面无表情,闷闷不乐。思念小水与愧对阿桐的情绪纠缠在一起,令我无法释怀。
阿桐的家我是认得的,她的手机号码我也还留存着,然而,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和脸面去找她呢?就算找到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又该说什么呢?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阿桐也似乎就这么一天一天地离我远去,越来越远的距离,直到终究会成为记忆。而我又细数着日子,盼着小水的赶快开学和回来。心里是矛盾的:每过一天,就说明阿桐离我更远一点,往我的记忆里走得更深了一点,这是我所不情愿看到的;而同样每过一天,却又表明离小水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这又是我所期望的。人常常总是如此的矛盾,在矛盾中无所适从,左右为难。
每每回忆起和阿桐在一起的短暂的快乐的日子的点点滴滴,我便要忍不住抽许多烟,弄得每天嗓子都是火辣辣的,也不是疼,就是觉着被火烤烟熏的那种感觉,便又不停地吃含片,才会觉得舒服一些,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以如此猛烈地抽烟了,却又是欲罢不能,仍是抽,到了后来,每日早晨起来都要很是咳嗽一番,咳得胸口都疼了。但是烟还是停不下来。我想我是个意志薄弱的人,无法像某些人,说做,立刻去做,说不做,立刻停止,可以收放自如,犹如可以自由控制按钮的机器人,可我不行,我无法做到这一点,更多的时候,我往往被情感或情绪所控制,这当然是不好的。我想,现在,就抽烟这件事情来说,我恐怕就得等到小水回来之后,才能得到改观。
立秋之后,天气仍是炎热,只是到了夜晚会觉得比起盛夏来一天比一天渐渐地好了一些,稍微地凉爽了一些,有时,若是连着下了几天雨,温度会一下子降好几度,让人觉着似乎真的可以触摸到一点点秋的气息了,但是,天一晴,太阳一晒,气温又会迅速地回升,就又立刻回到炎炎夏日了。
再有三、四天,小水就该回来了,想到这,我就会长吁一口气,仿佛减轻了一点心里的某种重压。
这天晚上,七点多钟吧,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我还在店里,不过已经没什么事,正在整理东西准备回家,忽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过手机正欲接听,却又挂了,一看,竟是阿桐,可她为什么拔通了又挂了呢?让我拔过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此刻,怎么又会给我电话呢?找我有事?或者,还有什么话说?又或者,她也和我一样,还留存着对方的号码,现在,只是一不小心拔错了,赶紧又挂了?然后忽又想到不好的方面:如今小偷猖獗,莫不是她也像很多人一样被偷了手机,现在机子已经易主,别人在拔着玩?还有,是阿桐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出了什么事故?不,但愿不是。自从我的初恋女友楚月出事之后,我这个人就落下了一个坏毛病,凡事总会往最坏的地方去想,有时候想得自己都心惊肉跳的,却又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
此刻,面对阿桐的这个来电,我又站在那儿胡思乱想,握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起,我正欲接又挂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有事。
我顾不得许多了,将电话拔了过去。
通了,却没人说话。
“喂,阿桐,是阿桐吗?”我问道。
仍没人说话,可我却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
“阿桐,是你吗?说话好吗?我很着急,也很担心。”我真的着急和担心。
又沉默了一会儿。
“阿桐。”我又唤了一声。
终于传来阿桐的声音:“你的嗓子,怎么哑了?”
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烟抽得太多的缘故吧。”
她又沉默。
第五章 幽魅江南(8)
我问道:“为什么辞职?”
“因为我想离开那个地方。”她说。
“唉------”我叹了口气,“你还好吗?”
“不好。”
“怎么?”我又担心起来。
“没怎么,只是不开心。”
“噢。”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劝慰她。
“你呢?”她问。
“什么?”
“你过得还好吧?”
“怎么说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为什么?”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没有特别开心的时候,只有特别不开心的时候。”
“她呢?”
“谁?”
“你的那个她啊。”她酸溜溜地。
“她放假回家了,她家在外地。”
“怪不得你上次请了那么多天的假,是去看她的吧?”
“是的。”我如实回答。
“嗯,蛮老实的嘛,那她现在不在?”这丫头,又恢复了往日伶牙俐齿的模样,我倒宁愿她这样,这才是阿桐的样子。
“不在。”我说。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见你?”
“你随时都可以见我,与她在不在无关。”
“真的吗?”
“当然。”
“她不会有意见?”
“谁知道?”
阿桐哧地一声笑出来:“你都不知道,还敢答应?”
听到她的笑声,我就想起了她可爱的小虎牙,这丫头,还可以笑,很好。我放心了。她好像说过,她属于天生的乐天派,怎么也愁不起来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但愿如此。
“阿桐,我想见见你,就现在,可以吗?”我真的想见见她,看看她的模样和笑脸,当然,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小水不在,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但我并没有要用阿桐来填补内心空虚的意思,这对阿桐来说不公平,也不够尊重。我只是想见见她,看看她好不好。
“嗯------”她略作沉吟,“那好吧,我在东风路车站等你,半个小时内你赶不来,我可就不给你机会了。”
这丫头,故意将我一军呢,东风路离这儿有十几站路,半个小时内赶到,可不容易,若再路上遇上堵车,可就完了。但我还是一咬牙,答应了她:“好!”
挂上电话,我冲出店门,跳上一辆出租车,对司机师傅说:“快,快,去东风路,有急事!”那司机师傅也很配合,技术也不错,结果一路上风驰电掣,二十五分钟后赶到了东风路车站。
却在车站上遍寻不见阿桐。
赶紧掏出电话,拨打她的号码,通了,我说:“你在哪儿?我到了,怎么找不见你?”
“我在车站后面的那棵树下,你过来吧。”她说。
我回转身,果然见数米之外的一棵大树下的暗影里站着一个女孩,光线有点暗,看不太清是不是阿桐,便快步走过去。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果然是阿桐,只是,只不过顶多半个月多一点的时间未见,她竟然瘦了许多,几乎瘦成了另一个人,脸颊也变得狭长了,脖子也纤细了,整个人就仿佛从某个窄长的空隙里走过来,然后一下子变得瘦削而纤弱。我的心里忽然疼起来。
我走上前:“阿桐,你怎么瘦成这样?”
阿桐本来是一直看着我走向她的,听我这么一说,便仰起脸,看着天空,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我又往前走两步,来到她面前:“阿桐,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过脸来看着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眼眶里已经盈满的泪水滚落。
“阿桐,怎么了?快告诉我啊!”我着急。
她终于忍不住,未语泪先流,像个孩子似的瘪了瘪嘴,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妈妈------生病了------是癌症------晚期------”
我一下子呆住了。
我当即决定和阿桐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妈妈。
阿桐的母亲住在市肿瘤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阿桐絮絮叨叨地告诉了我有关她母亲的情况,半个月前,母亲忽然头痛欲裂,以前也有过头痛,只是没有这么厉害,平时让她去医院看看,她也不愿去,只说老年人身体差,有个头疼脑热也正常,没啥大不了,阿桐见她也是痛痛又好了,便也以为如她所说,也就没往心里去,没重视,可是这次不同了,母亲痛得冷汗淋漓难以忍受,阿桐也焦急起来,便立刻送她去医院,结果一检查,竟是脑瘤!
阿桐之所以这段时间瘦得这般厉害,一方面是因为与我的感情之事的困扰和伤感,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她母亲的这个病给她的沉重的打击。我清楚地知道母亲在阿桐心目中所占的比重,母亲是她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得了这种病,很快将会不久于人世,这对于阿桐来说,无疑是摧毁式的打击,感情受挫、唯一的亲人患癌,这样两桩事情,同时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会令人难以承受。何况阿桐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
看着阿桐瘦弱焦急忧虑的模样,我不由地会心疼。小水说过:“心疼一个人,就是爱一个人。”那么,我还爱着阿桐吗?我不知道。但是,那份心疼,却是真真切切存在在我的心里的。
阿桐家的状况我也是了解的,没什么积蓄,阿桐上班也就那么点工资,她家又没啥亲戚,只一个姨妈,也只是家境一般的普通老百姓,而如今只要进了医院,就得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钞票,况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病。阿桐现在又辞了职无法上班,她得二十四小时照料她母亲。这大笔大笔的医药费怎么办?阿桐平日的生活费又怎么办?
我问阿桐:“需要钱吧?”
阿桐点头:“需要,而且需要很多很多钱。”她在我面前从不隐讳什么,那次在她家,她唱那首《约定》的时候,有歌词“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过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她就说,她会在我面前做一个透明的自己,她不会隐瞒什么,也不会掩饰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表达什么。而这也正是我所喜欢她的一点。我不是个爱猜别人心思的人,同时,对于那些善于隐藏和掩饰的人尤其是女人,也是敬而远之。
我说:“那我来想想办法,你别着急,我手头还有一点,你先拿去用吧。”
阿桐说:“算我借你的。”
“傻丫头,”我摸摸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