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案-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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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丁道:“用挠钩捉住的。”殷龙道:“现在哪里?”庄丁道:“现在外面。”殷龙道:“将他押进来。”庄丁答应,转身出去。殷龙便与计全说:“马虎鸾已被拿住,幸不辱命。”计全听了大喜。马虎鸾怎么被殷龙庄丁拿住?原来他误入后堡,固已不知路径,后来因殷刚、殷强遇见计全,殷刚便与殷强到内堡招呼。殷龙将值日的庄丁传了来,吩咐一切,真是个一呼百诺,这一句话说出来,不到半个时辰,合堡的人都知道了。马虎鸾走到枯树湾,只见两旁有两株枯树,道路也甚阔,并不知道此地是陷人坑。正往前走,忽然脚下踏空,跌下陷坑内。一声响亮,当时即转出好几个庄丁,手执挠钩将他搭住,随即用绳索绑缚起来,当有庄丁扯至殷龙庄上。不一刻将马虎鸾押至厅上,并有一个庄丁呈上一口宝剑。花熊在旁看见,认得是自己的,因方悟道:“原来他将我的宝剑盗去。”当下与计全说明,即将宝剑取过来。马虎鸾一见计全、贺人杰,大骂道:“你等用这诡计将俺擒获,这算什么好汉,给咱做小子还嫌你等无用。”贺人杰在旁大怒,便欲上前拷打。计全忙拦道:“贤侄不必如此,好在他已被拿,暂且寄在令岳处,多派数人看守。
等大人到此,再去请示,应如何办理之处,悉听大人吩咐便了。”
人杰见说,方才止住不动。计全又与殷龙道:“这恶贼悍勇异常,可惜他不为正。若是归正,也可为国家出力立功。如今还要请兄长多派几个心细胆大有为的人看守,将他看管起来,更要多加两条麻绳,加一加绑,方免后虑。”殷龙道:“不消贤弟费心,愚兄这里多可应办。”只见庄丁插口说道:“大老爷不消烦虑。这绑缚他的绳索并非麻绳,却是牛筋结成的。小人们知道他是个要犯,又闻他甚狠,恐有疏虞,故特为拿这牛筋绳将他绑起,任他本领再大,也断不能将这牛筋绳挣断的。”
计全听说,甚是放心。庄丁也就即刻将马虎鸾押解出去,自有地方将他锁起来,派人看守。
此时天已正午,殷龙早已命人备了酒筵。当有庄丁来请,酒席业已摆上,殷龙便邀计全赴席。大家入席,分宾主坐下。
真个是欢乐畅饮,直饮到日落西山,方才散席。这日便留计全、贺人杰并花熊在庄上住下。殷龙晚间回到内室,早有他妻子李氏向他说道:“我日间听计老爷说道:『施大人本拟出京回任时,预备给人杰完婚。』此事在我看来,施大人陛见之后,回任与否尚在未定;人杰今年也十八岁了,赛花儿年纪也不小了。
难道施大人既有此意,又难得他老人家现在这里,不如等他老人家明日到我家来的时候,就请计老爷与他老人家说,留人杰在此,择个吉日,代他们把这百年大事成就起来,免得随后又要费许多周折。好在女儿妆奁一切,终是预备现成的,只要拣个吉日就是了。不知你意下如何?”殷龙听了甚是有理,因道:“你这话说的却也不错,不过有一件,你我皆无可无不可,即是人杰也没有什么为难的。但不知施大人可能应准。”李氏道:“我看施大人虽然脾气古怪,我料他于此等事件,亦不得不允。”
殷龙道:“且待明日与计全说知,请他在大人前先探探口气,然后再做计议便了。”当下夫妇两个人也就安息了。
次日一早起来,殷龙梳洗已毕,便至外面来看计全,却早已梳洗清楚。贺人杰、花熊也早已起来。殷龙就命人拿了早点,大家一齐用毕。计全就要告辞,殷龙再三相留。计全道:“小弟本可盘桓一日,只因大人不知到了何处。又不知令郎前去曾否碰头,故要前去探探踪迹。而况马虎鸾既已在此捉住,也当与大人禀知一切,好叫大人放心。有此几层,小弟所以不敢久留。”殷龙道:“既如此说,愚兄劝贤弟再留半日,一来等大小儿、二小儿回来,看他曾否迎着大人;二来愚兄尚有两句要言,要与贤弟商酌。”计全听殷龙说出这话,心中早已明白八分,因说道:“兄长所云要言,敢是要请我吃喜酒么?”殷龙道:“贤弟,你真聪明,怎知道愚兄就是此事呢?”计全道:“欲认心中事,但听口中言。此事却是也要办了。但不知兄长是个什么主意,如何办呢?”殷龙于是就将妻子所说的话,细细的说了一遍。计全道:“此举甚好!容小弟见了大人,当代婉转陈词,善为说项,料想大人不能不允。”殷龙道:“此事总请老弟大力一言便了。”计全满口答应。贺人杰在旁听了这番话,只羞得满面通红,低头不言。殷龙见人杰如此形状,却也暗暗发笑。
日将至午,里面又摆出酒来,于是大家又复午饭。席尚未撤,殷猛、殷勇已经回来。殷龙一见,即问道:“施大人曾否迎上么?”殷勇道:“孩儿已迎上了。现在六里铺住下,今日不走了。回说:『因日期已近,早日到京陛见,回来时再来拜庄。』孩儿说道:『大人若不俯允,孩儿的父亲亲自前来请安,求大人枉顾了。但是父亲本不敢屈大人的大驾,只因此间房屋窄小不堪住,所以斗胆请大人厚临小庄暂驻檐帷,这却是过分之举。』施大人见孩儿说出这番话,又道:『既承你尊大人之意,本部堂本不当却,实因趋赶进京,只得心感厚意,候回任之日再去罢。』孩儿见大人如此推辞,却也不便往下再说了。
施大人又问孩儿:『马虎鸾究竟可知设法将他捉住。』孩儿说:『总可报命,所患他不曾进堡。若果进来,断没有再让他逃脱的。』施大人听说,又嘱咐说:『上复令尊,务请设法相助,毋任该贼再有漏网之事。』孩儿当下就唯唯退出了。到了外面,又重托黄叔父再三奉请。黄叔父道:『大人既执意不行,也就不必勉强了。』正议之间,却好何叔父、李七叔父、金叔父等人,亦俱皆回来,说不曾赶上人杰贤弟。当时黄叔父就将人杰贤弟在我们这里告知何叔父等人,诸位叔父也就放心了。孩儿临走时节,黄叔父又令孩儿与计全叔父及人杰兄弟说:『请他们两位,一经将马虎鸾拿住了,即刻回去。』又令孩儿拜上爹爹说:『本来要过来拜望,实因不便离开,望父亲恕罪。』”殷龙见施公不来,便与计全道:“大人虽执意不来光临,愚兄却是要亲自前去拜见一番,聊尽思慕之意,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欲知计全说出什么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二九回 村老多情恭迎宪驾 贤臣略分接见乡民
话说计全见殷龙欲去拜见施公,当下答道:“兄长既如此竭诚,或即前去,想大人礼贤下±,也不致托故不见。他老人家惟恐开长这里必要多所应酬。他老人家是万万不肯打扰人家的。”殷龙道:“愚兄已深知大人的用意了。为今之计,咱们就往六里铺一行如何。”计全道:“使得使得。”当下殷龙即到里面换了大衣,命家丁…了三匹驴子,同计全、人杰三人一同出了庄门,上驴子而去。不多时刻,早到了六里铺。
施公因人杰等赶马虎鸾未回,又因前途尚有六七十里方有客店上宿打尖,所以就在六里铺暂住一宵,明日再行打听人杰的消息。现在殷龙与计全、人杰到此,当下问明镇上的人,施公住在哪家客店。这六里铺所有的人无不认得殷龙的。因此知道施大人就在方四房居住。殷龙即带着计全、人杰等到了方四房。进得门来,先有店主人方得贵上前向殷龙说道:“你老人家很是难光顾的,今日到此,有何贵干?”殷龙道:“咱是给大人请安的。施大人现住哪里?”方得贵道:“施大人现在第三进上房内居住;他们那些老爷们,皆在第二进居住。你老人家认得吗,可要咱送你去?”殷龙道:“不消送得,咱自会进去。”说罢,即与计全、人杰往里面去。才过店堂,却好天霸从里面出来。人杰瞥眼瞧见,当即喊道:“黄叔父,你老往哪里去?计叔父与侄儿的岳父都来了。”天霸见说,即止住脚步,正要问人杰的话,早见殷龙、计全二人进来。天霸抢一步走到殷龙面前,拱手喊道:“老英雄违教了,不知老英雄到此,有失远迎,尚望勿罪。小弟本拟竭诚奉拜,实因此间寸步难离,所以早间请令郎再三上复老英雄,请安致意,不恭之至,惭愧之极!”殷龙见天霸如此亲热,当即就与天霸拉手说道:“贤弟你别要如此说了,便是咱也不知大驾遥临,未曾远接,咱们大家总不要说客气话罢。老弟,你我自从一别,老弟是升官了,现在是怎么个好法?劣兄望着老弟实是羡慕钦佩,不似劣兄老朽无能,草木同腐。”天霸道:“老英雄,你是安享田园之乐,儿孙绕膝,夫妇齐眉,何等不乐!何等不快!不似咱们勤劳王事,身非由己,东西奔跑,无一刻休息之时。”殷龙道:“这也是贤弟能者多劳,国家借重的。”计全在旁见他二人立谈起来,也不进去,这是何意呢?便说道:“你们如此亲热,何必立谈,何不请到里面坐呢。”天霸道:“荒唐荒唐!请里面坐罢。”
当下殷龙到了里面,先与诸同人见礼已毕,然后分宾主坐下。大家又略叙寒暄。黄天霸复问:“老英雄,那马虎鸾曾否劳驾拿住么?”殷龙道:“已经敝庄丁在枯树湾用挠钩将该贼擒获,现在敝庄饬人看守,万无一失。故劣兄特地前来,一则给大人请安;二则来向大人请示,该贼是否押解前来,抑送往地方官惩办;三则劣兄尚有一件要事,与老弟斟酌,并求大人恩准。”天霸道:“马虎鸾既承协力擒获,感谢之至。稍停小弟当代禀知大人,看他老人家可否请见?但不知老英雄有何要事与小弟商量,尚乞见教。”殷龙道:“此事曾与计贤弟说过,就是为令盟侄之事。”黄天霸一闻之言,心中暗道:“咱本有此意要与他面谈,候出京后代人杰完娶,难得他先有此言,真好极了。”因问道:“老英雄如何商量,小弟无不从命。”殷龙道:“便是劣兄也知老弟无不应允,不过恐怕大人不能实时俯允,所以要与贤弟商量妥了,然后再求大人恩准。”黄天霸道:“老英雄且请说来,大家斟酌。”殷龙就将他妻子与他说的话,一一告知天霸。天霸道:“老英雄的用意未为不妥,便是小弟又何尝不可遵办。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计全、李昆皆在旁说道:“据某等之意,即照老英雄之言与大人说知,想大人亦可从权。若大人传见老英雄,还是与大人面言,想大人不能过却来意,某等再从旁襄赞,此事必谐;若大人不即传见,再由某等善为说辞。不知老英雄意下以为然否。”殷龙道:“诸位所见略同,就照此法。但老朽当面与大人谈及此事,恐有些冒昧。”天霸道:“不然某等进去禀明大人时节,即谓老英雄竭诚前来,一来为给大人请安,求大人光临他家,暂息征骖;二来有事面求大人。某等说了这句话,大人必要追问何事,然后某等只说老英雄须要面见大人之后,方肯面禀。如此一说,大人势必传见的。老英雄便可面禀了。”殷龙大喜道:“好计好计!就此办法。就请诸位与劣兄禀知一声罢。”
计全道:“爽性我去,本来要销差。”说着,又将人杰带了一同进内见施公。先请了安,站立一旁。正要开口,施公先问人杰道:“小英雄,你连日辛苦了。那马虎鸾曾赶上捉住么?”
人杰道:“马虎鸾刁猾异常,悍勇百倍,千总三番五次与他格斗,终被他逃脱。后来他误入殷家后堡,现在由千总岳父殷龙派人在殷家堡内设计将他擒住,还在殷家堡派人看守。是以千总与计伯父赶紧回来,禀知销差,并候大人示下。再千总岳父殷龙,现亦前来给大人请安求见。”施公听说,便带笑道:“这殷龙未免殷情太过了。昨日命他两子到此,请本部堂到他庄上暂住,这也是他仰慕之忱。计贤弟你可请他进来,但不知他有何话与本部堂说。”计全道:“便是参将也曾问过他。他也说道此事要求大人恩准,还说要参将与他在大人前善为说辞。参将细细想来,他也无甚要事求大人恩准,或者是为人杰的姻事亦未可定。”施公听说此话,便笑道:“计贤弟你猜的这句话,恐怕有七八分就为此事;若果殷龙是为此意,本部堂且看他说得如何,怎么样个办法,再行酌办便了。计贤弟,你且将他请来再说。”计全答应,转身出来,便将此话告知殷龙。
殷龙大喜,随即与计全进内见了施公,倒身下拜,先将昔日误劫饷银的事谢了罪,然后又将蒙允与人杰结亲谢了恩。施公见他如此谦让,也就出位将他扶起,说道:“老英雄何必如此!当日的话,咱们一概不表。你请坐下来,咱们叙谈了。”
殷龙还不肯就座,又再三谦让,然后才告坐,便与施公说道:“村民久感大人的恩德,亟思趋往淮安上叩尊颜,又恐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