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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于公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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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恨张知县,强把明珠土内藏。”贤臣一见诗词,就知奚氏羞花是个才貌双全之女,心下辗转多时,主意拿定,立刻差传奚氏并他叔叔奚让到衙问话。差人领票如飞,把奚让传到。贤臣吩咐:“带上堂来!”贤臣举目观瞧:羞花生的出众,怪不得各家想要联姻。

常言说,淑女应嫁才子。今配徐贼,太觉不堪!贤臣坐上叫声:“奚让,汝侄婿行事亏心,逼死人命,应该抵偿,必是另选高门。哪有表兄欺心害表弟之理,以至威逼小姐身死。张琳无妻,本院为媒,羞花可补凤鸾,正是才郎淑女,你可依从否?”奚让闻听欢喜,连忙进礼磕头,口尊:“大人在上容禀,身兄在日,原欲羞花匹配张琳,谁知张琳已定亲事。张县令为媒,说与徐立,不料此子匪类多端,悔之不及。如今又有这番变故,蒙大人天恩,复将羞花匹配张琳,小的感恩不尽!”贤臣闻听甚喜,便向公子要出玛瑙簪为定,令奚让带羞花回家听候,择吉完娶。且说恶贼见贤臣将羞花判与张琳为配,气得如痴似醉,后悔不来。贤臣吩咐:“把张琳当堂释放。这份长枷刑具,给徐立带上。”往下吩咐:“张琳,此事与你无干,乃系莫知县断事不明之过,休怨你岳丈郑济诬告,你若不泄机,如何有此祸事?今玛瑙定亲,可择吉完娶,官给赏银十两,以为读书之费,从此须当勉力攻书,以图上进。”公子苦苦推辞说:“小人与奚氏有叔嫂之名,怎敢乱伦为配?求大人开恩,免此婚姻。”贤臣说:“恶贼欺辱弟妇,礼当以奚氏补偿,恶贼秋后处决。奚氏无靠,配汝为妻,正合天理人心,不必推辞。去罢!”公子无奈,谢恩叩拜,同时开释义仆张勤,心中快乐而去。贤臣吩咐:“徐立收监,秋后处决,莫知县才力不及,休官罢职,恶贼所诳金银首饰,令袁公领去,物归本主。”袁公到家,郑济便问老家人审断情由,说了一遍,又言:“奚家好个女子,美貌无比,配与姑爷。”郑济闻听,望顾氏说道:“如今如兰虽死,有徐氏抵偿;张公子失妻,有羞花抵补,都算公道。我想奚家最穷,不如认羞花为义女,招赘张琳来家作女婿,几下里均有照应,岂不是好?”顾氏甚喜,令人去请奚让来郑乡宦家中,彼此商量。奚让闻听,欢喜之至,随即择选吉日,接羞花小姐,拜认义父义母,又择吉期将张公子招赘过门。公子重赏义仆张勤,享福养老。张公子感念贤臣,朝夕焚香报答恩德。后来张公子成名,双生贵子,真乃夫和妻顺。

且说保定府城中有一家暴发户,姓方,名叫从益,外号“扯燥”,祖父原是庄农之汉,运至时来,偶然发财,放账滚折,渐渐称为财主。妻子生个女儿,起名绛霞,生得倒也聪明,敏慧美貌端庄。方从益外面甚有些交接,府县衙门亦颇有休面,性情奸狡刻薄,倚财仗势,欺压良民,爱富嫌贫。不行好事,干过许多过恶之事。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七回  于大人暗差捕快 小义仆叹气伤情

话言方从益倚仗赀财,结交乡宦,狐假虎威,欺心霸道,无所不至。有一个崔秀才,家业贫寒,典地与方家,银价二百两,三年无人回赎,任其倒卖。已逾三年之后,崔家商议,要卖与方家,再找银二百两。崔生烦亲朋说合,才许找银四十两。

崔秀才一气,竟将此地烦人说合,转卖与新进秀才贺素华。及至贺家赎地,方家哪肯依从?打听明白,贺家虽是乡宦之后,家业不足千金,又是新进秀士,故方不放眼内,竟霸占崔家地土,告官争闹已有二三年。方姓钱大,将地霸住,贺素华白花百金,银地两空,还有亲朋说合,读书之人,只得弄钱。大比之年,贺秀才中举成名,次年会试及第,又中进士。贺素华欢喜。方扯燥闻知,唬得魂飞,茶饭懒餐,想前思后,不该霸道。

如今他是翰林院,身趋凤阁,倘若想起旧怨,贺素华怎肯容情?

要和同年说知,我的家财立刻消倾。急中生计,想起贺家有个儿子,戚秀才的哥哥戚克新受业,就有心将女儿与他结亲,又恐有了亲事,兼怕贺家不允,托人打听虚实。贺家儿子庆云未有亲事,方扯燥闻听喜悦,备重礼烦戚先生中间说合,戚贡生受了礼物,到贺家作媒,进士在京候选,一应家务是伊妻黄氏照管。夫人打听方家丰富,却不是书香人家,因碍着先生,只得应允,到他家相看,女年十四岁,名叫绛霞,生得端方。黄氏喜爱,选上吉日良辰,行过聘礼:金如意一对,金戒指一副,金簪一对,金镯一对。方扯燥为选名门,并不争论。黄夫人写书到京告诉进士。贺素华见是方家,倒也罢了。

且说一个耍狗熊的闲汉,名叫杨束,养一个小狗熊,教他诸般顽耍,精心用意恩养。这日,杨束在保定府城中耍了一日,赚有三吊多钱,心不乐,右手拉定狗熊,左肩扛着宝钞,遇有酒铺,喝上几盅。出城走到黄昏时候,至黄花铺后边,酒就涌将上来,头重脚轻,躺在地上睡着,三吊铜钱扔开。狗熊最通人性,把拴它锁子抖了一抖,绕在身边青草丛中歇息,等候主人一同回家。且说一个道士通真胡行,不干好事,虽是玄门,专以耍钱吃酒,每日念经,赚来银钱都花费了,恨天怨地后悔。

这日到清虚观,米面柴油俱无,且吃黄瓜充饥,又说:“何不偷些物件,典当钱文,到明日另想奇方?先在庙后白老道养的报晓鸡,何不瞅空偷用一只?更深杀之,打酒关门吃乐。明日进城,弄些钱返本。”恶贼想到开怀之处,迈步如梭。刚然来到黄花铺,忽听脚下“哗拉”,止住脚步,原是杨束所扔之钱。

月色当空,贼人瞧得明白,走到跟前又看:是三吊宝钞!还有一个醉汉躺在尘埃打呼。通真细看,认得是杨束,说:“妙呀,我今路遇邪财,何不悄悄偷去买酒肉吃喝,剩些钱钞好作本捞梢,岂不是好?”想罢,伸手拾钱,揣在怀内,不提防杨束酒醒,睁眼见有一个道士偷钱,狗熊不知在哪里去了,由不得动气大骂说:“通真,焉敢偷我钱钞,还不放下!”道士心急,伸手打怀中掏出一扇铜钹,望杨束打去,只听响亮,正中杨束的头上,霎时丧命。道士得钱喜悦,迈步前行,走了半箭之遥,惊醒狗熊。瞧见主人已死,身旁之钱业经偷去,义兽飞奔,顺着背道,朝前追赶。通真正然走路,忽听背后吼叫之声,贼人心下吃惊:一定是杨束的狗熊通灵,赶我来了!转眼之工已到。

道士害怕,无奈,扭转身形,望狗熊使劲就是一钹,竟无打着。

恶道一翻身钻入高梁地内,绕几个弯子,霎时无影响。义畜虽然月色当空,瞧不真切。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八回  众公差锁拿恶棍 宗恶人巧辩公堂

话言方从益倚仗赀财,结交乡宦,狐假虎威,欺心霸道,无所不至。有一个崔秀才,家业贫寒,典地与方家,银价二百两,三年无人回赎,任其倒卖。已逾三年之后,崔家商议,要卖与方家,再找银二百两。崔生烦亲朋说合,才许找银四十两。

崔秀才一气,竟将此地烦人说合,转卖与新进秀才贺素华。及至贺家赎地,方家哪肯依从?打听明白,贺家虽是乡宦之后,家业不足千金,又是新进秀士,故方不放眼内,竟霸占崔家地土,告官争闹已有二三年。方姓钱大,将地霸住,贺素华白花百金,银地两空,还有亲朋说合,读书之人,只得弄钱。大比之年,贺秀才中举成名,次年会试及第,又中进士。贺素华欢喜。方扯燥闻知,唬得魂飞,茶饭懒餐,想前思后,不该霸道。

如今他是翰林院,身趋凤阁,倘若想起旧怨,贺素华怎肯容情?

要和同年说知,我的家财立刻消倾。急中生计,想起贺家有个儿子,戚秀才的哥哥戚克新受业,就有心将女儿与他结亲,又恐有了亲事,兼怕贺家不允,托人打听虚实。贺家儿子庆云未有亲事,方扯燥闻听喜悦,备重礼烦戚先生中间说合,戚贡生受了礼物,到贺家作媒,进士在京候选,一应家务是伊妻黄氏照管。夫人打听方家丰富,却不是书香人家,因碍着先生,只得应允,到他家相看,女年十四岁,名叫绛霞,生得端方。黄氏喜爱,选上吉日良辰,行过聘礼:金如意一对,金戒指一副,金簪一对,金镯一对。方扯燥为选名门,并不争论。黄夫人写书到京告诉进士。贺素华见是方家,倒也罢了。

且说一个耍狗熊的闲汉,名叫杨束,养一个小狗熊,教他诸般顽耍,精心用意恩养。这日,杨束在保定府城中耍了一日,赚有三吊多钱,心不乐,右手拉定狗熊,左肩扛着宝钞,遇有酒铺,喝上几盅。出城走到黄昏时候,至黄花铺后边,酒就涌将上来,头重脚轻,躺在地上睡着,三吊铜钱扔开。狗熊最通人性,把拴它锁子抖了一抖,绕在身边青草丛中歇息,等候主人一同回家。且说一个道士通真胡行,不干好事,虽是玄门,专以耍钱吃酒,每日念经,赚来银钱都花费了,恨天怨地后悔。

这日到清虚观,米面柴油俱无,且吃黄瓜充饥,又说:“何不偷些物件,典当钱文,到明日另想奇方?先在庙后白老道养的报晓鸡,何不瞅空偷用一只?更深杀之,打酒关门吃乐。明日进城,弄些钱返本。”恶贼想到开怀之处,迈步如梭。刚然来到黄花铺,忽听脚下“哗拉”,止住脚步,原是杨束所扔之钱。

月色当空,贼人瞧得明白,走到跟前又看:是三吊宝钞!还有一个醉汉躺在尘埃打呼。通真细看,认得是杨束,说:“妙呀,我今路遇邪财,何不悄悄偷去买酒肉吃喝,剩些钱钞好作本捞梢,岂不是好?”想罢,伸手拾钱,揣在怀内,不提防杨束酒醒,睁眼见有一个道士偷钱,狗熊不知在哪里去了,由不得动气大骂说:“通真,焉敢偷我钱钞,还不放下!”道士心急,伸手打怀中掏出一扇铜钹,望杨束打去,只听响亮,正中杨束的头上,霎时丧命。道士得钱喜悦,迈步前行,走了半箭之遥,惊醒狗熊。瞧见主人已死,身旁之钱业经偷去,义兽飞奔,顺着背道,朝前追赶。通真正然走路,忽听背后吼叫之声,贼人心下吃惊:一定是杨束的狗熊通灵,赶我来了!转眼之工已到。

道士害怕,无奈,扭转身形,望狗熊使劲就是一钹,竟无打着。

恶道一翻身钻入高梁地内,绕几个弯子,霎时无影响。义畜虽然月色当空,瞧不真切。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九回  于大人公堂审事 山万里害怕实招

话说道士通真钻入地内,义兽虽把恶道士在月下瞧明,不料凑巧的高梁地被他逃走。这狗熊守定主人,哭了半夜。天亮远远有人喝道而来。狗熊虽是畜类,心内通灵,跪到大轿跟前,抓住轿杆。众青衣俱各着忙,一齐赶打。那狗熊死也不松,连声怪叫。轿内的官员却是抚院于大人拜客,一见狗熊抓轿,打也不开,贤臣说:“住轿,本院问话!”说:“狗熊,有什冤枉,轿前拱扑,本院替你断审。”跟去看验,狗熊性灵非凡,前扑连拱三拱,翻身跳过轿旁,一是魂付熊体,一是义畜知恩报主。

贤臣下叫:“何能、谢正,跟随此畜前去!”二人答应,跟定狗熊来到黄花铺后,瞧见死尸。绕到前边,跪倒回话:“禀大人,铺后有一个死尸,相离有半箭之路,还有一扇铜钹扔在地下。”贤臣听说,想勾多时,吩咐把轿抬到后边,亲瞧死尸,是个闲汉模样。贤臣说:“此熊一定是此人畜养,脑后竟象铜钹所伤。”贤臣就问:“这是你主么?”那熊点了点头。又问:“害你主人的仇人家下可认得么?”那熊把头又摇了一遥贤臣说:“那仇人你可认得么?”那熊又将头点了一点。贤臣吩咐:“人来,掩埋尸首。”令人把扇铜钹取到,贤臣观瞧铜钹,里面写着红字“清虚观”三字,心下明白,定是道人作恶!本院有心硬拿,怕的是清浊难分,牵连良善。想勾多时,往下吩咐:“将狗熊暗暗带进衙门,不可令人知道。”青衣领差而去。

贤臣大轿抬起,拜客。

且说恶道士通真自从害了杨束,偷去三吊钱文,失了铜钹一扇,东荡西游,半月有余。这日街上闲行,听得纷纷言讲,都说巡抚衙门内一尊泥塑天尊圣手会动,但凡道士有缘看见泥像的手一指,定是素有根基,将来成仙。抚院大人有令,若有玄门看见天尊的手动,大人施银五十两,以为焚修之费,你我明日何不去瞧看?或是真假。道士通真闻信,甚喜,说:“明日我何不也到衙内观个热闹?倘然祖师慈悲,动一动圣手,白得银五十两,岂不作好几日的赌本?”这贼思想,回到庙中,次日天明,急走赶到衙门之外,等了一会,保定府的大小道士齐集一处,都要看天尊,倘然手动,好白得银子。衙前牌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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