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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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于大人细问情由 张氏女说明缘故
话说孙礼说:“芦康显魂,言他表弟霸占家产。小人亦难辨真假,星夜回转,到芦家吊纸,恶妇哭泣无泪,恶棍任能狂妄,彼二人眉来眼去。小人看破情急,抓鼓代鸣冤情。”孙礼愈说愈恨。贤臣点头长叹:“这样朋友,世间少有,料是真情,必非虚假。”伸手拔签,差捕快张全带领孙礼立拿恶棍任能、恶妇万氏,当堂听审。去后,衙外又有喊冤之声。贤臣吩咐:“拿来!”青衣答应,跑出衙门带进。贤臣观看,两个妇女,一个道士,还有几个地方,高叫:“众人,尔等到此,所告何事?”地方吕信往上跪爬,口尊:“大人容禀,小人地方上的胡寡妇,家住涿州细柳村中。昨夜三更,听见他家乱嚷有贼,四邻起来齐去询问,堵住媳妇房中,恶贼却被倒下一扇门来压住,将灯一照,原来是年轻小道!老妇胡氏动气,说他媳妇败坏家门。媳妇魏氏说,他婆婆久已有染,及问道士,言讲与伊媳相厚,常常行走。旁边魏氏听说,连哭带骂,说道:‘小道是婆婆遣差。’小人们难晓其中情由。大家商议,送到青天台前,审断曲直。”贤臣说:“胡氏,本院问你,这个道士可是在你媳妇房中拿的么?不许虚言,快回实话!”胡氏进礼,口尊:“大人听禀,老妇人的丈夫名叫金青,是个鼓手,不幸身亡。老妇人儿子名叫金丽,也学鼓手,娶妻魏氏,也经身亡。老妇几叫媳妇另嫁,就怕年轻出丑,无如坚意不听,昨夜忽有此事,老妇人只当是贼,故此喊起邻居,将房门堵住一个道士。大人天裁,分明媳妇不良出丑,追问情由,反将老妇人污赖,况且昨夜道士已经亲认私通魏氏,往来非止一次。只求青天与老妇人作主。”说罢叩头。贤臣吩咐:“下去!”复又带上魏氏。贤臣观看少女举止,青丝蓬松,不搽胭粉,柳眉杏眼,温柔端方,不像淫邪妇人。贤臣说:“魏氏,留神听了,你婆婆告你通奸,快把始末讲来!”魏氏闻言,流泪口尊:“大人容禀,小妇人事到其间,难顾羞耻,只得实诉。小妇人身既孀居,敢不冰清玉洁?”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三回 因治病巧访行踪 替解冤智诳赃物
且说魏氏说:“奴家的婆婆原有些丑事,公公去世,就勾玄门常常送暖偷寒,认作干儿,希图遮掩邻居的口。而小妇人碍眼,不得任意,故此几次逼着小妇人改嫁。不料昨夜三更,小妇房门忽动,就问:‘是谁?’无人答应,只听‘哗啷’一声,房门坠地,把踹门之人压在门下。小妇人喊叫‘有贼’!
众街邻才把道士拿祝谁晓他与婆婆串通,一口同音,反说与小妇人有染!小妇人身在孀居,遭此奇冤,真正恨死。恳求青天判断,感恩无既。”贤臣座上醒悟,含笑说:“魏氏,本院问你,房中摆设什么对象?快言!”魏氏说:“不过箱柜衣被,墙上还有丈夫在日的一面旧鼓。”贤臣闻听说:“本院知道了。”
吩咐:“人来!快到金家,将魏氏房中画鼓拿来听审!”青衣答应出衙,就有锁拿任能、万氏的公差回话:“禀大人在上,小的将犯人犯妇带到!”贤臣说:“带上来!”在丹墀下跪倒,贤臣闪目观看:万氏面搽脂粉,乌绫包头,脸上虽有惊慌之色,眼角眉梢,暗自带俏,年纪三十上下光景,殊非良善,说:“万氏,本院问你,汝丈夫既死,孀居之时,为何还搽脂粉,不穿重孝?”恶妇往上磕头,口尊:“大人,小妇人面搽…药,嘴皮焦裂,故此胭脂医治,被拘见官,脱去孝服。”恶妇口巧舌辩有理。贤臣微微冷笑,说:“万氏,你丈夫为何淹死?快说!”万氏哪肯招认。又问任能,恶贼一口同音。贤臣吩咐:“刑房,快制两副新木夹棍拿来!任能和孙礼对夹,严刑审问,将任能、万氏男女分监,晚堂听审!”答应。叫禁子把恶棍上镣收监,青衣在外押着孙礼候断。贤臣发放一对奸淫,又把工房叫到公案旁边,低言吩咐:“急速预备竹箱,迎面用板,三面竹编,出气透明,不得有误!”工房领命而去。不多时,收拾停当,贤臣叫过门子曹新,低声说了几句,门子答应。又叫过两名捕快:“将竹箱抬到土地祠,如此这般,不得有违!”公差答应。贤臣公事方完,又有两名青衣跪倒:“启禀大人,小的奉命去金家,魏氏房中的画鼓取到。”贤臣说:“放在公堂。
人来!快将胡氏、魏氏、道人、地方一齐带进听审!”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四回 说真情抚院心欢 解鹌鹑巧猜安九
且说魏氏说:“奴家的婆婆原有些丑事,公公去世,就勾玄门常常送暖偷寒,认作干儿,希图遮掩邻居的口。而小妇人碍眼,不得任意,故此几次逼着小妇人改嫁。不料昨夜三更,小妇房门忽动,就问:‘是谁?’无人答应,只听‘哗啷’一声,房门坠地,把踹门之人压在门下。小妇人喊叫‘有贼’!
众街邻才把道士拿祝谁晓他与婆婆串通,一口同音,反说与小妇人有染!小妇人身在孀居,遭此奇冤,真正恨死。恳求青天判断,感恩无既。”贤臣座上醒悟,含笑说:“魏氏,本院问你,房中摆设什么对象?快言!”魏氏说:“不过箱柜衣被,墙上还有丈夫在日的一面旧鼓。”贤臣闻听说:“本院知道了。”
吩咐:“人来!快到金家,将魏氏房中画鼓拿来听审!”青衣答应出衙,就有锁拿任能、万氏的公差回话:“禀大人在上,小的将犯人犯妇带到!”贤臣说:“带上来!”在丹墀下跪倒,贤臣闪目观看:万氏面搽脂粉,乌绫包头,脸上虽有惊慌之色,眼角眉梢,暗自带俏,年纪三十上下光景,殊非良善,说:“万氏,本院问你,汝丈夫既死,孀居之时,为何还搽脂粉,不穿重孝?”恶妇往上磕头,口尊:“大人,小妇人面搽…药,嘴皮焦裂,故此胭脂医治,被拘见官,脱去孝服。”恶妇口巧舌辩有理。贤臣微微冷笑,说:“万氏,你丈夫为何淹死?快说!”万氏哪肯招认。又问任能,恶贼一口同音。贤臣吩咐:“刑房,快制两副新木夹棍拿来!任能和孙礼对夹,严刑审问,将任能、万氏男女分监,晚堂听审!”答应。叫禁子把恶棍上镣收监,青衣在外押着孙礼候断。贤臣发放一对奸淫,又把工房叫到公案旁边,低言吩咐:“急速预备竹箱,迎面用板,三面竹编,出气透明,不得有误!”工房领命而去。不多时,收拾停当,贤臣叫过门子曹新,低声说了几句,门子答应。又叫过两名捕快:“将竹箱抬到土地祠,如此这般,不得有违!”公差答应。贤臣公事方完,又有两名青衣跪倒:“启禀大人,小的奉命去金家,魏氏房中的画鼓取到。”贤臣说:“放在公堂。
人来!快将胡氏、魏氏、道人、地方一齐带进听审!”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五回 锁猎户审问情由 张氏女告状鸣冤
且说一干人众带至丹墀跪倒。贤臣吩咐:“把鼓挖开破面套在道士头上!”青衣走下堂,遵即套上。两旁文武各官,不知什么缘故,个个发愣。贤臣复又开言高叫:“胡氏,快到道士跟前,用力打鼓,如若不遵,本院一定处死!”老妇人说:“晓得!”起身来在道士的眼前,轻轻打了几下。贤臣观瞧,早已明白八九。胡氏打完鼓,复又跪倒堂前。贤臣座上望着魏氏讲话:“那妇人,到公堂道士的跟前去打头上的鼓!”魏氏闻听,烈妇心内着急:“也罢!大人既然吩咐,顾不得羞辱。”妇人时下无奈,平身走去,看见道士不由更气,恶狠狠鼓槌举起,搂头打来,一阵响声振耳,道士疼痛喊叫。贤臣说:“住手!”
魏氏返身上堂跪倒。贤臣说:“道士,本院问你,与胡氏通奸,何得倒赖魏氏?”小道叩头尊声:“大人在上,道人原与魏氏有奸,今被拿获,不敢污赖胡氏。”贤臣听罢,微微冷笑,大喝:“贼牛,还敢瞒昧?方才本院叫胡氏、魏氏打鼓,内有道理。本院不说,料你不知!胡氏打鼓,不肯用力,轻槌,惟恐打着贼头,是呢不是?魏氏恼你污赖他的贞节,因此恨不能将你打死。况且地方拿你之时,又在魏氏门扇之下。本院问你,还是实招不招?要挨夹棍倒也容易。”贤臣几句言语将道士问住,不住磕头,口尊:“青天大人,小道愿情实招。小道出家白鹿观内,名叫通元,与寡妇胡氏认作干娘,常常送情。魏氏节烈,恐碍眼目,胡氏嘱叫小道强奸魏氏,以便通隔。总是小道该死,听她所愚,半夜踹门,魏氏惊怪,被房门压倒,苍天不佑胡行之人,小道情甘认罪。”贤臣怒骂:“恶道!你既身入玄门,理当清心寡欲,为何欺天越理,怎么又污赖魏氏,坏她名节?人来!把这小贼牛与那无耻的老淫妇拉下,重打四十!”
青衣喊堂,拉下通元、胡氏,每人重责四十放起。贤臣提笔立刻标判:“胡氏不守失节,逐出金家,任凭另嫁。通元好色贪淫,理该追度帖还俗,但有污赖烈妇贞节,罪加三等,发边远充军。魏氏节烈可嘉,请旨赐匾。”贤臣标判已毕,众官员深服。公事发放完竣,知州请贤臣二堂用饭。
且说两个公差锁拿任能、万氏,拉进土地祠,自石墩子上把锁拴祝戚进望着刘英说:“兄弟。抚院大人退堂吃饭,这桩事晚堂才审,咱也吃些饭食,好预备挟拶两个犯人。”刘英搭就的活局说:“正是。”二人说罢,迈步出了土地祠,将庙门倒扣,远远站立。万氏瞧瞧四顾无人,他二人对锁。万如芳叹气低声,眼望恶棍任能说话:“我虽要将刑挺,到底发毛,心内不由惊怕,上拶之时,疼痛难忍,这事怎了?”不觉长叹泪下:“奴因憎嫌丈夫,与你相好,暗商将他水中害死。”任能说:“女子休得害怕,你挨拶子别要招认,我挨夹棍亦不招承,咬定孙礼,赖他刁告咱俩,滚出活命回家,依旧快活!谁要松口招认,难逃两命齐死,害夫杀命凌迟,大人一定按律。娘子全舍两只手指,救命全凭硬冲。我也舍着两腿,任凭六问三推不招。记着,死内求活,平安一世,方保康宁。”恶妇点头说道:“有理!”男女两个横心做梦,也不知定了埋状,陈门子坐在箱中,记了口供,写完折好,揣在怀内。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六回 诉实情黄英认罪 诳赃物安九伏诛
且说一干人众带至丹墀跪倒。贤臣吩咐:“把鼓挖开破面套在道士头上!”青衣走下堂,遵即套上。两旁文武各官,不知什么缘故,个个发愣。贤臣复又开言高叫:“胡氏,快到道士跟前,用力打鼓,如若不遵,本院一定处死!”老妇人说:“晓得!”起身来在道士的眼前,轻轻打了几下。贤臣观瞧,早已明白八九。胡氏打完鼓,复又跪倒堂前。贤臣座上望着魏氏讲话:“那妇人,到公堂道士的跟前去打头上的鼓!”魏氏闻听,烈妇心内着急:“也罢!大人既然吩咐,顾不得羞辱。”妇人时下无奈,平身走去,看见道士不由更气,恶狠狠鼓槌举起,搂头打来,一阵响声振耳,道士疼痛喊叫。贤臣说:“住手!”
魏氏返身上堂跪倒。贤臣说:“道士,本院问你,与胡氏通奸,何得倒赖魏氏?”小道叩头尊声:“大人在上,道人原与魏氏有奸,今被拿获,不敢污赖胡氏。”贤臣听罢,微微冷笑,大喝:“贼牛,还敢瞒昧?方才本院叫胡氏、魏氏打鼓,内有道理。本院不说,料你不知!胡氏打鼓,不肯用力,轻槌,惟恐打着贼头,是呢不是?魏氏恼你污赖他的贞节,因此恨不能将你打死。况且地方拿你之时,又在魏氏门扇之下。本院问你,还是实招不招?要挨夹棍倒也容易。”贤臣几句言语将道士问住,不住磕头,口尊:“青天大人,小道愿情实招。小道出家白鹿观内,名叫通元,与寡妇胡氏认作干娘,常常送情。魏氏节烈,恐碍眼目,胡氏嘱叫小道强奸魏氏,以便通隔。总是小道该死,听她所愚,半夜踹门,魏氏惊怪,被房门压倒,苍天不佑胡行之人,小道情甘认罪。”贤臣怒骂:“恶道!你既身入玄门,理当清心寡欲,为何欺天越理,怎么又污赖魏氏,坏她名节?人来!把这小贼牛与那无耻的老淫妇拉下,重打四十!”
青衣喊堂,拉下通元、胡氏,每人重责四十放起。贤臣提笔立刻标判:“胡氏不守失节,逐出金家,任凭另嫁。通元好色贪淫,理该追度帖还俗,但有污赖烈妇贞节,罪加三等,发边远充军。魏氏节烈可嘉,请旨赐匾。”贤臣标判已毕,众官员深服。公事发放完竣,知州请贤臣二堂用饭。
且说两个公差锁拿任能、万氏,拉进土地祠,自石墩子上把锁拴祝戚进望着刘英说:“兄弟。抚院大人退堂吃饭,这桩事晚堂才审,咱也吃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