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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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在外头听得冷汗直冒,赶忙回报卢傲,得了指示又领人来撤席打算重开。柯语静却护住面前的几盘,还把眼瞪得溜圆,“谁让你们来收桌子的?菜还没吃完呢,多浪费——就算她没钱给,你们也不能这时候就收桌子吧?!”
吓得店小二赔完不是又解释,“大小姐是我们酒楼的贵客,小的哪敢怠慢呢?只是天冷,菜凉得快,所以小的就寻思着给您几位再换一桌热乎的。”
“热乎的不要钱?换完收双份?你们老板的算盘打得可真精!”她立马嚷起来,“亏你们还号称阳鹤第一酒楼!原来是家黑店——坑人坑到你姑奶奶我的头上了!看我不掀了你的楼子!”
店小二哭笑不得,看她果真唬起脸来就要往外冲,吓得登时就吼了一嗓子,“不要钱——白送的!”
完了完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个大胃王以后可以来白吃白喝吗?红笑歌痛苦异常,狂揉太阳穴,只差没哭出来。
柯语静狐疑地打量着不时抹汗的店小二,好一会儿才坐回位置上,又拿种嗔怪的语气道,“不早说!害我替这抠门大小姐担心半天……那啥,爆炒鸡丁不要了,鸡鸭也不用上整只。咱只要腿和翅尖……听清楚了吧?全要腿和翅尖!还有啊,那蹄髈太小,换大只的——一个至少得两斤,不然没法吃!”
红笑歌闻言,嘴角止不住猛抽,忍无可忍地抓起紫霄的碗就朝她扔过去,“你给我闭嘴!”
不会武功的人,砸出来的东西力道与准头都有限。是以柯语静根本不放在心上。连眼睛都不眨便轻松接下,还咂嘴以示嘲笑,“啧啧,就你这力气,还想砸死人?恐怕连蚂蚁都砸不死哦。”睨眼一扫想动手的紫因和紫霄,又大声地叹气,“莫告诉我,你如今也需要靠男人替你出头了。”
师从一人,柯语静惯用的招数,她又怎会不清楚?红笑歌不怒反笑,见店小二和一干收拾碗筷的伙计已逃出门去,这才毫不吝啬地为她的精彩表现大力鼓掌,“说得好!”未等柯语静反应过来,又微睐了眼,扬唇曼笑,“只不过而今我发现,有人帮手也是件好事——吃吃喝喝看大戏,其乐无穷啊!”
多年不见,她又有新招了啊……柯语静愣住,瞧紫因和紫霄蠢蠢欲动的样儿,心里不禁打起小鼓来——单打独斗她未必输,一挑二嘛……不死也得蜕层皮!
预测完结果,当即便若无其事地把红笑歌的饭菜物归原主,还拿筷子点着唇笑眯眯柔声道,“哎呀,跟你闹着玩的嘛。我都吃得有七八分饱了——我让他上点好菜,不也是想着你还没吃饱嘛?”
这是柯语静认输的一贯表现,红笑歌却佯作不知,手指轻叩桌面,睐眼觑着她不出声。柯语静听得心里发慌,暗叫不好——红笑歌跟她吵架那是平常事,打不过她也是事实。但若红笑歌动了真火,那阴招一套一套的,她躲得了这次也逃不过下回!
不自觉地摸摸脖子,竭力让自己英气的浓眉大眼变得温婉动人,正要开口求饶。谁知门帘蓦地一动,便有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人闯了进来。
且瞧他着了件赭红盘领官袍,上绣孔雀成双。头上束了顶金镶翠朝冠,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弓样眉下那双清水似的眼,明澈却冷漠。
方进得门来,便淡淡扫视屋内众人一番。待目光落到红笑歌脸上,唇角扬起丝嘲弄笑意,“果真是你。”
紫家兄弟俩一看来人,忙起身行礼。红笑歌却只懒洋洋斜他一眼,嘴角牵起丝讥诮,“好巧!吃个饭也能遇到旧相识……青侍郎,别来无恙?”
天胜公主自册封到如今,从未在朝堂露过面,而青穹本是与同僚有约,路过这雅间时正巧听见红笑歌那句“其乐无穷”,忍不住就想进来瞧瞧。此时见刑部的人在侧,只当她犯案被逮,不禁冷笑一声,口气大是幸灾乐祸,“想不到你落在两位刑部主事手中,居然还是如此嚣张……对了,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还能让人给逮着?罪名是什么?诈欺还是抢劫?”
紫因和紫霄素来不喜与人交往,亦对红笑歌当日大闹青府之事略知一二。见红笑歌的脸上荡起种狡黠之色,知这青侍郎今日绝讨不了好去,便默坐一旁看戏。
偏青穹吃了几回苦头还没摸清红笑歌的脾气。看她敛笑不语,以为刺中她的痛处,瞥眼望着他出神的柯语静,又嗤笑道,“做了坏事还敢大摇大摆上酒楼吃饭?难怪连你的同党也一并落网!”
破笼卷 第三十八章 祸从口出
青穹话音方落,柯语静脸上的那种痴迷的神色登时一扫而光。浓眉一耸,怒意漾上眼底,连鼻梁两侧的雀斑也透出股凶恶劲儿,“有胆你再说一次!”手中的筷子发出筋断骨裂的惨嚎,她略微压低身子,蓄势待发似即将扑击猎物的豹。
嘿!有好戏看!红笑歌立马来了精神。目光烁烁,不放过柯语静和青穹面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自幼丧母,又无人管教。从懂事起便混迹市井,整日跟些地痞打交道,没多久就混出一身流氓习气。后虽跟随何季水多年,依旧是江山不改,本性难移。可有一点,柯语静分得很清楚,那就是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
譬如红笑歌可以不吃她挟的菜,但紫因意图染指就不行。譬如她可以讥笑红笑歌娇抠门,但青穹说红笑歌做坏事——哪怕无心,也是找死!
青穹仍未意识到处境危险,鄙夷地瞟她一眼,扭头冲紫因和紫霄微微一笑,“对这等穷凶极恶之辈,两位主事必不可心慈手软!”又一指红笑歌,冷笑道,“这妖女最擅撒谎栽赃,耽搁久了她定会再生事端,还请两位快些押她回刑部吧!”
不是吧!都跟他妹妹成为“生意”合作伙伴了,他还巴不得她死?红笑歌不由得蹙眉,注视他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侍郎大人这话说得似乎太过分了吧?”又冲柯语静丢个眼风,“别冲动,这位可是礼部侍郎大人——看见他衣服上的孔雀没?人家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员。这两位五品主事见了他还得行礼呢!”
余音犹存,柯语静已猝不及防杀到青穹跟前。不等他有所反应,一记直拳就挥过去——青穹右眼中招,登时天昏地暗,金星乱绕,身不由己退了几步。
柯语静睐眼觑着他轻蔑一笑,还把指节掰得“啪啪”直响,“要不要给你的左眼也来一拳,凑个双喜临门?”
青穹是个文人,惯唇枪舌战,会几招也只是习来唬人。哪会料到世上还有这等野蛮人,知道他的身份还敢动手!一时间目瞪口呆,只顾捂着伤处,连呼痛也忘了。
紫因大觉有趣,早把先前吃亏之事抛诸脑后,冲紫霄挤挤眼,面上笑意难掩——这青侍郎年纪轻轻,却是出了名的傲气古板。按官阶品衔,他们的三品莲华身份未公布,确是该礼让于他。但,礼部有什么资格跟刑部叫板?莫说红笑歌不是囚犯,就算是囚犯,他兄弟二人做事,也轮不到青穹来指手划脚!
伤处剧痛难忍暂且不提,人前失了面子,叫青穹怎生咽得下这口气?清醒过来便气得脸色发青,瞧紫家兄弟冷眼旁观,一腔火就全泻到他两个身上去,“尔等身为刑部主事,这狂徒重伤朝廷命官,你们竟袖手旁观!?”
紫因冷笑一声,正要反唇相讥。柯语静却惊讶地笑起来,“哟!原来你两个也是当官的!我还以为是这抠门大小姐掳来的良家妇男呢!”
“掳你个头!”红笑歌险些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反应迟钝!”
“刑部的是吧?虽然你们也算是我的姐夫,不过我柯晓静向来不屑走后门,绝不会叫你们为难的。只是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有空我一定上衙门投案自首!”柯语静全当没听见,自说自话,还豪气地拍拍胸脯,“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西坤六街随便逮个人问问——‘西六扛把子’,说得出就做得到!”
你这西六扛把子都管人叫姐夫了,他们还会真让你进大牢么?红笑歌暗暗腹诽。扫眼那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起身来干咳一声,“该吃的也吃了,该打的也打了,再不走天都快黑了!”
柯语静一听大急,“菜还没换呢!”看红笑歌眼神不善,立马改口,“不吃也得打包,浪费可不好——小二!死哪儿去了?!赶紧把新菜旧菜都打包,我要带走!”
青穹犹在发愣,没察觉自己正挡在门口。店小二想进也进不来,又不敢叫他让路,只得保持掀帘动作等他回魂。柯语静一瞧,大是不耐,一个箭步上来把他推到一边,便自去指点小二把菜分类包好。
末了回头瞥他一眼,又很认真地对红笑歌说,“不是听说你这公主可以自己选男人吗?有空的时候把他也收了吧——这种人欠教训,去你那儿最合适不过!”
紫因和紫霄听她说得好笑,都不禁莞尔。而红笑歌居然点头赞同,“难得你也有好建议,我一定采纳——侍郎大人,快回去准备准备吧。说不定明天早上等你起床,就能看见圣旨了。”
言毕撇下呆若木鸡的青穹,与紫因等人径直下楼。临出门,柯语静又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线,蓦地停住脚,朝紫家兄弟俩投去鼓励目光,“我也晓得做她的男人不容易。不过你们先进门,那就是大,千万不能让小的爬到头上来!像刚才那个什么郎,不听话就得揍——揍他个十次八次,包管他服服帖帖!”
她天生大嗓门,众食客想不听清楚都难。一时间窃笑浪潮又起,紫因和紫霄都不禁窘红了面皮。
红笑歌急得扑上来要捂她的嘴,她却轻松闪开,继续教训道,“还有,以后逛青楼最好小心点,别拣熟人多的地方去,最重要被抓住了也不能承认——你们跪搓板是小事,天胜公主丢了面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天胜公主”四字一出,楼内顿时鸦雀无声。他两个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哪里还敢多待。慌拉着红笑歌出门去,飞快钻进轿子里。
窃窃私语声又起,柯语静却没事人一样,待店小二把两大摞食盒放进轿里,还豪爽地大力一拍他的肩,“你们老板人不错,这儿的服务也很周到。以后到西坤六街来订蔬菜瓜果记得通知我——我西六扛把子的朋友,一定会有九折优惠!”
话音未落,酒楼内已是一片死寂,店小二亦形同石化,呆立当场。眼见那两顶轿子消失在视线内,他抹抹额上的汗,返身才迈出一步,两条腿却难以控制地哆嗦起来。勉强倚着门框立稳,不由自主便拿种近乎于哭的腔调向卢傲报告,“老板,原来……原来那就是西六扛把子!”
破笼卷 第三十九章 烂叶林
雨水击打香楠木轿顶发出的声响,单调而沉闷。红笑歌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的金绞丝镯子,默默地出神。镯子上镶嵌着的那颗虎眼石,于墨色中浮出暗金纹路,随着旋动流转幽光,似只凌厉的眼,冷冷地注视着这各怀心事的三个人。
这沉默持续了不知多久,紫因忽然察觉轿子晃动得有些不对劲,且空气里还漂浮着种奇怪的气味,便忍不住撩开窗帘一角往外一瞧——及眼处树木林立。虽是初冬将至,那树荫依旧遮天蔽日,不见颓败之势。而覆在树干上的那些绿得发黑的苔藓,正是那种阴湿腐臭气味的来源!
他素有洁癖,衣物鞋袜鞋只着净白一色,略有污迹即弃之不用。住的屋子更是长年熏香,以驱除旁人带入的异味。当日于兆安宫救下红笑歌,回去连肝肠都差点呕出,休息数日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此时刚探出头去就遭那异样臭气扑个正着,身子不由自主便往后一缩——动作之大吓了红笑歌一跳,“怎么了?”
他眉头紧蹙,以袖掩住口鼻,瓮声瓮气地道,“公主,马车在北郊,我们这又是往哪里去?”
紫霄回神也皱眉,“这气味……难道是进了城西烂叶林?”
“臭么?比起大皇兄的玉杯花来,这也不算什么吧……”红笑歌深深吸了口气,诧异地望望他两个,“去西坤六街的捷径必经烂叶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公主要去西坤六街?!”紫因差点跳起来,“不是说买完兽夹就回宫吗?”
“西坤六街难道不是街?阳鹤城里的杂货蔬菜都是从那儿运过来的,还有什么地方会比那儿品种更齐全,更便宜?”红笑歌比他还惊讶,“而且……好像我也没说是在阳鹤城里买吧?”
紫因无奈地瞅她一眼,不再说话。虽是用袖子掩住口鼻,仍觉着那秽恶之气如跗骨之蛆,无孔不入,眼中脸上难免苦楚渐露。
红笑歌见他如此,耸耸肩,自腰带里掏出一对玲珑精致的银红香囊分给他二人,“巧巧做的,凑合着用吧。”
赫!香囊也带一对,必是早有准备!紫因暗呼上当。紧握香囊凑近鼻端,微辛的香气果然令他那开始浮躁的心渐渐安宁。危机解除,便又有些不服,忍不住嘴角微扬牵起丝讥诮,“公主真会心疼人——极品龙脑香,清洌微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