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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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笑歌说我成了亲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动不动打人了。要是那些势利眼为难我,我忍不住又打了,不是会给笑歌惹麻烦吗?万一他们逼书呆子休我,我、我……”
“不错嘛,懂事多了。”柯戈博忍不住笑了,往上托托她,“傻妹妹,别胡思乱想了。你那师姐是什么人,没麻烦她还去找麻烦呢!何况青侍郎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他绝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你——行了,下来吧。他在等你呢。”
因着要让来庆贺的人都清楚地看到拜堂的过程,喜堂设在一进院的花园里。枯枝残木已除去,整平的地铺上了青石板,上头覆了厚厚的深红毡毯。顶棚用的是整匹浅红缎子。
两旁抄手游廊里的双喜灯笼一亮,堂中那一双新人身上的礼服便隐隐有光泽流转。那般绚烂的艳丽,愈发衬得青穹面如冠玉,清贵俊秀。
雪蛟以红为尊。帝王之下,纵然是成亲,一切布设所选用的红,不是稍浅就得略深。可这时候,笑歌亲手放到他们手里的那一条打了同心结的长缎子,却是切实的真红。
一生有这一次,哪怕是几分钟,也是莫大的殊荣。尚有疑虑的青家的长辈们此刻仿佛看到了青家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不禁热泪盈眶,突然觉得这位新皇上其实好得无可挑剔,她惊世骇俗的言行和土匪一样霸道的脾气也实在可爱得紧。
柯达人望望一身鲜红嫁衣的女儿,又看看身旁那挺拔俊逸的儿子,只觉如在梦中。偷偷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的泪,回头来冲着笑歌感激一笑。
她笑着摆摆手,神秘兮兮地挤挤眼,“还有更好的在后头。”
柯达人一怔,大门那边忽传来莫礼清的声音:“纹太妃娘娘驾到——”
众人愣住,狐疑地望着垂花门那头,都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但见笑歌欢欣雀跃地迎出去,搀着个着了身海棠红四喜如意云纹朝服、高髻压百花簇銮鸟朝冠的老太太进来——却不正是那传说中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纹太妃?!
一干人慌不迭跪下高呼“太妃娘娘千岁”。纹太妃道声“免礼”,睨眼瞧了一会儿低着头的青穹和撩起盖头偷看她的柯语静,笑笑地一瞥笑歌:“这便是你说的那两个孩子?一动一静,倒确是良偶佳配。”
笑歌一看柯语静还管那儿抓着盖头一角好奇地张望,立时一瞪眼:“柯语静,你给我把盖头整好了!哪有新娘这么不规矩的!”
柯语静吐吐舌头,老老实实站好。笑歌转过脸去又是一脸腻得死人的甜美笑意:“奶奶啊,您不用理小静——怎么样?青侍郎确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温文儒雅……咳,很不错吧?给我做哥哥那是绰绰有余啊!何况惠公主如今也算是我姐姐,您看这高堂之位……”
“你这孩子就会胡闹!”纹太妃轻叱一声,眼睛却瞄着左侧游廊上的那些个青家长辈,“侍郎家这亲那戚也不知有多少,我一个老太婆巴巴地跑来认孙子。我乐意,你不也得先问问别人乐不乐意啊?”
嗐!能跟皇上攀亲戚,那还有不乐意的?
本是“勉为其难”来坐青家高堂位儿的明渊阁老学究立时笑得老脸皱做朵喇叭花,表明心迹退位让贤,还悄悄拿肘拐了青穹一下。
青穹抬眼一瞟笑歌,迟疑着不肯开口。倒是青嫣得了她的眼色,亲亲热热挽住了纹太妃的另一条胳膊,同笑歌二人一口一个“奶奶”,叫得纹太妃心花怒放,不知不觉就被扶去了高堂位儿上坐着。
这一来柯达人不敢坐了,局促地站在旁边,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笑歌笑嘻嘻打趣他两句,逗得纹太妃拧了把她的脸颊,“看你这张小嘴厉害的!莫非想吓走怡郡王,自个儿去做人家静郡主的高堂?没羞!”
纹太妃态度和蔼地叫柯达人坐了,又拍拍笑歌的手,笑道:“知道你爱露脸。不过静郡主大喜,你就少争点风头吧。”
莫礼清见状,忙推推那发呆的司仪。司仪一个激灵元神归位,拉开嗓门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这般的风光,始料不及。柯语静乐得差点翻跟斗,给双方家长磕的那一个头要多实在就有多实在,灿金凤冠前的金珠垂帘把脑门都硌红了。
不管她从前有多强悍有多野蛮,等司仪唱到“夫妻对拜”的时候,还是不由得羞红了脸。真红的缎子冰凉滑溜,她的手心却泌出层薄汗。心里有迷茫,有不安,更多的是欢喜和羞涩
他就在这缎子的另一头,正引着她慢慢向那未知走去。阳光也好,雨雪也罢,从此,不分离。
红艳艳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看得到前面那个男人的天青靴子稳稳地提起、踩下。那样坚定的步伐,就像他的人一样,刚直不阿,带些清傲,带些古板,却清傲得迷人,古板得可爱。
她没看到父兄发自内心的笑和眼中闪动的泪光,也没看到笑歌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的那般舒心惬意暖如春阳的笑。
“真好……快了……”笑歌瞥眼廊上那双悄悄十指相扣的人儿,不自觉地喃喃,唇畔的笑意愈发浓。
真好,她挂心着的这个女子终于找到了通往幸福的那一条路。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再坚强一点,她爱着的那些人全都可以得到幸福。
离弦施法及时弄昏了那个忠诚于红笑倾的死士。所以除了他们四个人,谁都不知道自己曾避过了一场不存在任何侥幸的大祸。
但,她只让离弦秘密毁掉了红笑倾置下的火药。而何季水所设的,皇宫之下的那一些,她却依旧留着——何府空无一人,隐庄大火,那只阴险的老狐狸带着他的数百死士不知去向,惟通往皇宫的水道进出口都已封死。
他一定还在阳鹤城中,不舍得放弃他多年的筹谋。静静地等待着车瑟进犯,白可流离都的那一刻。
她,会让他如愿的。腐朽、错乱、想要阻碍她所爱的人们幸福的一切,都不该存在。她,也不会让他们继续存在!
闹新房,笑歌没去,柯戈博他们也没去。在青嫣的招呼下入了席,纹太妃忽然低声问笑歌:“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呢?”
笑歌莞尔,亲手为她斟了一杯酒,慧黠地冲她眨眨眼,“用过酒饭您先回去歪一会儿,我唱完下一出就回来,绝不会赖了您的。”
她们做了什么交易?下一出又是哪一出呢?
无意中听见这句话的白可流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女子的言行总带着极强悍的破坏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想着一定要赶在她做出惊人举动前阻止,可是瞧见红奇骏和安水翎那对把他的家搅得一团乱的惹祸夫妻,又捺住性子等待着,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饭已三分饱,青穹揭完盖头出来,眉梢挂着难掩的喜色。但高兴不代表酒量就会见长,他才敬过他们这一桌大佬,早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纹太妃饮过喜酒便告辞。青穹在柯戈博和夜云扬的搀扶下强撑着往下一桌走。珠鸾见状不妙,神速前往新房报告。
于是,大家伙儿从出生到现在,头回有幸观仰到新娘子虎劲十足地一路提裙飞奔而来的壮观景象。
眼见着酒盅沾上青穹的唇,柯语静一个提气纵身就掠到他身旁,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夺下酒盅,豪气万丈地道:“相公且回房休息,这儿包在我身上!”
众人瞠目结舌,全场似乎只有她那大嗓门的余音尚在回荡。
青穹许是喝糊涂了,居然还回她个柔情万般荡气回肠的笑脸,“那就有劳娘子了。”
真是绝配……还好纹太妃已经走了
场中一时间静得连黑线滋长的声音都听得见。笑歌抚额,柯达人狂汗,柯戈博连头都不敢抬,扯扯夜云扬,两个赶忙借着扶青穹回房遁得无影无踪。
白可流却眼睛一亮,如遇知己,抚掌大笑:“好!侍郎当真有眼光!够豪气,够爽快,是个好姑娘!”
柯语静不客气地照单全收,酒盅一举就要敬他,忽然又把手缩回去:“这杯子也忒小家子气了——来人,给咱换大碗!”
“噗——”笑歌喷了一地的饭。柯达人捏着嗓子干咳猛咳。坐在西侧的西六汉子们也有点挠头。
离弦倒乐了,唯恐天下不乱般暗使袖内乾坤,弄出只海碗递过去,还顺手提了坛酒给她满上。
柯语静只见过他两次,念着为哥争福利,对他很不待见。这一下却好感倍增,咧嘴一笑:“你不错!绝对配得上我师姐!”
白可流一看人换了大碗,不肯占小辈便宜,正要跟着换。笑歌实在忍无可忍,擎杯起身高声道:“师妹,我看这杯喜酒,我和在座诸位一并受了,总比你跑来跑去费事的强。”
众人急忙起身,纷纷附和。
“规矩不是这么说的嘛。”柯语静嘀咕,接收到笑歌发射来的威胁死光,只得干笑一声,“那行。那我就替我相公敬各位了!”
言毕将那满满一碗女儿红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抹抹嘴,笑呵呵地自搬了椅子硬插到笑歌和红奇骏中间来,又指挥离弦倒酒:“师姐,今儿我成亲,高兴!一定陪你好好喝一回——那谁!师姐的男人,给我师姐也换个大碗来!”
笑歌欲哭无泪,怒瞪对柯语静不管用,只好朝柯达人射飞刀眼。柯达人冷汗直冒,干咳一声,“静儿,你……”
话没说完,柯语静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两眼放光,“对对对!还有我爹呢——师姐的男人,麻烦你给我爹也换只碗!”
柯达人一阵头晕。他两个望遍席上的人,又环视周遭,竟然没一个肯与他们共苦,全都低头装死偷着笑。
“柯语静,你给我小心着!”笑歌低低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一抹脸又换上阳光笑容,“行!那咱们今天就喝他个不醉不归!”
问题是,她那每天二两小酒的锻炼法确实有用,入席前那一小瓶蓖麻油也不是白喝的。可柯达人一碗半下去,椅子不晃,他自己晃。忽然啪嗒一下趴在桌上,也不知是真醉假醉,反正怎么叫怎么激都不起来了。
柯语静撇嘴:“我爹没劲儿!我俩喝!”
碰上酒桶,谁有劲儿?笑歌腹诽不已,脸上却笑得愈发动人:“好。我俩喝——不带划拳的,那个没意思。”
喝酒如流水的不是没见过,但两女的那嗓子眼像无底洞的倒是头一回见着。是以她俩喝得欢畅,一干文人看得**,闻见酒味都不由自主打冷战。倒是武官们和那群西六汉子被她们的气势所感染,也跟着豪迈了一把。
菜撤了又上,地上的空酒坛子越堆越多,席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点醉意。
终于,柯语静停下来打了个嗝,舌头跟打了结一样:“师、师姐,我、我、我肚子装、装、装不下了。”
笑歌醉眼惺忪斜她一眼,大着舌头斥道:“你……你莫跟我装!这才……才多少啊?”
莫礼清忙来劝,笑歌却乜斜着眼把手一摆,起身解开两颗襟扣,把那锦衣下摆一扯,一只脚就踩到椅子上,大声道:“开……什么玩笑!这点……这点酒就想弄翻我?别……把我这雪蛟第一恶女看得……看得这么没用!”
啊全场鸦雀无声。红奇骏一口酒全喷在了白可流的衣服上,安水翎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去拉她。
白可流却偷偷弯了嘴角,衣服上的酒也顾不得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笑歌那一开一合的嘴唇,想听她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娘!你……拉我干嘛!”笑歌猛地挣脱安水翎的手,把眼一瞪,一副浑样儿,“我……以啸……云山寨大当家的身……份命令你,坐下!”
她的目光实在凶恶,安水翎打了个寒颤,竟然不敢再动手。红奇骏急了眼要去拦,白可流却已起身一把按住他,似笑非笑:“王爷慌什么?皇上说话,咱们做臣子的就得听着!”
暗里丢了个眼风过去,笑歌轻轻一扯嘴角,回他个赞赏的笑:“就、就是这样!都跟……白伯伯这么……明白事理,我就不用那么……那么闹心了!”
破笼卷 第三十九章 好事成双的n次方(四)
第三十九章 好事成双的n次方(四)
初春的风,微微的凉,可阳鹤人民的八卦热情并未因此稍减,反而愈发高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境界。
一夜之间,人们相见的问候语就不再是“您吃了吗”,而是挤着眼地笑:“您听说了吗?”
您听说了吗?
“原来当今那位不是以前那位的亲闺女,是他硬从弟弟弟媳手里抢来的,真造孽啊……”
“可不嘛!是恶女也是他给逼的啊!人家一家人好好的,竟然把人家爹娘抓来藏着,还一藏就是好几年……”
“谁有这样的女儿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为了得到爹娘的消息,居然不惜自毁名誉做了山贼,跟白大将军里应外合做出打劫的样儿,好不容易才把那位蒙过去了……唉,孝感动天啊!”
“所以嘛,活该那造孽的遭报。应!还别说,当今这位和太傅大人可真是孝顺呢!一个忍辱负重管那位叫爹,一个趁机改名换姓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