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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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笑歌笑着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藏进那微凉的怀抱里,“从惜夕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至于我哥,没有惜夕的话,他一步都不会靠近我吧。学女人说话打扮,惹我爹娘生气,无非就是不想跟山贼扯上关系……其实他活得比我累,人生里除了一个惜夕,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离弦皱眉,突然有点懊恼。观察了那么久,竟还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所以……”笑歌扭头一瞥火盆,忿然,“喂!红薯再不翻,一会儿焦了全给你吃!”
母老虎一旦心情很恶劣,后果就会很严重。妖怪大人深知这个道理,只得悲摧地去伺候伟大的红薯翻身。
“嗯,好香!再翻两次估计就能吃了!”笑歌眯着眼陶醉地深吸了口气,又往刚坐下来的离弦身上挨过去,“一会儿掰开了,弄点牛油往上一涂……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味!”
离弦对凡间的食物不感兴趣,耸耸肩把她抱满怀,“你真的不打算报复他们了?”
“自相残杀没乐趣,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慌。”笑歌以大当家的目光看着心有不甘的离弦,好似在看一棵白菜,“倒是你,你没了肉身照样能化形,干嘛总揪着那点破事不放?等我俩一成亲,我爹娘就是你爹娘,我哥和惜夕就是你大哥大嫂……啧,我说你有工夫记仇,干嘛不趁现在赶紧打好关系?真是目光短浅!”
爹娘?大哥大嫂?没有lun理道德观念的妖怪大人张着嘴发了半天呆,回过神来就摇头,“那不行!那老头和死丫头毁了我的肉身,我堂堂翻天蛟,才不要跟他们搭上关系!”
“哦,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笑歌离开他的怀抱,挪到软榻另一头去,“他们跟我关系大了去了,你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我俩也就没啥关系了。”
关系论绕晕了离弦,不过分道扬镳这个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右眼里的金芒一闪,平凡的脸也变得狰狞,“你想离开我?”
“不想。”
回答异常干脆,弄得他懵了一下又欢喜异常,不由得缓了声气,“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我也不想离开他们。”
可是他总得吃饭吧?还有还有,肉身被毁是多没面子的事,他怎么可以说原谅就原谅?
离弦以沉默表示抗议,不用提醒就翻红薯去了。
“总之,你可以继续报你的仇,但从此以后,我做什么你都管不着,包括要找几个相公,包括……”
“我吃了他们!”离弦怒了,一挥袖掀翻了火盆。
“吃吧,天下男人多得很。雪蛟的没了,还有十二国的可以让我挑——啊,真是个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雪蛟是你罩的,总不至于……”
“我知道了!我不会动他们的!”
“真的?呀!离弦最好了,我最喜欢离弦了!”
一记响吻印上脸颊,离弦甜蜜而哀怨地默默流泪,把火盆恢复原状,刨出红薯递过去,“应该熟了……娘子。”
破笼卷 第十七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七)
雪静静飘落,地上积起薄薄一层白。惟后院某处不见半片雪花,七八个火盆围着乘软榻,炭火通红,奋力向外散发着热量。
“怎么样,好吃吧?”
妙龄少女笑如春风,无端醉人。白皙的肌肤似笼着层幽幽的光焰,左眸内一抹金欢腾雀跃。
纵是离弦没有味觉,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于是更大一块红薯送到他嘴边,笑歌唇畔的笑意愈发地浓,“喂,妖怪啊,我们啥时候成亲?你该不会穿着我哥来拜堂吧?”
穿……离弦被噎了一下,伸长脖子努力把那对他来说异常可怕的热度吞下去,“不会。”
“那你打算让柯戈博跟我拜两次堂?”笑歌瞪得眼睛溜圆,“人家会以为我脑子有毛病的。”
啧,用得着拜两次堂?那躯壳迟早都是他的!
“不过你要是不在意名分,拜。一次也行。”她咬了口红薯,似漫不经心地道,“从此人人都会把你当做柯戈博,大相公之位自然也……唔,好甜~冬天果然还是吃烤红薯最舒服。”
“无妨,你知道就行。”想让他放弃那。煞费苦心弄到手的躯壳?没门!
“嗯,我当然知道嘛。”笑歌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地道,“就是想到以后再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感觉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我尽量不把名字叫错就好。”
可惜?这张脸么?离弦摸了摸脸颊,“你不是嫌我的长。相乏善可陈?”躯壳一定下,再用妖力改变样貌实在太难。何况如今应允了不动她家人的性命,想恢复妖力“乏善可陈又不等于难看。那些第一眼瞧着美的,看。多了也未必美。有的人乍看不起眼,时间长了倒觉着很耐看。而且银色的头发很特别,整个阳鹤大概就你一个人有吧……”
笑歌仰天望着灰蒙蒙的天宇,手指轻点着唇,一。脸憧憬,“银发高束于顶,紫金冠飘红丝绦,盘金绣麒麟送子对襟真红袍,以白马迎亲……呼,不知有多少女子会羡慕我有这样一位夫君……”
听起来好像不。错……离弦虽不屑那等俗礼,但看她向往的神情,不禁有点动心。
“啊,我说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眼角余光捕捉到他面上掠过的那一丝犹豫,笑歌偷笑不已,却摆手道,“没必要为了我的虚荣心勉强你。尽管柯戈博那细眉细眼跟红色不怎么搭,到底也就穿这么一回,没关系的。”
这么说起来,从没见过柯戈博穿红着绿……难道他自己也觉得不搭,所以扬长避短,只穿黑衣?
离弦皱眉沉吟,越想越觉可疑,忍不住又摸摸脸颊,暗暗拿记忆中柯戈博的相貌同自己做对比。
三千多年来,他对凡人间的智谋心计之斗,观摩多实践少。能挟制笑歌一时也是因着她没把握掌控未知事物,这当儿三番四次栽跟头,不知不觉已露了弱点,笑歌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当下佯作不解,也伸手去摸他脸,“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喂,你该不是生气了吧?”
她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拽着他的衣袖摇呀摇,“我知道你化形很费力气,我也就随便说说,不是有心要为难你的……对了,你不是说存了妖力在我体内吗?反正我也用不上,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看你脸色比以前差很多,多点妖力应该就不会那么累了……”
离弦心一软,揉揉她的头,低笑道,“傻瓜,我哪有生气?”想了一想,鼓起勇气拿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认真地注视她,“这张脸……你真的不讨厌?”
啊哈!上当了!笑歌嘻嘻一笑,屈指轻弹了他的额头一下,“胡说什么呢!我喜欢的是你,跟脸没关系。”
缠了许久都不曾得到的这句话,不经意间就朝他当头砸下。冰冷的那半边晶石心上忽然开出朵花,红晕就一点点爬上脸颊。眼里心里装的全是她,这一刻就算她说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你、你刚刚说、说什么?”只怕是梦,不由自主想要确认真实。
“咦,没听明白么?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笑歌笑微微地靠近来,眸光碎碎流转,似艳阳下的两汪春水,逼得他呼吸难继。
“我说呀,我喜欢的是你,跟脸没关系。”她微侧了脸,柔声细语,“虽然我更中意你现在的样子,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一定都能认出你。”
晕晕乎乎,像是腾云驾雾。右眼里的灿金昙花疯了也似地怒放。情不自禁地抱紧她,温暖如此真实,如一团火焰融进他的血液里,沉寂着的冰冷也似乎消融殆尽。
“我会想办法,笑歌!紫金冠飘红丝绦,银发,对襟真红袍,白马迎亲……我、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他语无伦次,喉咙里灌了太多的蜜,舌头有些不听使唤,“柯戈博是柯戈博,我是我……我明白!我明白!”
过于激动,全然忘了控制力道,只想更紧地、更紧地将真实的温暖嵌入他身体里去。妖力所剩不多,对人类脆弱的身体来说却依旧致命。
作为刚取得空前绝后的恋爱版勾斗大胜利的女猪来说,喜剧顿时变成了悲剧——笑歌连抗议都没来得及,就被勒得昏死过去。
而尚未意识到已失去控制权的妖怪大人在兴奋地指天誓日之后,并未得到应有的回应,这才惊讶地发现怀里的人脸色惨白,早是没了气息。
忽然明白过来他所犯下的严重错误,正心急火燎要施救,却见笑歌的面容忽然起了变化,刹那间就现出往日的轮廓。
眼皮微微一颤,长而媚的眼极缓慢地睁开来。左眸内的金昙花犹如浸在了血海中,红衬着金,暗光流转,妖异莫名。
离弦心底一震,目光却似陷落在那血海之中,拔不出挣不动,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僵住。
冰凉的指尖缓缓爬上他的脸,拂过唇,一步一步攀至他的右眼。如玉雕琢出的指甲尖且长,悬在离他的眼珠不到半寸的地方。
她歪着脑袋欣赏着他惶然的表情,唇畔忽然绽开抹古怪的笑,“白牡丹……竟然与我是同族,真是想不到。”
白牡丹……她要选他做侍者?!不、不是吧!?离弦大惊失色,偏是一动也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冶的红一点点地接近。
她跪坐起来,环住他的颈子,额贴着额,鼻尖顶着鼻尖,久久地凝视,满足地轻叹,“真好……我以为这地方已寻不到什么美味,原来只是我不用心才会差点错过。”
惨了!离弦想哭。一直想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但万万也想不到导火线居然会是他。很显然,她的妖力远在他之上。别说逃跑,就是反抗他都未必做得到。
红滟的唇轻轻贴上他的右眼,幽深的凉意刺入肌肤,竟是更胜他的寒凉百倍。一路下滑,戏弄般停在他的嘴角,香舌微吐,沿着唇线慢慢划过,眸中的血色蓦地深沉许多,“四百年功力居然也可只凭元神化形,倒是很稀奇。就这么吃了你,似乎很可惜……”
她看起来犹豫得很,退开些,睨着眼把他细细打量,没多会儿又好奇地伸出手指点点他的心口,“既只剩元神,做什么还那般费事带着半颗人类的心?莫非很好吃,所以你舍不得丢弃?”
话到嘴边却似被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离弦只得艰难地扭动脖子做超慢分离组合版摇头动作,意图打消她把自己的心脏当食物的念头。
“不是么?不会吧……”她明显不信,咬着手指盯着他的胸膛沉思。
离弦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有生以来头回明白了那些被他当做食物的人的心情。束手无策,心惊胆颤,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那儿等宣判。
远处二楼某窗口,两双眼睛正偷偷摸摸往这边看。不是柯戈博和紫因太闲,实在是没公德心的离弦开了窗户又不关,生生把他们冻醒。
夜云扬重伤加上劳累,压根就没清醒的迹象。柯戈博去瞧过隔壁的情况,还顺道给珠鸾补了一指头——这样看戏也看得安心。
“那人是谁?”
紫因而今一看见笑歌身边出现陌生男人就有炸毛的倾向,要不是柯戈博眼疾手快拖住他,他一早已越窗而出去当护花使。
柯戈博瞧见那头似水银发就头大,也不言语,只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紫因顿时郁闷,疑惑地打量着那个背影,不禁皱眉,“那种发色,那个耳朵……他不是雪蛟人士吧?你通知过他我们会在这儿落脚?那么远还能把火盆弄过去,是妖术还是仙法?”
柯戈博有点招架不住好奇宝宝的连珠炮发问,瞪他一眼,低道,“往下看就知道了,哪来那么多话!”
往下看,其实更多疑团——隔空搬运火盆已经够夸张了,还出现整张软榻飞行的画面。接着更有十数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暗器般嗖嗖从厨房那边飞出来,很有秩序地码在某只火盆旁边。大雪纷纷下,唯独那一块儿不染分毫,似乎有道看不见的屏障把他们同外界隔离开。
这就是所谓的正夫的实力?紫因不服气也不行。可笑歌和柯戈博卿卿我我看惯了,并不代表他也能习惯她对别的男人和颜悦色。错过了正夫同志惨遭痛扁的剧目,只见得着那两只你侬我侬情深意重,他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我们不用去打个招呼?”那家伙总是背对着这边,没法做具体评估。话说笑歌的正夫就等于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若相貌、品行、实力样样比他们强倒也凑合,相反的话“跟他打招呼?小样儿,你怕是活得太欢欣了吧?”柯戈博嗤鼻,他可没忘记笑歌出现异状的时候,离弦要杀紫因的事。
这个正夫有那么可怕么?不知端的的紫因满眼都是人家郎情妾意,嫉妒之火熊熊,“那人很了不起?我瞧着也没什么嘛。”
虽然听不清那两个在说什么,柯戈博却也看出些门道,好心地点化他,“你别光顾着吃飞醋,好好瞧瞧离弦在干嘛——居然亲自动手烤红薯……啧啧,我看他也是翻不了身了。”
一个也字,非常让人唏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