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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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口茶,笑微微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个,眉眼灵动,含了丝丝戏谑,哪还有之前循规蹈矩的样儿?
青嫣暗骂一声好毒的眼睛,眼波略略往她脸上一飘,也笑起来,“可惜六姑娘身上没什么显眼的物件叫我猜,不然我也可学你做一回深藏不露的高人……”话出口,忽想起青穹曾跟她提起个年纪不大的女高人姓刘,而夜云扬先前也说她名唤刘小六,不禁笑容一滞,迟疑道,“莫非……六姑娘与家兄认识?他乃是现任礼部侍郎……”
“原来是沅墨兄的妹妹。”
笑歌一语解她疑问。青嫣仔细打量她一回,心底一松,忍不住笑了,“六姑娘果真是家兄好友,寻常朋友也不敢如此唤他字号。”有这等心思,能周旋得柯语静与青穹由水火不容变成“亲密朋友”也不足为奇了。
“闹了半天,都是熟人!”夜云扬展颜一笑,觉着自己吝惜钱财很没风度,脸上一热,忙道,“我并不是什么官……六姑娘若不嫌有个山野小子做你的朋友会丢脸,我……我云扬便交你这个朋友!”
很淳朴很淳朴,跟以前一样憨。青嫣的心思那般明显,要撮合这对应该也不难……笑歌回以一笑,举杯道,“以茶代酒——两位不嫌弃有个村姑做朋友才好。”他那师妹确实要不得,就当她刘小六替红笑歌还了这笔孽债吧!
饮毕茶,她起身解下那斗篷,露出一身污糟的杏黄衫,“其实,要道谢的应该是我。”
对上夜云扬愕然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款款坐下,又道,“方才人多口杂,我不便回答嫣儿小姐的问题。现在只好友在座,我自当据实以告——那对母子并非我家下人,而是我遇到两位之前在条小巷子里捡回来的。”
“捡?”青嫣惊讶地扬眉,没想到她会主动坦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错。之前那位大婶头发散乱,身上穿的正是我现在这身衣服。而她面色慌张,怀中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向我求助,说有人要杀她们,所以我才将她们母子暂藏在附近的废宅中,避过了追兵。不过我怕那些人还没走远,正愁如何将她母子安全送去我家,恰巧遇上两位,我便……”
“你就同她换了衣服,拿我们打掩护带她们出来……是也不是?”
见她坦然肯定,青嫣想起路上确有形迹可疑之人在到处询问有没有见到个黄衫妇人,心下倒信了大半,口中却道,“那你怎知那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她拐带了别家的孩子,却编了谎来哄你,你岂非枉做小人?”还是有点忌惮,是青穹的朋友并不代表不会同她抢。
夜云扬静静地听她们对答,只觉青嫣的疑虑大有道理。回忆之前她的突兀举动,方明白过来她的用意,眼底不觉就荡起点愧意。
笑歌注意着他两个的神情,笑吟吟取过铜壶沏了茶,亲手端了放到她们面前,又回座自取一杯,轻轻吹开水面的茶沫,笑道,“我信她。不仅因为她清楚指出了那户要追杀她母子的人家所在,而且……我前去探看之时,一不小心看见桩怪事,听见些了不得的话。”
当下把那玄青衣装男子如何与张管家对答,她在门外听见的声响学了一回。青嫣和夜云扬都立时变了脸色。青嫣瞅瞅那纹丝不动的门帘,压低声音道,“照你说来,那莫不是在埋尸?”
“我没亲眼瞧见,不敢论断。”笑歌摆手笑道,“嫣儿小姐既知我与沅墨兄有来往,一定也晓得我上回因为管闲事蹲大牢的事吧?我实在是怕了。”
“这倒是。”青嫣莞尔,“我听家兄说督捕司主事一口咬定是人赃并获,结果根本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拿无辜之人入罪以求速速结案。”转念一想,又蹙眉道,“可是这等事咱们不能听听就过了吧?关乎人命,要是他们继续派人追杀那对母子,只怕六姑娘也不能独善其身……”
夜云扬虽不如她两个脑子转得快,却也听出点味道,当即沉声道,“那是自然!怎能任他们在王城之内如此嚣张!?”
“嘘——你小声点!”青嫣急得差点去捂他的嘴,“要是让人听见,一传出去,那些人不杀六姑娘灭口才怪!”
夜云扬心神一凛,忙道声抱歉,又压低声音问她,“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青嫣瞥眼老神在在的笑歌,娇娇俏俏一点他的鼻尖,“你啊,眼神真差!你看看六姑娘那样子,像是没办法对付他们的么?”
那亲昵举止让夜云扬不禁红了脸,抬眼见笑歌正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发笑,讪讪地低头饮茶不敢再说话。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笑歌别开目光,轻轻抿口茶,“若没有两位帮忙,我恐怕只能坐着空想想。”
青嫣愕然,“六姑娘与柯姑娘不是好朋友么?而且柯姑娘的哥哥乃是武功好手……”
“别提了!”笑歌忿然,重重把茶盏一顿,咬牙半晌方低声道,“那两个疯子现在没空——要不是他们发神经,我也不会大冬天跑出来闲晃!”开玩笑!就算离弦救过柯戈博,也不等于就一定不会发火……不是,等等!那妖怪会无缘无故现身去救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前后一想,不禁骇然,暗骂自己糊涂得紧。青嫣看她神情有异,强压下好奇心不去追根究底。夜云扬却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她有什么办法转危为安,“六姑娘,你就直说吧,要我们怎么帮?”
笑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喝口茶压压惊,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这事……得先嫣儿小姐答应收留我。然后我们去她府上慢慢谈。”
破笼卷 第六十七章 笑点鸳鸯谱(二)
“我的前半生都用来胡闹了,所以我的后半生不得不花在收拾前半生撂下的烂摊子上。”
——摘自《笑歌语录》
论谈情说爱,笑歌不敢保证一定行。但若论整人,她认了第二,估计也没人敢认第一。
说起心头爱,她简直是眉开眼笑,滔滔不绝。罗列的整人之法之多,以至于青嫣在听完她的陈述后,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要得罪她。
夜云扬也是大开眼界,直暗想要是公主仍正常,这六姑娘一定对她胃口。相较之下,青嫣真正循规蹈矩,亲近之心倒往青嫣这边挪了挪。
“怎么样?还行吧?”
简直行的不能再行了好吧
两只整人小巫以高山仰止状拿眼神膜拜大神。
难怪柯语静很长时间都不曾去探望公主,还特意搬去瑞云街同她做邻居;难怪青穹和柯语静八字不合,她也能妙手回春……如今看来,大约她只是把整人的心思分了点在别处吧看他们一脸黑线,笑歌干咳。一声,半边嘴角又习惯性地扬高,“那要是你们没意见,咱们就先从简单的来——有些只是我的空想,还没实地检验过,趁这机会叫他们一一试过,咱们也好晓得效果如何。”
一一试过……那么等官差去拿人的。时候,还能有幸存者么?
两只小巫不知为何都觉得那。种笑法眼熟得有点可怕,不约而同就石化。
笑歌一拍手,笑得眉眼弯弯好似狐狸一般,“看来你。们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定了定了定了……无限回声中。
虽然对方九成九是犯了天大的罪行,但青嫣和夜。云扬还是对他们生出些同情之意。
月上初梢,因着吃过夜宵后,笑歌还要同他们研。究细节问题,夜云扬不得不去青嫣的闺房报到。而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计划进行(笑歌是这么说的),在大功告成之前,夜云扬也必须同她们藏身于青嫣的迷萝院,以免被人窥破天机。
孤男两女同处。一院,男的还是公主的莲华,这个……嗯嗯,于礼不合,十分的麻烦。但最麻烦的是,偏偏夜云扬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于是,冬夜里一抹茶香飘飘悠悠从窗缝里挤出来,八仙桌旁两个脑袋凑一起仔细钻研着笑歌列在纸上的整人大纲。笑歌却窝在太师椅里,一口蜂蜜薄荷茶,一口蜜金桔,端的是悠哉。
“我只会说,具体怎么做,就看你们的了。”她撇下这么句话,把问题统统丢给他两个,偶尔点评一两句,也只是为了提高他们的积极性。
青嫣不是头一回整人,却是头一回参与这么大的整人计划,何况看出来她有心撮合,真正是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将计划变得更完美,好在心上人面前博个头彩。
夜云扬曾经见识过红笑歌的手段,只当耍心机全都是害人,这回要拿来帮人,倒觉得新鲜得紧。加之笑歌说熟悉了这些,以后出门不仅可防身,也可顺水推舟惩治坏人而不至损及自身,他愈发兴趣十足。认真到将纸上的每句话都默念十数遍,只差没找把刀来刻在手心里,日日观摩。
夜深人静,他两个的兴头还足,笑歌却是坐不住了,告罪一声,先行回房。
刚除下外袍,左眸蓦地一热,惊得她忙又将衣服穿上。开房门往外瞅瞅,只有清冷月光映着那一地雪,她轻唤声“离弦”也无人应。
正自狐疑,却觉身后有风袭来,扭头看,方才阖紧的窗户竟是开了半边,随风晃荡着,发出种令人怵然的声响。
“离弦?”四顾无人,脊背阵阵生寒,笑歌不禁眯起眼来,“你再吓我,我可饶不了你!”世间既有妖怪,必然也有鬼,不过她怕杀手更甚于鬼。
仍是无人出现,只有风拉扯窗户的声音停不了。她悄悄伸手入袖,准备应战。屋里生着火盆,被冻得有些麻木的鼻子渐渐缓过劲儿来,不经意间嗅见风中夹着丝清冽的香气,她浑身一震,也不知心头萦绕的究竟是种什么滋味。
手指轻轻抚过左眼,那热度已褪净,仅留一眶冷意。笑歌怔立良久,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柯公子……吓人,并不是个好习惯。”
梁间窸窣轻响,她却头也不抬,自顾过去关紧窗户。再转身时, 面前便多了双细如柳叶的笑眼。
“六姑娘,逃跑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啊。”他捋捋头发,目光于她脸上轻轻拂过,嘴角就荡起丝戏谑,“莫非真是心有灵犀,六姑娘不用看也晓得来的是我?”
这话也太耳熟了。笑歌蹙眉一下,又淡淡笑道,“柯公子说笑了。只不过早上我路经西厢时瞧见有男子衣裳落在地上,觉着有些奇怪,就捡起来看了一看。可巧刚设了熏香熏衣服,还没洗过手……”
柯戈博脸色微变,死死盯着她望了半天,牙关咬得颊上都浮现清晰棱痕,“那还真是好巧。”以前是磷光粉,现在是熏香,真是改了江山也改不了本性!
笑歌心里乱,不想同他多纠缠,笑一笑便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夜深了,柯公子还是请回吧。”算算距离弦说的一月之期尚有些时日,等那妖怪现身再问也不迟。
柯戈博微微一笑,当真走到门边作势欲出。笑歌刚松了口气,手却蓦地叫他捉住。一拉一推,她的背脊便紧紧贴上门板。
那眉眼细巧的男人将她牢牢禁锢在双臂之间,唇间逸出声轻笑,“我冒雪来看望你,你这种态度似乎太冷淡了点吧?”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低声道,“嫣儿小姐和云扬公子跟我的交情还不错……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想逃婚,是会即刻赶走我呢,还是会马上让我带你回家?”
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么?那个笑嘻嘻曾经总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的男人,那个连背她一次都要唠叨说“人言可畏”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不要脸!?
看他那得意的神情,笑歌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掉他的鼻子,“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啧,真是不可爱。”柯戈博皱皱鼻子,忽然一躬身抱起她,眼角笑意浓浓,“这个时候,你应该问我想做什么,而不是我想说什么吧?”
what!?这个跟屁虫该不是吃错药了吧?
笑歌黑线了。凝注他许久,嘴角蓦地就微微扬起半边,“那么,请问你要做什么?”他的右瞳中确实没有金昙花,但她的左眸分明又热了一下。如果没猜错,离弦应该就在附近,只是力量微弱,无法现身而已。
这倒问住了柯戈博。
是啊,他想做什么?这女人根本就不会因为交付身体就把心一并奉上——她向来如此,留情不留心。
他突然无比痛恨笑歌的冷静,却强压下吐露实情的冲动,将她轻轻放在榻上,“不是跟你说过,将为夫妻,必要坦诚,以后每一天我都会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么?”
趁她怔忡,抽走玉簪,散落她的一头秀发,屈指轻勾起她的下巴,淡道,“所以今天要跟你说的是……我的身份。”
措手不及,笑歌愣住,来不及阻止,他已开始说。关于那个叫红笑歌的女子,从十二年前他与她的初见,到这许多年间与她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每一次伤心或欢乐,点点滴滴,巨细无遗。有些事,连她自己都已不复记忆。但,他记得。
他凝视着她的眼,没有一刻移开目光。那种眼神太认真也太陌生,令她忍不住地害怕,忍不住微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