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蛮夷-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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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些时候殷氏安排女郎动身来绍城。他才恍然大悟。
女郎的喜好似乎变了些,以往,女郎喜着素衣,而且很少用胭脂水粉。女郎说天然未经雕饰的才是最美的,而她,有不需雕饰的资本。
可最近,女郎似乎开始喜欢胭脂,而且犹喜味道香厚些的。
还有出行,女郎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并不喜欢仆妇婢女簇拥。可最近女郎只要出院子。都会习惯性的叫上几个仆女跟随。这在何劲的眼中,是有些招摇过世的味道的。
随后就是离开时的那日。
女郎不喜坐轿,尤喜骑马。只是碍于氏族出身,不得不屈尊乘车罢了。可这次女郎来绍城,却舍车而就轿。这实在与女郎的喜好背道而驰。
这不由得加重了何劲心里的疑惑。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很冒失。可何劲还是很难自抑……思来想去,他决定来找平湘一同证实心中的想法。
他担心女郎是否被人谋害了,而这个占着女郎名头的人是不是便是暗害女郎的坏人。
将自己的想法支吾的告诉平湘,平湘大惊。
“你是说,现在院中那个被护得滴水不漏的阿乐不是阿乐,而是害阿乐之人?而真的阿乐,不知所踪?”平湘总结道。何劲点头。平湘不由得一声嗤笑。
“你当殷氏是轻易可以糊弄的吗?还假阿乐,人家为什么弄个假阿乐啊,如果想要破坏殷氏与平氏联姻,只要将阿乐真正的行踪说出,就算是殷氏也无还击之力。可根本就没有阿乐失踪的消息传出。殷氏和平氏的联姻也很顺利……请问,人家绑走阿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想将阿乐藏起来?何劲,别傻了,阿乐只是太欢喜了,所以有些忘形了。”
白天,她也曾见过阿乐。
雍容华贵的简直让她不敢相认,那一刻平湘才理解什么叫人靠衣装。明明只是艳丽的阿乐,那般一打扮,简直像个真正出身大家的贵女。
阿乐和她还是很亲近的,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半天家常。还承诺,日后会带她多参加一些盛大的宴席,以期可以识得更多出身显贵的氏族子弟……
何劲无话可说,若真是有人李代桃僵,殷氏怎么可能全无察觉。
难道是郎君……这个想法乍然冒出来,何劲瞬间否定,郎君就算忘记了女郎,可有些本质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就像郎君永远不会真的伤害女郎。何劲觉得,那几乎是一种本能。
女郎的异处,不知郎君可有发现?他要不要去说予郎君……
最终,平湘还是拗不过何劲的坚持,二人商量着夜探平乐现住的院子。
因是待嫁女,平乐并未与父母同住,而是单独住着一个院子,傍晚时分,平湘收拾妥当打开门,正迎上尽兴而归的平琅,平琅对这个庶女自然是诸多牢骚,化身成小厮的何劲听着平湘被父亲这般辱骂,险些拨剑砍了这平琅,在杏花镇时他己看平琅很不顺眼。
这个卖女求荣的平氏家主,实小人也。
想着大计未成,何劲忍了又忍。说够了,酒劲过去了,平湘终被放行。
二人走在夜色朦胧的园子中,一前一后的行着,何劲想要说些什么……“阿湘,你过了年就十八岁了吧。平琅……我是说你父亲可有打算将你许配人家?”平湘步子一顿。
“我嫁予谁家与你有何关系?”
何劲摇头。“确实无关,只是朋友一场,总该关心一下的,女郎……我是说阿乐一直很在意你的。你若嫁得不如意,阿乐也会伤心的。”
何劲说的直白,平湘听的清楚,她一直知道何劲便是这么个直性子的人。也知道在何劲心中,阿乐永远是第一位的,可当何劲真的摇头时,平湘心里苦的像嚼了黄莲。
便是这么个粗鲁的汉子,她还总是记挂在心。
平氏阿湘,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一句话,让二人的关系恢复原点,此后一路无话。一直到平乐的院子。
院子很精致小巧,四周遍槙梅树,此时正是冬月梅花初绽之时,远远的,香气己沁人心脾。平湘小步上前禀明要求见阿乐。因为平乐的长姐,护院点头进去禀报。片刻后放行。
何劲做为小厮跟着平湘进字院子,倒也正常,护院想兴许女郎家家的有些事情需要吩咐呢。
院子坐北朝南,五间正房,两侧配有耳房,院子正中,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梅树盘旋而立,这树仿佛是梅的祖宗,一株己胜过墙外数株梅香。
平湘止步。
自有婢女上前将平湘迎进屋中。何劲自是不得其门而入,便立在窗下静静听着。屋中,平湘寻了话题与平乐闲话家常,先是从上次出逃杏花镇说起,最后说到两年前西山之游碰到殷裔……
何劲听着听着,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
一个时辰后,平湘出得门来。
回去的路程更加沉默,直到快到自己住的院子,平湘才驻足望向何劲。
“何劲,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阿乐……阿乐竟然不知我为何逃至杏花镇,我骗她说我追着一个俊美郎君而至,她竟然信了。还有两年前……说阿乐堪交的并不是五公子,而是周九郎。阿劲,阿乐出了什么事吗?可我仔细看了,那确实是阿乐啊?”平湘满脸疑惑的说着。
“我也不知女郎发生了什么,连你都觉得女郎有异,那定是出事了。阿湘,好生保重,我得去查明真相。”
“何劲,你且小心……”何劲乘夜而去,平湘立在冷风中,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那之后,平湘与平乐相处起来越发的小心翼翼,她在心里焦急的盼着何劲的消息,可自从那晚何劲离开,平湘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何劲的消息,转眼间,便到了平乐要出行的日子……大礼的前一日。
大礼的前一日,殷裔亲自来绍城接亲。
只见他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火红的袍子仿佛将天边的霞亦比将下去。他本就生的俊美无双,再这样一装扮,立时迷得城中妇人女郎们交头赞平乐好命。
这样天仙也似的郎君,却真的要娶妻了。
这是件多么让人伤心欲绝之事。娶的竟然还是平氏庶女,那简直是件惨绝人寰之事。
看看这平氏,明不见经传的。据说还曾举家逃往郢城,到达郢城时,狼狈的与乞丐无疑。可你看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殷氏的姻亲。据说连这坐绍头百姓交口艳羡的园子,也被那平氏家主看中据为己有。
平氏,实小户也。所做所为简直丢尽了脸面。可偏生殷氏还这般纵容着。
看那轿子……
三十六人抬的也便罢了,用的着边框包金,明珠四垂吗?
说这平乐粗俗不堪,实辱没粗俗这个词。
不管是依仗还是车轿,都无所不用其及的奢侈。新嫁娘出门前,有个哭嫁的传统,一般女郎都哭的身子发软,被仆妇搀扶着才得上轿,可这平乐却是脚步轻快的自己上了花轿,似乎怕误了时辰,还很好心的提醒轿夫们可以起轿了……
人群们,一男一女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这一幕。
男人笑问:“阿乐,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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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章】假的也不许
【一五二章】假的也不许
人群中,一男一女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这一幕。
男人笑问:“阿乐,有趣吗?”
南蛮自是没有哭嫁传统的,何况楚溯也不觉得萧青青与平氏诸人相处几天,便真的能生出不舍之情。她在南蛮皇族中蛊玩的许是不错的,可在他楚溯眼中,真的和小孩子玩闹不相上下。
南蛮皇族那般的驱蛊造诣,也敢自称擅蛊,当真可笑。
论若蛊术,久远的蛊术要追溯到数百年前,那时楚国初建,第一代楚王本是地方君候,最终不满当世皇帝暴政,揭竿而起,最终建立楚国,可不为人知的隐情是,第一代楚国之所以力挫群雄,登上大宝之位,皆是因他因缘偶遇之下,结实了一位真正擅蛊之人。
那人久居古墓,喜欢饲养各种刁钻古怪的蛊种。
楚氏先人与其相交,那人虽视名利如粪土,却对楚氏先人很是推崇。当时正是四方势力角逐之时,那人见楚氏先人行将艰难,最终将自己精心饲养的一种蛊赠予楚氏先人。这才成就楚国数百年不灭神话。
那之后的楚氏传人,皆习蛊术,可蛊术毕竟被世人灌以妖术之名。
所以历代楚君皆是隐而不说。
反道让那小小的南蛮之地成就了蛊神之说。至于这个萧青青,若不是心思太过阴暗,楚溯并不排斥将她收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有个会用蛊的女郎在身边,多少会有些裨益。
可这女郎一门心思全是殷裔,而且竟然对殷裔下了命蛊,所谓命蛊,便是用她的心血养出的蛊,此蛊一经动用,便无法收回。至于二人的命运用何种方法连接,便要看萧青青培育这蛊时都动用了些什么……
可以说,一个擅蛊之人的命蛊,就相当于那人的性命。轻易运用不得。
这萧青青也是狗急跳墙了。
所以他才放弃这女郎。
这般的不能忍,不会忍之人,留之并无大用。相比之下,平乐虽然不懂这些异术,甚至不如萧青青那般会察言观色。可平乐有种东西,是萧青青永远无法企及的,那便是阿乐的良善。
养蛊之人,性子皆羁傲。唯我独尊,有蛊走遍天下的想法是每个擅蛊之人都会有的。他也不例外,多少次。他想用蛊术达到目的……
可一旦运用蛊术。那便会成为终身的桎棝。
而一旦这消息被世人知晓。楚君溯用蛊术惑人的消息会让楚国一夕间面临灭国的困境。他不能允许祖宗几百年的家业毁在他手中,所以他极力想要忘记自己擅蛊。
可一见到萧青青,根本不必刻意,他便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子中蛊虫的蠢蠢欲动。
这种感觉让楚溯恐惧。
可一旦有平乐在身边。他便感觉周身舒适安详。不仅蛊虫蛰伏,而且自己的心情也会随着飞扬起来。哪怕被她嫌弃,被她指桑骂槐说心狠手辣,他也觉得心情舒畅。
所以,对平乐,他无法放手。
让她亲眼目睹殷裔娶妻这一幕,不过是想让告诉她,殷裔其实与世间郎君无甚大的不同。不过是个被世人惯坏了的氏族嫡子罢了,与他楚溯相比。并不足为俱。
他若想,可以随时将殷氏毁于一旦。
只要他想。
眼见着新嫁娘上了花轿,吹鼓手一番吹拉弹唱的起轿。此去濮阳只有不到五十里路。
沿途经过一个小的驿站,迎亲队伍应该会在中途歇息一晚,明日早些启程。赶到明日吉时前到濮阳。
平乐看着轿帘放下。看着那一身红袍的男人调转马头,看着他护在轿旁一路远去。
心情有些压抑却又平静的可怕。
最终,他还是没有发现新娘己非她,最终,他还是没有拒绝族中长老的提议,最终……他也非因欢喜她而娶她为妻。
这些都己背离了当初的情意。
平乐看着花轿队伍远去,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人,仿佛她的灵魂再次寂灭,仿佛她的重生是演既定的闹剧。这样沉默的仿佛一株冰雕的平乐让楚溯觉得陌生,他还是习惯那个处处与他作对,处处能拿捏到他七寸的平乐。
“阿乐,真的在伤心吗?莫伤心,我不会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若没有品尝过温暖,便不会思念,更不会想像着将温暖据为己有,可一旦尝试过那般可以让全身如沐春风的暖意,便再也不会舍得放手。
楚溯想,平乐便是他尝过一次,便再舍不得放手的暖。
可以包容他,纵容他,亦可以伤他毁他的暖。
想要做的远不止这些,为了楚国,他势必要让晋国乱起来,而殷氏……不可能独善其身。可为了她,他竟然想着不做也罢,便这么带着她回楚国,只要她快乐,他可以暂时放下国仇。
只是在离去前,有一件事,他必做。
濮阳。
冬月的濮阳,即便太阳高高照着,也让人察觉不出暖意,尤其是今日,更是冷的滴水成冰。便是这样一个人们不想出门的日子,确是殷氏嫡子殷裔娶亲之日。
人们早早的守在城门,想要一窥殷氏迎亲的华丽阵容。
孩童们不顾大人的劝阻,手拉着手儿跑着跳着,一边说着新娘平乐如何美艳的童谣。一派热闹气氛中,远远的,迎新队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尽头。
大红的花轿,轿身上那明黄黄的掐丝。还有那垂在轿子四下的明珠,颗颗泛光。当前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那人生的玉树临风,有着秋水海棠般的倾城之姿,一身大红喜袍更是让那人原本谪仙般的姿容沾染上几丝媚色。
“五郎,是五郎……五郎,妾等候多时。”
“五郎,妾愿意委身。求五郎收留。哪怕只是做府上婢女也心甘。”一时间,女郎们的惊叫声响彻云霄。坐在马上的殷裔仿佛没有听到般,一脸平静的越过众人,向殷氏而去。
女郎们伤心欲绝,捂脸奔走相追。
妇人们捂嘴嘲笑,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郎,同样也羡慕人家云英未嫁之身……男人们则多是看热闹的,正在热议着那一看便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