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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妾乃蛮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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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仰个个氏族鼻息而活,此时正好可以用抹杀朝廷的作法为氏族正名,他们何乐不为,偏偏,他不能杀尽天下文人。

这才是最让毓帝生怒的地方。

本以为今晚可以暂时忘记忧愁,不想这女郎这般不识时务。偏偏提起这些……他怎能不气,如何不怒?可那女郎眼神那般清明,望着那样清明的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毓帝高抬的手,无论如何也无法挥下。

这女郎,凭的气人。

真不知殷裔如何与其相处?难道处处牵就这女郎。

“放开她,你们先下去。”最终,毓帝吩咐。护卫们行礼退下,平乐揉着被扭疼的手臂,看向榻上那个眼睛阴晴不定的年轻帝王。

不在其位,无法得知其中的艰难与苦痛。

皇帝这个位子,虽然人人羡慕,可不是随便人可以担当的。

突然间,平乐竟然想到殷裔。

假如有一天,假如……殷裔真的登上了那个高位,真的披上了那一身明黄锦帛,便如这个年轻皇帝那般,轻飘飘的说着取人性命的话语,那她与他……便真真的隔了千里万里了。

敛起心神,平乐坦荡的看向毓帝。

“陛下,阿乐并不是惜命才与说与陛下交易的。相比自己的性命,阿乐更心疼那此无故枉死的庶民,他们兢兢业业的下地劳作,一场蝗灾,便让他们的付出化为虚有……甚至还因此丢了性命。陛下,且听阿乐一言吧。”说到最近,平乐的声音带了几丝哽咽……

暖暖的烛光下,平乐的身影显得那般单薄,一头青丝披在后背微微起伏,与雪色的中衣交相辉映,那般的丽与柔并存,那般的暖与光同在。瞬间,毓帝的心突然一怔,怒意不知何时己然散去。

这才是真实的平七吗?

软弱却不可欺。坚强却又纤细。这样一个瘦弱的女郎,竟然敢在他面堂而皇之的说,她怜惜那些庶民,她有什么资格怜惜那些庶民,那是皇帝才能做的事。可他竟然无法反驳……

这个平氏阿乐,身上似乎有一股让人想要亲近,却又无法靠近的东西。

殷裔的心思也曾像他这般吗?

得,无法,杀,无法。进退两难……

最终,毓帝点头。“你且说……”

长夜漫漫,有人秉烛夜谈,有人无心成眠。

***

直到子夜时分,毓帝才吩咐摆驾离去。护卫们心知肚明,看向院子的目光带着暧昧嘲讽。

又一个女郎沦为这皇宫中的摆设。

一年许能用上一次,摆在院子里,任灰尘落满……侍卫们己经看多了,倒不是怜惜这个平氏七女,只是传言,这平七与第一公子关系匪浅,便这么被留在宫中,多少有些可惜啊。不知那殷五得知,会做些什么?会不会冒死闯进宫里,把平七带走……

侍卫们抱着看戏的心态猜测。也只是想来好笑,谁也不会觉得堂堂殷五,值得为一个女郎涉险。

足足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平乐嗓子干的冒烟,不管如何,终是把那尊大佛打发走了。

今晚暂告安全。

平乐再次爬上床,把自己裹成个蚕蛹,缓缓闭上眼睛。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枉她前世还羡慕那些进宫成了贵人的女郎。这哪里是享福,根本是被囚。

平乐更坚定了尽快脱身的想法。

心情放松了,平乐很快迷迷糊糊的睡去,微微的淡香氤满鼻端,很淡,似乎是梅香,其间又夹杂着淡淡的兰香……

【第七九章】乘夜而来

【第七九章】乘夜而来

心情放松了,平乐很快迷迷糊糊的睡去,微微的淡香氤满鼻端,很淡,修乎是梅香,其间又夹杂着淡淡的兰……

平乐的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生心戒备,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长长的睫毛颤了几颤,终于缓缓掀起,入眼的还是那满眼的床幔,一层层,几乎将她与世界隔绝。晕黄的背景中,一个男人抱臂立在床前,见平乐睁开眼睛,他的唇缓缓勾出愉悦的弧度。

见到那人,平乐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忙用手去揉。

揉了许久,直揉出了泪意,再抬眼去看,那人还是好好立在床前,似乎她难得呆傻的样子愉悦了他,那人难得的轻笑出声。

“傻女郎。”

“殷~裔……郎君,怎么是你?”平乐傻傻的左看右看,确定自己还是在宫里,并没有被暗中救出那样的事发生,可眼前那男人,明明是殷裔,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如果毓帝知道殷裔在些,一定会动用皇宫全部护卫来围堵的。

须知,若把殷裔掌控在手中,便是掌握了一张王牌,一张可以控制濮阳殷氏的王牌。这男人竟然傻傻的自己送上门来,平乐一下忘了自己身陷囹圄,一脸担忧的看向殷裔。

“郎君,你不该来的。”事己至此,多说无益。只是,平乐真的觉得殷裔不该来此涉险的,虽然在此时此地见到他,她的心不由得轻快起来,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必担心了,因为,他在,他在背后。

“小儿错矣,须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毓帝万万想不到我在这里,所以,呆在这里,比呆在殷氏别院更加安全。”殷裔见平乐起身,缓缓弯下身子,用一只手臂再次将再平乐推倒在锦被中,然后二话不说的扯过被平乐掀到一旁的被子,将平乐包裹的严严实实。

平乐静静的任由殷裔动作,心却跟猫抓似的。

明知该拒绝,可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有些事情,不必言明,彼此自然心知。

他说因为呆在这里安全,所以冒险进宫,可平乐知道,殷氏别院固若金汤,明里暗里遍布守卫。而且多是功夫高强的武林人士。而这皇宫,就算殷裔权势滔天,也有鞭长莫及之处。若一个意外,带来的结果将是天崩地裂的。

“不管如何,郎君还是快些出去吧,天快要亮了……”顺着平乐的目光,殷裔也一同望向窗子的方向,窗外黑的似墨,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这小儿,如此说,在这担心他吗?

自从见到平乐,殷裔的心情便很好。

得知平乐被带进皇宫的错愕,到暮色西垂的担忧。这女郎,真真的勾人心魂。让他求而不得,失而不能。甚至甘愿冒险进宫探视。刚刚毓帝在时,他便躲在床下的机关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为了她,他动用了晋国密探,那些被隐密的安排在晋宫数载,以期能在关键时候相助的密探,是殷氏花了无数银箔与心力培养的,却被他毫不犹豫的用掉。

平氏阿乐,真真是个会勾人的妖精。让他宁愿背负家族的责难,也毫无悔意。

“无妨,我有些乏了,便在此歇息片刻。阿乐,可以借半张床吗?”

啥?

平乐有些跟不上殷裔的跳跃性思维,话锋一转,怎么就说到借床这个问题上了,借床?她没有听错吗?他是这么说的吧?这两个字,怎么能说的那么轻松。平乐觉得脸有些发烫,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好在烛光暗淡,让她不至于出丑。

“……郎君自便。”这个时候再拒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不拒绝。她就得和殷裔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件多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殷裔啊,濮阳殷五啊,第一公子啊,竟然与她‘同床共枕’,这若是传出去,光是天下女郎的口水便能把她淹死。

平乐回答完,便发现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引人遐思。

这……算不算是变机的邀约呢?

平乐把被子裹紧了些,身子不经意间挪向内侧,很快,她感觉身后一沉,随后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隔着被子,平乐都能感觉到那胸膛的热度。

平乐不自在的扭了扭,想要与殷裔保持距离。

只听到,耳边男人一声轻轻的抽气声。随后平乐觉得耳朵一热,脑海中传来殷裔有些咬牙切齿的威胁声音。“平氏阿乐,若想全身而退,便安份的睡觉。若再乱动,我便当你在诱惑我……我不介意在皇宫里和你来一出颠鸾倒凤……”

平乐真的被吓到了。

虽然殷裔威胁人的声音,那微微嘶哑的调子,悦耳的仿佛天籁。可平乐不会怀疑殷裔话中的真实性。前世有限的男女经验此时帮不了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就成了诱惑他了……可平乐还是乖乖的侧躺着,再不敢乱动。

突然间,后背一热,殷裔贴了上来。

下一刻,一条手臂从她腰间横跨过来,瞬间,平乐便被抱了个满怀。

“殷裔,你做什么?”

“吵。平氏阿乐,我乏了,睡吧。至于手臂,有些冷,借你取取暖。”殷裔说完,果真安静下来,片刻后,下乐便听到身后男人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夜色深沉,这方小小的床仿佛被夜色孤立起来。而她和殷裔便是那孤岛上仅有的人。

他拥着她,她靠着他。

虽有些逾越,可平乐的心竟然缓缓平静下来,白日的担忧,夜晚的角逐,都让她殚心竭虑。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坚持多久?一天?两天?三天?可殷裔来了,平乐突然间便觉得信心百倍,就算再难,再苦,她也绝不妥协……

平氏阿乐,相信自己可以,相信人定胜天……

缓缓的,平乐在殷裔的怀中沉入梦乡,当平乐睡熟之时,身后的殷裔睁开眼睛,借着烛光,他看着怀里的女郎,这个拥抱,他想了无数次,克制无数次,最终决定完成。

这个女郎,他挣扎过,彷徨过,甚至想过将她除掉。可最终,他承认,心,沦陷。平氏阿乐,他的牵挂。

【第八零章】不必在意

【第八零章】不必在意

平乐睁开眼睛,摸向身旁的位置,己冷。

如果不是铺被有压过的痕迹,平乐简直要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做了一场春梦……依旧如昨日那般,哑婢进来服侍,除了不能出这个院子,平乐觉得毓帝待自己还不错。

郢城粮荒,她的膳食却很丰盛。

吃饭,散步,再吃饭,午睡,散少……一天很快过去。用过晚饭,平乐早早让哑婢退下。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果然,门被推开,毓帝一脸阴沉的进来,看到平乐己经在桌边摆好杯盏在等他,不由得心下暗惊。这女郎,竟然能揣摩圣意。见毓帝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平乐赶忙起身斟茶。“陛下,请用茶。”

毓帝坐到桌旁,接过杯盏,随手放到桌上。平乐但笑不语,她当然知道毓帝不会饮她的茶。但凡当皇帝的,都惜命,生怕被人有机可趁。

她再想脱身也不会傻的往茶里下毒啊。这院子看似寂静,只有她和毓帝二人,实则暗里不知埋伏了多少高手。还没等她出手呢,她早己被射成筛子。

“阿乐所讲之事,陛下可允?”

毓帝沉默,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十几岁的无知女郎,竟然满口自信的告诉他,可以缓解粮灾,可以救百姓性命。可昨夜平乐所说之事,他今天想了一天,竟然觉得比那些官员们的办法强上千倍。

所以,今夜他早早便来这里。

这个平氏阿乐似乎也算到了他的心思,一副等他驾临的架式。

“平七,昨夜那些话,谁人教你,可是殷氏殷裔,是他暗中指使你替朕出谋划策,好让濮氏有可趁之机?”毓帝无法相信那些想法出自平乐自己,又想到传言平乐与殷裔关系亲近,虽有些心动,却还是忧心。

平乐叹气。

为什么人人都觉得她平乐一无是处呢。明明是她的想法,可世人全愿意相信是殷裔在背后操控。“陛下不愿便算了,左右不过是个死。只是在临死前,阿乐求陛下不要总把阿乐与濮阳殷氏看成同一阵营。即便与殷裔相熟,便一定要交好濮阳殷氏吗?陛下,多心矣。”

毓帝实在无法理解平乐话的意思。

她说自己与殷裔相熟,却不与濮阳殷氏相交?那她到底图谋什么?只有与殷氏交好,才能获得殷氏的庇护,才能真的让平氏挤身大家之列。

通过两天的深谈,毓帝有些明白平乐的脾性了,这是个外柔内钢的女郎。

她的很多想法匪夷所思,却让他无法反驳。

就像昨夜所说……

粮灾的根缘不在粮,而在人。

救灾的办法亦不是粮,而是人……

两句话,可以说是云里雾里,可毓帝身在其中,自然知其深意。这个女郎,竟然能看到这一层,毓帝心下不由得佩服。就连他的皇后,号称贤慧无双,也想不到这其中的关键。这女郎,却三言两语道明。

交易?

真的与她做这场交易吗?说是交易,其实这女郎只是动动嘴皮子,可他却必须承诺,不再妄图把她留在宫中,这一生,她若不愿,他不能与她纠缠。

这样的女郎,却不能为他所有。

若放出宫去,若真的与那殷五相交,加以时日,他岂不算是纵虎归山。

杀,确实有些可惜。却不得不为之。

想到这里,毓帝自进屋后脸上出现第一缕笑意。“好,更如阿乐所说。若阿乐真的解了粮灾之祸,朕自然放你出宫,若无法缓解,笞一百,流三千里……”一百下打完己是出气多入气少,再流放三千里,那根本就是条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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