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蛇女-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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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纤纤也在打量我,一脸疑惑。
柳仲望着骆君。“骆姐在弹琴。”
骆君说:“夏兰正盼着你们来呢,救兵呵。”
“她……”柳仲转脸看着我。
话已至此,反正已经捅到了窗户纸,索性直接戳破,让大家豁然开朗。
“我刚才看到李晨妍。”
“哦……?”
他们三个怔了怔,一时没有回过味。
“李晨妍——瓦蓝镇偷婴儿的女孩!”我加重语气。
陆子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印象最深刻,因为,李晨妍色诱过他——
“噢,是她!”随即朝我倾身,“怎么可能?”
唐纤纤震惊地问:“夏兰你确定是她?”
“……确定。”骆君接口说。
大家一起转过脸,注视着她。
我提高声调:“骆姐就是……就是李晨妍的主人!”
这句话不亚于一场小型地震,就连一向淡定的柳仲,肩膀也不禁晃了晃。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抢前两步,本能的将我护在身后。
门边的气氛霎时变得很冷。
(77)只剩下一个遗憾
“原本我不必向你们解释什么,不过既然说到这里,总该讲几句的。”骆君依然是冷冰冰的,仿佛二月清晨的一潭池水,缭绕着清冽的薄雾。她可能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陆子鹰忽然说道:“我相信骆姐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有理由的。”
我一怔,万没想到陆子鹰会为骆君说话。或许他担心我们的安全,毕竟是在骆宅,不仅寄人篱下,而且生命堪忧,真要得罪了骆君,恐怕大家都不好过。
但是陆子鹰的神态又很真诚,不像在阳奉阴违。
我脱口而出:“陆子鹰,你是什么意思?”
陆子鹰牵了牵嘴角,太阳镜闪烁着澄澈的蓝光,似笑非笑靠近我,在耳畔轻声说:“反正我相信钱叔——钱叔总不会把我们推到火坑来。”
原来他是反向思维的:因为信任钱叔,所以骆君也值得信任。
但我却无法释怀,想起李晨妍在瓦蓝镇的言谈举止,真的让我伤心。
唐纤纤说:“无论什么理由,命令李晨妍去偷婴儿,就是不对的。”
我点了点头。这正是我的想法。
骆君等我们说完了,这才慢条斯礼的开口:“我承认,我以前是邪恶的蛇女。大概就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做了很多坏事。直到我遇到钱先生……”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视线在我们脸上移来移去,“难道你们没有这样的经历吗?因为遇到了命定的人,而使自己的心灵发生转变。”
唐纤纤不禁低下头。骆君说得一点没错,唐纤纤就是因为遇到了柳仲,从邪恶的蛇女,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以说亦正亦邪吧,至少她能分得清对与错。而我,差不多也是如此。
“所以,我想试着重新开始自己的生命。”骆君缓缓地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一切的欲望都没有感觉了,除了平平淡淡活下去,只剩下一个遗憾——”
“孩子?”我轻声问。
骆君马上将目光投向我,眼里闪烁着光彩,竟让我有些感动。
“是的,孩子。一个女人活到我的年龄,怀里却无儿女疼爱,你们知道那会多么悲哀、多么可怕!”
“可你……也不能去偷婴儿啊。”唐纤纤说。
骆君眼里残留的神采慢慢褪色,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我是蛇女,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78)不认输
骆君眼里残留的神采慢慢褪色,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我是蛇女,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只为了自己的人生愿望,不惜给别人造成……”
“不,你错了。如果我真的想得到许多婴儿的话,现在已经有了。可你们看,我仍然是孤独一人。”骆君喃喃自语。
我问:“那是为什么?”
“不是每个婴儿都是我想要的。我前前后后一共见了三十几个婴儿,却都不满意,仍然送回去了。我想,他们的父母会更加激动,会更疼爱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的感情,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事。”骆君的话,似乎有着别的含义。
但我已经开始原谅她了。
不像柳克凡那样,偷婴儿是为了培育邪恶的祭品。
骆君只是为了满足母爱。
或许,她仅仅只是想看一看那些婴儿,在自己身边陪伴几天,然后就会送回去。对一个蛇女来说,这样的结局,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悲?
“骆姐,你从来没有杀死过婴儿?”我问。
她剧烈颤抖一下,第一次在我们面前流露出震恐的表情。“杀婴儿?我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和伤害。
“对不起,骆姐,我……”想解释安慰一下。
骆君无力地摆摆手。“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太累了。”此时的她,才真的像个五十岁的女人,表情疲倦悲戚。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挺直腰杆,面容冷淡。
一个永远不认输的蛇女!
柳仲说:“我们走吧。”
……
回到房间,我们围坐在一起讨论今天的事。骆君看起来并不危险,而且李晨妍现在已经痴傻了,不可能再去偷婴儿,这件事大概可以做个了断。接下来我们仍然要住在骆君家,没有别的办法。
晚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骆君现在的样子,可能就是我以后的样子。虽然蛇女可以永葆青春,但作为代价,骆君却付出了悲惨的年华。
不,我不会像她那样。我的身边有人陪伴……至少,目前是这样。
第二天,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我们等待骆君的进一步安排。午餐和晚餐后,我们会结伴去花园散步,经常见到李晨妍,陪她玩耍。
她对我们毫无印象,除了傻傻的笑,就是手舞足蹈。可是如果我们不小心触犯了她,她会突然变得狂暴,目露凶光,很吓人。
有一次陆子鹰开玩笑地问:“小美女,记不记得你曾经勾引我?”
就因为这句话,李晨妍发狂了。大概“勾引”两个字对她来说很恐怖,她立刻扑上去,撕咬陆子鹰。
(79)想安慰她
陆子鹰大叫着躲避。开始我们都为他捏把汗,后来就当作笑话来看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是该让小女生好好教训一下。
李晨妍披头散发,瞪着眼珠,脸上充满仇恨,绕着花园追逐陆子鹰。
陆子鹰完全乱了方寸,一边喊着:“你们这些叛徒、小人,快来救我!”一边往灌木丛里钻。
唐纤纤问我:“夏兰,你不去救他?”
“谢谢,把鱼片递给我。”我接过鱼片吃起来,“呃?你刚才说什么?”
唐纤纤笑了。“哇,夏兰也可以修炼到没心没肺的境界。”
陆子鹰的号叫从灌木里传出来:“世界太悲哀了,朋友都变成恶棍了!”
柳仲终于忍不住,想过去帮陆子鹰解围。唐纤纤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别去,让鹰二爷受点苦,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柳仲苦笑着摇摇头。大概,他心里有句话——
“天下最毒女人心啊!”这句话,终于由陆子鹰喊出来了。
……
“晨妍!”忽然从花园西北角传来粗嘎的呼唤。我们转脸去看,是哲叔。依然穿着大雨靴,扑趿扑趿走过去。
陆子鹰箭一般窜到哲叔身后。哲叔的个子太矮了,最多能到陆子鹰的腰侧。李晨妍怒吼一声,撞上去,把哲叔撞了个四脚朝天。
柳仲赶忙跑过去,将哲叔扶起来。
李晨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马上变乖了。
“哲……哲叔……”
哲叔并不生气,掸了掸身上的土,说:“晨妍,别闹,他们是君妈妈的客人,懂不懂?”
“客人。”李晨妍含糊地应了声。
陆子鹰气喘吁吁跑回来。李晨妍似乎忘了刚才的事,正在嚼着哲叔给她的腊牛肉。
“鹰二爷,祝贺你凯旋归来。”唐纤纤笑道。
“嗯,我是打不垮的。”陆子鹰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我们一起做出呕吐状。唉,这就叫本性难移!
………………
晴朗的天气持续了两天,第三天又飘起雪花。
这几天我们很少见骆君,她平时便很少出门,除了吃饭偶尔露一面,其它时间都不管我们。我忽然发现自己开始留恋这个地方,这里有花园,有可口的饭菜,更有安宁的时光。只是在平静生活下面,浮动着一种孤寂和忧郁的气氛。
不过正因为这样,我才对这里更加不舍。
因为,我居然想留下来陪伴骆君,安慰这个冷冰冰的蛇女。
(80)游荡的猎手
雪花飘了个上午,花园里更显得美丽如画,一切都是新鲜宜人。潮湿的石板像闪光的流水向前延伸,道路两旁的树木似乎焕发了生机,虽然是冬天,却像是早春提前来临一般,充满了喜悦。
我在花园散步,享受着雪花拂到面颊的感觉。陆子鹰陪在身旁,没有说话破坏我的情绪。
一丛侧柏树的暗影出现在眼前,后面露出小屋的飞檐,远处的围墙如梦如幻。
忽然看到哲叔的身影快速经过。陆子鹰也发现了,我们停下脚步。哲叔个子太矮,没有看到我们,大雨靴几个起跃,消失在树丛后面。
我朝陆子鹰使个眼色,悄悄跟过去,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
哲叔面前站着一个人,看打扮像是仆人。两人不知在说什么。随后哲叔朝花园一角的平房走去,那边正飘来琴声,骆君在屋里。
哲叔到了门外,躬身说了几句话,房门打开,骆君披一条鲜艳的披肩,紫色流苏在微风中摇曳。哲叔一边比划,一边描述着。骆君静静倾听,接着点点头。
“陆子鹰,你说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轻声问。
陆子鹰说:“我们先回房间,通知柳仲和糖精。”挽着我的手臂,离开了树丛。
……
“会不会与我们有关?”唐纤纤听了我们的叙述,第一个问道。
柳仲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我坐到床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说道:“即便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也是骆姐家里有了什么变故,归根结底也会影响我们。”
柳仲点点头。“夏兰分析得对。”
陆子鹰皱着眉头说:“这么看来,我们住不久了……”
“——是的。很快就要离开”
门外忽然传来骆君的声音。
我们一惊,急忙站起身。骆君推门而入,冷漠地环视我们,嘴角却牵了牵,似乎在笑。“自从你们住进来,我家里就没有秘密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小探子侦察到。”
骆君在嘲讽我们。我们只能勉强笑一笑。
柳仲问:“骆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陆子鹰说:“如果需要我们帮忙……”
骆君淡漠地摇摇头。“情况不太乐观,与你们有关。我收到消息,柳克凡派的蛇人猎手可能嗅到了你们的蛛丝马迹。路上有一批游走的猎手,虽然现在看不出他们的目标,不过很有可能游荡到这座小城。”
(81)离开
柳仲以前对我说过,游荡的蛇人猎手最可怕,因为他们没有直接的目的地,随时可以转变方向,只要接到指令,马上行动,效率极高,而且心狠手辣,办完事就离开,不留任何痕迹。
甚至有时候,他们会故意迷惑对手,一部分猎手装作毫无目的地游荡,其实暗中却有另一部分猎手已经赶往目的地,当对手还在分析情报、犹疑不决时,凶残的猎手突然出现在面前……
柳仲的表情凝重起来。他很清楚:如果看到游荡的鬼影,说明危险已经很近了。
陆子鹰笑着说:“那我们还有几天可以玩一玩?”
骆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今天下午必须离开。”
“哦……?”陆子鹰半张着嘴。
骆君淡漠地说:“你们离开了,对大家都好。我家的小秘密,你们管不着了,你们呢,生死安危看天命,与我无关,也不用我来承担风险。”
话说得直接坦率,比虚情假意的唠叨好得多。
我低声说:“其实我们……嗯,真的有些舍不得。”自己脸庞倒红了,这句话很容易让人当作虚伪。
唐纤纤接口:“夏兰说得一点没错。”
骆君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受到触动。不过她这样的女人,我了解,已经习惯把情绪深埋心底,这样大家都轻松。
骆君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半,外面有车接你们走。”
“去哪里?”我随口问道。
“跟着走就是了。”冷冰冰地看我一眼。
柳仲注视着骆君,沉静地说:“骆姐,我们真的不会把危险带给你吗?”
骆君漠然一笑。“谁知道呢?”
………………
下午两点半,外面准时开来一辆车。我们已经收拾停当,并且简单地吃了午饭,听到车响,马上提着行李朝院门走去。
忽然很难过,却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不然真的会流泪的。
后面传来“扑趿扑趿”的雨靴声,接着李晨妍朝我们喊:“会编花篮的姐姐……去哪里啊?不跟小妍妍玩了?”
她在呼唤我。
我抬手抹了抹眼角,转身朝那边看,努力绽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