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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宋史-第9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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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而何抡以刊改《神宗实录》得罪,语连嵲,出为福建路转运判官。上疏略曰:“古之人君,其患有二,不在于拒谏,在纳谏而不能用;不在于不知天下利害,在知而不以为意。陛下渡江十年矣,外有勍敌之国,内有骄悍之兵,下有穷困无聊之民。进言者多矣,今皆以为陈腐而别取新奇之说;任事者众矣,今皆习是以为当然而更为迂阔之事。此近于纳谏而不知用,知利害而不知恤也。为今之计,朝斯夕斯,非是二者不务,数年之后,庶其有济!有国之所恶者,莫大于朋党,今一宰相用,凡其所与者,不择贤否而尽用之,一宰相去,凡其所与者,不择贤否而尽逐之,宜其朋党之浸成也。”

九年,除司勋员外郎兼实录院检讨官。金人叛盟,上命两省、卿、监、郎、曹各草檄以进,独取嵲所进者,播之四方。十年,擢中书舍人,升实录院同修撰。论王德收复宿、亳两郡,乃擅退军,使岳飞势孤,金人猖獗,授承宣防御使,何应罚而反赏?封还词头,乞罢已降转官指挥。未几,右正言万俟卨论嵲为侍从日,荐引非才,以酬私恩,边报始至,托疾家居,由是罢去。顷之,起知衢州,除敷文阁待制。为政颇尚严酷,岁满,得请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时方修好息兵,朝廷讲稽古礼文之事,嵲作《中兴复古诗》以进。上将召用,会疽发背卒,年五十三。子昌时。

韩驹,字子苍,仙井监人。少有文称。政和初,以献颂补假将仕郎,召试舍人院,赐进士出身,除秘书省正字。寻坐为苏氏学,请监华州蒲城县市易务。知洪州分宁县。召为著作郎,校正御前文籍。驹言国家祠事,岁一百十有八,用乐者六十有二,旧撰乐章,辞多牴牾。于是诏三馆士分撰亲祠明堂、圆坛、方泽等乐曲五十余章,多驹所作。

宣和五年,除秘书少监。六年,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入谢。上曰:“近年为制诰者,所褒必溢美,所贬必溢恶,岂王言之体。且《盘》、《诰》具在,宁若是乎?”驹对:“若止作制诰,则粗知文墨者皆可为,先帝置两省,岂止使行文书而已。”上曰:“给事实掌封驳。”驹奏:“舍人亦许缴还词头。”上曰:“自今朝廷事有可论者,一切缴来。”寻兼权直学士院,制词简重,为时所推。未几,复坐乡党曲学,以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

高宗即位,知江州。绍兴五年,卒于抚州。进一官致仕,赠中奉大夫,与遗泽三人。驹尝在许下从苏辙学,评其诗似储光羲。其后由宦者以进用,颇为识者所薄云。子逊、游。

朱敦儒,字希真,河南人。父勃,绍圣谏官。敦儒志行高洁,虽为布衣,而有朝野之望。靖康中,召至京师,将处以学官,敦儒辞曰:“麋鹿之性,自乐闲旷,爵禄非所愿也。”固辞还山。高宗即位,诏举草泽才德之士,预选者命中书策试,授以官,于是淮西部使者言敦儒有文武才,召之。敦儒又辞。避乱客南雄州,张浚奏赴军前计议,弗起。

绍兴二年,宣谕使明TY言敦儒深达治体,有经世才,廷臣亦多称其靖退。诏以为右迪功郎,下肇庆府敦遣诣行在,敦儒不肯受诏。其故人劝之曰:“今天子侧席幽士,翼宣中兴,谯定召于蜀,苏庠召于浙,张自牧召于长芦,莫不声流天京,风动郡国,君何为栖茅茹藿,白首岩谷乎!”敦儒始幡然而起。既至,命对便殿,论议明畅。上悦,赐进士出身,为秘书省正字。俄兼兵部郎官,迁两浙东路提点刑狱。会右谏议大夫汪勃劾敦儒专立异论,与李光交通。高宗曰:“爵禄所以厉世,如其可与,则文臣便至侍从,武臣便至节钺。如其不可,虽一命亦不容轻授。”郭儒遂罢。十九年,上疏请归,许之。

郭儒素工诗及乐府,婉丽清畅。时奏桧当国,喜奖用骚人墨客以文太平,桧子熺亦好诗,于是先用敦儒子为删定官,复除敦儒鸿胪少卿。桧死,郭儒亦废。谈者谓敦儒老怀舐犊之爱,而畏避窜逐,故其节不终云。

葛胜仲,字鲁卿,丹阳人。登绍圣四年进士第,调杭州司理参军。林希荐试学官及词科,俱第一,除兖州教授,入为太学正。上幸学,多献颂者,胜仲独献赋,上命中书第其优劣,胜仲为首,差提举议历所检讨官兼宗正丞。始,朝廷以从臣提举议历所,至是,代以郭天信,胜仲力请罢之。稍迁礼部员外郎。会御史中丞石公弼言:“僖祖原庙增置殿室,违元丰之旧。”诏礼官议。胜仲建言:“予而复夺,在常人犹难之,况在天之灵乎!”议者非之,责知歙州休宁县,复召为礼部员外郎,权国子司业。时朝廷命诸生习雅乐,乐成,进一官,迁太常少卿。

宋自建隆至治平所行典礼,欧阳修尝裒集为书,凡百篇,号《太常因革礼》,诏胜仲续之,增为三百卷,诏藏太常。及建春宫,以胜仲兼谕德,胜仲为《仁》、《孝》、《学》三论献之太子,复采春秋、战国以来历代太子善恶成败之迹,日进数事。诏嘉之,徙太府少卿,除国子祭酒,寻知汝州。李彦括田,破产者众,胜仲请蠲不当括者,彦怒,劾胜仲,上寝其奏,改湖州,寻徙邓州。朱勔先求白雀之属,胜仲不与,至是媒蘖其短,罢归。

建炎中,范宗尹为相,凡前日以朋附被罪远贬者,咸赦还,复知湖州,时群盗纵横,声摇诸郡,胜仲修城郭,作战舰,阅士卒,贼知有备,引去。岁大饥,发官廪振之,民赖以济。绍兴元年,丐祠归。十四年,卒,年七十三,谥文康。子立方,官至侍从。孙邲,为右相,自有传。

熊克,字子复,建宁建阳人,御史大夫博之后。将生,有翠羽雀翔卧内。克幼而翘秀,既长,好学善属文,郡博士胡宪器之,曰:“子学老于年,他日当以文章显。”绍兴中进士第,知绍兴府诸暨县,越帅课赋颇急,诸邑率督趣以应,克曰:“宁吾获罪,不忍困吾民。”他日,府遣幕僚阅视有亡,时方不雨,克对之泣曰:“此催租时耶!”部使者芮辉行县至其境,谓克曰:“曩知子文墨而已,今乃见古循吏。”为表荐之,入为提辖文思院。

尝以文献曾觌,觌持白于孝宗,孝宗喜之,内出御笔,除直学士院。宰相赵雄甚异之,因奏曰:“翰院清选,熊克小臣,不由论荐而得,无以服众论,请自朝廷召试,然后用之。”上曰:“善。”乃以为校书郎,累迁学士院权直,上御选德殿,召谕曰:“卿制诰甚工,且有体,自此燕闲可论治道。”

克自以见知于上,数有论奏。尝言:“金人虽讲和,而不能保于他日,今宜以和为守,以守为攻。当和好之时,为备守之计,彼不能禁吾不为也。边备既实,金人万一猖獗,必不得志于我,退而乘我,曲不在我矣。且今日之守,莫重淮东。金犯淮西,负粮自随,其势必难。若犯淮东,清河粮船直下,易耳。然则守淮之策,以垦田、修堰、教民兵为先。援淮东之策,莫若即江阴建水军,缓急可相应。然骤立一军,虑敌生疑,当托以海道商贾之冲,多夺攘,置一巡检警督之,自此岁增兵,不出十年,隐然一军矣。中兴之际,不患兵不可用,而患将权难收。今日之弊,不患将不可驭,而患军情易动。往时诸大将拊士卒如家人,自罢诸将兵权,御前主帅,更徙不常,凡军中埂吨匝孔湔撸窠宰谝樱謻K其余以佐之,得无怨乎!宜严戒将帅,毋纵掊削。”帝嘉其有志,召草明堂赦书。克言:“二浙荐饥,蝗且起,赦文不宜饰词。”帝嘉其识体。除起居郎兼直学士院,以言者出知台州,奉祠。

克博闻强记,自少至老,著述外无他嗜。尤淹习宋朝典故,有问者酬对如响。家素俭约,虽贵不改,旧所居卑陋,门不容辙,虽部使者、郡守至,必降车乃入。尝爱临川童子王克勤之才,将妻以女而乏资遣,会草制获赐金,遂以归之,人称其清介。卒,年七十三。

张即之,字温夫,参知政事孝伯之子。以父恩授承务郎,铨中两浙转运司进士举,历监平江府粮料院。丁父忧,服除,监临安府楼店务。丁母忧,服除,监临安府龙山税、宁国府城下酒曲务,签书荆门军判官厅公事,乌程丞,特差签书江阴军判官厅公事,提领户部犒赏酒库所干办公事,添差两浙转运司主管文字,行在检点赡军激赏酒库所主管文字,监尚书六部门,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主管文字,添差通判扬州,改镇江,又改嘉兴,将作监簿,军器监丞,司农寺丞,知嘉兴,未赴,以言者罢,丐祠,主管云台观,引年告老,特授直秘阁致仕。

宝祐四年,制置使余晦入蜀,以谗劾阆州守王惟忠。于是削惟忠五官,没入其资,下诏狱锻炼诬伏,坐弃市。惟忠临刑,谓其友陈大方曰:“吾死当上诉于天。”七挥刃不殊,血逆流。即之虽闲居,移书言于淮东制置使贾似道恤其遗孤。又使从孙士倩娶惟忠孤女。未几,似道入相,中书舍人常挺变以为言。景定元年,给还首领,以礼改葬,复金坛田,多即之倡义云。即之以能书闻天下,金人尤宝其翰墨。

惟忠字肖尊,庆元之鄞人,嘉定十三年进士。

赵蕃字昌父,其先郑州人。建炎初,大父旸以秘书少监出提点坑冶,寓信州之玉山。蕃以旸致仕恩,补州文学。调浮梁尉、连江主簿,皆不赴。为太和主簿,受知于杨万里。调辰州司理参军,与郡守争狱,罢,人以蕃为直。

始,蕃受学于刘清之,清之守衡州,乃求监安仁赡军酒库,因以卒业。至衡而清之罢,蕃即丐祠,从清之归。其后真德秀书之《国史》曰:“蕃于师友之际盖如此,肯负国乎!”家居,连书祠官之考者三十有一,理宗即位,以太社令与刘宰同召,不拜,特改奉议郎、直秘阁,又辞。奉祠,得致仕,转承议郎,依前直秘阁。卒,年八十七。

蕃年五十,犹问学于朱熹。既耄,犹患末路之难,命所居曰难斋。蕃赋性宽平,与人乐易而刚介不可夺。丞相周必大与蕃契,屡加引荐,蕃竟不受。宰之言曰:“文献之家,典刑之彦,岿然独存,犹有以系学者之望者,蕃一人而已。”信州守吴旂乞录其后,诏其子遂补上州文学,遂亦力辞。又诏以承务郎致仕,与一子恩泽。景定三年,秘阁修撰郑协等请谥,乃谥文节。

446 列传第二百五 忠义一

○康保裔马遂董元亨曹觐孔宗旦赵师旦苏缄秦传序詹良臣江仲明李若水刘韐傅察杨震父宗闵张克戬张确朱昭史抗孙益

士大夫忠义之气,至于五季,变化殆尽。宋之初兴,范质、王溥,犹有余憾,况其他哉!艺祖首褒韩通,次表卫融,足示意向。厥后西北疆场之臣,勇于死敌,往往无惧。真、仁之世,田锡、王禹偁、范仲淹、欧阳修、唐介诸贤,以直言谠论倡于朝,于是中外摚鹬悦谙喔撸芟嗌校∪ノ寮局印9示缚抵洌臼客恶牵鸲谕酰倌巡磺谟兄<八沃觯医谙嗤喟嗫墒椋镏备ㄒ碇Γ欠且蝗罩病

奉诏修三史,集儒臣议凡例,前代忠义之士,咸得直书而无讳焉。然死节、死事,宜有别矣:若敌王所忾,勇往无前,或衔命出疆,或授职守土,或寓官闲居,感激赴义,虽所处不同,论其捐躯徇节,之死靡二,则皆为忠义之上者也;若胜负不常,陷身俘获,或慷慨就死,或审义自裁,斯为次矣;若苍黄遇难,霣命乱兵,虽疑伤勇,终异苟免,况于国破家亡,主辱臣死,功虽无成,志有足尚者乎!若夫世变沦胥,毁迹冥遁,能以贞厉保厥初心,抑又其次欤!至于布衣危言,婴鳞触讳,志在卫国,遑恤厥躬,及夫乡曲之英,方外之杰,贾勇蹈义,厥死惟钧。以类附从,定为等差,作《忠义传》。

康保裔,河南洛阳人。祖志忠,后唐长兴中,讨王都战没。父再遇,为龙捷指挥使,从太祖征李筠,又死于兵。保裔在周屡立战功,为东班押班,及再遇阵没,诏以保裔代父职,从石守信破泽州。明年,攻河东之广阳,获千余人。开宝中,又从诸将破契丹于石岭关,累迁日骑都虞候,转龙卫指挥使,领登州刺史。端拱初,授淄州团练使,徙定州、天雄军驻泊部署。寻知代州,移深州,又徙高阳关副都部署,就加侍卫马军都虞候,领凉州观察使。真宗即位,召还,以其母老勤养,赐以上尊酒茶米。俄领彰国军节度,出为并代都部署,徙知天雄军,并代列状请留,诏褒之,复为高阳关都部署。

契丹兵大入,诸将与战于河间,保裔选精锐赴之,会暮,约诘朝合战。迟明,契丹围之数重,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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