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第6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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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考其实,则能用其言而载于行事者,盖亦鲜矣。今诏发天下忠义之士,必有极其所韫,以荐诸朝,一日万机,势未能尽览,不过如平时下之中书、密院,至于无所行而后止。如是则与前世之为空言者等尔。谓宜选官置属,掌所上章,与两府近臣从容讲贯,可则行之,否则罢之,有疑焉,则广询而决之。群臣得而众事举,此应天之实也。天下之进言也甚难,而上之受言也常忽。愿陛下采群臣之章疏,容而听之,史册大书,以为某年大水,诏求直言,用某人之辞而求某事,以出夫前世之为空言者,无令徒挂墙壁为虚文而已。”还,判三班院。
神宗初,召獬夕对内东门,命草吴奎知青州及张方平、赵挷握氯疲退蛩凸樯崛嗽海馔⑽拗摺K彀莺擦盅俊3⒁槟珊嵘剑吃唬骸氨霰仄鹩诖恕!币讯众倘∷缰荩逞裕骸俺记约众罱浔叱嘉薜蒙隆=衲颂刈鹩帽湔┲浚裎谙缯焦┚校竦弁醮舐栽眨≮躺眯耍敝铩!庇智胍蛄蚂窀姘В彩沽⑵渌米樱墩哞钢
权发遣开封府。民喻兴与妻谋杀一妇人,獬不肯用按问新法,为王安石所恶,出为侍读学士、知杭州。御史中丞吕诲乞还之,不听。未几,徙青州。方散青苗钱,獬言:“但见其害,不忍民无罪而陷宪网。”引疾祈闲,提举鸿庆宫,卒,年五十一。家贫子弱,其柩蒿殡僧屋十余年,滕甫为安州,乃克葬。
陈襄,字述古,福州侯官人。少孤,能自立,出游乡校,与陈烈、周希孟、郑穆为友。时学者沉溺于雕琢之文,所谓知天尽性之说,皆指为迂阔而莫之讲。四人者始相与倡道于海滨,闻者皆笑以惊,守之不为变,卒从而化,谓之“四先生”。
襄举进士,调浦城主簿,摄令事。县多世族,以请托肋持为常,令不能制。襄欲稍革其俗,每听讼,必使数吏环立于前。私谒者不得发,老奸束手。民有失物者,贼曹捕偷儿至,数辈相撑拄,襄语之曰:“某庙钟能辨盗,犯者扪之辄有声,余则否。”乃遣吏先引以行,自率同列诣钟所祭祷,阴涂以墨,而以帷蔽之。命群盗往扪,少焉呼出,独一人手无所污,扣之,乃为盗者;盖畏钟有声,故不敢触,遂服罪。
知河阳县,始教民种稻。富弼为郡守,一见即礼遇之。襄留意教化,进县子弟于学。或谗之于弼,谓其诱邑子以资过客,弼疑焉。人劝毁学舍以塞谤,不听。久之,弼以语襄,襄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往矣。公苟有惑志,何名知己,”益讲说不少懈。弼由是愈益奇之,及入相,荐为秘阁校理、判祠部。译经僧死,遗表度十僧,列子庙三年度一道士,皆抑不行。
知常州,运渠横遏震泽,积水不得北入江,为常、苏二州病。襄度渠之丈尺与民田步亩,定其数,授以浚法。未几,遂削望亭古堰,水不复积。入为开封府推官、盐铁判官。神宗立,奉使契丹,以设席小异于常,不即坐。契丹移檄疆吏,坐出知明州。明年,同修起居注,知谏院,改侍御史知杂事。论青苗法不便,曰:“臣观制置司所议,莫非引经以为言,而其实则称贷以取利,事体卑削,贻中外讥笑。是特管夷吾、商鞅之术,非圣世所宜行。望贬斥王安石、吕惠卿以谢天下。”又乞罢韩绛政府,以杜大臣争利而进者,且言韩维不当为中丞,刘述、范纯仁等无罪,宜复官。皆不听,而召试知制诰。襄以言不行,辞不肯试,愿补外。安石欲以为陕西转运使,帝惜其去,留修起居注。襄恳辞,手诏谕之,乃就职。逾年,为知制诰,安石又欲出之,帝不许。寻直学士院,安石益忌之,敗涫橼∈В鲋轮荩愫贾荩允嗝苤毖恐ń⒁ㄋ炯媸潭粒猩惺槎际 W洌炅模轮小
襄莅官所至,必务兴学校。平居存心以讲求民间利病为急。既亡,友人刘寻视其箧,得手书累数十幅,盈纸细书,大抵皆民事也。在经筵时,神宗顾之甚厚,尝访人材之可用者。襄以司马光、韩维、吕公着、苏颂、范纯仁、苏轼至于郑侠三十三人对,谓光、维、公着皆股肱心膂之臣,不当久外;谓侠愚直敢言,发于忠义,投窜瘴疠,朝不谋夕,愿使得生还。帝不能尽用。
钱公辅,字君倚,常州武进人。少从胡翼之学,有名吴中。第进士甲科。通判越州,为集贤校理、同判吏部南曹。历开封府推官、户部判官、知明州。衙前法以三等差次劳勤,应格者听指酒场以自补,富者足欲而贫得日困,充募益鲜;额有不足,至役乡民,破产不供费。公辅取酒场官鬻之,分轻重以给役者,不复调民。同修起居注,进知制诰。
英宗即位,陈《治平十议》,大要言采民政,分吏课,择守宰,置二府官属。又作《帝问》一篇上之。王畴为翰林学士未久,擢副枢密。公辅谓畴素望浅,不草制。帝以初政用大臣,而公辅格诏,谪为滁州团练使。议者以为重,吕诲等上章救之,不得。逾年,起知广德军。神宗立,拜天章阁待制、知邓州,复知制诰。入见,帝劳苦之,使录《十议》以进,命知谏院。尝至中书白事,富弼谓曰:“上求治如饥渴,正赖君辈同心以济。”公辅曰:“朝廷所为是,天下谁敢不同!所为非,公辅欲同之,不可得已。”
王安石雅与之善,既得志,排异己者,出滕甫郓州。公辅数于帝前言甫不当去。薛向更盐法,安石主其议,而公辅谓向当黜,遂拂安石意,罢谏职,旋出知江宁府。明年,帝欲召还,安石言其助小人为异议,不宜在左右,但徙扬州。以病乞越,改提举崇福观,卒,年五十二。
孙洙,字臣源,广陵人。羁丱能文,未冠擢进士。包拯、欧阳修、吴奎举应制科,进策五十篇,指陈政体,明白剀切。韩琦读之,太息曰:“恸哭流涕,极论天下事,今之贾谊也。”再迁集贤校理、知太常礼院。
治平中求言,以洙应诏疏时弊要务十七事后多施行,兼史馆检讨、同知谏院,乞增谏员以广言路。凡有章奏,辄焚其稿,虽亲子弟不得闻。王安石主新法,多逐谏官御史,洙知不可,而郁郁不能有所言,但力求补外,得知海州。免役法行,常平使者欲加敛缗钱,以取赢为功,洙力争之。方春旱,发运使调民浚漕渠以通盐舸,洙持之不下,三上奏乞止其役。旱蝗为害,致祷于朐山,澈奠,大雨,蝗赴海死。
寻干当三班院。三班员过万数,功罪籍不明,前后抵牾,吏左右出入,公为欺奸。洙革其甚者八事,定为令。同修起居注,进知制诰。先是,百官迁叙,用一定之词,洙建言:“群臣进秩,事理各异,而同用一词;至或一门之内,数人拜恩,名体散殊,而格以一律。苟从简便,非所以畅王言、重命令也。”诏自今封赠荫补,每大礼一易,他皆随等撰定。
元丰初,兼直学士院。澶州河平,作灵津庙,诏洙为之碑,神宗奖其文。擢翰林学士,才逾月,得疾。时参知政事阙,帝将用之,数遣中使、尚医劳问。入朝期日,洙小愈,在家习肄拜跽,偾不能兴,于是竟卒,年四十九。帝临朝嗟惜,常赙外赐钱五十万。
洙博闻强识,明练典故,道古今事甚有条理。出语皆成章,虽对亲狎者,未尝发一鄙语。文词典丽,有西汉之风。士大夫共以丞辅期之,不幸早世,一时悯伤焉。
丰稷,字相之,明州鄞人。登第,为谷城令,以廉明称。从安焘使高丽,海中大风,樯折,舟几覆,众惶扰莫知所为,稷独神色自若。焘叹曰:“丰君未易量也。”知封丘县,神宗召对,问:卿昔在海中遭风波,何以不畏?”对曰:“巨浸连天,风涛固其常耳,凭仗威灵,尚何畏!”帝悦,擢监察御史。治参知政事章惇请托事,无所移挠,出惇陈州。徒著作佐郎、吏部员外郎,提点利州、成都路刑狱。
入为殿中侍御史。上疏哲宗曰:“陛下明足以察万事之统,而不可用其明;智足以应变曲当,而不可用其智。顺考古道,二帝所以圣;仪刑文王,成王所以贤。愿以《洪范》为元龟,祖训为宝鉴,一动一言,思所以为则于四海,为法于千载,则教化行,习俗美,而中国安矣。”刘奉世册立夏国嗣子乾顺,而乾顺来贺坤成节,奉世遽出境,稷劾之,奉世以赎论,迁右司谏。扬、荆二王为天子叔父,尊宠莫并,密令蜀道织锦茵。稷于正衙论曰:“二圣以俭先天下,而宗王僭侈,官吏奉承,皆宜纠正。”既退,御史赵□几谓曰:“闻君言,使□几汗流浃背。”改国子司业、起居舍人,历太常少卿、国子祭酒。车驾幸太学,命讲《书·无逸篇》,赐四品服,除刑部侍郎兼侍讲。元佑八年春,多雪,稷言:“今嘉祥未臻,沴气交作,岂应天之实未充,事天之礼未备,畏天之诚未孚欤?宫掖之臣,有关预政事,如天圣之罗崇勋、江德明,治平之任守忠者欤?愿陛下昭圣德,祗天戒,总正万事,以消灾祥。”帝亲政,召内侍居外者乐士宣等数人。稷言:“陛下初亲万机,未闻登进忠良,而首召近幸,恐上累大德。”
以集贤院学士知颖州、江宁府,拜吏部侍郎,又出知河南府,加龙图阁待制。章惇欲困以道路,连岁亟徙六州。徽宗立,以左谏议大夫召,道除御史中丞。入对,与蔡京遇,京越班揖曰:“天子自外服召公中执法,今日必有高论。”稷正色答曰:“行自知之。”是日,论京奸状,既而陈瓘、江公望皆言之,未能动。稷语陈师锡等曰:“京在朝,吾属何面目居此?”击之不已,京遂去翰林。又乞辨宣仁诬谤之祸,且言:“史臣以王安石《日录》乱《神宗实录》,今方修《哲宗实录》,愿申饬之。”时宦官渐盛,稷怀《唐书·仇士良传》读于帝前,读数行,帝曰:“已谕。”稷为若不闻者,读毕乃止。
曾布得助嬖昵,将拜相,稷约其僚共论之。俄转工部尚书兼侍读,布遂相。稷谢表有佞臣之语,帝问为谁,对曰:“曾布也。陛下斥之外郡,则天下事定矣。”改礼部。论宋用臣不当赐美谥,不为书敕。哲宗升祔,议功臣配享,稷以为当用司马光、吕公着。或谓二人尝得罪,不可用。稷曰:“止论其有功于时尔,如唐五王岂非得罪于中宗,何嫌于配享?”又言:“陛下以‘建中靖国’纪元,臣谓尊贤纳谏,舍己从人,是谓‘建中’;不作奇技淫巧,毋使近习招权,是谓‘靖国’。以副体元谨始之义。”禁内织锦缘宫帘为地衣,稷言:“仁宗衾褥用黄絁,服御用缣缯,宜守家法。”诏罢之。
稷尽言守正,帝待之厚,将处之尚书左丞,而积忤贵近,不得留,竟以枢密直学士守越。蔡京得政,修故怨,贬海州团练副使、道州别驾,安置台州。除名徙建州,稍复朝请郎。卒,年七十五。建炎中,追复学士,谥曰清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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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熙宁行新法,轻进少年争趋竞进,老成知务者逡巡引退,何其见几之明耶?獬议论剀切,精练民事,青苗法行,獬独幡然求去,至窘迫不堪,弗恤也。襄奋起海隅,屡折不变,学者卒从而化,乃心民事,死犹不已。公辅以忤安石见黜,洙为谏官不能言,至免役取赢,洙方力争,所谓不揣其本者欤!稷劾蔡京,论司马光、吕公着当配享庙庭,盖亦名侍从也。
吕诲,字献可,开封人。祖端,相太宗、真宗。诲性纯厚,家居力学,不妄与人交。进士登第,由屯田员外郎为殿中侍御史。时廷臣多上章讦人罪,诲言:“台谏官许风闻言事,盖欲广采纳以补阙政。苟非职分,是为侵官。今乃诋斥平生,暴扬暧昧,刻薄之态浸以成风,请下诏惩革。”枢密副使程戡结贵幸,致位政地,诲疏其过,以宣徽使判延州。复上言:“戡以非才罢,不宜更委边任;宣徽使地高位重,非戡所当得也。”兖国公主薄其夫,夜开禁门入诉。诲请并劾阍吏,且治主第宦者罪,悉逐之。御药供奉官四人遥领团练使,御前忠佐当汰复留,诲劾枢密使宋庠阴求援助,徇私紊法。诏罢庠而用陈升之为副使,诲又论之。升之既去,诲亦出知江州,时嘉佑六年也。
上疏请蚤建皇嗣,曰:“窃闻中外臣僚,以圣嗣未立,屡有密疏请择宗人。唯陛下思忠言,奋独断,以遏未然之乱。又闻太史奏,彗躔心宿,请备西北。按《天文志》,心为天王正位,前星为太子,直则失势,明则见祥。今既直且暗,而妖彗乘之,臣恐咎证不独在西北也。自夏及秋,雨淫地震,阴盛之沴,固有冥符。近者宗室之中,讹言事露,流传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