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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爱入膏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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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终止时,她才从房间内出来,拎着一款棕色鳄鱼皮的提包,很自然地再挽上他。

乔言觉得庆幸,庆幸她从未看到过他孤立无助的样子。

就像刚刚,一个人,握紧拳头,满目碎光,咳得下一刻就能死去。

这烟,还是戒了吧。

*

秋逸对于美食毫无抵抗,直到抱着肚子在大道边喊胃疼,还是央求着乔言再去搜刮些好东西回来。

乔言很听话地离开了片刻,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从口袋里掏了板胃药,让她就着奶茶一齐喝下去。

“以后别吃这么多。”他扶着杯底,听她嗓子里传来的咕嘟咕嘟声,“你胃不太好。”

秋逸吃完药,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子,冲他笑道:“塞得满满才舒服,老这么空着荡来荡去,多难受。”

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乔言拿墨黑的瞳仁深深望她一眼,状似无意地问着,“一个我,够不够塞满?”

秋逸反勾起一边的嘴角,颇为玩味地看着他,“言,你说得不错,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再等一个全新的你重生,我养着你,照顾你,给你好吃好住的伺候着,一个生人也不让你见,你全部的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乔言也浮起一点笑,凝在嘴角,抬手擦了擦她的唇边的一点水渍。

秋逸握着他的手压上脸颊,随口问道:“我给你绣的那块手帕呢?嫌难看就不再用了?”

刚刚说完就后悔了,秋逸的一张脸僵成面具,很快的滚烫起来,一片片发红。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只不知乔言听出来没。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那样深沉的眸光似乎未曾闪动,而那紧抿的唇线也未有起伏。

秋逸还是不安,放下手,轻声喊他,“……言。”

乔言这才直视她,还是那点笑意,淡淡说道:“放心吧,就快死了。”

秋逸一怔,立刻掩上他的嘴,“别这么厌世。”

他在她手后一笑,唇瓣擦着她手心的皮肤,“哪怕是死……也不放过你。”

秋逸只觉得背脊发凉,若是放在以往,春心荡漾的少女情节,或许会让她满心猜测许久——话中是否带着温情,他又是否对己有心——而此刻,仅仅是哂哂一笑,并不答话。

她慢悠悠戴上黑色的皮手套,掩了掩领口,又将帽檐压低些许,方才起身挽着他。

“有点儿凉了,走,咱们去赌两把?”

乔言没意见,随着她在滨江大道上乱转。

与极尽奢华的米高梅相比,她显然更青睐于金银岛赌城,兴致勃勃观看海盗表演时,凑在他耳边笑道:“还是外国帅哥养眼。”

乔言接过话茬,一本正经道:“还是外国美女性感。”

秋逸二话不说,拿手肘狠狠击中他的前胸,他蹙着眉头苦笑笑,表情扭曲却不肯认输地回瞪着她。

她冷冷一哼,“乔先生,你别忘了,在拉斯维加斯,□易是不合法的。”

乔言掩着前胸,依旧嘴硬,“囡囡,我要是想,还用得着花钱去买吗?”

秋逸拿一副审度的眼光将他上下一扫,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说着,“这倒是真的,只要你想,这心甘情愿的女人准能排满整个赌城,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反而笑了,“我信,可我怕某人不肯。”

秋逸扭头便走,随着极重的脚步,挂在腕上的包一甩一甩,大衣下摆亦是不停在抖,远远看着,像是演绎滑稽戏的演员。

乔言跟过去,揽上她的肩,埋首在她的肩窝,轻声说着什么,惹得她又是笑又是恼,狠狠捶着他。

而这一幕映入众人的眼中,分外让人艳羡。才子佳人,在这辉煌瑰丽的不夜城中,隔开纸醉金迷的奢靡,却丝毫不显得突兀。

整座城市归于陪衬,彼此相望凝视,眼角嘴边笑意舒展,两个亚洲人的黄色面孔,亦是如此引人留恋。在这沙漠之上,蔓延开一片片的绿草清芬。

而地球的另一端,碧蓝的一地岛屿,却冷冽地刮来一阵阵寒风,扬起高可万丈的沙土。

香港演艺圈内投下惊雷,鼎星一姐宋洁儿玉女形象大受抨击。

媒体拍到其前后两任绯闻男友均心有所属,个人魅力遭质疑时,又被泼上屡当小三的骂名。

一夜之间,人气口碑狂跌,许多厂商撤资解除广告合同,几个重头戏也于她无缘。

即使在发布会上公开道歉,声泪俱下哭诉“未遇淑人”,还是挽回不了形象,更被指为作秀造假,毫无诚意。

与之同时,众多媒体将关注的焦点更多地放在其两任绯闻男友身边频频出现的女人上。

无论是以冷漠示人的乔言,还是神秘莫测的莫景深,似乎都对她钟爱有加。

就在媒体更深一步挖掘出此女身世秘密时,却被高层告知换下所有报道,对其高度保护。

有媒体人大胆公开表示受到幕后势力遏制,无法说出此女真实身份。新闻刚出后一小时,此人便被勒令辞职,新闻爆点又一次被强压而下。

大家纷纷猜测,此幕后势力即是外出度假的乔言,哪怕身在千里之外,仍旧运筹帷幄,只手遮天。

乔言看到这条消息时,秋逸正被一众人包围其中,神色尤为激动地冲他挥着帽子笑,手里捧着一把把的角子钱,照得满脸亮闪闪的发光。

“言,赢了好多好多钱!”

乔言过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眼底温柔迭起,“还要玩吗?”

旁边来自各国的赌客,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冲这两人说着什么,挥着拳头,满脸的横肉都涨得通红。

秋逸偷偷问了问乔言,“他们在干嘛,要抢劫吗?”

乔言将她手里的角子钱递给一旁的专用应侍生,搂着她的肩,带她去另一边,“不,说你运气好,让你再赌。”

“好呀好呀,我们继续去赌,一个晚上挣回在酒店所有的花销!”

“傻瓜,久赌必输。”他垂目看着她,俨然谆谆教导的老师,连口吻都变得权威,“及时收手,最起码不会输得一个子都不剩下。”

明明是极浅的一句话,秋逸却听出一丝异样的况味。

她和他,都在无声中博弈,设下一个大大的局,要将对方圈进自己的围栏。

两人的博弈,无疑胜败两种可能。无论是谁最终赢了,总有输得一分不剩的那一个。

秋逸新买了一千美元的筹码,在另一台机子上随意地操作着。乔言似有饶有兴味地看着,间或指点一二,倒也没有很快输光。

穿着超短裙的漂亮女招待,时常在这一对周围转悠,见乔言抬头,便很快抛去一下媚眼。更有大胆者,拿丰满有料的前胸压他一下。

乔言只是不动声色地避开,丝毫未变颜色,拿筹码一下一下的点着台沿。

秋逸冷颜望着,在又一个女招待蹭来蹭去时,挥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狠狠一拍。

女人的尖锐喊声卡在喉咙口,被踩了脖子的鸭子一般。临走时,红唇撅着,冲乔言娇声道:“You girl friend is so hot!”

秋逸直接推了所有的筹码,也不看结果,扭头便走。

乔言无奈地揽上她的腰,在人来人往的大庭广众下,将她揉进怀中,下巴磕在肩头,闻她身上夹杂着的各种气味。

她闹着别扭,不言不语,拿额头一下一下地砸着他。

“知道吃醋,也很不错。”乔言在她耳边轻声的笑,“这样的你,至少真实。”

秋逸懊恼地将他推开,掩着被压红一片的侧脸,不免焦急,“我才没吃醋,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词……hot,形容宋洁儿还差不多,你尝过的,明白?”

乔言摩挲着两指,那指腹还留下她刚刚的体温,没有很多的解释,只是偏着头,淡淡而笑。

“我没尝过,但你还不错。”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此刻的晃神失意实属不该,招手要了份甜点,吃了几口便扔了。

可话却依旧甜不起来,她挑着眉,“那就和姐姐比了,这次,赖不了了。”

乔言抿着唇,一时间,眼内墨色更为深邃,压抑着,依旧是那副欲说难说的留有余地。

秋逸却是那样不依不饶地样子,他只能用极淡极淡的语气,似玩笑般说,“囡囡,Joanna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哦?”她一脸惊讶的样子,嘴唇开成小小的圈,很虚浮的声音,“怎么不阻止,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无所不能吗……我指的是你,言。”

他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丝毫未起波澜地抬头看着高耸的穹顶。

“这一次,哪怕是乔言,也阻止不了吧。”

华丽的声色潋滟中,直耸的墙梁上刻着一株蔓延盛开的紫藤花。虬枝弯曲有力,怒放的花朵芬芳无一例外鲜卑地垂下头颅。

他记得紫藤盛开的那一天,她站在花架下指着一树的花,一字一顿地告诉他,“紫藤花的花语是:深沉的爱。”

这一刻,方才恍惚懂得。

                   

作者有话要说:2011/12/11

☆、38 赌城,变故(5)

“言,为什么带我来拉斯维加斯?”

回去的时候,秋逸的手被乔言牵着,不紧不慢地走在瑰丽的不夜城中。

晚风带着干涩的触感,腾腾扫过两人的脸颊。她侧头望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轻轻扬起,一双墨黑的瞳仁里光华流转。

乔言淡然投来一眼,浅浅地笑着,“这里……有很多未完的记忆。”

秋逸很快便嗤的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很快就到情人节了,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你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乔言只不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直到一连路过好几家赌场酒店,方才顿了步子,一手顺着肩膀而上,贴着她的脸轻轻地抚过。

“如果我说不是呢?”

秋逸没有躲开,甚至歪着头,配合着他的温柔。

“那是为了什么?”她的心底动了动,隐隐在期待些什么,“这儿可是带走她的地方。”

“她早就被带走了,从她和莫景深在一起的时候,彻底的,回不了头。”

若不是感谢时间的洗刷,秋逸真的要怀疑,这个男人到底还有没有心。

那时的他们如胶似漆,甜蜜得一刻都分不开。因为多分了一份怜悯给这可怜的妹妹而引起误会,他低声下气地解释过一回又一回。得知秋遥和莫景深大玩暧昧故意气他,恨得将对方狠狠揍了一顿……再后来,秋遥意外选择了莫景深,他又拿她当发泄,一报还一报。

而此刻,竟然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在她面前提起秋遥,仿似当年只是普通朋友般的浅淡语气。

“想去看看你母亲的墓吗?离这城市,非常的近。”乔言又迈开步子,带着她,一路慢行,“当然,你姐姐的墓也在同一处。”

秋逸没有多想,轻笑拒绝,“我不去,有姐姐的地方,我都不想去。她可能也不想我去,我正霸占着她的男人——言,有时,我光这样想想都觉得刺激,所以我不逃不躲,我宁愿留在你的身边,赢她一次。”

乔言只是“嗯”了一声,连眸光都未闪动丝毫。

秋逸将他当做安慰自己的一剂良方,如果真的有效,他亦是认为值得。

秋逸不领情,带着质问的语气,“我一直都搞不清,为什么她那样的女人,却有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为她死心塌地。

“她讨厌我和妈妈,眼睁睁笑看太太虐待我们。小时候,我常常被打,哭着醒来,那么深的夜,还能看到妈妈佝偻着背,蹲在地上一寸寸擦着地板。

“后来,我学会叛逆,她喜欢深蓝,我偏偏要穿浅蓝,她喜欢蓝玫瑰,我偏偏要种素净的百合。她骂我,我就当听不见,比她更高兴的笑,让她气得牙痒痒。

“她从没把我们当做过家人,有一切娇小姐的坏脾气,你们却还不停地夸她温柔、善良。”

乔言只是一味沉默着,余光瞥着这个一脸讥笑的小女人,有某处不可遏制的被收紧。

他说不出,说了,她也不会相信。

他只能指着一边打扮成小丑模样的商人,略扬了扬音调,“买一束气球给你?”

他觉得刺耳,他在逃避问题,因为在他心里,秋遥从来都是完美的化身。

她扭曲着心,要看他被自己激怒,他却没有,依旧很好的维持着这份淡然,她也不点破,草草点头敷衍。

及至揽下所有的气球,乔言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找不出自己的钱包。

秋逸解围,付了钱和小费,却依旧看到他蹙着眉心,苍白的脸色隐隐带着青色。

他去一头脱了外套,仔仔细细搜查了两遍,终究发现钱包真的丢了!

秋逸有些不解,“里面放着很多钱?算了,就当在赌场输得精光好了。”

他恍若无闻,一甩外套,披在秋逸肩上,只穿着马甲和衬衫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在这儿等我!”

这一晚,金银岛赌场的众多赌客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亚洲商人行事的雷厉风行。

大厅的扬声器内不断重复播报着丢失钱包的启示,众多警卫将赌场重重包围,逐个检查可能存在问题的人。

崇尚人权的外国人,也依旧要屈服于国家暴力机器之下。逐个排查曾在乔言身边出现的人后,终于在一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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