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计-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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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亲,怪不得这身体的原主人可以在封建的时代为所欲为。
“给爹带了礼物啊,这可是头一次,我们家如初懂事了。”胡大海很高兴,拉着如初往府内走。
如初不是个路痴,原本还想默默记一下路径,可是她没想到胡府这样大,布局又是这么别具一格,完全没有普通富豪之家的俗气,或者是武将之家的粗犷硬朗,而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庭院,小桥流水,曲径深幽,连石阶的花纹以及其上的青苔都似故意做上的,更别提各处院墙上形状不同的小窗了。
反正如初是看了个眼花缭乱,再加上身前身后一堆仆役丫头簇拥着,她连东西南北也没认清就被带到了一处临湖的精致小院前,院门的牌匾上写着“明珠阁”三个大字。
看这名字,应该是取掌上明珠之意,大概是她的闺房所在地吧?如初猜测。
而她没猜错,胡大海走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爱怜地抚抚她的头发道,“你这一路上一定又累又热,我早叫人备了洗澡水,你先梳洗一番,再歇息歇息,然后到临水轩去吃晚饭。”
“那爹你呢?”如初表现出一丝依恋,全然没有半分作伪。
胡大海感觉如初这次回来格外贴心,与往常大不相同,不禁心怀大慰,心想这或许是因为女儿就要出嫁,所以体会到父女之爱所致,于是温言道,“为了迎接你,爹好好打扮了一番,没想到天气太热,结果弄成这样子。现在爹也换身衣服去,再督促厨房做点你喜欢吃的菜,待会儿咱们临水轩见,爹还想听听这半年来你都做些什么了呢。”
如初点点头,暂时与胡大海道别,然后进了明珠阁。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如初和八重还没进二门,就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丫环婆子,问候声一时此起彼伏。如初额头直冒冷汗,有点招架不住,心想她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这胡大海也真是的,居然把女儿宠得像个活凤凰似的。如果天天这么多人跟着,她可无福消受,所以她的天津之行最好成功,因为她明显需要一点自由的时间好适应明代的环境。
把行李和路上买的各色东西都丢给仆人去做,如初先是粗略参观了一下她那华丽舒适的闺房,然后就被八重带去洗澡。又一个让她没想到的是,在明珠阁的西北角,居然有一间浴室,里面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汉白玉浴池,她到达的时候,洗澡水正不凉不热,换洗衣服及洗浴用品也已经放好。
她不习惯有人伺候洗浴,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众人,然后脱掉衣服,好好享受了一番。等她洗完后穿上名贵冰蚕丝的常服回到卧室,发现房间四周都放了冰盆,冰块的寒意把屋内的暑气逼退不少。
看来胡大海还真是个二十四孝的好父亲,只是如初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他真的是大将军吗?他这样一个人居然做官做到总兵吗?怎么他身上一点行武的痕迹也没有呢?他这样疼爱女儿的话,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搞下来吧?那么,退亲和上天津当老师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第四回 退亲?驳回!
如初严重怀疑胡大海在军中是伙头军,而且还是负责喂猪的,这从他老人家对她的喂养上就看得出来。
大热的天,人本来没有什么食欲,可胡大海也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各色奇珍异果,从中拣出最好的装入小竹筐中,放在井水里浸着,方便如初随时取用。他还自制了一种酸酸甜甜的饮料来给她开胃,加上冰块后倒有点像鸡尾酒,那些金陵有名的小吃和菜色就更甭说了,流水价往她嘴里送。
梅花糕、鸭血粉丝汤、蜜汁莲藕、煮干丝、桂花糖芋苗、烧麦、蒸饺、如意回卤干、蟹壳黄烧饼、葱油饼、牛肉锅贴、还有那各种做法的鸭子,什么金陵烤鸭,板鸭、盐水鸭、烧鸭、酱鸭、香酥鸭、八宝珍珠鸭、咸鸭肫,似乎和鸭子有仇,不吃绝了种不算完。
“鸭肉性凉,这时节吃最好了,又补气又养血,有营养又解暑气。你在少林学武,肯定很辛苦,不补一补怎么成?”胡大海感叹着,神色间还有点抱歉之意,“可惜今年夏天太热,做不了你最爱吃的桂花夹心赤豆小元宵。”
唉,真是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果然父亲如果宠爱起女儿来,比之慈母还要溺爱上三分。不,到了胡大海这儿是七分。
吃得太多,如初怕发胖,毁坏了这身材绝佳的好皮囊,于是闲来无事就在府内四处乱转,说是要消消食,其实也是为了熟悉一下地形,免得以后露出马脚。大概因为原版胡如初常年在外,而且本身有点喜怒无常的缘故,她在性格和行为上的一些变化除了引起了一些惊讶和不适应外,倒没人质疑她的真实性,这让她渐渐放下心来,开始乖乖做胡大海的独生女儿胡如初。
就这么着,全年最热的时节就在琐碎而平静的日子中渡过了,转眼间到了丹桂飘香的八月,俞大猷的信还没有到,如初的亲事也没有退掉。
事实上,她很着急,可又知道急不得,天津那边的事她是无能为力的,而成亲的事她也必须事先了解一下情况,要知道很多事她不方便也不能直接问,比如和她定亲的是什么人家(这个照理说她应该知道才对)、府里的人都是什么情况、胡府的生意,也就是庆善号的事情,这些都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或者卑鄙无耻地搞窃听。
好在她很享受父爱大过天的感觉,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很多事也慢慢搞清楚了。比如大管家胡七虽然年轻厚道,但却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办起公事来够威严,和平时像两个人一样。
他本姓蔡,名叫蔡七,从小聪明伶俐,传说一会说话就会算账了,父亲是庆善号下属一间粮铺的大掌柜。胡大海膝下无子,那年看到八岁的他,很是喜欢,而蔡掌柜有七个儿子,少他一个不算什么,就送给了胡大海当小厮,这才改名为胡七,一直帮着胡大海照看生意的。
从一般的小说及演义来看,在这种情况下,胡七应该觊觎小姐和胡家财产的,不过不知道是胡家运气特别好,还是这世上大部分人没那么奸诈的关系,胡七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只一门心思帮胡家管好产业。
胡大海为人宽宏善良、性格粗疏冲动、也不太讲究细节,说白了就是有点二,照理说仆人们应该胡作非为才是,但就是因为有了工作起来很精明的胡七,而且仆人们都深知出了胡府再找不到这样又轻松又饱还不会受气的差事,所以反倒是个个尽职尽责,胡府上下外加庆善号也格外和谐。
至于与她定亲的那人,不住在金陵,而是远在山东,是一个武官的庶子。他的生母早已去世,年前他的父亲也跑去团聚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嫡母,另一个庶母,幼弟幼妹一双,但却没有房产田地。
如初一听这家庭条件就一头冷汗。她并不是在意钱财和房子,在她的意识中,要钱就自己赚,没有必要非得从男人那里获得,但是她很怕对方那种家庭成员状况。一过门就要应付两个婆婆,其中正牌大老婆还无所出,说不定心理不太正常。另外还有一个姨娘和可怕的小姑小叔,肯定也是难缠的。而她在人际关系方面并不太擅长,嫁到这样的人家一定是可怕的噩梦。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件让如初从心底发寒的事是……和她定亲的男人只有十七岁!
天哪,十七岁!在现代还算未成年,她如果嫁给这样的男人(应该说是少年),万一要一起卸了妆干大事业,算不算摧残幼苗?就算古代人结婚早点吧,可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所谓女大五,赛老母,难道她嫁过去当他的娘吗?
“我要退亲。”有一天下午,她趁着胡大海喝得老脸红红,一看就是喝高了的时候,试探性地问。
她觉得胡大海万事都顺从她,而且爱她如眼珠子似的,肯定也舍不得她远嫁,这事很容易成功。没想到她失算了。
在这件事上,胡大海表现出罕见的强硬,说如果退了亲,她的名声就完了,以后难嫁到好人家,而且这亲事是他当年在军中订的,男方的父亲与他是同僚,现在人家败落了,他绝不能做那种嫌贫爱富的毁婚之事。
“再说那小子十岁时我见过,聪明灵秀,将来必成大器。”胡大海大着舌头说,“人都说三岁看老,他进了十岁了,能看到死。放心吧,爹怎么会害你。莫笑少年贫,有本事的男人早晚会有成就的。”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她根本不是嫌对方穷,也不是嫌对方没有地位,她只是不想嫁给武夫,更不想嫁给一个小自己五岁的男人。想想她小女人状,窝在个一脸稚嫩、身材单薄的小男人怀里撒娇,她还没动地儿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事已至此,如初虽然更加坚定了退亲之心,但也知道直截了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必须走迂回路线。但是,要怎么做呢?
郁闷之下,无计可施之中,如初决定到街上走走。
第五回 卖身葬夫
来金陵这么久了,前些日子因为天气闷热,她一直没出门逛逛,现在正好去散散心。而明朝的风气虽然没有唐代那么开放,但也没保守到女人不许上街。只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要有随从跟着,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有的还要戴上面纱长到膝盖的帷帽,普通人家的女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于是如初就穿得朴素些,带着男装的八重和一个真正的男性,名叫小十二的内院小厮出门去逛了。虽说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开始保养皮肤,但目前还没有明显改善,因为那是个相对长期的工程。而她也没有修饰那条破坏面部整体美感的一字眉,这样形象的她走在街上肯定不会有恶少来调戏,换她调戏恶少,人家还会跑哩。
不过她是天生乐观的性格,所以对此并不沮丧,丑女有丑女的好处,安全指数高。再说了,女为悦己者容,金陵城的男人虽多,但除了胡大海外没一个是她放在心上的,那么她丑与不丑又有什么关系?
庆善号旗下有车马行、客栈、酒楼、钱庄、成衣坊、首饰楼,她出门时根本什么也不必带,就拿着胡七给的一个特制腰牌就行。有了那腰牌,一切都可以在自家店里解决,游玩起来实在轻松惬意。因此开始时她还满怀心事,到后来却几乎忘却了烦恼,全身心沉醉在金陵繁华而精致的景致之中。
整整逛了一天,感觉腿都溜细了,还买了一大堆即无用也不贵重、却精巧好玩的东西,她的兴致才略减。晚上在自家酒楼吃过饭后,信步走去相邻街上的庆善号车马行,打算坐马车回家。但才拐过街角,就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围成一个圈,还指指点点地互相议论着,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她的八卦因子在这一刻凶猛燃烧,也顾不得累了,生生挤进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小十二没等如初吩咐,就乖巧地向站在一边长吁短叹的中年男子询问。那人头戴方巾,像是个秀才。
那人往圈子中央努努嘴,“不会自己看吗?卖身葬夫,唉,真可怜。”
“郎兄,看着可怜不会买回家吗?这一大一小总共才卖一两银子,多划算。”另一个人道,看样子是这秀才的朋友。
“团兄,我是小户人家,家中妻子儿女不过四人,有一个使唤婆子就够了,哪有闲钱顾着他人,我看还是团兄买了吧,你也不差那点银子,就当做件好事了。”姓郎的秀才劝道,看了看圈中人,又是皱眉叹了口气。
那姓团的摇头道,“我倒不是在乎这一两银子,也不是不肯帮她。可是你看她一脸菜色,领回家去搭上汤药费就算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多晦气呀。再看那小的,这么瘦,也不知养不养的活,这可是大小两条性命,我辈没福之人可不敢接手。”
如初闻言,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就见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跪在圈内,大概跪得时间不短了,又没吃没喝,看起来萎靡不振,半死不活的。她身边有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和小萝卜头似的,脑袋大大,身上瘦得皮包骨,坐在圈内怯生生地看向众人。他这么年幼,一双眼睛却毫无神采,更没有乞怜哀伤之意,有的只是漠然,看得如初的心都绞了起来。
这女人没什么姿色,顶多算五官端正而已,看起来身子又弱,不像干得了活的,所以母子两个卖一两银子也没人买。
“小十二,快去给这母子两个弄点吃的,要软和清淡的,不然他们饿久了的胃受不了。八重,你拿五两银子给她,不用她卖身为奴,让她拿了钱赶快回家给她相公办后事吧。”她立即吩咐,惹来众人惊叹又恐惧的目光。
惊叹的是,这哪来的大善人这么大方?恐惧的是,这谁家的姑娘长这么豪爽?
而那妇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因为腿软走不动路,居然拖着孩子,爬过来给如初磕头,非要报答大恩,要不是小十二在一边扶着,如初差点被吓得摔一跤。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