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无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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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住——她——家?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要暂住在我家里?”她敢保证她的行事历上绝对没有这项记载,她有脑袋瓜子也没有这项纪录。
“就是上一回我来找你的时候啊,你亲口答应的。”
“我亲口答应?”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答应他这种荒谬的事!
“没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说反正我们是哥儿们,我住在这里对你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除非哪一天你交了男朋友,否则我爱怎么高兴来住就怎么来住,没有时间限制……你想起来了吗?”
“想不起来。”她的美眸瞪着他,努力的想要梭巡他眼里可能说谎的证据。
“那就慢慢想吧,学姐,我也累了。”冰川泽明大方的不跟她计较,朗朗一笑,高大的身子瘫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开始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
“你现在又在干什么?”见他一颗又一颗的扣子相继被松开,马于甄有些气急败坏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学姐?”他讪笑的睨着她的背影,疼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的疲备。
“要脱衣服回房里去脱。”
她的脸庞热烘烘地,虽然她不是那种看了男人裸体就会昏倒尖叫的女人,但现在是在她家里,狭小的室内空间被一个大男人大剌剌占据了还在她面前宽衣解带顿时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我很想啊,可是学姐,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医药箱摆在哪儿?”
医药箱?
马于甄蓦地一愣,回眸正好看见他胸前那一大块被血浸湿了的绷带——
“你——该死的!你真的……老天……”她张皇不已的冲上前去跪在他脚旁,鼻子酸楚地说不出话来。
“学姐,你别哭啊。”他脸苍白的笑了笑,一只大手掌抚上了她的发,试图稳定她过于惊慌的情绪。
“我没哭……”倒是被他这么一说,真的感觉到有两条温热液体在脸上滑过,伸手去摸,才知真是泪。
从医院回到住处时,已是午夜一点,宁静的港口只听得见浪潮轻轻地拍击着岩岸的声音,偶有船只行过。
冰川泽明一脚跨下车,高大的身子才窜出车外,两只雪白的小手便上前紧紧的搀着他。
“小心点。”她的目光只注意着他胸前那刚包扎过的伤是否会再次渗出血来,无暇抬头看见他此时眼底的笑意与温柔。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学姐。”
“你这人的话根本听不得,想在这里窝着,就得听我这个主人的,不听话就请自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气呵,气他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搞半天,原来她那一撞真把他的伤口撞得裂开了,他还兜着她说话说半天,让她以为他是在耍着她玩。
她也气自己……
一遇上他就失去平日的理智从容,跟着他的笑而笑,悲而悲,完全没了主见,少了神经。明明胸口一摊血,还能玩笑到哪里去呢?她却把他的嘻皮笑脸当成真,倘若她没有及时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真把他往门外赶,今晚巷弄外是否要多了一具腐尸?
闻言,冰川泽明冲着她生气的眸懒洋洋一笑,“你不赶我了?”
那笑,迷人得紧,震得她差点闪了神。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她不放心这样的他一个人待在饭店里,更不可能受得了自己整夜担心着他却看不见他。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靠向她,冰川泽明笑得一脸得意。
之前那些她亲口答应他住在她家的话全是他信口诌的,要不如此,她一定不会收留他。说也奇怪,他一直搞不懂她对他究竟是好还是坏,大家眼里总爱把他们俩个人凑成一对,她对他也真的还不错,只是真要狠下心时,却绝对比任何一个女人对他还要无情。
还记得前不久在哈佛办毕业舞会的那一夜,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而把自己灌得烂醉,醉得连走路回家的力气都没有,仰躺在马路中央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趁着浓浓的酒意大哭一场……
她没有抱着他安抚,也没有跟他一起哭,只是冷冷瞪视他,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同学们把他从马路中央扛走,她便丢下他一个人走了,那一晚,她邀当他的舞伴,却不管死活的任他在马路上自生自灭……
第二天,他找上她,天知道他找她做什么?怪罪她的无情无义无心肝?还是想看看她究竟会不会因为扔下他一个人回家而彻夜难眠?又或者,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得她这个大小姐从今以后都不想再理他?
天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他来了,她没有当他的面把门甩上,一句话也没说的让他进了她住的屋,倒了一杯热热的茶给他,自己却拿起皮包离开,把偌大的房间让给他,说要去准备她的博士论文。
她待他,真的就是学姐学弟那样的好吧?或者再多那么一点,是姐姐对弟弟的好?
第二章
欧笙财团是加拿大最大的华人创立公司,专营IC设计的研发与技术导入管理,是华人商圈精密科技的权威,数度应邀到世界各地的产业商会演讲,名望始终居高不下,能接手到欧笙的Case,带来的不仅是财富,还有倏忽便能窜升的国际地位形象,这对一个新成立的创投顾问公司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也绝对是她现在之所以在这里陪着小她一岁的欧笙财团少爷杜克威吃饭的唯一原因。
帝国地标饭店内的装潢有着国际级五星级超高水准,视线透过擦晶亮的玻璃窗望出去,是温哥华最美的夜景,宛如星光的船只点点辉映着黑幕中璀璨的星星,整个黑夜就像是布满钻石光亮的黑绒布,照花了人的眼,煽动了人的心,想要伸手把它们给摘下。
“Cheers!”
“Cheers!”
两杯盛着七分满的特调水果酒在空气中轻轻碰撞,清脆的响音可以让人很轻易识出这手中的水晶杯的身份非凡。
微带火红色晚礼服,斜角过膝的裙摆设计,性感而不裸露,有着撩人心湖的视觉享受却没有勾引人的意味存在,简单的剪裁仿佛是贴着她的身形所设计,让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风姿绰约,从容而迷人。
今晚的马于甄,亮丽的连自己在镜中见了都要睁不开眼。
“你让我很意外,马小姐。”杜克威文质彬彬,淡笑的眉眼含蓄而温文,年仅二十五,却未有半分得意的年少张狂。
老实说,要不是她的心在两年前已让一个男人进驻,或许她会有十分开心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的追求与爱慕。
“怎么说?”
“我以为你会万分不情愿的穿着牛仔裤来跟我吃这顿饭,然后乘机泼我一杯冷水让我死了这条心。”
“卟——”
水果酒差一点从她优雅的小嘴里吐出来,呛了好一鼻子,此刻的她只能难过得猛咳,一张脸咳绯红。
“你还好吗?马小姐?”杜克威只见她不断的朝他挥着小手,却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不由担心起身走向她,大手轻轻在她颤抖的背上拍着,“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没事……”她只是很想笑,却乐极生悲,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幽默……”
“我看起来很死板无趣?”
“也许吧。”抬眼,看见一张怔愣的脸,马于甄再度挥了挥手笑了,“开玩笑的,别当真。”
差点以为他是冰川泽明,改不了自己一向犀利没遮拦的小嘴。
“我不介意,很多人这么私下说我,你现在好些了吗?”
“嗯。”点点头,她毫不计形象的拿起水杯咕噜咕噜的灌下一大杯水,直到喉咙里的干涩减缓许多为止。
“我想你闷坏了吧?不如我们开车出去兜兜风?”他体贴的邀约着,希望博美人赞同的一笑。
那种有司机同行毫无情调可言的兜风?还是连对方是不是色狼都还没搞清楚便被载到荒郊野外兜风?
马于甄灿艳艳的笑了,雪白的藕臂轻轻地搭在他肩上,“穿这样去兜风太扫兴,不如我们跳支舞吧?”
杜克威有些受宠若惊,一汪俊眸跳跃着迷人的光彩,轻轻地用大掌握住她主动伸过来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乐意之至,美人,这绝对是我这辈子以来觉得最荣幸快乐的事。”
涂着淡粉色唇膏的小嘴轻抿着,马于甄这一笑,真要倾国倾城。
“我只希望没有坏了你原来要到外头兜风的雅兴。”
“相信我会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提议。”环腰一带,杜克威老练的将她轻盈的身子一提,搂进自己怀中缓缓地滑进舞池。
要不是侧面消息告诉他马于甄喜欢开车出外兜风,他绝对不会有刚刚那样无趣的提议,宁可,像现在一样亲密的拥着心爱的人共舞,一秒种之内便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灼烫的手温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透进她的肌肤,让她非常的不自在,他把她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她的鼻翼与呼吸全都是他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古龙水味,不难闻,却有些呛鼻,让她很想打喷嚏。
“你的舞跳得很好。”他满意的低笑,带着她一圈又一圈的旋转,欣赏着她美丽身影在他身前舞动的迷人模样。
他的眼光没有错,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拥有高学历,还有女人最美的体态与风情,足以堪任欧笙财团的少夫人。
马于甄略带风情的眉峰一挑,笑道:“当然,这舞是特别去学的。”
“喔?为什么?”据他所知,三年前奥普国际投顾创立之初,他们三个合伙人都还分别就读哈佛大学博士和硕士班,也就是说还是研究生,应该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她去学国际标准舞。
“我的合伙人之一说,学这种舞才可以钓到真正的金龟婿。”
哈,杜克威失笑的睨着怀中的她,“你当真?”
“看来似乎有点道理,不是吗?”她反问着,水眸生波。
“如果我说你不会跳舞我一样深深为你着迷呢?信吗?”他将她搂得更近些,近到他的颊碰着她的,呼出的气息缭绕在她繁感的耳际。
心,有些微慌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试着想推开他,杜克威温热的唇却已不假思索的亲吻上她织细白皙的美丽颈项——
呃……马于甄的呼吸一窒,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杜克威,你……”抬起的眼眸有淡淡的责备。
她太轻忽了,以为吃顿饭,大庭广众地,她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可是现在……老天!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高大的人影冷冷的站在玻璃帷幕边,唇角的嘲弄似笑非笑笑着,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认真到她有点不能适应,更来不及习惯。
舞步乱了,细细的高跟鞋一脚踩上了杜克威黑得发亮的皮鞋,身子一个不稳踉跄的跌进了他的怀里。
杜克威紧紧抱住她的腰身,以为她的突然反常跟自己方才那落在颈间的一吻有关,唇角不由地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对不起,我失态了,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他恢复了翩翩君子的风采,有礼而谦逊。
她抬起头来,清丽的脸庞因羞惭而透着不太自然的红晕,幽幽地往方才的角落一瞥,高大的身影已不复在,难不成刚刚是她的错觉?
有些怅然若失,竟说不上胸口的那股闷是喜还是悲。
“我的脚似乎扭伤了。”偎靠着他的身子站不起来,一个使力便让马于甄冷汗直冒。
杜克威皱起眉,看了她的脚踝一眼,“还能走吗?”
“没问题,只是得再一次扫你的兴了。”她抱歉的朝他一笑,“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扶我饭店门口,我请服务生替我把车开过来。”
“扭伤了脚踝你还想自己开车?”杜克威不以为然的看着她。
“这点小伤没问题的。”
“我送你去医院。”一把抱起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成为明天早报头条的女主角,直接将她抱进自己的座车,命司机将车开往医院。
“这只是小伤,杜先生……”她不习惯男人对她好,她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住的地方从来只有冰川泽明这个男人会不定期出入。
“我宁可你在生气的当下,叫我的那声杜克威还来得亲切一点。”没了香槟玫瑰的点缀烘托,这个女人似乎连面具也不想戴了。
“你该尊重我,杜先生,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我们的交情还没热悉到让你亲自送我去医院处理这种小伤的程度。”
“你脚上的小伤是我造成的。”
“它不是。”她从来不会为冰川泽明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心慌意乱到失态的程度,虽然她得承认他那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有些迷乱……但那只是一时的本能生理反应而已,她心知肚明得很。
他看着她,似乎有点讶异她对这件事的执拗,不由地放软了语气,“不管是不是,身为男人,我都该把约会的对象平安送到家。”
穿着美美的晚礼服,脚踝上却缠着大大的白色纱布,这真是一个非常可笑的夜晚,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被自己原本打算应酬吃吃饭拿下合约便转身走人的男人给亲自抱回家。
开了门,她没打算请他进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