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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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口万余,马二千匹。送超京师,斩于建康市。
公之北伐也,徐道覆仍有窥窬之志,劝卢循乘虚而出,循不从。道覆乃至番
禺说循曰:“本住岭外,岂以理极于此,正以刘公难与为敌故也。今方顿兵坚城
之下,未有旋日。以此思归死士,掩袭何、刘之徒,如反掌耳。不乘此机而保一
日之安,若平齐之后,小息甲养众,不过一二年间,必玺书征君。若刘公自率众
至豫章,遣锐师过岭,虽复将军神武,恐必不能当也。今日之机,万不可失。既
克都邑,倾其根本。刘公虽还,无能为也。”循从之,乃率众过岭。是月,寇南
康、庐陵、豫章,诸郡守皆委任奔走。于时平齐问未至,既驰使征公。公之初克
齐也,欲停镇下邳,清荡河、洛,既而被征使至,即日班师。
镇南将军何无忌与徐道覆战于豫章,败绩,无忌被害,内外震骇。朝廷欲奉
乘舆北走就公,寻知贼定未至,人情小安。公至下邳,以船运辎重,自率精锐步
归。至山阳,闻无忌被害,则虑京邑失守,乃卷甲兼行,与数十人至淮上,问行
旅以朝廷消息。人曰:“贼尚未至,刘公若还,便无所忧也。”公大喜,单船过
江,径至京口,众乃大安。四月癸未,公至京师,解严息甲。
抚军将军刘毅抗表南征,公与毅书曰:“吾往习击妖贼,晓其变态,新获奸
利,其锋不可轻。宜须装严毕,与弟同举。”又遣毅从弟藩往止之。毅不从,舟
师二万,发自姑孰。循之初下也,使道覆向寻阳,自寇湘中诸郡。荆州刺史道规
遣军至长沙,为循所败。径至巴陵,将向江陵。道覆闻毅上,驰使报循曰:“毅
兵众甚盛,成败事系之于此,宜并力摧之。若此克捷,天下无复事矣。根本既定,
不忧上面不平也。”循即日发巴陵,与道覆连旗而下。别有八艚舰九枚,起四层,
高十二丈。公以南藩覆没,表送章绶,诏不听。五月,刘毅败绩于桑落洲,弃船
步走,余众不得去者,皆为贼所擒。初,循至寻阳,闻公已还,不信也。既破毅,
乃审凯入之问,并相视失色。循欲退还寻阳,进平江陵,据二州以抗朝廷。道覆
谓宜乘胜径进,固争之。疑议多日,乃见从。
毅败问至,内外汹扰。于时北师始还,多创痍疾病。京师战士,不盈数千。
贼既破江、豫二镇,战士十余万,舟车百里不绝。奔败还者,并声其雄盛。孟昶、
诸葛长民惧寇渐逼,欲拥天子过江,公不听,昶固请不止。公曰:“今重镇外倾,
强寇内逼,人情危骇,莫有固志。若一旦迁动,便自瓦解土崩,江北亦岂可得至!
设令得至,不过延日月耳。今兵士虽少,自足以一战。若其克济,则臣主同休;
苟厄运必至,我当以死卫社稷,横尸庙门,遂其由来以身许国之志,不能远窜于
草间求活也。我既决矣,卿勿复言!”昶恐其不济,乃为表曰:“臣讳北讨,众
并不同,唯臣赞讳行计,致使强贼乘间,社稷危逼,臣之罪也。今谨引分以谢天
下。”封表毕,乃仰药而死。
于是大开赏募,投身赴义者,一同登京城之科。发居民治石头城,建牙戒严。
时议者谓宜分兵守诸津要。公以为:“贼众我寡,若分兵屯,则人测虚实。且一
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今聚众石头,随宜应赴,既令贼无以测多少,又于众力
不分。若徒旅转集,徐更论之耳。”移屯石头,乃栅淮断查浦。既而群贼大至,
公策之曰:“贼若于新亭直进,其锋不可当,宜且回避,胜负之事,未可量也;
若回泊西岸,此成擒耳。”
道覆欲自新亭、白石焚舟而上。循多疑少决,每欲以万全为虑,谓道覆曰:
“大军未至,孟昶便望风自裁,大势言之,自当计日溃乱。今决胜负于一朝,既
非必定之道,且杀伤士卒,不如按兵待之。”公于时登石头城以望循军,初见引
向新亭,公顾左右失色;既而回泊蔡洲。道覆犹欲上,循禁之。自是众军转集,
修治越城,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垒,皆守以实众。冠军将军刘敬宣屯北郊,辅
国将军孟怀玉屯丹阳郡西,建武将军王仲德屯越城,广武将军刘默屯建阳门外。
使宁朔将军索邈领鲜卑具装虎班突骑千余匹,皆被练五色,自淮北至于新亭。贼
并聚观,咸畏惮之;然犹冀京邑及三吴有应之者。遣十余舰来拔石头栅。公命神
弩射之,发辄摧陷,循乃止,不复攻栅。设伏兵于南岸,使羸老悉乘舟舰向白石。
公忧其从白石步上,乃率刘毅、诸葛长民北出拒之,留参军徐赤特戍南岸,命坚
守勿动。公既去,贼焚查浦步上,赤特军战败,死没有百余人。赤特弃余众,单
舸济淮,贼遂率数万屯丹阳郡。公率诸军驰归,众忧贼过,咸谓公当径还拒战,
公先分军还石头,众莫之晓。解甲息士,洗浴饮食之,乃出列陈于南塘。以赤特
违处分,斩之。命参军诸葛叔度、朱龄石率劲勇士千余人过淮。群贼数千,皆长
刀矛钅延,精甲曜日,奋跃争进。龄石所领多鲜卑,善步槊,并结陈以待之。贼
短兵弗能抗,死伤者数百人,乃退走。会日暮,众亦归。
刘毅之败,豫州主簿袁兴国反叛,据历阳以应贼。琅邪内史魏顺之遣将谢宝
讨斩之。兴国司马袭宝,顺之不救而退,公怒斩之。顺之,咏之之弟也。于是功
臣震慑,莫敢不用命。六月,更授公太尉、中书监,加黄钺。受黄钺,余固辞。
以司马庾悦为建威将军、江州刺史,自东阳出豫章。七月庚申,群贼自蔡洲南走,
还屯寻阳。遣辅国将军王仲德、广川太守刘钟、河间太守蒯恩追之。公还东府,
大治水军,皆大舰重楼,高者十余丈。卢循遣其大将荀林寇江陵,桓谦先于江陵
奔羌,又自羌入蜀,伪主谯纵以为荆州刺史。谦及谯道福率军二万,出寇江陵,
适与林会,相去百余里。荆州刺史道规斩谦于枝江,破林于江津,追至竹町,斩
之。初,循之走也,公知其必寇江陵,登遣淮陵内史索邈领马军步道援荆州;又
遣建威将军孙季高率众三千,自海道袭番禺。江州刺史庾悦至五亩峤,贼遣千余
人据断峤道,悦前驱鄱阳太守虞丘进攻破之。公治兵大办。十月,率兖州刺史刘
藩、宁朔将军檀韶等舟师南伐。以后将军刘毅监太尉留守府,后事皆委焉。是月,
徐道覆率众三万寇江陵。荆州刺史道规又大破之,斩首万余级,道覆走还盆口。
初,公之遣索邈也,邈在道为贼所断,道覆败后方达。自循东下,江陵断绝京邑
之问,传者皆云已没。及邈至,方知循走。
循初自蔡洲南走,留其亲党范崇民五千人,高舰百余,戍南陵。王仲德等闻
大军且至,乃进攻之。十一月,大破崇民军,焚其舟舰,收其散卒。循广州守兵,
不以海道为防。是月,建威将军孙季高乘海奄至,而城池峻整,兵犹数千。季高
焚贼舟舰,悉力而上,四面攻之,即日屠其城。循父以轻舟奔始兴。季高抚其旧
民,戮其亲党,勒兵谨守。初,公之遣季高也,众咸以海道艰远,必至为难;且
分撤见力,二三非要。公不从。敕季高曰:“大军十二月之交,必破妖虏。卿今
时当至广州,倾其巢窟,令贼奔走之日,无所归投。”季高受命而行,如期克捷。
循方治兵旅舟舰,设诸攻备。公欲御以长算,乃屯军雷池。贼扬声不攻雷池,
当乘流径下。公知其欲战,且虑贼战败,或于京江入海,遣王仲德以水舰二百于
吉阳下断之。十二月,循、道覆率众数万,方舰而下,前后相抗,莫见舳舻之际。
公悉出轻利斗舰,躬提幡鼓,命众军齐力击之;又上步骑于西岸。右军参军庾乐
生乘舰不进,斩而徇之,于是众军并踊腾争先。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摧陷。
公中流蹙之,因风水之势,贼舰悉泊西岸,上军先备火具,乃投火焚之。烟焰张
天,贼众大败,追奔至夜乃归。循等还寻阳。初分遣步军,莫不疑怪,及烧贼舰,
众乃悦服。召王仲德,请还为前驱,留辅国将军孟怀玉守雷池。循闻有大军上,
欲走向豫章,乃悉力栅断左里。大军至左里,将战,公所执麾竿折,折幡沈水,
众并怪惧。公欢笑曰:“往年覆舟之战,幡竿亦折;今者复然,贼必破矣。”即
攻栅而进。循兵虽殊死战,弗能禁。诸军乘胜奔之,循单舸走。所杀及投水死,
凡万余人。纳其降附,宥其逼略。遣刘藩、孟怀玉轻军追之。循收散卒,尚有数
千人,径还广州。道覆还保始兴。公旋自左里,天子遣侍中、黄门劳师于行所。
卷二 本纪第二
◎武帝中
七年正月己未,振旅于京师,改授大将军、扬州牧,给班剑二十人,本官悉
如故,固辞。凡南北征伐战亡者,并列上赙赠。尸丧未反,遣主帅迎接,致还本
土。二月,卢循至番禺,为孙季高所破,收余众南走。刘藩、孟怀玉斩徐道覆于
始兴。
晋自中兴以来,治纲大弛,权门并兼,强弱相凌,百姓流离,不得保其产业。
桓玄颇欲厘改,竟不能行。公既作辅,大示轨则,豪强肃然,远近知禁。至是,
会稽余姚虞亮复藏匿亡命千余人,公诛亮,免会稽内史司马休之。
天子又申前命,公固辞。于是改授太尉、中书监,乃受命。奉送黄钺,解冀
州。交州刺史杜慧度斩卢循,传首京师。先是,诸州郡所遣秀才、孝廉,多非其
人,公表天子,申明旧制,依旧策试。
征西将军、荆州刺史道规疾患求归。八年四月,改授豫州刺史,以后将军、
豫州刺史刘毅代之。毅与公俱举大义,兴复晋室,自谓京城、广陵,功业足以相
抗。虽权事推公,而心不服也。毅既有雄才大志,厚自矜许,朝士素望者多归之。
与尚书仆射谢混、丹阳尹郗僧施并深相结。及西镇江陵,豫州旧府,多割以自随,
请僧施为南蛮校尉。既知毅不能居下,终为异端,密图之。毅至西,称疾笃,表
求从弟兖州刺史藩以为副贰,伪许焉。九月,藩入朝,公命收藩及谢混,并于狱
赐死。自表讨毅,又假黄钺,率诸军西征。以前镇军将军司马休之为平西将军、
荆州刺史,兖州刺史道怜镇丹徒,豫州刺史诸葛长民监太尉留府事,加太尉司马,
丹阳尹刘穆之建威将军,配以实力。壬午,发自京师。遣参军王镇恶、龙骧将军
蒯恩前袭江陵。十月,镇恶克江陵,毅及党与皆伏诛。十一月己卯,公至江陵,
下书曰:
夫去弊拯民,必存简恕,舍网修纲,虽烦易理。江、荆凋残,刑政多阙;顷
年事故,绥抚未周。遂令百姓疲匮,岁月滋甚,财伤役困,虑不幸生。凋残之余,
而不减旧,刻剥征求,不循政道。宰莅之司,或非良干,未能菲躬俭,苟求盈给,
积习生常,渐不知改。
近因戎役,来涉二州,践境亲民,愈见其瘼;思欲振其所急,恤其所苦。凡
租税调役,悉宜以见户为正。州郡县屯田池塞,诸非军国所资,利人守宰者,今
一切除之。州郡县吏,皆依尚书定制实户置。台调癸卯梓材,庚子皮毛,可悉停
省,别量所出。巴陵均折度支,依旧兵运。原五岁刑已下,凡所质录贼家余口,
亦悉原放。
以荆州十郡为湘州,公乃进督,以西阳太守朱龄石为益州刺史,率众伐蜀。
进公太傅、扬州牧,加羽葆鼓吹,班剑二十人。
九年二月乙丑,公至自江陵。初,诸葛长民贪淫骄横,为士民所患苦。公以
其同大义,优容之。刘毅既诛,长民谓所亲曰:“昔年醢彭越,今年诛韩信,祸
其至矣。”将谋作乱。公克期至京邑,而每淹留不进,公卿以下频日奉候于新亭,
长民亦骤出。既而公轻舟密至,已还东府矣。长民到门,引前,却人闲语,凡平
生于长民所不尽者,皆与及之;长民甚说。已密命左右壮士丁旿等自幔后出,
于坐拉焉。长民坠床,又于地殴之,死于床侧。舆尸付廷尉;并诛其弟黎民。
午骁勇有气力,时人为之语曰:“勿跋扈,付丁旿。”
先是,山湖川泽,皆为豪强所专,小民薪采渔钓,皆责税直,至是禁断之。
时民居未一,公表曰:
臣闻先王制治,九土攸序;分境画疆,各安其居;在昔盛世,人无迁业,故
井田之制,三代以隆。秦革斯政,汉遂不改;富强兼并,于是为弊。然九服弗扰,
所托成旧,在汉西京,大迁田、景之族,以实关中,即以三辅为乡闾,不复系之
于齐、楚。自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