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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金史-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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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营之策。先是,忠孝军都统张姓者,谓官奴决欲劫上北降,遂率本军百五十人

围官奴之第,数之曰:“汝欲献主上,我辈皆大朝不赦者,使安归乎?”官奴惧,

乃以其母出质,云:“汝等若以吾母自北中来,疑我与北有谋,即杀之。我不恨。”

张意稍解,既以好语与之约曰:“果如参政所言,今后勿复言讲和,北使至,即

当杀之。”官奴曰:“杀亦可,不杀亦可,奏而杀之亦可。”张乃退,官奴即聚

军北草场,自言无反情,今勿复相疑也。遂画斫营之策。

五月五日,祭天。军中阴备火枪战具,率忠孝军四百五十人,自南门登舟,

由东而北,夜杀外提逻卒,遂至王家寺。上御北门,系舟待之。虑不胜则入徐州

而遁。四更接战,忠孝初小却。再进,官奴以小船分军五七十出栅外,腹背攻之。

持火枪突入,北军不能支,即大溃,溺水死者凡三千五百余人,尽焚其栅而还。

遂真拜官奴参知政事、兼左副元帅,仍以御马赐之。

枪制,以敕黄纸十六重为筒,长二尺许,实以柳炭、铁滓、磁未、硫黄、砒

霜之属,以绳系枪端。军士各悬小铁罐藏火,临阵烧之,焰出枪前丈余,药尽而

筒不损。盖汴京被攻已尝得用,今复用之。

兵既退,官奴入亳州,留习显总其军。上御照碧堂,无一人敢奏对者,日悲

泣云:“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死之君,但恨我不知用人,故为此奴所囚耳。”于

是,内局令宋乞奴与奉御吾古孙爱实、纳兰忔答、女奚烈完出密谋诛官奴。或

言,官奴密令兀惹计构国用安,胁上传位,恢复山东。事不成则献上于宋,自赎

反复之罪。官奴以己未往亳州,辛酉,召之还,不至。再召,乃以六月己卯还。

上谕以幸蔡事,官奴愤愤而出,至于扼腕顿足,意趣叵测。上决意欲诛之,遂与

内侍宋乞奴处置,令裴满抄合召宰相议事,完出伏照碧堂门间。官奴进见,上呼

参政,官奴即应。完出从后刺其肋,上亦拔剑斫之。官奴中创投阶下以走,完出

叱忔答、爱实追杀之。

忠孝军闻难,皆擐甲,完出请上亲抚慰之。名呼李泰和,授以虎符,使往劳

军,因召范陈僧、王山儿、白进、阿里合。进先至,杀之堂下。阿里合中路觉其

事,悔发之晚,为乱箭所射而死。乞奴、爱实、忔答皆授节度使、世袭千户,

完出兼殿前右卫将军,范陈僧、王山儿忠孝军元帅。于是,上御双门,赦忠孝军

以安反侧。除崔立不赦外,其余常所不原者咸赦之。

初,官奴解睢阳之围,侍从官属久苦饥窘,闻蔡州城池坚固、兵众粮广,咸

劝上南幸。惟官奴以尝从点检内族斜烈过蔡,知其备御不及睢阳,力争以为不可,

故号于众曰:“敢言南迁者斩!”众以官奴为无君,讽上早为计,会其变,遂以

计诛之。后遣乌古论蒲鲜如蔡,还言其城池兵粮果不足恃,上已在道,无可奈何。

及蔡受兵,始悔不用官奴之言,特诏尚书省月给其母妻粮,俾无失所。

习显既党官奴,一日率忠孝军劫官库金四千两。上命归德治中温特罕道僧、

帅府经历把奴申鞫问,显伏罪下狱。官奴变,显脱走,杀总领完颜长乐于宫门,

杀道僧、奴申于其家,遂奔亳。及官奴伏诛,诏点检阿勒根阿失答即亳州斩显及

忠孝军首领数人。兀惹使用安未还,伺于中路,数其罪杀之。

内族庆山奴,名承立,字献甫,统军使拐山之子,平章白撒之从弟也。为人

仪观甚伟,而内恇怯无所有。至宁初,宣宗自彰德赴阙,庆山奴迎见于台城。

宣宗喜,遣先还中都观变。宣宗既即位,以承立为西京副留守,权近侍局直长,

进官五阶,赐钱五千贯,且诏曰:“汝虽授此职,姑留侍朕,遇阙赴之,仍给汝

副留守禄。此朕特恩,宜知悉也。”贞祐初,迁武卫军副都指挥使,兼提点近侍

局。胡沙虎专权僣窃,尝为宣宗言之,后胡沙虎伏诛,庆山奴愈见宠幸,以为殿

前右副都点检。三年,大元兵围中都,诏以庆山奴为宣差便宜都提控,率所募兵

往援。俄为元帅右都监,行帅府事,兼前职。四年,知庆阳府事,兼庆原路兵马

都总管,以所获马驼进,诏谕曰:“此皆军士所得,即以与之可也,朕安用哉。

后勿复进。”因令遍谕诸道帅府焉。

兴定元年正月,大元兵及夏人回经宁州,庆山奴以兵邀击败之,以功进元帅

左都监,兼保大军节度使,行帅府事于鄜州。二年五月,夏人率步骑三千由葭州

入寇,庆山奴以兵逆之,战于马吉峰,杀百余人,斩酋首二级,生擒数十人,获

马三十余疋。三年四月,夏人据通秦寨,庆山奴遣提控纳合买住讨之。夏人以步

骑二万逆战,买住击败之,夏人由葭卢川遁去,凡斩首八百级。俄而复攻寨据之,

庆山奴率兵与战,斩首千级,复其寨。诏赐庆山奴金带一,将士赏赉有差。四年

四月,破夏兵于宥州,斩首千余级,遂围神堆府。庆山奴四面攻之,士卒方登陴,

援兵大至,复击走之。

正大四年,李全据楚州,诏以庆山奴为元帅,同总帅完颜讹可将兵守盱眙,

且令城守勿出战。已而全军盱眙界,二帅迎敌大败,死者万余人,委弃资杖甚众,

时军无见粮,转输不继,民疲奔命,愁叹盈路。诸相不肯正言,枢密判官白华拜

章乞斩之以谢天下,不报。降为定国军节度使,又以受赂夺一官。

八年正月,凤翔破,两行省徙京兆居民于河南,令庆山奴以行省守之。时京

兆行省止有病卒八百、瘦马二百,承立惧不能守,屡上奏请还。每奏一帖,附其

兄白撒一书,令为地,朝廷不许。十月,庆山奴弃京兆还朝,留同知乾州军州事、

保义军提控苟琪守之。庆山奴行至阌乡,哀宗遣近侍裴满七斤授以黄陵冈从宜,

不听入见。未几,代徒单兀典行省事于徐州。九年正月,自徐引兵入援,选精锐

一万五千,与徐帅完颜兀论统之,将趋归德。义胜军总领侯进、杜政、张兴等率

所部三千人降大兵。庆山奴留睢州三日不敢进,闻大兵且至,惧此州不可守,退

保归德。二月,行次杨驿店,遇小乃泬军。遂溃。兀论战死,庆山奴马踬被擒,

惟元帅郭恩、都尉乌林答阿督率三百余人走归德。大兵以一马载庆山奴,拥迫而

行,道中见真定史帅,承立问曰:“君为谁?”史帅言:“我真定五路史万户

也。”承立曰:“是天泽乎?”曰:“然。”曰:“吾国已残破,公其以生灵为

念。”及见大帅忒木泬,诱之使招京城,不从,又偃蹇不屈。左右以刀斫其足折,

亦不降,即杀之。议者以承立累败不能解其军职,死有余责,而能以死报国,亦

足称云。

初,睢州刺史张文寿闻大兵将至,迁旁县居民入城,大聚刍粟,然无固守意,

日夜谋走以自便。既而,闻承立人援,即以州事付其僚佐,托以应援徐兵,夜启

关契家走归德,庆山奴以为行部郎中,死杨驿。俄大兵围睢州,以无主将,故残

破之甚也。

兀论,丞相赛不之侄,元光间例以诸帅为总领,兀论以丞相故独不罢。金朝

防近族而用疏属,故白撒、承立、兀论辈皆腹心倚之。

赞曰:官奴素行反侧,倏南倏北,若龙断然。哀宗一旦倚为腹心,终为所制,

照碧之处,何异幽囚,其事与梁武、侯景大同而小异。徒单兀典、庆山奴为将皆

贪,宜数取败。女鲁欢无大失行,而死于官奴,哀宗犹暴其罪,冤哉。

 卷一百十七 列传第五十五

○徒单益都粘哥荆山(刘均附)王宾(王进等附)国用安时青

徒单益都,不详其履历,尝累官为延安总管。正大九年正月,行省事于徐州。

时庆山奴撤东方之备入援,未至睢州,徐、邳义胜军总领侯进、杜政、张兴率本

军降大兵于永州。辛丑,大兵守徐张盆渡。益都到官才三日,惧兵少不能守,即

令移剌长寿率甲士千人迎大兵。长寿军无纪律,大兵掩之,一军皆覆,徐危甚。

益都籍州人及运粮埽兵得万人。乙巳,大兵傅城,烧南关而去。侯进既降北,即

以为京东行省,进遂请千人来袭。

二月庚申,未明,大兵坎南城而上,守者皆散走,城中大呼曰:“大兵入南

门矣!”益都闻之不及甲,率州署夜直兵三百,由黄楼而南,力战御敌。乱定,

迁赏有差。由是军势稍振,复夺张盆渡,取萧县,破白塔,战于土山,救被俘老

幼五千还徐。既而,侯进亡命驻灵璧,杜政、张兴亦虑为北所害,穷窘自归。益

都抚而纳之,兴留徐,杜政还邳州。

益都资禀仁厚,持大体,二子两侄为军将,颇侵渔军民。青州人王祐为埽兵

总领。将兵千七百人,益都常倚之,虽有过亦不责。以故祐亦横恣,与河间张祚、

下邑令李闰、义胜都统封仙、遥授永州刺史成进忠辈,乘军政废弛,城中空虚。

以六月丁巳夜烧草场作乱。时张兴卧病,祐恐事不成,起兴与同行。益都疑左右

皆叛,挈妻子缒城而出,就从宜众僧奴及东面总领刘安国军。张兴推祐为都元帅,

复惧祐图己,遂诛祐,并张祚杀之。因大掠城中。壬戌,国用安以行山东路尚书

省事率兵至徐,张兴率甲士迎之。用安轻骑而入,执兴与其党十余人,斩之于市,

遂以封仙为元帅,兼节度使,主徐州。

益都窘无所归,乃奔宿州,节度使纥石烈阿虎以益都为人所逐不纳,乃与诸

将驻于城南。时宿之镇防军有逃还者,阿虎以为叛归亦不纳。城中镇防千户高腊

哥,结小吏郭仲安,谋就徐州将士内外相应以取宿,因归杨妙真。甲戌夜半,开

门纳徐州总领王德全及妻弟高元哥军。刘安国寻亦入城,缚阿虎父子杀之。州中

请益都主帅府事,益都不从,曰:“吾国家旧人,为将帅亦久,以资性疏迂,不

能周防,遂失重镇。今大事已去,方逃罪不暇,岂有改易髻发、夺人城池以降外

方乎!”即日,率官吏而行,至谷熟东,遇大兵,不屈而死。

徐州既归海州,邳帅兀林答某亦让印于杜政,遂送款于用安。已而宿州王德

全、刘安国亦送款海州。惟益都不改髻发,以至于死云。

粘哥荆山,不知其所始,正大中,累官亳州节度使。九年正月己丑,游骑自

邓至亳,钞鹿邑,营于卫真西北五十里。鹿邑令高昂霄知太康已降,即夜趋亳,

道出卫真,呼县令楚珩约同行。珩知势不支,即明谕县人以避迁之意,遂同走亳。

丁未,二邑皆降。是日,军至亳州城下。州止有单州兵四百人,号“镇安军”,

提控杨春、邢某、都统戴兴屯已六年。荆山悉籍城中丁壮为军,修守具,而大兵

亦不暇攻。四月,拥降民而北,城门闭,不之知也。

五月,纵迁民收麦,老幼得出,丁壮悉留之。民往往不肯留而遁,数日,城

为之空。荆山遣将领各诣所属招之,并将领亦不返。“镇安”者皆红袄余党,力

尽来归,变诈反复,朝廷终以盗贼待之。荆山以迁民为军,盖防之也。及召外兵

不至,乃请于归德,得甲骑百余,两总领统之。既至,“镇安”疑其谋己,乃乘

将士新到不设备,至夜,掩杀殆尽。荆山出走卫真,楚珩与之马而去,州中豪贵

悉被剽略。

刘坚者,初为大兵守城父,亳州复,擒之,囚之于狱。杨春谋欲北降,乃出

之,使为宣差。乙巳,大兵石总管入州,改州为顺天府,春为总管,戴兴为同知,

刘顺治中,留党项军千人戍之。属县皆下,惟城父令李用宜不降,其妻子在亳,

春以为质,竟不屈而死。春既据州,与刘坚坐楼上,召副提控邢某。邢刚直循理,

将士严惮之,时卧病,闻春乱,流涕不自禁。春遣人舁致之,邢指春大骂,春惭

恧无言。春欲杀荆山家,邢力劝止之,且令给道路费送之出城,邢寻病卒。二年

夏四月,北省忒木泬攻归德,春以戴兴提精卒以往,独与疲弱者守城。州人王宾

遂反正,春渡河北遁。既而崔七斤为乱,杀王宾。朝廷不得已,以七斤为节度使,

就其兵仗入蔡。八月,刘顺攻亳州,破之,七斤为城父令所杀。未几,单州军以

州人杀其家属,召大兵来攻,蚧能拔,杀属县民而去。既渡河,知亳人不疑,复

来攻,州竟为春所破。是年六月,宋人来攻,春出降,刘坚北走。

刘均者,林虑人,时为亳州观察判官。春既逐荆山,纳款大兵,胁均同降。

均佯应之,归其家取朝服服之,顾谓妻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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