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韩国言情小说10部打包-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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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给他治病?别说这些不实际的话好不好?医生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这么快就忘了?你爸得的是少见的病,现代医学根本治不好,是绝症!这已经是第三次犯了,治不好的,别做梦了!还是醒醒吧你!”
不知爸爸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迷了,总之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心里在暗自庆幸,如果被他听到肯定会非常难过、非常心痛的。
爸,别听这些话,什么都不要听。求你了,如果能听到就把耳朵堵起来,好吗?可以答应我吗?爸,对不起。
“妈,白血病一开始也是绝症,可是随着技术的发展现在都可以治了。多发性硬化症现在还治不好,可是没关系,爸很快就会好的。我会给他治病的!我会去赚钱,让他恢复健康的。”
“我很后悔。”
“……”
这是妈在我面前的最后宣言,这段宣言里面有一种叫做痛苦的东西,让我的心痛得要命,让我几乎没办法承受。
“我这一辈子就从来没体面过,不过最让我后悔的就是生下你,其次就是生下恩信和恩别。当时真想把你们都处理掉,可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最后还是把你们三个都生了下来。你不是也知道吗?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爸爸,只不过是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我而已。我从来就不善良,更没好到会一直照顾这个病人,所以也必须离开你们三个。对你们,我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感情,跟你们在一起,我也早就过腻了。”
“妈……”
“别再叫我妈!忘了我吧,就当我死了。从离开这个家的那瞬间开始我就会把你们三个全忘掉。你们都死了,在我的记忆里。”
“妈……”
“万一以后走在大街上碰到了我,就当我是个不认识的陌路人。我要重新开始,一切从头再来,永远离开这个地狱!”
我没有办法再抓着妈妈挽留她,只好松开了手。妈妈抛弃了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抛弃了恩别和恩信,也抛弃了我,离开了这个家,永远地。半晌,我没能站起来,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自言自语:
“妈,再等一年就好。不,用不了一年,哪怕再等几个月……我有信心……我相信自己可以赚好多好多的钱……妈……等等我……”
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升入高一了,就在那一年,妈妈离开了我们。丢下了卧床不起的爸爸,在我们三个人的心中埋下了一个无法痊愈的伤口,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当一个人经受巨大痛苦的时候,有时反而会没有眼泪,因为他无法相信这一切会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实。所以,在妈妈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我的生日是二月二日,所以比一般的同龄人早上学一年。十六岁那年我上高一。可是爸爸的病越来越严重,恩信只知道踢足球,恩别则沉迷于自己的学业,而我……
噗……噗……
“呃,金……恩谦。”
“给我老实点儿,不知死活的东西!以后谁再敢跟我金恩谦挑衅,就只有死路一条。别惹我,懂了吗?”
几天前,我狠狠地教训了一个对我冷嘲热讽的家伙。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来惹我了吧。
就在那段时间,我的拳头让我出了名。有些时候,一些脑子出了问题的家伙还会来找我,让我帮他们解决一些私人恩怨。
有一次,我看到了荷娜忧虑的目光。
“恩谦……”
“滚!”
“恩谦!”
“叫你滚没听见啊,林荷娜!”
荷娜,泽勤,还有南植,他们都是世界上最最关心我的朋友。为了疏远他们我不惜一切,因为我认为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都不需要……对我来说,独来独往才是最适合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我给自己施加的咒语。在当时,那确实是对我来说最适合的生活。当然,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也说不定。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一天,庆学高中的人请我去跟乡村高中的人打架,一场激战过后,我回了家,意外地发现平时只知道学习的恩别蹲在里屋门前等着我。
“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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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拇指姑娘 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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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会好好学习的。”
“……”
“然后……一定会成功的。”
“好。”
“再然后……一定会去报复妈妈。”
“别哭了。”
恩别薄薄的嘴唇在流血。
“不许咬嘴唇!”
“我一定要成功,大哥!”
“……”
十三岁上小学六年级的恩别咬牙对我说着,向我保证自己将来一定要成功。我的心痛得要流血,为了不在恩别面前哭出来,我使劲儿咬牙忍着。忍起来真的很困难,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大哥,去看看爸爸吧。”
打开房门,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对我笑了。爸爸笑了,他在对我笑。
“恩谦,很累吧?”
爸爸是个天使,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天使。向无家可归的妈妈伸出了援助之手,后面的十年又拼命赚钱养家,而现在,他病倒了,我那让人心酸的爸爸……最终还遭到抛弃的可怜的爸爸。
天使之所以悲情,是因为他们只相信一个人,眼里只有一个人。当那个人离开他们的时候也不会憎恨或生气,只是默默地去理解。一边对自己强调着对方的无奈,一边逼自己去理解,这样的天使所面临的结局竟是惨遭遗弃。我的爸爸就是一个善良得过了头的天使。所以,天使才会如此悲情……
“我不累。”
“对不起,要是爸爸不生病就好了。做梦也没想到会让恩谦失去妈妈……对不起,恩谦,爸爸总是生病,爸对不起你。”
在恩别面前拼命忍住的泪水……到了天使般的爸爸面前却像决了堤的洪水。因为生病而道歉,爸爸真是太可怜了。贫穷得连像样的治疗都没办法享受的爸爸却因为自己生病而道歉,觉得对不起我们。
“呜……”
“恩谦笑的时候最好看,爸爸最喜欢看恩谦笑了。好看得简直没法说,世界上就数恩谦最好看。”
“爸……”
“恩谦,爸爸觉得很幸福。今天恩信对我说他要好好踢球当个足球运动员,以后争取进国家队。怎么样?不错吧?知道恩别说什么了吗?她说要努力学习,以后当个博士。没想到我也可以这么幸福呢!”
“呜……”
“我们恩谦……恩谦呢……说起来,只要恩谦也跟爸爸保证的话,爸爸就可以很幸福了……可以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把脸深深地埋起来哭了好久,爸爸用他那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忘了吧,把妈妈忘了。然后,让我们一起幸福起来。”
爸爸抱着我。他的内心一定比我哭得更厉害,只是因为自己是大人,不想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才强忍着悲伤 —— 这些我都很清楚。
“恩谦会做什么呢?为了爸爸……嗯?”
我每天都在外面打架的事情,他应该知道啊……他肯定知道我是个从来不学习、不停地到处打架的坏孩子,可是他却绝口不提,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拥抱着爸爸。
那天晚上,我紧紧地握着爸爸的手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我决定把世界上最美的,或者说爸爸认为最美的笑容作为献给他的礼物。妈妈临走的时候说他不是我的亲爸爸,让我离开他。可是对我来说,这个天使一样的人就是我的亲爸爸。我是个没有妈妈,只有爸爸的人。对我金恩谦来说,爸爸就是妈妈,不,应该说爸爸既是妈妈又是爸爸。
从那天开始,金恩谦就变成了泽勤嘴里的伪装者,悲伤的伪装者,世界上最白痴的伪装者。这是为了爸爸,我所选择的人生。
再悲伤也幸福,再辛苦也幸福,再心痛也幸福……
再悲伤也快乐,再辛苦也快乐,再心痛也快乐……
再悲伤也开心,再辛苦也开心,再心痛也开心……
为了天使般的爸爸,这样的人生是我能够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有一天,我去了医院。
“你得做一次肾脏检查。”
“我不会死吧?”
“同学!”
“那就不用了,我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
“世上哪有比生命更要紧的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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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拇指姑娘 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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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我必须去救天使一样的爸爸,必须支持恩信让他当上足球运动员,还必须照顾恩别直到她成为博士。所以肾脏之类的病全都无所谓,只要胳膊和腿还能动,我什么都无所谓。”
就算蔚蓝的天空再清澈再多彩,在我眼中也全部是一片黑白。
“恩谦,这是要送爸爸去哪儿?”
坐在医院的车上,爸爸好奇地问我。
“去疗养。城市里的环境太脏了,去农村疗养会好得快一些。”
“恩谦……”
“爸,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绝对不会。”
“……”
疗养院打来了电话,说让我们送爸爸过去,有人在资助我们。我可以猜到是谁,应该是一年前抛弃了我们的妈妈。既然能帮我们,就说明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很生气。本不想接受那种女人的钱,可是在贫穷又卑微的现实面前,我又没办法拒绝。必须把爸爸救活。我会用那个女人的钱去救爸爸,用自己赚来的钱去抚养恩信和恩别,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的钱玷污了恩信和恩别。
“爸,恩信明天就会转学去一所有足球部的学校,恩别也会去首尔的一所学校上学,学校里面都有宿舍。我们三个人都会努力的,恩信一定能当上足球运动员,恩别会读到博士,还有我……”
“嗯……那我的恩谦呢?”
“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坚强、最开朗的人,就像您说的,我笑的时候最好看嘛。”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要是觉得对不起我们就什么都不要想,快点好起来。”
“嗯,爸爸会很快好起来,跟恩谦一起生活的。”
“别哭啊,爸。”
十六岁,高一。那一年,我送爸爸去了疗养院,第二天就去交了退学申请书,放弃了学业。
“金恩谦。”
南植和泽勤在我面前流着眼泪。
“嗯。”
“别笑了,你这个变态!”
“谁理你,我就要笑!”
“臭小子!”
“就不能说我是好小子之类的?”
“恩谦,你是因为我让你买巧克力才要退学的吗?啊?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买了,对不起还不行吗?”
不那么坚强的南植呜呜地哭着。
“崔南植,你又胡说是不是?懒得理你。”
“还以为你只是不想打架,怎么连学都不上了?”
泽勤用颤抖着的声音问我。
“我很幸福,很快乐,对了,还很开心。”
对哭得如此伤心的南植和泽勤,我只能这么说。
“谁要相信你说的话?伪装者!”
“吴泽勤,我是说真的!”
“算了吧。”
“少扯,谁是伪装者啊!”
“你……就是伪装者。”
“泽勤,你就饶了我吧。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金恩谦,你不能哭。要是你哭出来的话我会疯的,崔南植和吴泽勤都会疯的。不管是伪装者还是什么,给我们看你开心的样子就好,我们会逼自己去相信的。”
我把盘旋在眼眶里的眼泪忍了回去,笑了。
“金恩谦很幸福,很快乐,还很开心!”
那天以后,吴泽勤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总会说我是伪装者。伪装者,金恩谦是个伪装者。
二○○二年九月。
从我退学的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两年。泽勤和南植已经变成了高二的学生,一天到晚掰着手指头等着寒假的到来。这两个家伙,暑假才刚过完就打寒假的主意。没话说了,两个过分的家伙。
我拼命地工作,几乎不曾休息。我必须多多赚钱,能够给努力学习着的恩别和专心踢球的恩信提供帮助的办法,也只有这一个了。不过这一切都对爸爸保密着,他一直以为我在过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对于我那一天天在变坏的肾脏,我已经完全无暇顾及,完全忘在了脑后。而且,它也并不痛。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每天都对自己念“我很幸福,我很幸福”的咒语,说不定真的会变得幸福起来。可即便是念了成千上万次的“我很幸福”,我的心里还是一无所有,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喜欢你,恩谦!”
荷娜哭了,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
“哦,我也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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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拇指姑娘 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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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种喜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