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商海-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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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屠昧恕;颈硎荆灰猉—1号能重回中国市场,他们愿意撤回诉状,公开向卫生部副部长张其炎道歉,并愿意坐下来协商,整顿安田公司及北京办事处的问题。
卫生管理部门也做出了积极反映,表示欢迎他们知错就改的态度,欢迎双方坐在谈判桌上协商解决问题。
经过半个多月紧锣密鼓地准备,美国参议员戴维?戈德斯坦先生,受华森公司重托飞往北京。帮助协调这场引起两国新闻界关注的国际性官司。
张其炎副部长在人民大会堂湖南厅会唔了戈德斯坦先生。
经过两个小时的磋商,双方达成协议。一、美国华森公司公开向张其炎副部长道歉;二、赔偿卫生管理部名誉损失费40万美金;三、美国华森公司在一个月内解雇安田公司总经理林伟文和北京办事处首席代表柳卉婷;四、华森公司承诺今后在中国一定合法经营;五、华森公司在屡行以上各项行为后,卫生管理部同意它重新申请抗生素X—1号的药品进口许可证。
次日,《中国卫生报》以头版头条的显著位置刊登了华森公司撤诉、赔款、道歉的消息。
一周以后,卫生管理部收到了40万美金的赔款。
林伟文、柳卉婷在10天后接到了美国的解雇信。宣布他们为不受公司欢迎的人。勒令他们10天内交接完工作后离开。
接到解雇信的时候,柳卉婷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是堂堂的首席代表。菲利浦先生亲口说过我是华森公司在中国的希望之星。既为星,便应该永远挂在至高无上的天空,怎么会陨落?
是的,我知道自己是打工仔,老板有一天不需要我了会解雇我。但那应该是我挣到钱以后的事;是我拿到美国绿卡以后的事;至少也要等我把手头50多万美元的货销完。这里面有30万美元是我的血汗啊!至少让我拿回我这半年多挣的钱,再解雇我也不迟呀。
可他们怎么说让我走就象赶走一条狗一样,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我可是有功之臣啊!我把X—1号从默默无闻变成了国内经销商的抢手货。我把中国市场从一无所有,变成了手里的一大把客户。正是挣钱的好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把夺走了我的X—1号,这不是巧取豪夺是什么?
是的,X—1号被吊销了。但被吊销了又怎么样?我不是一样在做生意吗?钱不是一样在挣吗?每个月,不管或多或少不都有钱进菲利蒲的腰包吗?一边挣钱一边不也在全力以赴地折腾卫生管理部吗?他们是一些官僚,经不起持久的折腾。不用多,只要两三个月,就会乖乖地恢复我们的许可证。中国的事,不在是非曲直,而在谁官大谁有钱和权。按我们的策划,过一段时间通过美国外交渠道干预一下这件事,最好再发个照会什么的,卫生管理部根本顶不住。怎么?眼看胜利在望了,你们却败下阵去了。又道歉又赔款。还把我和林伟文这有功之臣一脚踢出门向他们献媚。
不,不是败下阵,是做了交易。我和林伟文不过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他们是用我们做替罪羊,来换取X—1号重进中国市场。这帮见义忘利的奸商!这帮忘恩负义的美国鬼子!他们利用了我们,现在又甩开我们。杀人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一下。好象X—1号从来都是他们的,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X—1号是我的孩子,他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没有了它,我以后干什么?
柳卉婷神志恍惚地望着这间她待了三年多的办公室,第一次想到了“明天”二字。这是她从出生以后第一次想这两个字。也是第一次淋漓尽致地体会到了这两个字的意义。
“明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早晨起床精神抖搂地来工作。
可是,“明天”这儿我还进得来吗?这张威风的黑皮老板椅我还有资格坐吗?坐上去了,外屋那些雇员还会听我的使唤吗?
“明天”象征着什么?
象征着“希望”。
可我还有“希望”吗?X—1号已经与我不再有关系了。这间办公室这张黑皮椅这些中方雇员都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我将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尊严。我的希望何在?
“明天”是什么?
“明天”是“机会”。
可是,我还有“机会”吗?对一般的中方雇员,失业无非是课间休息。可我从没给自己留下课的时间。我从没想过“失业”二字会与我柳卉婷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折腾,死命的折腾,破釜沉舟地折腾。我在客户里折腾,工商局里折腾,最后又把卫生管理部门折腾了个底朝天。在医疗行业,我已经臭名远扬。谁还敢聘用我?谁还有胆量聘用我?
所以我在国内已没有工作没有希望没有机会了。可想出国谁又会来帮我?
对,出国!还有条路:出国!林伟文应该会帮助我。林伟文一定会帮助我。
他说过我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栓在一起蹦哒的。他答应过和老婆离婚娶我带我移民美国的。至少他应该带我去香港。
柳卉婷抓起电话,拨往香港。
但拨了十多遍,安田公司却没有人接电话。
难道安田公司已经拆销?
柳卉婷不甘心,继续拨。一直拨到晚上10点钟,终于找到了林伟文。
听到林伟文的声音,柳卉婷当时真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一刻她发现自己是那么地需要他,那么地依赖他,因而也是那么地爱他。是的,只有林伟文是他的同类,是和他肌肤相亲的亲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他和林伟文三年多夫妻了,他不会不管我的。
那一刻,柳卉婷是那么的无助。
“伟文,救救我!帮帮我!别让我死。”她当时精神快崩溃了,变得语无伦次。”
“我帮不了你也救不了你,我自身还难保呢。”林伟文的话里不带一些感情色彩。
柳卉婷愣了。这是林伟文吗?不会,这不是她的伟文。
“伟文,你没听说我是谁吗?我是小卉呀。”她继续急切的呼唤他。
“我知道你是小卉。你是小卉我也没有办法。我早跟你说过的,老板就是这样,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会把你象一条狗似的踢走。”
“可他们需要我们呀。我们有客户,有市场。”柳卉婷狂乱地说。
“连X—1号进口许可证都吊销了,进不了药有客户、市场顶屁用?”
“可我们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你那点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对付孙搏权这种流氓还行。对付石天明就不行了。对付卫生管理部更是连个屁都不如。柳卉婷,说心里话,这些天我一直在检讨自己,怎么就这么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呢?怎么就这么相信你的本事呢?就因为你征服了我,就以为你天下男人都能征服,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蠢。我早就有警觉的。我第一次见石天明就感觉不好。可你不知他妈的吃了什么“迷魂汤”,自己喝糊涂了不说,把我也给灌糊涂了。柳卉婷你今儿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石天明了?你跟他睡过几次?”
“我发誓!我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伟文,我要是和他睡过觉他还会把我往死里整吗?”柳卉婷话语中带上了哭腔。
“照整不误。柳卉婷,以前这种话我不敢跟你讲。今天我也不在乎了。你千万不要去相信男人会被女人征服。屁!真正的男人是不可征服的。女人不过是男人每日需要的一件衣服。说内衣更合适一点。显得神秘、刺激。但衣服是要日换日新的。所以,除了把你当老婆,别信男人会对你永恒。别信男人对你的任何承诺。”
柳卉婷此时此刻听到这番话,连毛骨都耸立了。其实也只是因为她此刻正处于从未有过的脆弱时刻。否则她听了会不以为然。事实上,她对男人的观点更开化。在她的观念中,即便丈夫也没有永恒。也是一件衣服。
但当时她正象淋了雨的丧家狗,渴望在主人的屋檐下避一避雨,不料却挨了主人一阵乱棍,当时就疯了。她尖叫起来。
“林伟文,你是不是说你以前对我的承诺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我?”
“是又怎么样?你不也在骗我吗?”林伟文满不在乎地说。
“我骗你什么了,你讲清楚。”
“不多举,就一件。海关走私你瞒着我挣黑钱。就这件事让我不再信任你。女人啊!要想干瞒着男人的事就干得漂亮点。千万不要让男人发觉。不然只要一次,那怕你从此改邪归正,在男人眼里已经是有污点的女人了。你记住,男人最恨被欺骗。别说夫妻、情人,那怕是一夜鸳鸯。”
“林伟文,你这没良心的混蛋。我看你跟没事似的,还以为你没当回事呢。没想到你记黑帐。”柳卉婷声音又尖又脆。
“轻点轻点我的小宝贝。夜已深了。别吵醒了别人。我看呀也别浪费电话费了。各自回家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伟文,我哪里还有阳关道可走。你一定要帮我。我们毕竟做过三年多的夫妻呀!”柳卉婷一听林伟文要走,就好象刚刚抓住的救命稻草要飞一样。她的声音又软下来了。她又求他,事到如今她只能求他。
可林伟文却未在女人的羞花泪雨下软下来。他不耐烦地说:“柳卉婷,我怎么帮你?我他妈也失业了。华森公司那帮过河拆桥的混蛋,我给他们干了多少活,他们35万美元就把我打发了。象打发叫化子。这还是我和菲利浦打了2个小时电话他才松口的。”
“什么!35万美金?!他们太欺侮人了。伟文,你知道他们才给我多少离职费?才3千美金,连你的零头都不到。”柳卉婷气疯了,又尖叫起来。
“咱俩怎么能比?”林伟文不屑地说:“你干吗的?我干吗的?给你3千美金就不错了,在你们大陆也是个万元户了。”
“林伟文,我操你妈!”柳卉婷见林伟文冷嘲热讽的,再也控制不住了。
“操我妈?还是我操你吧。要不,让赵昌平操也行。”林伟文冷笑道。
柳卉婷彻底地疯了。
“林伟文,你识相的,赶紧帮我办出国,不然我在香港报纸上披露你勾引我的丑闻。我让你老婆和你离,让你在香港待不下去!”
“离?正和我意。我娶个更年轻的。香港报纸,我想怕也怕不成了。我月底就要去美国定居了。这也是华森公司让我走的条件之一。柳卉婷,收拾他们,你还嫩着呢!”说完哈哈大笑挂了电话。
柳卉婷疯狂地又连续拨过去几个电话。但再没有人接了。
屋里,静极了。柳卉婷听见了自己呼吸,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她的心跳越来越猛烈。
突然,她抓起电话,打到了美国。她要找菲利浦。
但秘书小姐操着不熟练的中文说:“总裁先生不想接你的电话。他说你毁了他的项目。他不起诉你还给你发离职费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他让你赶快交接完工作,尽快离开。”
“如果我不离开呢?”柳卉婷咬牙切齿地说。
“总裁先生说这间办公室将要关闭,下月房租华森公司将不再支付。”
柳卉婷脑袋“嗡”的一声,刚想破口大骂,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柳卉婷对着电话愣了足足有5分钟。
突然她疯了一般地把电话扫下桌子,把桌上的文件又抓又撕剩下的一古脑全部扫到了地板上。突然,她脑中想起菲利浦的声音:“全部档案文件必须完好无缺的交到秘书小姐手里。否则那3000美金将不会打入你的帐上。”
柳卉婷忙蹲下捡起几张已撕成碎片的传真,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把传真碎片在地板上一片片铺平。拿出胶水,一张一张粘上。然后,她坐在地板上,望望已恢复原状的传真,哭得更伤心了。
哭着哭着,一个个人物“蒙太奇”似地在脑中放电影:林伟文、石天明、严寒冰……想到严寒冰的时候,脑中定了格。她突然“忽”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仇恨。
都是他!都是这个宦官、奸臣严寒冰!要不是他,我至多和石天明打打闹闹,何至于分裂?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今天,我被“炒”了,他跟没事似的。哪能这么便宜他!去,去找他!找他算帐!
柳卉婷打了个“出租”,20分钟来到了严寒冰家。
奇怪,深夜12点多了,他居然西装革履。
看见怒气冲冲的柳卉婷,严寒冰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帮柳卉婷脱下呢大衣,又给她泡了一杯牛奶,然后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想了想,又把她的头按在他宽阔的胸前,然后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我有一种预感你今晚会来找我,所以我等你到现在。我说过,我认识不少高层的人。美国参议员来中国和张其炎谈判的事,我当天晚上就听说了。我当时就猜到是这种结局。小卉,你谁也别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这是商场,商场利益是最重要的。你别指望你的老板会因为你放弃X—1号,也别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