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商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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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在朝着她看,便想最后问问他们吧。兴许她去买衣服溜达的二十分钟里,他们进去了也没准。
“对不起,先生,请问刚才有没有人在停车场等人?”
“有啊!”其中一个皮肤略黑的壮实男人头使劲一点头说。双眼很是调侃地望着含青。
“糟糕。”含青想差点冤枉了别人。忙问:“他们进去了吗?”
“还没有。”黑壮男人很肯定地说。
“他们在哪?”含青回头四望,连个鬼影都没有。
“小姐等人?”男人没有回答含青的话,却提问。
“嗯。”含青心不在焉地回答。
“等谁?”
含青刚想说出名字,突然感觉不对,瞪着灵秀的眼睛问:“你们也等人吗?”
“是啊!”黑壮男人眼睛里掉出来的除了笑意还是笑意。
含青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会不会是等你们?”又觉得话说的不合逻辑,改口说:“你们是不是等崔云天和严寒冰?”
“没错!”
“呀—”含青做出如释负重状,“看来世界上还有基本守时的人。”
“哈哈哈。”黑壮男人开怀大笑。笑声很爽朗,很激荡。笑完他说:“小姐贵姓?”
含青忙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黑壮男人和他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白净但也很壮的男人。
“叶小姐,才女,久闻大名。”黑壮男人笑吟吟地说。
“谁说的?”含青奇怪这个黑壮男人不认识她,怎么会有这一番说词。
“严先生和崔先生已隆重推出叶小姐,说你险些成了文坛大腕,却不知那根神经被拨动了,一头扎到资本主义怀抱里受剥削去了。”
含青乐了,心想,这男人一副朴实样,还挺会和女孩“套磁”。看样子也是个“花王”。但不知有这么一张朴实脸的男人怎么去采“花”了。
想到这儿,冲男人摊开手心,说:“给张名片。”
“哎,对不起,忘带了。”男人摸了半天口袋没摸出来,就把头扭向身边的男人说:“老袁,把你的名片给她一张吧。”他从姓袁的手里接过名片递给含青,说:“叶小姐,找到他就找到我了。”
含青一看名片,北京大明医学开发公司市场部经理袁明平。
“袁先生,您好!”含青礼貌地冲袁明平点点头。又转向黑壮男人问:“那我该称呼您什么先生您好呢?”
黑壮男人又哈哈大笑了。这么爱开怀大笑的男人到是很爽气。
“我叫石天明。石头的石,天明嘛把明天反过来就行。”
含青笑笑点点头。
“谁打电话约的你?”石天明突然问。
“严寒冰,还有崔云天。”
“叶小姐面子可真够大的。”石天明调侃道。
含青没解释。石天明这样想十分合乎常理。这两人都自诩孤高。一个是天下女人都瞧不上;一个是天下女人都追着爱。这么样的两个人同时向一个小女人发出邀请,似乎还真有些不同寻常。
天空渐渐变得灰暗。四周的街道也越来越寂静。
“这老崔、老严,嚷嚷得最凶,动真格的怎么不灵了?”石天明笑着对袁明平说:“你们家尚丹萍怎么今天也千呼万唤不出来?”
袁明平摇摇头。
“我看咱们也别死等了。干脆呀,进去等吧。我到不怕,怕累坏了我们的小才女。”说着冲含青乐。
有了这好玩的石天明,含青到不觉得累了。紧跟着石天明进了“红房子”。
“红房子”果然名不虚传。从屋顶到墙到地板到桌子椅子一律是深褐色的木头。木头表面很粗糙但很有质感。房顶是平坦的,离地面很高,使“红房子”有种开阔的感觉。天花板上罩着一大张灰毛绒绒的好像是麻绳合着羽毛编织成的网。网里网外爬满了可以乱真的枯藤树
叶芦苇间或有一两朵野花儿。木板墙壁上不规则地挂着一些牛角牛骨古铜钱还有若干幅蜡染壁画画上是男耕女织男情女爱的情景故事。最靠里的一面墙上嵌着一个壁炉,壁炉里架着几根烧红了的木柴,火光熊熊的。含青走过去,好奇地伸出手想去探探火的温度一摸才发现那火是假的。事实上那是一盏红色的灯。屋里正回荡着好听的情歌和这环境很是呼应。
三个人在一幅壁画下坐下,石天明和含青都饶有兴趣地高高仰起头欣赏着。袁明平却站起身向对另一面墙上挂着的一件木器走过去细细观赏。
“喜欢吗?”石天明问含青。
“喜欢。”
“还喜欢什么?”石天明显然又想逗含青了,他满脸都是坏兮兮的笑。
“还喜欢这个。”含青从包里抓出刚买的杏黄色的裙子,抖了开来,歪着头问石天明:“你看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石天明使劲地点头。看后望着含青呵呵笑道:“其实啊,我是色盲。”
“真的?”含青信以为真。
“分辨不出什么颜色好看。”石天明补充说。
含青发现又上了当,气哼哼地把裙子卷成团,塞进包里。石天明笑得更欢实了。
“哎呀,天明,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红房子”上空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很足的声音。石天明和含青同时回头一看,崔云天来了。
崔云天没太大变化。走路还是风风火火的;清瘦的头骨高高地昂着还是透着那股子清高;深陷的眼睛依然洞察一切;一件深灰色暗花T恤随意地套在瘦高的身体上,使衣服也带上了一股子倔劲;衣领一边很服贴地躺着另一边支棱着好像要和谁较劲;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水洗布裤子在腰部被皮带收紧后,向臀部以下放松地垂下去。只是左裤管怎么看怎么比右裤管长。这一切,生生画出一副放浪不羁的崔云天的速写。看来时光未曾剥去他落拓的性格。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性感的小个子女人。丰乳肥臀,宽松的外套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若隐若现。女人年龄三十七、八上下。属于韵华渐逝但风韵尚存的徐娘。
在含青打量崔云天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在打量含青。等含青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这女人急速地把目光转向崔云天。还有意无意地挽住了崔云天的胳膊,依偎着他,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啊呀,寒冰也来了。”崔云天突然回过身,拨开人群,热烈地冲一个迈着悠悠方步过来的身影喊。
果然是严寒冰。今天打扮得十分潇洒。一件纯白的鳄鱼牌T恤,一条质地很好的浅灰麻纱休闲裤,一双奶白色意大利皮鞋,配上他一头又黑又亮的整齐地向后梳的乌发,一副很有教养的神情。真是一个儒雅的绅士。
含青不得不承认,严寒冰是可堪称为名牌“雅皮”先生的。
此刻严寒冰周正的脸含着矜持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大家点点头,连说抱歉,被一个商务谈判拖住了真是抱歉。然后他的目光从每个脸上逐个扫过,时不时送出一个谦逊的微笑。目光扫过含青的时候他仿佛没认出是谁,而是把目光跳过含青。然后又跳出周围的人,跳向人群外那昏黄色灯光掩映下清幽宽阔的“红房子”。然后又跳回来,在人群里来回搜索。这时石天明说:“很遗憾今天两个重要人物来不了了。余天突然上内蒙拍片子去了。夏晓蝉的儿子生病她要照顾他。尚丹萍一会儿就到。哎,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含青发现,严寒冰脸上露出了一种悻悻的神情。但很快,他掩饰住了。也和众人一起把脸转向了正神气地走进来的尚丹萍。
石天明笑呵呵地对一身金黄色西服套裙的尚丹萍说:“小尚,你老公都望眼欲穿了。”说着把站在一边含笑不语的袁明平拉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最佳合作伙伴,也是多年挚友袁明平。”
接着又把崔云天、严寒冰一一介绍给了他。介绍到偎着崔云天的性感女人时,说: “这是廖萍,电影演员,崔兄的灵魂。”
廖萍“扑嗤”笑了出来,用手点着石天明佯怒道:“好你个天明。”[奇++书网//QISuu。cOm]
石天明哈哈大笑。从人群后面拉出含青。说:“这是叶含青小姐,严兄、崔兄的朋友,我就不多介绍了。”
含青发现,说到崔兄的时候,廖萍快速地瞥了一眼崔云天。后者则和严寒冰仿佛刚刚注意到含青似的,一起热情地走上前,伸出了手。
“啊,叶小姐,你好你好!”崔云天点头弯腰抢先一步握住含青的手,语言热情有加还带着十分的礼貌,一时间给含青的感觉这不像崔云天。
严寒冰则微微欠了下身子,笑容很均匀地分布在脸的四周,轻轻地握了握含青的手,用很有分寸的热情和谦和说:“叶小姐,你好,多年不见。”说完冲含青点点头,好像有谁在招呼他似的,快速把头扭向廖萍,说:“听说你又出演了一个角色?”
崔云天也迅速扎回廖萍他们堆里,参予了对角色的讨论。
含青身边瞬间又一个人也没有了。她想起严寒冰说的“多年不见。”觉得好笑。看来不用她操心,严寒冰自然会在人们的感觉中筑上一道和含青的堤防。
“各位,入座吧。今晚有的是时间聊。”石天明浑厚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于是,大家入梦初醒般纷纷找地方坐下了。
含青还是在刚才的壁画下就坐。严寒冰则走到距离含青七八米以外的那堵墙壁边坐下,和含青正好形成一条直线的两端。只要愿意,两人可以相视而坐,对方的举动也可尽收眼底。但不知为什么,严寒冰一直躲避着含青偶尔瞟过来的目光。后来干脆转过身,把侧面给了含青,他则悠闲地跷着二郎腿,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崔云天和廖萍坐在严寒冰身后不远的地方。崔云天双臂抱胸,双脚随音乐打着拍子。廖萍则紧挨着崔云天,不时地凑过脑袋和他说着什么。很明显,这位女士也是一根缠树的藤。石天明和袁明平坐在最后面,又在商量什么事。尚丹萍显然是全场最活跃的,耀眼的金黄色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最后在严寒冰身边定住了。严寒冰和尚丹萍的头并在了一起,两个人很专注地研究起歌本来。
不一会儿,“红房子”响起了熟悉的音乐。电视屏幕打出歌名《选择》。
尚丹萍率先走上台,娴熟地唱起了歌。
崔云天和廖萍随着音乐首先滑入舞池。崔云天的头向上昂着,脖子也伸得直挺挺的。右手五指摊得很开地按在廖萍的腰臀部,愣是在五指下按出了女人臀部丰腴的感觉。廖萍高高昂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崔云天的脸,好像要把男人吸进目光里。两人的舞步娴熟,但是不优美。更像互相拖着走方步。走的人很怡然,但看的人有些吃力。
第二支歌还是尚丹萍。
大部人还没有进入感觉,便宁愿做“壁上观”。
又是崔云天和廖萍滑入舞池。
第三支歌崔云天上去了,雄纠纠气昂昂地吼了一首革命歌曲,愣是吼出了大家的一些情绪。大部分人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第四支歌响起的时候,严寒冰邀廖萍飘入舞池。尚丹萍则找了老公袁明平。崔云天朝含青的方向望了望,向含青探了探身体,但不知为什么,又缩了回去。转过身,开始专注地盯着廖萍和严寒冰。石天明叼着一支烟,在后面慢慢地踱着方步。含青静静地看着此情此景没想融进去也不知该怎么融进去。
再往后,除了含青,人们纷纷加入了唱歌的行列。显得十分地踊跃。其中唱的最好的是严寒冰和石天明。严寒冰清亮,石天明浑厚,两人音域都很宽。他们俩一上场,往往能把气氛推向高潮。两人尤其擅长唱苏联歌曲。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两人各唱了一遍,大家一致认为旗鼓相当。
除了石天明,不唱歌的人便在歌声中轮番跳舞。
含青既没唱歌也没跳舞。不是她不会唱不会跳。而是晚会开始一个多小时了,没有一个请她跳舞也没有一个人请她唱歌。尽管在今晚的女人里,含青年轻、俏丽、清雅,无论从长相气质风度年龄等等都应属第一。可奇怪的是含青在歌舞升平中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别人不熟尚可理解,奇怪的是,向她共同发出邀请的严寒冰和崔云天也躲她远远的。别说邀请她唱歌跳舞了,连过来寒暄几句都没有。好像这屋里压根没有叶含青这个人。
为什么敲锣打鼓地把她请到了一个陌生的舞台,却又如躲瘟神一般惟恐避之不及呢?既如此又为何要把她引到这个舞台呢?望着面前这簇拥着又唱又跳又闹 的人群,含青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她看看表,想离开。但又觉得不合适。没人理你你就走?显得小家子气。可留在这儿做大家闺秀又实在没有这份情绪。
正犹豫,石天明仿佛天兵天将出现在含青面前,弯下腰望着含青,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不知为什么笑得一直还保持着矜持的含青恼了起来。她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故意不看他,把脸抬得高高地去看天花板。
突然,含青指着天花板上那张枯藤树叶芦苇野花组成的网大惊小怪地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