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帝阙凰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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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圣钧果然是殷圣钧,心思狡黠,滴水不漏。
我倒是庆幸我今日这一趟禧宁宫没有白去,否则还真的不知眼下该如何解释给他听。
他的手上用力,将我整个人拉过去撞在他的身前,我吃痛地蹙眉,他干脆一把扣住了我的腰,沉着声音道:“告诉朕,玉瑶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抗拒他手臂上的力量,我顺从地斜倚上他的身,目光从容地望着他道:“我猜的。”
还好我没在他面前破口说什么别院,今天实在有太多的庆幸了!
他果然不信,面色越发地难看:“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怎么知道的?商枝,朕要听实话。”
“这真的是实话。”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故作委屈地道,“皇上去景阳宫,佟贵妃也没和皇上说实话,皇上能猜,为什么我就不能猜?”
他被我问得一愣,竟是笑了下,靠近我道:“可以,朕便听听你的猜测。”
我将一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道:“当日你要我把太皇太后的暗棋找出来,我拒绝了,可你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后来你突然给沈将军指婚,婚宴上皇上和重臣都在,谁都没有受伤唯独公主却失踪了。你非但没有责罚沈将军,还将公主失踪的消息给压下了,旁人都会以为你想给沈将军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可我却猜你是怕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从而打草惊蛇,因为瑶华公主就是太皇太后的那枚暗棋。”他墨色瞳眸微微一缩,我继续道,“之前我只是猜测,而真正让我肯定这件事的便是那次你从外头回行宫,衣服上沾染了血迹,你同我说是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天牢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能叫你堂堂九五之尊去接近的?但倘若那一个是瑶华公主呢?所以我就肯定了,你去天牢看的人是瑶华公主。”
公主并不在天牢,我故意顺着他这样说,这才真的像是我猜测的一样。
果然,他看我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我趁机补上一句:“你去看的就是瑶华公主,是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果真不打算再瞒我,淡淡地“唔”了一声,才道:“朕真是没想到,为了皇祖母她竟选择去死。”
我震惊地撑大了眼睛看着他,所以那晚上他身上会有血迹!
他的口气却软了下来,抬手揉了揉眉心道:“放心,朕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
听他这样说,我也松了口气。他扼住我的手松了,顺势将我抱入怀中,我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问他:“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微微一笑,手指轻拂过我的发丝,开口道:“沈将军手握重权却一直未再娶,他一回京,去沈家说亲的人几乎将门槛踏破的消息就传入宫了。朕若是皇祖母,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我心头一震,看来太皇太后也同我之前想的一样,以为沈将军是憎恨殷圣钧的。望着殷圣钧笃定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什么,脱口道:“宫外的消息是皇上放的,其实沈将军回京的消息你只透露给了宫里人?”
他赞许看我一眼,笑着道:“所以玉瑶主动来乾承宫说心仪沈将军,求朕赐婚时朕就猜到了。”
“所以公主大婚那晚的刺客真的是皇上的人?”
我脱口问他,谁知他却摇头道:“不全是。”
这倒是叫我吃惊了,他明澈目光直直看着我道:“朕登基两年皇祖母一直没有机会同外界联系,是以才会寻着让玉瑶出宫替她办事。当晚那些刺客是个幌子,实则的玉瑶想往外传递消息。朕便将计就计,索性叫她失踪了。”
我惊讶无比:“传消息给谁?”
我真是没想到,太皇太后背后还有人吗?
殷圣钧的长眉微蹙,半晌,才开口道:“抓住的人没有活口,朕……还不确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有犹豫,也许他的确不确定,但肯定是有所怀疑。不过在太皇太后和殷圣钧之间,我定然要选择后者,我若落在太皇太后手中必死无疑,可在殷圣钧手中却还有一线生机。
咬了咬牙,我握住他的手道:“皇上要小心,怕是太皇太后已有怀疑。”
瑶华公主这么久不与她通信,是以她今日才会旁敲侧击地试探我。
他凝视我道:“你去禧宁宫,她同你说了什么?”
我点头道:“问了我很多沈将军和公主的事,我一概说不知道,让她自己去问公主。”
他的脸色沉下去,我唤他一声“皇上”,他回过神来,看了我很久,才悠悠道:“若朕告诉你,也许朕的四弟还活着,你还会同朕说今日的话吗?”
第099章 信任
殷圣钧的话无疑叫我呆呆一愣,望着那深邃眸华徐徐沉下去,我才相信原来他是认真的。指尖略有凉意,我悄然攥紧了手中锦帕,深吸一口气问他道:“你在说什么?”
话才出口,脑中灵光一闪,我心口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道:“你是说那日公主传递消息给晋王?”
真是晋王吗?
我紧张地看向面前之人,他的脸色阴沉,抿着薄唇却是不说话。
没有否认,看来他心中不确定,但已那样怀疑煨。
他怀疑晋王没死……那必然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的。我动了动唇,发现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怪不得沈将军那日会问我晋王果真还没死的话……目光轻轻扫过殷圣钧的脸,怪不得他对我和晋王的事那样耿耿于怀,原来皆因他怀疑晋王还活着!
“那怎么可能?”我蹙眉摇头,“两年前,他不是战死在江州了吗?厣”
他握了握我的手,忽而起身行至窗边,一手扶着窗棂,目光直直望向静谧院落,良久良久,才低声道:“那日他中箭跌落陈江,水流湍急,事后也并未找到尸身。”
我吃惊不小,撑大了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愣愣地想——竟有这种事!
他修长手指不觉收紧,片刻,才又道:“那日玉瑶望向传递的消息便是宫内禁军部署图,甚至还附上了详细的巡逻时间,接手的人有些像晋王昔日的部下。”
我听得越发震惊,没想到这两年来,瑶华公主一个弱女子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
“那图纸……”
“已被截下。”他回身淡淡地看向我。
看来那夜他虽怀疑瑶华公主是太皇太后的人,却也是捏着汗吐了一把,万一消息真的传出去,而他又不知道被传出去的是什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宫里禁卫军……”我迟疑着开口问,指尖都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嗤笑着答:“自然全都重新部署过,所有的时间皆已变过。”
我的真没想到在我之前早已有人打过皇宫内卫部署图的主意,想来瑶华公主一事后殷圣钧一定已有所警觉,想起我差点就一脚踏进去了,心跳忽而变得飞快。他朝我走来,正定定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免心虚,只得转移话题道:“公主她究竟为什么那么忠心于太皇太后?”
殷圣钧说她不惜求死,想来是瑶华公主被软禁后殷圣钧派人审问过她,妄想从她口中套出一些话来,没想到她竟然选择去死。
面前之人已行至我跟前,原本阴鸷脸上终究是带了些许笑意,闻得他低声道:“朕的皇祖母总有叫人忠心不二的法子,两年前整顿内局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么多人宁愿死也不愿出卖她。”
两年前,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们的音容笑貌依旧还存在我的心底……我忍不住笑着望向他道:“只有我一个怕死。”
他的眉梢一挑,没有不悦,上前将我揽入怀中,轻言道:“你同她们不一样。”
不一样吗?的确不一样。
她们只是忠于太皇太后,而我无关于忠于谁,我都只想看到他失去所有。
一动不动乖顺地靠在他的胸前,片刻,才听他又道:“他若真的还没死,被朕找到了,你会替他求情吗?”
我伸手怀住他的身子,将脸贴得更紧,微笑道:“皇上到现在还觉得我和他有什么吗?”
他却“嗤”的一笑,低头挑起我的脸,墨色目光深深注视着我道:“朕知道你对他没有爱,但总有情的。”
他另有所指,我对薛玉宁有爱,对晋王留情。
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这么看来,他还包容着我,宠爱着我,他这一个皇帝真是大度得没边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踮起脚尖靠近他,嗅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紫罗香气,话似弱风道:“可我整个人都是皇上的。”
“嗯!”他满意一笑,忽而低头吻下来,与我舌尖相缠,喃喃低语道,“朕要你整颗心也放在朕的身上。”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迎上他的吻,他有力的臂膀直接将我抱起来,我的腰已抵在桌沿,他整个人都贴上来,那骤然硬挺的龙御抵在我的小腹上,我倏然睁开了眼睛。他却并未睁眼,呼吸缓缓沉重起来……
他自幼丧母,这么多年全是一个人撑过来的,在这座深宫里,他谁也不信。防备外臣、亲族,所以两年前晋王和太皇太后都栽了,到如今他却连瑶华公主都防着……我若想顺利画出宫中内卫的部署图,就必须先得到他的信任,绝对的信任。
我微微望他一眼,随即又悄然阖上了双眸,藕臂攀上他的颈项,轻巧地勾住。
他的大掌从我的衣襟处探入,力道适度地揉捏着我胸前的柔软,我不自觉地哼出声来,他浅笑着松开我的唇,软软的薄唇贴着我的耳朵,柔柔道:“商枝,给朕生个孩子。”语毕,他笑一笑又补上一句,“皇子公主朕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
他说得那样轻柔,似乎还带着诱哄,完全不是皇帝的高高在上,仿佛只是一个希望和妻子共同拥有爱情结晶的普通男子。
我勾住他脖子的手臂微微一颤,刹那间,心脏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密密地扎过。
内心深处似乎有道声音在说,面对他如此柔情蜜意,我竟是这样残忍地对待他……可,可他是灭我家国的仇人,是仇人!我也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
“怎么了?”他大约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微微松开我,低头担忧地问道。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给他,故作羞赧道:“没什么,只是……眼下天还亮着……”
闻言,他笑着亲了亲我的脸,抵着我的额头道:“嗯,朕知道。”
外头,传来全公公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娘娘,殿下来了。”
“是希儿来了!”我惊喜地脱口,他面色略微有些尴尬,将我的身子扶直,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了,先带殿下去房间,朕和皇后马上过去。”
“是。”外头,全公公的脚步声远了。我低头整理地衣衫,见他就站在我面前含笑望着我,我被他看得脸颊滚烫滚烫的,便胡乱推了他出去道:“皇上还是出去等吧,我让卷丹和降香进来替我梳妆一下。”
径直打开了房门将他推出去,外头的宫女太监都看傻了,却见那一个仍是一脸笑靥,仿佛被我赶出去是件多么高兴的事。
重新梳妆好出去,他正负手站在院中仰望着碧色蓝天,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来。我咳嗽一声上前道:“好了,走吧。”
“嗯。”他应着,自然地伸手将我拉着往前。
去的时候,希儿正合两个宫女玩耍着,见我们进去很是高兴,张开了双臂就朝我扑来,小小的身子贴着我的腿,甜甜地道:“姑姑!”
“希儿乖。”我蹲下身一把将他抱起来。
殷圣钧示意宫女们都下去,这才走过来坐在床榻边。希儿又抱住他的手臂亲昵地唤:“父皇,以后希儿就和姑姑住在一起了,对吗?”
“对啊。”我点点头,伸手刮了下他小巧的鼻子。
殷圣钧伸手将他抱过去,任他坐在他的腿上,却是认真地道:“日后不许在喊姑姑。”
“那喊什么?”孩子天真地抬眸问他。
他的眉宇染笑,话语坚定道:“叫母后。”
希儿的眸色一黯,一张小脸马上委屈地低下去。我见殷圣钧的眉头蹙起,忙伸手将希儿抱过来,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没事没事,姑姑还是姑姑,希儿还是叫我姑姑。”再看向殷圣钧不满的神色,低语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别这样。”
他皱眉看向希儿,希儿被他看得不自觉往我怀里缩了缩。他无奈,只能叹息一声耸耸肩,站起来道:“得,看来朕得靠边儿了。”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转身抱着希儿走进内室。
四岁的孩子有些大了,也懂得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叫娘的。我倒是喜欢这样聪明伶俐的孩子,在他的眼里没有是非,只有对错。
后来出去的时候,殷圣钧早已不在外间,我还以为他回去了,没想到推门出去,见他独自静静地站在院中。
之前还晴空万里,也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我缓步出去,摊开手掌,几片雪花落在掌心内,很快便化成了雪水,冰冰凉凉的,却并没有刺骨的寒。
他回过身来,见我站在他的身后,清浅笑道:“下雪了,才像是冬日真的来了。”他朝我招手,我走上前,他将